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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睡觉
松辰钰低着声音说：“我爸知道咱俩的事，特生气。我求他同意，他让我跟你去酒店，他要和你谈一谈，试探一下你的心意，所以那天我带着你去了。喝过酒之后，我就睡晕了，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他通过这种方式让咱们分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想都想不出这么蠢的原因！除了能是这样，还能有更高明的原因吗？师峥说：“我知道了，睡觉吧。”
“你还生我的气？我就是不长脑子，早该想到我爸不会那么好说话！”
“你长了，不过长了一猪脑子！”
松辰钰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知道他爸反感他跟师峥在一起。
松滔若只是想砍断这种关系，就不会用这么狠的招数，直接把师峥蒸蒸日上的仕途给断了。一举多得，除掉了一个年轻的劲敌，巩固了势力，扶植起了儿子，把松家不该有的同性丑闻给掐死了。
师峥懒得解释，一背身：“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爸不让我找你，找一次，打一次。今天下午，我偷偷出来，被他发现了，所以……”
所以又毒打一顿，可松辰钰就是发邪了，被打成这样还挣扎着跑出来了，找到了师峥——松辰钰真是太单纯了，他伤成这样跑出来，他爸还会不知道？恐怕也是绝望了，干脆让自己儿子自生自灭自己找罪受算了。松滔对他看管得这么严，肯定有专人跟着，看见自己把松辰钰弄来了，所以，松辰钰的手机一直也没动静——要不然，那宠溺儿子的丈母娘也得急得飚电话过来。
松辰钰靠在他的后背：“师峥，就算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假如一开始就狠狠的坚决的拒绝，那么现在会怎么样？
师峥说：“松辰钰，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松辰钰说：“你不愿原谅我？”
师峥闭着眼睛：“你再纠缠着我的话，你爸会对我下手的，他会，毁了我的所有努力。松辰钰，我还想往上升，你让我，消停一阵子。”
身后的松辰钰许久没说话。
母亲节的前一天。
师峥买了一束康乃馨，刚出店就看见了高晗。
即使一身简单的衬衣和亚麻休闲裤，以高晗那出众的气质不惹人注目也很难。
高晗跟杭岩一样，父母早亡，很小就被原研究所接纳，以研究所为家。这次杭岩跟慕欢回家，顺便把他捎过来了，换个城市就当休假了。两人还在那个音乐餐厅吃了顿饭后，师峥把高晗领回了家。
当晚，赵青问师峥：“慕欢的手和腿是不是一直都要靠实验来维持？”
慕欢的手和腿受过伤，杭岩用新实验帮他治好了，但难免有后遗症。师峥说：“促生因子是新东西，并发症都是之前没见过的，不过，杭岩一直在研究，成效很好，不用担心。您没见慕欢的手臂和腿越来越有劲了吗？灵巧度和力量都超过没受伤的两倍了！就他这样，迟早变超人！”
“原先以为慕欢心不定，没想到，慕欢跟杭岩都好几年了。杭岩又救过慕欢，我跟你爸不好说什么。”
“您别多管了，慕欢的脾气，拗不好了真会跟家里断绝关系的。”
赵青幽幽地叹了口气。
师峥听得心烦，把那束花拿出来给赵青：“妈，刚好零点，母亲节快乐！”
赵青接过花：“你从小就让我省心，随便往哪里一放你不哭也不闹。记得一群小孩玩游戏，我让你看着弟弟，你游戏都不玩了，就坐慕欢身边，拦着他不让他到处爬。”
师峥笑了：“我现在哪不让您省心了？”
赵青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我跟你爸都知道，以前是松家辰钰纠缠你，你为了咱家一直忍着。你爸跟松滔提过这事，说现在你也没向上升的心了，咱家就剩你一个传宗接代的，让他家孩子别再纠缠了。”
师峥皱眉，没说话。
“松滔回去就把他家孩子打得不成样子。但是，我听你爸说，你们现在还见面呢？”
“见得不多。”
“他还纠缠你？唉，那孩子的面相软，怎么这事就这么倔？”
“这事您就别管了！”
“我哪能不管？我是你妈！松家势力大，但咱家也不怕，这放哪里都是他们家理亏！他要再这么纠缠，你就毁了，妈有个办法，老套是老套了点，但特管用。”
师峥笑了：“什么办法？”
赵青说的办法是最简单最俗气的那种，让师峥找个女人一结婚一生孩子，让大家都知道他师峥有人了，松辰钰脸皮再厚也不能总来骚扰吧？
师峥看了一眼曾经挂着结婚照的墙：“妈，形婚这事我不想再干第二次。”
赵青生气了：“那不怎么办？大家都知道了！”
军区就这么点地方，再怎么隐蔽也是会走漏风声的，大家都知道松辰钰纠缠着师峥不放。听了这话，师峥不看了眼窗外没有说话，其实哪有谁非纠缠着谁不放的，要是自己再狠绝一点，松辰钰连靠都靠不上来——什么事上都不长脑子的松辰钰啊，就不能多长点心。
气着气着，赵青悲叹一声：“就算是男的，那孩子也差太多了。那性格、那能力、全都是被他爸扶上去的，哪一点能让人看得上？！原先高晗来咱家几次，跟你聊得来，我还想着你千万别走弯路。现在想想，要是高晗这孩子我都心满意足了！”
人，可不是这么一次次突破底线的么？
师峥说：“行了行了，我有分寸！”
第二天，四人一起去南郊的一个大型月季花田。一大片一大片的月计划，浩瀚的花海，艳丽芳香，怒放的月季花一点儿不输玫瑰。有很多情侣在照婚纱照，衬得无比浪漫。
慕欢和杭岩跑得快，早不知钻哪个角落了，师峥和高晗在后面。
五月，天气好，不知不觉就渴了，师峥去买饮料。
高晗站着，觉得背后有些毛，回过头来看见一脸苍白的松辰钰，无比愤怒的表情，像捉女干一样，眼睛都红了。高晗一怔，本能反应是立刻离开，再一想，也不存在什么破坏婚姻的恶名了。高晗扶了扶遮阳帽，平静地问：“有事吗？”
松辰钰恶狠狠地说：“你们不是早都分手了吗？你干吗总纠缠他？”
高晗无语。
松辰钰上前咄咄逼人：“X-军区离得十万八千里，你没事跑来干什么？那么多人你不跟，跟他来这里干什么？高晗，你别不要脸！”
好几个人照相的人看了过来，高晗哭笑不得，往前走了几步。
松辰钰追了上来：“高晗，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不要再纠缠师峥了！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高晗站定：“就算分手也可以复合！你管得着吗？”
“……小三！不要脸！”
“我是小三你又是什么，我跟师峥好好的是你插|进来！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小三？！”高晗骤然愤怒了，“松辰钰，拿个镜子照一照，我跟师峥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不要脸！”松辰钰用力一推。
松辰钰再弱也是军人出身，高晗没提防，直接被推进月季花丛里了，手一挥压倒了好几棵月季，高晗气得脸色通红：“松辰钰，你有病啊，到底是谁不要脸啊！有种把师峥叫过来啊！”
不用叫了，师峥已经站在这里了。
师峥上前将高晗拽起。松辰钰难以置信，眼眶里又一汪水：“师峥！你怎么能这样！你都跟我在一起了怎么还跟他勾搭啊！”
师峥开口了：“松辰钰，你想怎么样！”
松辰钰一下子就歇斯底里了：“你说我想怎么！你都和我睡过了！还跟他扯不清干什么！师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可你怎么能这么花心啊！他到底哪里比我好啊！师峥！你太没良心了……”
“松辰钰，闹够了没有！你给我滚！”
爆发的师峥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眶欲裂，旁边一对情侣吓得赶紧离远远的。松辰钰浑身发抖，但他却抓住了师峥。
高晗擦着手上的泥，一阵悲伤涌上来，耳边，松辰钰悲怆的声音和师峥愤怒的怒吼交织在一起——真是，像情人一样肆无忌惮地吵架。
每次都要受这种无妄之灾，倒的哪门子霉。
高晗默默地远离了。
满目明黄的、胭脂红的、嫩绿的月季花花团锦簇，簇拥出无边景致，高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没有人的小路上，忽然，背上忽然被重重一击，高晗扑倒在地。
高晗来不及回头，有人拳打脚踢上来了。
高晗护住脑袋一边挣扎一边看，是三个陌生人，都是一脸狠相。高晗吃了一惊，忍着痛大声呼救。那几人全然不顾连踢带踹，甚至一脚踹到高晗的后颈，高晗瞬间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满目白色，一股浓郁的药水味道，高晗两眼发呆看天花板，回想着这“玄妙”的遭遇。
“医生说，除了皮肉伤，其他没什么大问题。”旁边一个人开口了。
“嗯。”
“你的手机被踹坏了，打不出去。”
“嗯。”
“你的脑袋没问题。”
“嗯。”
“你在想什么？”
“我在回忆，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高晗忽然笑了，一笑肋骨抽疼。
“……那你倒霉的时间够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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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苦中作乐
不提高晗在医院苦中作乐，只说师峥和松辰钰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吵，吵着吵着师峥发现高晗不见了。想也不用想，高晗肯定受不了这种气氛走了——在这种公共场合，只有松辰钰敢扯下脸来大吵大闹。
师峥指着松辰钰一字一句地说：“松辰钰，你现在，就给我滚！”
松辰钰的保镖跑过来，对着松辰钰说了两句话。
松辰钰脸都白了，顾不上吵了，对那个人大喊：“我没下命令你们也敢动手？你们胆大包天了！他现在在哪里？！”一边说，一边就要跑。
师峥察觉不对劲一把将他拽住。
松辰钰胡乱地说：“我现在就滚还不行吗？！”
师峥怒不可遏：“是不是高晗？！”
“……”
师峥吼道：“是不是啊！松辰钰！你！你给我说实话！”
松辰钰白着脸站那里，这次，是真的怕了。师峥吼了两句之后，他抖抖索索把实话说了，原来，他一见高晗就火大，随口让保镖趁没人的时候教训一下。然后，刚才，几个保镖看高晗一个人走了，跟过去，拳打脚踢教训了一番。高晗不经踢，晕过去了。保镖们正商量是送医院还是怎么打，忽然一辆车过来，飞奔下来一个人，把高晗抱上车一溜烟就跑了。
这几人傻眼了。
师峥气得手都要抽筋了：“松辰钰，你敢不敢干点漂亮的事！弄个这事都出篓子你能干什么！”
松辰钰哭丧着脸：“没出篓子他就死了！”
慕欢和杭岩赶过来，一见这情形赶紧拨电话，高晗的手机关机了，慕欢越打越心急，回头怒目：“你们俩都有病是不是！吵就吵把高晗搅进去干什么！都吃饱了撑的！”
幸好记得车牌号。
顺着车牌号找到了车主，车主说：“我看见有人打架，想救一个人又打不过，干脆偷走了。他不愿住院，我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伤？你想想好几个人围着踢，能好到哪里去？”
慕欢咬着牙齿对师峥说：“搞什么啊！你跟松辰钰的破事能不能一次完了！”
师峥扼着虎口，阴着脸，他太对不起高晗了，一次两次都是这种破事，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几个人围着医院找了又找，没有音讯。第二天，慕欢打电话回研究所，得到高晗已经回去的消息，师峥跟虚脱了一样坐在椅子上。
松辰钰打过一次电话来，得知高晗没事，如释重负。
师峥都懒得发火了。
这天半夜。
睡得正香的师峥接到松辰钰的电话：“师峥，我在晓月公园门口等你。”
声音又悲又急。
师峥不知道他深更半夜跑那里干什么，直接回绝了。松辰钰百折不挠地打过来，口气哀求，师峥怒了：“我说过了！让你别再找我了！你到底懂不懂人话！”
松辰钰带着哭腔：“……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信他才见鬼呢！师峥恼火地爬起来，飚过去之后，在一棵幽暗的大树下找着了松辰钰。一见面松辰钰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抽泣着让他别走。
这又是哪根筋抽了！
师峥将他带进一个小旅馆，炽光灯下，只见松辰钰的眼皮又红又肿，师峥看了半晌，无声地用热水敷毛巾，拨开衣裳，果然全部是新鲜的血痕——打得，可真狠啊！松老爷子早有这种狠劲，儿子也不会窝囊成这样子！
师峥从袋子中拿出药，帮松辰钰敷上。
松辰钰疼得一抖：“你怎么知道我又被打了？轻、轻点！”今天的松辰钰异常规矩，敷好后，不再胡乱撩拨了，就静静地趴着。
师峥开口：“你又怎么惹他了？！”
“我让人打高晗的事，被他发现了。他骂我，我顶了几句嘴。”所以，松滔把这个不听话不成器的丢脸儿子狠揍了一顿——绝对下狠手了。
活该！有人就是不长教训，不让见，非要来，不是找打吗？明明怕他爸怕得要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次次挨打的。
过了一会儿松辰钰又说话了：“高晗又来找你干什么？
师峥没好气：“能干什么！高晗又不是你！”
松辰钰说：“他不缠着你，我缠着你，师峥，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师峥，我喜欢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嫌我窝囊，什么都听我爸的。可是，如果早知道那样，就算把我打死，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师峥没说话。
松辰钰忍痛爬到师峥身上，亲了亲他的嘴唇：“师峥，记得以前，也是在你家，大家闲聊自己是什么时候破处的事，我们都说完后，你进来了，慕欢就问你，然后，你说，你还是处男——你记得这事吗？”
……记得才怪！
“大家都笑了，你解释说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然后，童宇笑话说，喜欢不喜欢硬起来都一样。你却说，又不是禽兽不喜欢都能硬起来。”
……自己还说过这种话？
“师峥，我是你的第一个吧？”松辰钰一滴眼泪滴进师峥眼眶里，“那件事之后，你对我就没有感觉了。”
师峥一翻身把松辰钰压下去，掐住脖子咬牙切齿：“你知道不知道！我恨不能杀了你！”
松辰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我受不了天天被打成这样。”
“……很好！我就等你这句话！”
松辰钰搂着师峥的脖子，摸了下去：“师峥，我好后悔，我怎么能那么笨呢！今天也是最后一次，好不好？”
师峥压着松辰钰将郁结已久的激愤全都宣泄出来，松辰钰疼得哭了出来，可即使哭湿了枕头，却抱着更紧了，不断地喊着师峥的名字，不停地喊着再用力一点、再狠一点。师峥折腾够了，不管被单上溅了血，将他抱进怀里，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