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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by席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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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直言自己的身份,却也算是清楚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姜炀挺秀地站在厅中,没有在意他的无礼,也没有因为他是林习的父亲而刻意讨好。

林重听了他的回答,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些什么,片刻,他像是终于记起一般舒缓了容颜,看着姜炀的目光也有些怪异:

“你就是那个被钦天监算出与皇宫相克,遣出宫外的孩子?”

姜炀闻言变色,一张本无表情的俊脸登时沉了下来,眸中清光也瞬间染上了一抹厉意。

君澜在他身后,听他提及此事,立马上前,斥责林重大胆,不但见了皇子不行礼,还口出恶语。

林重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明朗,让人如沐清风。

“若是我还在朝,见了六皇子必定大礼相见,可是如今我已是乡野闲人一个,六皇子又是微服至此,没有朝服绶带,我又以何种规矩来行这礼?”

侃侃而言,林诺句句在理,而且他言谈之间,显然极为看重规矩礼节。

君澜还要再说,姜炀却制止了他。

“口舌之争无益,规矩礼节全在人心。”他犀利的目光直视林重,“你既然认出了我的身份,也省得我多费唇舌,我不远千里至此,是太傅阮晏举荐,说上任太医院令林重医术精湛,父皇病重,不能成行,便着我来请林太医回京,为主分忧。”

林重听到最后,脸上笑容早已消退。只见他沉默许久,又忽然抬头,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姜炀。

“那六皇子可有携圣旨前来?若是没有,还请恕小民年老体衰,不能远行。”

“父皇并未下旨。”姜炀据实以告,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动身之前,父皇曾经嘱咐,若是林太医不愿前往,也必不能强求。”

林重冷笑一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他拂袖起身,言语冷淡:

“既然如此,徐伯,送客!”

说完便转身向后堂而去,就那样将身份尊贵的姜炀晾在厅中。

于是,刚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赶来的林习,便又风尘仆仆地一道回了青梅堂。

“这么说来,是因为那个皇帝病了,你才来这里求医,不是降罪来的。”

午后的熏风正暖,何习懒洋洋地靠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姜炀说话。

姜炀正在写折子,将这里的情况传回京中。

“我听说常德帝是个仁义贤明的好皇帝,也不知那老头子为什么一提起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还以为是林家犯了什么过错,他才被免职,搬到这远离京城之地,来躲罪来了。”

林习还在一个人自说自话。若是换做他人,姜炀早就心烦意乱,乱棍打了出去,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莫名安心。抬头看一眼昏昏欲睡的林习,他继续低头写字。

“那你带不回去那老头子,皇帝不会责怪你吗?朝中大臣不会背后说你办事不力吗?”

一枚青梅树叶飘落姜炀在林习衣襟,他拿起嗅了嗅,忽然想到这一茬。

“你关心我?”

姜炀顿笔,盯着林习的目光中多了一抹不容忽视的热切和期待。

林习被他看得不自在,面上一红,嗫嚅着反驳,那般躲闪的姿态,似乎最容易让人误解。

姜炀心中一荡,放下笔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君澜着急打断了。

“怎么不会?太子一直视主子为眼中钉,若是此次一无所获,空手回京,他一定借机寻衅,为难主子。”

姜炀不悦地看一眼君澜,显然是怪他多事,但垂首看地的君澜却理直气壮,丝毫不惧。

“这样啊……”林习眯起眼睛,这是他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时一贯的表情,果然,他下一句话就让君澜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没事多说那些做什么。

“那我跟你回京城好不好?”从秋千上下来,林习坐到姜炀对面,眼神放光地盯着他,“虽然那老头子把我赶出了家门,但是我出来之前把他的医术已经偷了个精光,或者,我可以帮你替你父皇看病呢,咱们相交一场,你那天又救了我,就当我报恩好了。”

林习面上闪着明亮的神采,眼神狡黠,显然看病是其次,去京城游玩才是关键。

姜炀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心中不是不波澜四起。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若是林习随他回京,单是这一路上,两人便可以朝夕相处,或许,他终有一日会明白自己心意,然后年年岁岁,执君之手,与君偕老。那他这前二十年惨淡的人生,又有何艰?只要上天仁慈,让他可以有这个相伴一生的人,一切命运不公,他都可以一笑置之。

12、迢递千山去,近乡情更怯。

柳镇的日子总是过得如潺潺流水一般缓慢而多情,姜炀考虑了两日,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带林习一起回京。

既然林重不愿前往,他也不能一直逗留这里,京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可是一想到要与林习分离,他便觉得前路漫漫,一步也难以走下去。所以,即便君澜力谏,他还是作了决定。

林习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欣喜,连忙整理好青梅堂的事,打点行装,准备与他一同动身。当然,他的一切行为,都是瞒着林重的,否则便不是逐出家门这么简单了,别看林重外表温和,若是当真惹恼了,林习一定会被他以家法严惩,说不定半年都下不了床,更别说到外面游历一番了。

幸好这几日,林府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说林重这几日一直呆在药庐里,从未出来。

临走之前,林习去向楼新月告别,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之谊,只是彼此却都没有那份心思。林重和楼寒瘦百般撮合,两人是抵死不从,但是关系非但没有疏远,反而日渐亲密,宛若兄妹。

楼新月听说此事,自然闹着要跟他一起去,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尚未出阁,若是跟着一群大男人天南地北地走一趟,楼寒瘦一定会气得发疯,事情闹大了,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林习各种好言相劝,连带恐吓威胁,总算打消了她的念头。

真正上路,已是第四日的清晨了。

江南多美景,这江上日出之景,同样秀美绚烂不可方物,让人忍不住感叹造物者之神奇。

心情激动一夜无眠的林习仍然是精神抖擞,与姜炀站在船头共赏日出,他比天边彩霞还要灿烂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姜炀感受着他的快乐,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凌……六皇子,从这里到京城,需要几天啊?路上是不是还要骑马啊?”

从没出过远门,行动范围仅限柳镇,所以一直抱怨他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林习,此刻化身碎嘴妇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有问题问姜炀。

“叫我姜炀就好,凌是我母妃的本姓,当初骗你,是不信你。”

姜炀觉得来一趟江南,自己的整个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的变化,当然只针对林习一人,他仔仔细细地同“林好问”解惑。

“那你现在就信我了?”林习笑得有些促狭,这个看似冰冷乖张的六皇子,实则单纯得很,哪有人像他这样直接的?

姜炀偏头看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那天在江边我曾说过,现在也是一样,从此之后,我绝不骗你,事事信你。”

林习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好端端地接他的话干嘛,他刚从想错了,这个人绝不单纯,心机深得很,总能故意将他引入彀中,傻乎乎地给他让自己尴尬的机会。

江上风大,丝丝缕缕的长发在空中缠绕,随便找了借口,林习逃回船舱。

透过薄薄的竹帘看着渐行渐远,模糊一片的柳镇,本来兴致高昂的林习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惆怅之意。

也许是第一次远离故土的落寞;也许是担忧林重知道自己偷跑后的反应;也许是不知前路会有如何际遇的不安,但是这种种原因,似乎都解释不尽,那惆怅中夹杂的一丝期待,一缕恐惧,似乎这一走,他的人生,会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

皇帝寝宫北宸殿内,一群太医正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如今的监国储君——姜熠,一身明黄袍子,眉目之间略有些憔悴的他,正在大发脾气。

他憔悴的原因,是齐敏上奏阮晏渎职,要求为黎家平凡一事,而之所以大动肝火,则是常德帝的病情,又有所恶化。

其实,自上次他身体好转,看了齐敏奏折,下令彻查此案之后,因为再动心力,身体不支,就已经卧床几日。病情时好时坏,昨天他能起身,又突然兴起到御花园坐了片刻,结果染上风寒,今日竟然陷入了昏迷当中。

“殿下息怒,要保重身体,陛下虽然昏迷,但脉息稳定,只要悉心照料,一定会有所好转的。”

现任太医院令刘安,是个惯会溜须拍马的笑面虎,他向姜熠告了罪,又说了一番好话,才让姜熠怒火稍息,这才赶紧带着手底下一帮吃干饭的庸才,屁滚尿流地回太医院想法子去了。

坐在姜恒床前,看着他因为生病而消瘦的面容,姜熠心中有一丝酸楚。

记忆中的父皇,不苟言笑,虽然并不十分严厉,但与他们这些孩子,也并不十分亲近,在朝堂上专心国事,下了朝回到后宫,也总是愁眉紧锁,好像心事沉重一般。

而如今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睡颜平静地躺在床上,第一次认真观察他的姜熠,才忽然有些明白,他的父皇,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一定承受着旁人不知的苦痛,一个人默默咀嚼了这么多年,他太累了,所以才早早地倒了下来。

第一次,姜熠开始质疑,自己为了那个位子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或许放手,他会活得轻松一些。

燕云带着燕霜进来的时候,姜熠双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疲累得紧。知道他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事事都要操心,燕云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担更多。可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该回来的人,也自然会回来。

听到姜炀已到京城的消息,姜熠有些惊讶。

“他带了林太医回来?”眉头轻蹙,姜熠语气里有一丝期待。虽然若是姜炀带回了林太医,治好姜恒,对他未免不利,但是有过方才那一刻无声注视,他现在只想让姜恒恢复健康,重新成为那个顶天立地的存在。

“回殿下的话,六皇子去了林府一趟,却无功而返,似乎林太医并不愿来,随同六皇子一起入京的,是林家的三少爷,林习。”

燕霜一路以轻功赶在姜炀之前,进宫之后片刻不停,便来向姜熠回话,形容略显憔悴。

姜熠倏然起身,又是这个名字,难道,世间之事,果真如此巧合吗?

姜炀回京的消息,他没有故意隐瞒,所以该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了。

皇子成年之后都有自己的府邸,只有太子才可以长居东宫。一路风尘,所以姜炀带了林习先去自己府邸,稍作休息之后再行进宫。

林习自然毫无异议,他本来就是来京城玩儿的,去哪里都一样。

一进姜炀的府邸,他仿佛一点也不疲倦一样,一溜烟地将前院后院细细地看了个遍,末了还一通评价,说什么京城的建筑果然奢华,不似江南的灵秀。

不过,他倒是相当喜欢府中后院那一大片空地。姜炀无心享乐,所以府邸虽大,但是只要房间够下人居住,他也鲜少大兴土木,后院那片土地本是用来修建花园的,可他嫌人来人往建筑施工多有麻烦,反正平常也没几人往后院来,他索性就让它空着,什么时候有了兴致再行动工。

这里地处北方,气候适宜,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温暖湿润,用来种植各类药草再好不过,身为大夫,林习走到哪里都不忘本行,煞有介事地向姜炀建议在那块空地上开几个药圃,保管长势喜人,收获多多。

姜炀没有正式回应,随着他闲话去了,但心中却有了计较。

两人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正在前厅饮茶,君澜就带着阮无羁进来了。

八年未见,阮无羁看着姜炀似曾相识,却又有微妙变化的面容,一时有些愣怔,忘记了行礼。

倒是姜炀,虽然身在南方,但他也不是不知朝中局势,所以阮无羁回京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并不十分惊讶。

“一别八年,西疆苦寒之地,阮大哥可还安好?”

直到姜炀开口,阮无羁才回过神来,重新施礼见过,他在姜炀下首落座,与林习遥遥相对。

“六皇子费心,西疆虽苦,却也开阔,臣整日与军中将士一起,倒也充实。”

曾经的情份仍在,但是姜炀已不是那个沉默倔强的少年,阮无羁说话之间礼数颇多。

姜炀似乎看出他的局促,微微一笑,他起身至阮无羁跟前,后者旋即起身。

林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个人也会笑的,相识许久,他好像还没见过呢。

“阮大哥,你说西疆开阔,为何却变得如此拘礼,若是你我之间还需如此,那从前的照拂教导,难道都是假的?”

阮无羁看着虽然长大却仍然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姜炀,八年前那种怜惜爱护的心情重现,一手扶住他的肩头,他爽朗一笑:

“阿炀说的对,是阮大哥迂腐了。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还不向大哥介绍介绍。”

林习正在拿眼睛偷瞄两人,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吓了一跳,一口茶呛了出来,好不狼狈。

等姜炀和阮无羁从书房出来,已是斜阳欲坠。林习在此期间终于觉得困乏,补了一觉之后神清气爽,也不知道他晚上预备去做夜游神还是在床上翻烙饼。

他打着哈欠走到前厅时,便看见换了一身正服的姜炀。

只见他一身金黄蟒袍,片缀金缘,腰束金带,嵌以各色宝石,连束发之冠,也是金玉其中。远远看去,整个人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当真是贵气逼人。

林习揉了揉眼睛,围着他左右转了两圈,感叹之声不绝于耳。原来这便是天家姿态,果然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你别说,这样繁重的金色,也只有姜炀那张不动声色似有寒气的脸,才相得益彰,若是寻常之人穿了,非但不显气质,反而俗不可耐。

姜炀对他的称赞很是受用,其实他并不喜如此打扮,若不是为了进宫,他宁愿简单青衣一件,木冠一只,一身轻松,毫无累赘,仿佛心也轻了不少。

可是,既然林习喜欢,他便告诉管家,从此他的衣物,都要以金玉相缀。

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着姜炀几乎要冻死人的目光,他赶紧马不停蹄地置办去了。

当然,这是林习被侍女拖去换装的时候发生的事。

阮无羁再支持姜炀,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他早早回自己将军府去了,只是离开之时他的脸色略显严肃,似乎姜炀在书房与他讨论了什么特别的事。

说是换装,但是林习一无功名而无官职,不必守相关礼节,况且他比姜炀矮了一些,也穿不得他的衣服,再买也是来不及,所以也只是简单梳洗,仍旧换上自己干净简洁的一身白衣。

不过,虽然说是人靠衣装,但面若春月色如秋花,又时常笑意温煦的林习,一身普通白衣,他也穿得恍若谪仙,非但不觉失敬,反而别样舒心。

乘坐皇子的轿撵往宫中而去,越靠近皇宫,林习觉得心中那股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让他不安惶恐。但又只是一瞬的情绪,转瞬即逝,无法把握。

13、重遇旧时人,可与旧时同?

姜炀见他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掀起帘子看京城街道熙熙攘攘,忽然沉默下来,自是有些好奇。

“也许是有点害怕了吧,那可是皇宫啊,万一我治不好你父皇,会不会被杀头啊?”

这会儿林习才想起这个问题来。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但是天下之大,就属皇宫中的名医众多,若是他们这么多人联手都毫无头绪,自己一介乡野大夫,又岂能不担心?

姜炀忽然伸手,宠溺地揉一揉他顺滑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让林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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