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站在讲台边上的小姑娘先是对着台下浅浅一笑，便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苏妍，苏是紫苏的苏，妍是妍丽的妍，唔，大概就是这样了。”介绍很简短，掌声却出奇的热烈。不过男生欢喜，女生就不一样了。周墨明显看到了坐在他侧边的女生撇嘴的样子。
秦老师看了看坐满了的位置，正想说要不要找个男同学去领一张新桌子过来，就看到了周墨身边的空位，他指了指那个角落，朝着苏妍道：“你就先跟周墨坐一起好了。”
这二胖要是知道，他请一个病假，把位置都给请没了，心里指不定该怎么后悔。周墨还以为这秦老师是忘记了他身边已经有人的事实，便开口说：“老师，这里有人了，陈虎坐这儿的。”
已经快走到周墨身边的秦老师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等他来了，让他去教务处重新领一张桌子，他在你边上坐也是影响你，每天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让他一个人搬到后面坐。”秦老师这话说的太直白，周墨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站起身子，朝外面让了让，苏妍进去之后，先是说了句谢谢，才将东西放好坐下。
对方这么客气，周墨也只能是笑笑，说了句，“不客气”。
倒是坐在周墨身后的小毛，直接拿笔戳了戳苏妍，等对方看过去的时候，咧嘴笑着说：“我叫……哎哟。”
坐在前面的周墨有些忍笑的抬头看了一眼仍然看向这边，重新从粉笔盒里拿出了新粉笔的秦老师，这人还是不要太得意，看，这就遭报应了吧。苏妍也明哲保身的转了回来，这才第一节课，她可不想给老师一个不好的印象。
这才刚下课，闻讯前来看妹子的男生还真不少。
人有三急，这些人心心念念的妹子就坐在他旁边，又不会跑掉，周墨自然也不需要守着。
不过才踏出教室门，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身后的楚敬肖，眼里微微一闪，看了一眼已经被围的有些密不通风的教室，又看看来人，有些揶揄的说：“你也是来看妹子的？消息挺灵通的啊。”
周墨这话，说的楚敬肖一头雾水，他皱了皱眉，朝着周墨问道：“妹子？什么妹子？”
“喂，阿楚，再装就不像了啊，我又不会笑你。”周墨这句一出，楚敬肖不禁更晕了，他有些失笑的的说：“这才两节课没见，怎么你说话就阴阳怪气的。”周墨的话，单说是不奇怪，但楚敬肖听着，就是觉得别扭，就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一样，不是他较真，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人到底计较什么。
要说谁最了解楚敬肖，那周墨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对方那一脸摸不清状况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他强行勾住对方的脖子，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狡黠的说：“走吧，陪爷上个厕所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周墨这样说话，果然呐，男人骨子里都是流氓本性，哪怕周墨之前再怎么不说话，这只要能有开口的机会，言语上的调戏还真是不少。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的上了趟厕所。等周墨再回来的时候，教室外的热切气氛的确是减少了很多，可是那围在他桌子附近的那里三层，外三层是怎么回事？
还没走的楚敬肖自然也没错过这一景象，他用手肘推了推周墨，说：“天天，那是你的位置吧？二胖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而且还全都是男的，口味好重。”
虽然楚敬肖是玩笑语气，周墨却也能从对方口中听出几分嫌弃。
他放在身侧的手先是紧了紧，这才在楚敬肖面前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到了放学的时候，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墨才听到楚敬肖说：“天天你真是不厚道哈，我都到你们教室门口了，有漂亮妹子也不会叫我一起看看，”他将拇指扣在牛仔裤的包口上，歪着头，有些故意耍帅的样子，“而且我听人说，那个叫什么妍的，貌似成了你的新同桌，你不会抛下我，跟这姑娘谈恋爱吧？”虽然是玩笑，但楚敬肖却在等待对方答案的时候，有一点小紧张。
几乎是下意识开口，周墨有些急切的说：“不会的，怎么会？”
他吁了一口气，有些失笑的说：“想这些有的没的，你那个年级第一是怎么考出来的？一个学理的，居然比文科第一高出五十多分，逆天啊你。”
“喂，说好的出了学校门就不谈学习的，你犯规，待会儿去我家，记得给我煎鸡蛋。”对付楚敬肖，从来只需要用一个方法。成功转移话题的周墨，却没有太多的喜悦。楚敬肖担心的，不过是少了他的陪伴罢了，可他呢？要是对方突然告知，有了女朋友的话，他……
“喂喂喂，想什么呢？”察觉出周墨走神，楚敬肖一把将对方搂了过来，将手臂随意搭在对方肩上走着，这开学没多久就是周墨一直过着的阳历生日，有心把对方忽悠到家里的楚敬肖自然不遗余力的跟对方瞎侃，说：“记得煎鸡蛋的时候，火不要开太大，上次你就是油烧得太热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楚敬肖先是嗤嗤一笑才继续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面焦的发黑，一面居然还是糖心的，”他朝着周墨竖起了大拇指，一脸揶揄的说：“周哥，好本事。”
第16章：心动情动
想着今天是阳历生日，以往的时候，周母也准备好一桌子菜等着他了，可今天周墨回家的时候，那两人又是在吵架。
这段时间，他爸妈总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过，说是吵架，也不过是周母单方面的争吵，依他爸那个软绵的性子，也就是在他妈说得太过分的时候，说一句，“别骂了，给左邻右舍的看笑话。”不过每次他爸这样委曲求全的话，却只会让他妈越发大声的说：“我就闹了，怎么了？谁管得着我，周林远，我告诉你，我孙春红嫁给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周墨握着铅笔的手，在纸上胡乱的画了画，屋外是伴着他妈哭声的叫骂，让他越发烦躁起来。
有时候，他真想告诉外面有没有理都要争个输赢的妈说上一句，“要不还是跟我爸离婚吧。”
啪的一声，将手上的铅笔拍在了桌子上，周墨站了起来，倒在了榻上，拿过床头放着的枕头，狠狠的盖在了头上。可即便如此，周母那不依不饶的说话声，还是不断的侵袭着他的耳朵。猛的坐直了身子，什么都没收拾，打开了卧室门，直接走到了家门口。周林远也是被妻子哭烦躁了，看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朝着门口走去的儿子，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周墨，你又想去哪里？”门打开了一半的周墨，顿了顿，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侧着头说了一句，“去楚敬肖家复习，晚上不会来了。”
说完将家门砸得震天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了家门之后，他先是走得很快，接着就是跑了起来，像是要逃离什么的样子。
等他跑到楚敬肖家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缓了口气，这才上前，敲了敲门，朝着紧闭着的大铁门里喊到，“楚敬肖，楚敬肖……”这还没喊两声，身后就传来了那人的声音，说：“天天？你怎么会来？”早上两人吃过饭之后，他还忽悠着周墨跟他回家来着，可这人非得回去，他也不好勉强。这会儿周墨是过来了，可是却一脸狼狈的样子。
而周墨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打开了门，楚敬肖让了让，周墨也顺从的跟了进去。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楚敬肖家，随意的找了地方坐下，看着将手里买回来的食物打开的楚敬肖，有些疑惑的问：“你就吃这个？你爸妈呢？”
将盖子揭开，扑面而来的热气夹杂着食物的香味，侵袭着两人的味蕾。楚敬肖先是进了厨房一趟，将筷子递给了周墨，又将饭盒朝对方的方向推了推，说：“忙啊，整得我就跟留守儿童似的，”他掰开了店里送的一次性筷子，又朝着不动的周墨说了句，“吃啊，愣着干什么？”周墨看着一个人吃还好，两个人的话，明显不够的麻辣烫，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说：“这里还不够你塞牙缝，有面么，我下点面。”
看着就要去厨房煮面条的周墨，楚敬肖连忙站起来，将对方拉到了身边坐下，看了看方便盒子里快要漫出来的麻辣烫，乍一看却是很多，不过想想自己的饭量，应该是不够吃的。他站起来，原本是打算再出去买点什么回来，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拍脑袋，朝着仰着头看他的周墨说：“差点忘了，我妈说有冷饭的，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盛饭。”
看着忙里忙外的楚敬肖，周墨心里也划过了些许暖意。
出家门前的那种烦躁和不安，也在见到这个人之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楚敬肖在他心里，究竟是占了个什么位置，大概连楚敬肖自己都不知道吧。朋友？兄弟？还是……
“喂，想什么呢？”端着饭走出来的楚敬肖，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墨，将碗塞到对方手上，说：“那个，煎得不算好，凑合着吃吧。”看着手里的圆瓷碗里雪白的米饭上面，卧着的那个卖相没多好的荷包蛋，周墨有些诧异的看了仍然站着的楚敬肖一眼。被对方看得有些尴尬，楚敬肖先是咳了一声，这才开口说：“这不是今天你生日么？没有红鸡蛋，就拿荷包蛋代替一下，应该也成的吧？”
“阿楚，”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敬肖打断。
他是最看不得周墨这个样子的，揉了揉对方有些长的发，说：“得了，咱俩谁跟谁？被尽说些没用的，再说谢谢，我跟你急啊？”
周墨还没说什么，楚敬肖就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将手里的碗放下之后，再次转身进了厨房。这次出来，手里可是拿着一瓶茅台。他从茶几底下摸出两个小瓷杯，打开了茅台的盖子，小心的满上之后，放在了周墨面前，说：“既然是生日，那我们就喝酒庆祝一下好了，”他朝着周墨挑了挑眉，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这可是我爸的珍藏，咱俩也来尝尝鲜。”
周墨低着头，看着跟水似的茅台，想着这么一杯下去，估计也没什么。
直接端起来没有犹豫的喝了下去。
这才到口里，就是一阵火辣辣，什么酒香，什么好酒，他只知道辣得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没有多想，直接将酒液伴着口水全部都喷在了楚敬肖脸上。免费洗了把脸的楚敬肖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他看着脸上已经迅速泛起了红色的周墨，心中也有些后悔。还以为这人多少也能喝一点，至少在他家里，他爸喝酒的时候，从来都会给他到上一杯，他现在喝二三两白的也是不成问题的，没成想，他的好兄弟居然是个从没喝过酒的。
看着喷完他一脸的周墨，因为呛住的酒液，而有些止不住的咳嗽的样子，虽然脸上还有着对方的口水，却没办法抑制住他的好心情。
周墨一边咳嗽，一边看着坐在面前笑得合不拢嘴的楚敬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虽然有点可惜，上好的茅台就这样浪费了，不过只要周墨高兴了，他也跟着高兴。不过这顿饭估计是吃不了了，上面满是周墨的口水，还混合着酒味，那还有什么菜香可言？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楚敬肖从柜子里翻出了两包泡面，两人凑合着吃了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老觉得今晚上的周墨特别爱笑，那眼睛弯得，都快成一条缝了。
等他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周墨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推了推周墨，小声的询问道：“天天，要睡的话，去楼上好不好？”
像是被突然惊醒，周墨突然的动作，还吓了楚敬肖一跳。他先是朝着楚敬肖“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将头凑过去，说：“啊，不睡，我要看电视，呵呵，看电视。”大概是周墨不想他曾经见到过的喝醉了酒的人的样子，楚敬肖也没往那个方面想。就他看来，周墨真喝到胃里的，怕还没有杯子底那么一点多，怎么可能喝醉。
他站起来，走到电视前，刚要打开，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跟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周墨笑了笑，说：“等我一下，”便朝着二楼卧室跑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盘用黑色盒子放着的录影带。这东西是前两天二胖塞给他的，说好东西要大家分享，还加了一句，是男人都喜欢。
只是他一直想等着周墨一起看，就将东西放在了卧室里。将碟子放进去，起身坐回了周墨身边。前面都是一些蓝底白字的英文说明，身边的周墨也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切。等了许久，电视的屏幕先是一黑，就在楚敬肖以为是鬼片的时候，电视里却传来了一个女人若有若无的轻喘。那种似痛非痛的叫声，让楚敬肖没有来的抖了一下。
伴随着女人的泣音，渐渐也有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楚敬肖握着遥控器的手紧了紧，却没有按下。他想起了男生之间经常说起来的荤段子，看着仍然没有任何画面的电视，心中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画面渐渐亮起，里面的女人没有遮掩的样子，完全暴露在了楚敬肖眼里，那种直入眼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他看着电视里面红浪翻飞的男女，呼吸也渐渐加重了起来。也是在这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周墨，却突然靠在了他的肩头。被周墨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心中的旖旎像是被勒住了缰绳的野马一般，戛然而止。
耳边是楚敬肖有些重的呼吸声，周墨有些控制不住的将手伸到对方脸上，却只是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楚敬肖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悸动，又有些死灰复燃。
他看着面色泛红，弯着眉眼看着他的周墨，鬼使神差的凑到对方耳边，一边呵气，一边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天天，我帮帮你好不好？”他将手附在对方身上，感受着那个地方的不同，“你看，他都站起来了……”
第17章：此去经年
“咳咳咳，周哥，你属烟囱的啊？”林晓晓推门进来的时候，捂着鼻子跟站在窗前抽烟的周墨道。听到对方的话，周墨倒是笑了笑，将手上抽了还剩半根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被烟呛得有些受不了的林晓晓打开了紧闭着的窗户之后，才转头看向已经坐在桌子后面闭眼靠在椅子上的周墨。虽然男人抽烟很正常，可像现在这样，抽得满屋子云雾缭绕的周墨，她还是第一次见。
特别是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没剩两根烟的烟盒的时候，林晓晓也有几分担心的看着周墨。
闭眼靠了一小会儿，大概是因为林晓晓开了窗的缘故，原本原本已经习惯了烟味的他，也没有来的觉得办公室里的气味有些重。
他睁开眼，正好看到对方还来不及收回去的眼神，笑了笑，说：“怎么了？丫头。”林晓晓手里还拿着需要周墨签字的重要文件，可这会儿她却只知道，那人眼底淡淡的青色，昭示着昨晚上肯定没睡好。这样想着，她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她朝前稍微的迈了一小步，又接着说：“你不是说我是你妹妹么？哥哥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告诉我不是么？就像当初你也说过，你是我的垃圾桶，心情不好都可以找你，是一样的啊。”
大概是对方的表情太过认真，周墨先是怔了一下，复又笑开了，说：“瞎想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林晓晓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周墨打断道：“你手里的，是要签的文件么？拿过来，我先看看。”
这样聪明的岔开话题，也让她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她看着低头认真看文件的周墨，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那人头顶上的两个发旋。想起以前曾听过的说法，林晓晓也只能是苦笑一声，周墨要是不想说，她就是用尽各种方法，对方也不会透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