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挺好的啊，集体聚会有利于提升班级凝聚力。”
“他们班凝聚力越强，就意味着我们和望夏相处的时间会越短啊！望夏本来就很在意班级的事情了，这下肯定更没空陪我们啦！”凌希遥不是很在意，百里香却做不到，“望夏不在，你们不会觉得寂寞吗？”
“为什么？老大交到新朋友不是好事吗？”高飞同学想得很单纯。
凌希遥也点头道：“我们毕竟不同班，如果有什么事，他班里有人照应着也好。”
“你男朋友都快被人拐跑了你居然还这么淡定！”百里香指着凌希遥的鼻子，“你小心总有一天会被抛弃啊！”
凌希遥：“……”
“唉~别说这些啦！我们也去吃烤肉吧！”高飞兴奋地提议。
百里香想也不想地否决：“不去。”
“怎么？”高飞不解地看向她，“你不会也要减肥吧！”
“本小姐这么标准的身材还需要减吗？”百里香瞪他一眼。
高飞好奇：“那为什么？”
百里香气场瞬间弱下去：“……我没钱了。”
“……啊，这还真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22、“东窗事发”
“欧阳老师，恭喜你们班啊！”办公室里一个女老师对刚进来的欧阳薇道。
“啊……”欧阳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运动会，“他们这次是特别有干劲呢！都很努力呢。”
“我们班的学生要是也能这么有干劲该多好啊！”
欧阳薇哑然不语，她可是知道那些家伙这么拼命的原因——要是他们每隔两周就这么大闹一次，她不得气死。
“对了欧阳老师，关于你们那位班长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事？”
“就是传闻他和18班一个男生的‘绯闻’啊，最近传得很盛呢，连我都知道了。”
“绯闻？和男生？哪里搞错了吧？”欧阳薇明显不相信，“那孩子喜欢的是女生啊，前段时间还和我们班一女生暧昧不清的，被我教训了很久呢！”
“但是，听说有人亲眼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了，好像还有照片传出去呢！”
“……那个18班的男生是？”
对面的女老师想了想，道：“姓林吧，名字我不记得……就是那个生物很好的，还拿过奖的。”
“凌希遥。”欧阳薇很肯定地报出名字，她皱眉思索了一下，那两个人确实感情很好，“不过他们只是朋友啦，很单纯的啊！”
“我也不清楚，只是大家都这么传。我觉得你还是去问问吧，事情闹大就不太好了。”
“啊，我知道了。”
苏望夏去18班找凌希遥，没看到他。正要回去时却被18班的几个男生拦下。
“唉，你是2班的苏望夏吧？”一人这样问道，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苏望夏虽然疑惑，但还是保持着风度回道：“是的。你是？”
“听说你和我们班的凌希遥在交往，是真的吗？”
“哈？”突然被人问到情感问题，苏望夏反应不过来。虽然在这个社会上，同性恋的问题可能还比较敏感，但对于两个人的感情，苏望夏从未想过要隐瞒。他所怕的，一直只有凌希遥的态度，至于其他人的目光什么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苏望夏很坦然地承认了，于是那些男生更加兴奋起来，苏望夏才发现，原来有的男生真的能比女生更八卦。
“我就说你们两个有女干情，凌希遥那家伙还不承认呢！其实你们那点小九九早被本大爷看穿啦！”
“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听说你们初中时关系就很好了，那时候就开始有女干情了吗？”
“听说是凌希遥先告白的，突然被好朋友告白不会很惊慌吗？是什么促使你们不顾世俗眼光最终走到一起的？”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被跑出来，苏望夏直接被他们的“热情”吓到。
看在凌希遥的面子上，苏望夏尽量好脾气地应对着18班的这些人，偶尔回答一两个不那么尖锐的问题。然而那些人却不懂得见好就收，依然抓着他不停地问东问西。渐渐的苏望夏也厌烦了，而到这时候凌希遥的面子再大也没用了。
终于在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提出后，苏望夏忍不住暴躁了。
“够了！你们烦不烦？我们两个谈恋爱，干你们屁事啊！那么好奇的话自己去找个男人试试啊！”
面对苏望夏突如其来的怒气，18班那几个男生也有些吓到了，不得不说苏望夏当了八年的班长，气场还是很强的。
撇下那些人，苏望夏转身准备回教室，却不想差点撞到一人身上，他赶紧后退一步，看清来人不禁吓了一跳：“欧阳老师！……”
欧阳薇双手抱胸，虽然个子比对方矮上一些，却偏偏能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苏班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和老师解释一下啊？”
于是苏望夏小朋友被班主任领回了办公室，而凌希遥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下课后，苏望夏同学已经被批了一节课了。
凌希遥辗转听到的消息虽然和事情真相可能有些出入，但他还是准确地找到事件中的重点：首先，苏望夏已经听到关于他们的流言了；第二，苏望夏自己承认了他们的关系。那个二货加笨蛋。
说不清心里是开心还是气恼，反正是有些复杂。
虽然他也希望两个人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但并不是现在——毕竟两个人现在还小，未来还很长，凌希遥担心他只是一时冲动日后会后悔，又担心他家里不同意会产生矛盾……
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爱操心呢！
虽然两个人原本还是朋友时就已经对彼此很了解了，交往以来也一直相处得很好，但苏望夏有时的态度却又很暧昧，比如在他告白时的那段犹豫，他始终没有解释清楚。所以凌希遥很难对他有安全感。
唉，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而他们之间的问题，或许还不只是这些。凌希遥想起他昨晚做下的决定，不禁又是一阵烦恼。
昨天陪百里香喝了半天茶，回家的时候发现他妈居然一声不响地回来了。凌希遥很惊讶地看着在书桌前看电脑的凌妈妈，“妈，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想我儿子了嘛，所以就早点回来啦！怎么样，惊不惊喜？”
说不惊喜肯定是假的，但凌希遥却固执地不肯承认：“你晚饭吃了吗？”
“吃过啦！”儿子不可爱，凌女士不开心，转身继续去工作，“好了，我要工作了，你一边玩去吧。”
凌希遥笑笑，坐在另一张桌前写作业。
孝子凌希遥完成作业后，走到凌妈妈身后给她按摩了两下，瞟一眼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劝了一声：“妈，你刚回来就别管这些事了，晚上早点休息吧。”
“啊，好。”凌妈妈应了一声，真就去关电脑了。难得这个工作狂肯听劝，凌希遥觉得很欣慰：“要不要煮点夜宵给你？”
“好啊，那我们等会一起吃。”
乖儿子去煮夜宵了，凌妈妈关好电脑收拾了一下，也过去厨房，“遥遥啊，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凌希遥一边尝着味道一边答着，大概是觉得淡便又加了点盐。
“我们公司最近要扩展海外市场，打算在纽约开个分公司，所以我要调到那边去工作。”
“你要出国？”凌希遥皱了皱眉，回头看他妈，有些不放心。他妈以前虽然也总是出差，偶尔也会去趟国外，不过从来不会常驻。“要去多久？”
“总要等那边的公司步入正轨，可能要好几年吧！”凌妈妈看出他的担心，拍拍儿子的背，“放心啦！你妈这么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你妈外语也很好，沟通也不会有问题的！”
“我不是担心语言。只是西餐你吃得惯吗？你肠胃本来就不好，又挑食……”
“哎呀我会带厨师过去的啦，你就少操点心吧！”凌妈妈一脸受不了，“你这个年纪的青春美少年能不这么婆婆妈妈吗？有空操心我这个黄脸婆的事情，还不如赶紧去给我拐个儿媳妇回来呢。”
凌希遥沉默着低头看他的锅。
凌妈妈看着他那似是受了委屈又不肯说的样子，不禁愧疚啊。凌希遥很小的时候就很懂事了，知道妈妈忙妈妈辛苦，从来不会撒娇更不会无理取闹，有困难自己解决有委屈自己咽下，却尽最大的努力来照顾你支持你。多让人心疼的孩子啊！
虽然儿子很成熟稳重，但想想也毕竟只是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就这么被自己丢在国内自生自灭……
凌希遥将煮好的夜宵端到桌上，凌妈妈便迫不及待地开吃了。凌希遥看着她吃得正欢的样子，不由微微叹息，果然还是放不下心。
“遥遥，怎么不吃啊？没胃口吗？”凌妈妈关心道。
“不是。”凌希遥摇头，想了想，终于坚定道：“妈，我和你一起去纽约。”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凌妈妈有些犹豫地看向儿子，“妈可不希望你给我找一个白人儿媳啊！”
“我不会。”
“黑人儿媳我也不要。”
“……”
凌妈妈看着儿子铁了心要跟去的样子，不禁叹息一声，“真的要跟去吗？说不定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以后都见不到你那些朋友也没关系吗？”
“没事。”
“说不定过几年回来，那个望夏都有女朋友了，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不用勉强啊，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妈妈也支持的。”凌妈妈笑着拍拍他的肩以示支持，“你从小就很独立，妈也不担心你一个人能不能过好的问题。你完全可以留下来继续攻略你家小男人，妈妈其实也不介意你找个男儿媳回来的~”
“……”凌希遥默默地一口一口吃着夜宵，不发表意见。
“望夏那孩子其实真挺优秀的，不看紧一点可是会被人拐跑的哦~”
“……如果他的感情就只有这样的话，那我们早点分了也好。”
“你对他还真有信心呢！”凌妈妈调侃道。
凌希遥不说话。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其实有多么没把握。
问题是苏望夏对他的感情，他至今都不敢确定。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也许是喝了太多茶的缘故，凌希遥一整晚都没睡着，辗转反侧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23、那遥远的未来
“……老娘说过多少次不要早恋不要早恋，你个臭小子居然敢给我早恋一次又一次！”
“哪有？就只有这一次好吧？我跟梅西之间可是很清白的！”
“清白你妹的！敢亲下去不敢承认，老娘怎么会教出你这种渣男！你说早恋就早恋吧，放着那么多的妹子不要你怎么就偏要找个男的？那可是你朋友，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苏望夏苦着脸，想辩解又插不上嘴，只能无奈地挨骂。趁着欧阳薇停下喝水的空挡，赶紧插一句道：“老师，已经放学了，我要回去吃饭了。”
“你还有心思吃饭？”欧阳薇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感情老娘刚刚讲的一大堆话你都没听进去？”
“痛痛痛——”
凌希遥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里面欧阳薇怒骂和苏望夏的哀嚎，深深吸了两口气。因为门本身是半掩的，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之后便推门进去，
“香姐，他进去了。”某个拐角处，“间谍”高飞报告道。
“我们也去。”百里香下命令，两人便绕到欧阳薇的办公室外面，趴在窗口偷听。
凌希遥进门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欧阳老师”，苏望夏看见救星，激动地挥手直喊：“希遥！希遥……”
欧阳薇见到另一个当事人进来便松了手，苏望夏趁机赶紧溜到凌希遥身后，一边捂着被扯得通红的耳朵，一边瞎叫唤：“哎呀，痛死我了……这女魔头下手真不是一般地狠……”
最后一句是很小声地嘀咕，但似乎还是被欧阳薇听到了：“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我说老师您真漂亮！”苏望夏赶紧改口，欧阳薇不屑地呸了一声。凌希遥本来担心着呢，但见他还能这样和老师斗嘴，想来没有被怎么为难，也就放心了一些。
欧阳薇懒得理会苏望夏，转而对凌希遥道：“凌同学，你既然找到这边来，想必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训这家伙吧？”
凌希遥教养良好地微笑着点头道：“不知道欧阳老师有什么指教？”他面上微笑着，却下意识地握住苏望夏的手。
欧阳薇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引开话题：“凌同学在家里也是独生子吧？”
“是的。”
“父母知道你们的事吗？”
虽然他没有明说过，但凌妈妈明显有所察觉了，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至于凌爸爸什么的，直接忽略就好了。“……他们并不反对。”
欧阳薇被噎了一下，随即改口道：“好吧，就算家长同意，可是你们想过两个男人在一起会面对多少困难吗？就当下来说，学业首先就是一个问题——就算你们能保证不影响学习，可是毕业以后呢？如果以后你们考了异地的大学，在不能经常见面的情况下，喜欢的感情还能维持下去吗？大学毕业以后工作也说不准会找在哪里，等到工作稳定下来，起码也得有两三年吧？七八年的时间会改变多少事情你们有想过吗？而在这之间，你们各自都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其中也可能会有令你们心动的女生，也可能会遇到值得你们去爱的人，难道你要为了这一段很可能无疾而终的感情就放弃所有可能幸福的机会吗？也让对方放弃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的机会吗？”
“……我们在一起也并不是就一定会不幸福。”凌希遥反驳道。
“什么嘛，立场一点都不坚定！”在窗外偷听的百里香摇摇头，很是嫌弃。
“不过我觉得欧阳老师说的也有些道理，以后的事情很难说啊……”一旁高飞的观点比较中肯，而他似乎也在认真思考欧阳薇的话。
“我并不是说你们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幸福。只是事实上有很多异性的恋人都没办法走到最后的，因为现实中充满了各种无奈，而且感情这回事本身就很难把握不是吗？我们假设人的一生有一百年的话，你们现在才过了不到五分之一，你怎么证明你这一辈子都只会爱这个人？你又凭什么相信他就会一辈子爱你呢？”
“我……”凌希遥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这句话恰恰刺中了他们之间的痛处。即使明白自己的感情，却弄不明白对方的心意，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太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