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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番外篇——by纸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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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苏望夏默默地低下头吃肉,一言不发。其实他是有些害羞了。

红烧肉还挺好吃的……

吃饭间,苏妈妈说到了很多苏望夏小时候的事情,许多苏望夏早就忘记的事情被再次提起。苏望夏才知道,原来他们并不是不关心自己,只是关心的方式太过隐晦,小孩子根本无法理解。一家三口,都是不懂表达情感的人,本来就缺少交流,最后只能把彼此越推越远。

吃完饭后,苏望夏主动去洗碗,苏妈妈和苏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妈妈靠在爸爸肩膀上笑着,两人看起来十分幸福。

“啊,小夏,过来。”苏妈妈把儿子叫过去,让开一点位置,拍拍她和苏爸爸中间的沙发,“坐。”

苏望夏黑着脸,不肯坐。

“别害羞嘛!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这么坐的吗?”苏妈妈强硬地把他拉下去。

“喂喂!别以为我不记得了就可以胡编我的童年啊……”苏望夏不承认。苏妈妈也不管他怎么说,一口亲在他脸颊上,苏望夏瞬间像煮红的螃蟹似的一下靠到他爸身上,不知所措地捂着脸,“干、干什么?”

“噗——儿子,你怎么这么可爱!”苏妈妈大笑不止,眼角都要溢出泪来,“好了好了,也要让爸爸亲一下哦~”

“哎?”苏望夏一惊,连忙从他爸身上跳开,手忙脚乱,“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砰——”苏爸爸一记铁拳下去,苏望夏马上蔫了,抱头哀嚎:“好痛。”

“臭小子,从小就不听话,非逼得我打你才行!”苏爸爸啐了一声,说罢把他扯过来在另一边脸颊上也亲了一下。苏望夏再次变身螃蟹:“你、你们……”

苏妈妈拉着他坐下,柔声道:“小夏,爸妈很笨,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们都很爱你。”

“咳咳。”苏爸爸干咳两声,转过头去,耳朵却可疑地红了。看来害羞这点,苏望夏是遗传他爸的。

“妈和你爸从认识的时候就开始吵架,一直吵到现在,感情是越吵越好,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么吵下去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所以我们也没打算换成别的相处方式,只是没想到让小夏产生了那么多不安……”苏妈妈说着,表情很是愧疚,“你小的时候其实很粘人,不理你你就哭个没完。但那时候我跟你爸刚毕业出来工作没多久,又不能依靠家里,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但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所以再苦再累也不能反悔。我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苦了你。”

“妈妈……”

“等后来情况好了一些,也有空多陪陪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肯粘我们了。”苏妈妈怜爱地看着儿子,眼神中带着些遗憾,“我常常忍不住感慨,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呢?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参与你的成长,可是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关心了……”

“不是的!”苏望夏连忙反驳,“我需要的,我一直都是需要的!……小的时候你们总是不管我,我以为你们根本不想要我……我不懂为什么整天吵架也算是感情好,但是你们每天那么吵,我以为你们已经不再喜欢对方了。我认识的人里有好几个父母都离婚了,有好几次我以为你们也要离了……”

“小笨蛋!放心吧,爸爸妈妈会永远在一起的。”苏妈妈抱抱说着说着就带起哭腔的苏望夏,给苏爸爸递去一个眼神,“你说是吧,爸爸?”

“废话!”苏爸爸白她一眼,敲着儿子的头道:“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我和妈妈,还有你,都会一直在一起的。”说着看似嫌弃实则是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看你那没出息的样,算了,肩膀借给你靠……不过只此一次哦,男子汉整天哭鼻子算什么?”

苏望夏扑进苏爸爸怀里,心里面暖暖的,原来父亲的怀抱是这样温暖。

“爸……”

苏妈妈见父子两人终于和解,终于松了一口气。

“儿子啊,你看咱一家三口现在多幸福啊!”苏爸爸一只手搭着苏望夏的肩膀,像是找他商量似的开口:“就不要再加上凌希遥那小子啦!”

“爸——”苏望夏眼看就要抗议。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苏爸爸赶紧安抚一下,叹了口气,“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们两个的事,那小子人不错,对你也很好。唉——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也不容易,我就不给你们增加压力了。以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容易,但你只需要记住一点——要相信爱。你爱他,他爱你,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啊……是!”苏望夏点头,认真地聆听父亲的“教诲”。

“还有一个建议就是,咳咳。”苏爸爸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酝酿了一下道:“那个……虽然两个男人是不能生,不过领养一个应该没问题。我觉得一个家里面还是该有个孩子,虽然有时候可能会让人很操心,像你这样。”他捏捏苏望夏的鼻子,“不过嘛……恩……反正等你以后也当父亲的时候,就会明白我这种心情的。”

“恩!”

“我说现在考虑这些是不是太早了?”苏妈妈在一边翻白眼。

28、我等你

苏望夏按响凌希遥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凌妈妈,苏望夏对着她甜甜地笑:“阿姨,我来看看希遥,他好点了吗?”

“啊,快请进。他已经没事了,多亏你前段时间的悉心照顾呢!”凌妈妈一边把他让进屋,一边冲屋内喊道:“遥遥,望夏来看你了哦~”

苏望夏刚换好拖鞋,凌希遥就已经从房里出来,走到他旁边了。

“望夏,你来了。”

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心情看起来也不错的样子。

苏望夏回以一笑,蓦地发现两人已经两天没见了。这两天过得太舒坦,连希遥要出国的事都给抛到脑后了。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买菜了。望夏今天留下来吃饭吧!”凌妈妈很体贴地为二人留下空间,“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啊,都可以,我不挑食。”苏望夏赶紧道,其实面对凌妈妈的时候还是会有点紧张。

凌希遥不由笑出声,调侃起来:“是啊,他什么都吃,最爱吃苦瓜。”

“这样啊,我知道了。”凌妈妈表示会意。

苏望夏僵笑着送凌妈妈出门,随后愤恨地瞪向凌希遥:“凌希遥!……”

“恩?”凌希遥无辜地笑。

瞥到他头上刺目的白色纱布,苏望夏又泄气了:“算了……”

两人走进屋内,苏望夏拉着凌希遥在沙发上坐下。

“对了希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妈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这样啊,”凌希遥看着他一脸灿烂的笑容,也跟着笑,“真好。”

“他们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对我很好,说他们其实都是很爱我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还和我说,他们吵架并不是因为感情不好,实际上他们都很珍惜对方。”苏望夏说完,揪住凌希遥的衣服,“说,是不是你小子告的密?不然他们怎么会突然就这么懂我了?”一副逼问的架势。

凌希遥笑而不语。

“别装了!知道这事的一共就你和香两个人,香又不可能会说,怎么想都只有你了!”

“其实那天晚上听你说了那些,我开始也有些怨他们的。可是后来接触多了,总觉得他们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关心你,感情也不像很差的样子,我就猜是不是你误会他们了。”凌希遥解释道,“所以我后来又向我妈和凌叔叔求证了一下,知道他们从大学起就是那样每天吵吵闹闹地过来的,可能还把吵架当成一种情调。我其实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啦!但就算有一点可能,我也不能看着你们这样误会下去。”

“所以你就赌了一把是吧?”苏望夏了然地点头,却又马上疑惑起来,“可是不对啊,我每天都在旁边看着,你哪里有机会和他们说的?”

“由我来说的话,怕他们听不进去,所以我拜托凌叔叔去说的。”

想到自己那点心事连凌院长都知道了,苏望夏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生气了?”凌希遥有些担忧起来,未经他的同意就把他的“秘密”说出去,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苏望夏懊恼地把头埋进靠枕里,小小声地回答,“不管怎样,多亏你们我和爸妈才能把一切说清楚……下次要去好好谢谢凌叔叔。”

“恩,我陪你一起去。”

“啊!说起来,再过不久就要放寒假了呢!”

“是啊。”

“明年我们就十八了呢!时间过得真快啊!”苏望夏一边算着,忽然偏头对他一笑,“希遥,今年我们两家一起过年吧!反正我们两家都是没什么亲戚可走的,五个人凑一起也能热闹一下。”

“好啊。”

得到满意的回答,苏望夏又埋头继续算起来:“再过一个学期的逍遥日子,暑假就该要补课了吧,毕竟快升高三了。然后高考,大学,毕业,工作……这样想想其实人的一生很快就过去了嘛!”

“是啊。‘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只希望这短暂的一生不要留下太多遗憾。”凌希遥感慨了一下,不再谈这个话题,“望夏有想去的学校吗?”

“有啊,清华。”

“唉?”凌希遥第一次听说他想去清华大学,很是惊吓了一下。

“开玩笑的啦,就我这水平哪里考得上?”苏望夏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我应该会考去B市吧,那边学校很多。香她想考那边的外语学院,高飞也想和我们一起去B市,不过他那个成绩……”苏望夏叹了口气,转向凌希遥,“你呢?想去哪里读?”

“我……还不大清楚呢,但我应该会在美国读吧。”

苏望夏呆了一下,猛然间记起那天在医院听到的对话。是啊,希遥他要去美国的……

两人一下子沉默下来。最后还是苏望夏打破沉默的。

“那天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什么时候走?”

果然,就觉得他那天表现很奇怪。凌希遥心下了然。“等过完年就走。”他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决定的,后来就进了医院,因为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么拖了下来。望夏,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苏望夏闷闷地答道,“但是为什么突然要去美国?”

“我妈妈调去那边工作,要在美国呆好几年,我跟过去也好照顾她。她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

苏望夏打断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等大学毕业吧。”

大学毕业,那至少要五六年。苏望夏完全蔫了下去,情绪低落地问道:“希遥,如果……如果我和你妈当中只能选一个的话,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丢下我?”

“望夏……别胡思乱想,你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凌希遥无奈地劝着,“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现在就先让我多陪陪她好吗?”

“反正就算我开口挽留,你也不会为我留下来吧……”

“望夏……”凌希遥有些急了,想再说些什么,却再次被苏望夏打断。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了。毕竟现在就是让我离开父母跟你到美国去,我也不会愿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苏望夏看着他道,牵起他的手,“我也不想做一个无理取闹的恋人。既然那里有你的家人,有你的梦想,你便尽管去追好了。不管你要去五年还是十年,我等你就是了。”

“……谢谢。”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也别让我等太久啊!如果你一直不回来的话……我就追到美国去!”

“好。”凌希遥欢喜地应着,“放假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平时也可以视频聊天。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交通也很方便,就算隔着太平洋,也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恩。”苏望夏点点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希遥,一直以来都是你包容我,这次就换我来支持你吧!你在国外肯定也会遇到很多事情,我虽然帮不上忙,但起码也能听你倾诉一下烦恼吧。也许我现在还不够成熟,但我会尽快长大,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你的依靠。”

“笨蛋,你早就是了啊。”

凌希遥把他拉到身前,两人额头相触,相视微笑。

——也许我们现在还太年轻,就算想要给对方幸福也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成长起来,也会有能力给彼此幸福。为了那一天早点到来,我会加倍努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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