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另一个人要么是原来的npc要么是游戏玩家。
如果是原有的npc，顾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剧情反正都会自己走。但如果是游戏玩家，就有得玩了。
顾瑜可是没忘记，自己的固定任务里有歼灭对手的任务。
也不知道这个不靠谱的游戏制作组到底放了多少玩家进来。
对楚霄云来说，他已经千百年没有见到过顾瑜，然而对顾瑜来说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楚霄云死拽着顾瑜的手不放，顾瑜有点无奈，侧头望了眼楚霄云，楚霄云现在完全是清冷师尊的状态，清冷的眉目，包含着不化霜雪的狭长凤眸，额间淡紫色的仙印熠熠生辉。
对待清冷师尊，顾瑜不可避免的要怂一些，说好听些是不敢挑战权威，说难听些就是有点欺软怕硬。没办法清冷师尊实在太强硬了。
按照平时的习惯，盘腿坐在床上，顾瑜四处望了望，心里很怀念，没想到竟然还能再回到第一卷目。
这里的东西都是熟悉的，师父的房间。
呼吸着属于青霄山的空间，顾瑜有种回家的感觉。
“你去了哪里？”楚霄云定定地看着顾瑜问道。
他的目光中带着质问的味道，顾瑜有些瑟缩，没法说自己和游戏君在游戏君的小房间过了一个月的昏天黑地的游戏日子。
只能小声说了句：“在现实。”
多余的是一点都不敢提。
楚霄云目光半分不离顾瑜的表情，细细看着这张思念了千百年的脸庞，温润中带着春日暖意的脸庞，已经千百年了。
修真无岁月，睁眼闭眼间就是十年，百年。
除了有时候忽然想到没有离去的顾瑜，心脏是透不过气的窒息感，其余时候楚霄云都淡淡的。
因为思念，越发明白对顾瑜的心意。
这个人，喜欢得不得了。
但是现在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瑜，楚霄云用指尖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细细地凝望着他的眉眼，仿佛要印在心底般仔细。
不知道霄泠，心里是不是也有自己。
他很清楚的知道，上一次霄泠为了自己而亡，恐怕为的只是一份师徒情谊。
霄泠的心里，怕是只有自己的师父。
只有那个他没见过的师父。
不管怎么想，楚霄云心里都有些堵得慌。
紧紧握着顾瑜的手，楚霄云垂眸，清冷的眉目低垂下来，如墨的两缕垂下来，从白皙轮廓明显的脸庞侧垂落，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错落着。
“霄泠，你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被自家师尊握着手，心里微动的顾瑜有点紧张地低着头，总感觉会是直接扑到的节奏。
结果没想到听到自家师尊发出这样的问句，顾瑜忍不住一愣，转瞬想起，楚霄云应该已经猜出了上一世界的霄泠就是自己。
再加上按照现在的剧本，现在的楚霄云并没有身为自己师父霄云真人的经历。自然也不会有哪些记忆。
顾瑜心中一个心思念头转了转，坏心眼地开口：“我师父吗？”他勾唇一笑，像是怀念什么的样子，“他待我是极好的，教我用剑，修炼，有时候还哼曲给我听……”
顾瑜轻声一一讲述自己在第一卷目和自家师尊做的事，楚霄云握着他手的手慢慢地收紧着，面上虽然还是清冷的模样，但是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强忍。
顾瑜心里暗笑，清冷师尊就是这么个变扭的性子。
一点点地讲，最初带着点调侃的味道，说到后来那些点点滴滴，顾瑜都忍不住眼睛发酸。
这样一点点全部回忆起来，讲述出来，才知道自家师尊都为自己做了多少事。
多得近乎将全部的身心都贡献给了顾瑜。
楚霄云面上依旧是清冷无双，一双眼却暗藏着风波，握着顾瑜的手也是紧得不能再紧。
说完了，顾瑜回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
楚霄云却看着顾瑜的表情眼神略带沉重，阴郁得像是要刮起风暴的海面。
顾瑜将自家师尊的表情变化收在眼底，心里暗笑，另一只手覆在楚霄云握着自己的手上，撑起上半身，侧身，凑上去，在楚霄云唇边轻轻地啄了一口。
都已经到了现在了，也该把这些事告诉楚霄云。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霄泠的身份还不能确定。
“师父。”
楚霄云凤眸倏地睁大几分，问道：“你唤我什么？”
顾瑜勾唇笑着：“师父。”
是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不管后面几卷如何，从一开始，顾瑜就是霄云之人之徒。
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楚霄云垂眸：“霄泠，我不懂。”
顾瑜叹了口气，细细地给楚霄云说了一遍。
楚霄云听得很认真，在顾瑜的口中，这件事完全是他没有想过的发展。
顾瑜隐瞒了这一卷目最后被自家师尊杀死的事实，他不想师尊再多想什么。
楚霄云听完了所有，沉默下来，清冷的眉目在昏黄的烛光下，错落着阴影，特别好看。
顾瑜侧眼看着，很久没有这么静静地凝视自家师尊了。
现在的师尊虽然并没有另外两个世界的记忆，但是基本算是最完整的师尊了。
“你喜欢我吗，师父？”
虽然自己也知道答案，但是顾瑜忍不住再次问一遍。
现在的师尊，喜欢自己吗？
楚霄云望向他，暖黄色的烛光下，他唇角微微翘起，一把揽过顾瑜，翻身而上，白色的衣袂翩飞，直接将顾瑜压在身下。
从成为楚云，把喝醉的霄泠压在身下的那一晚，楚霄云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苦于不明了霄泠的心意，如今竟然是两情相悦的，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如证明给你看，如何？”
顾瑜睁大眼，感觉今晚是菊花残的节奏。
还没等楚霄云有下一步的动作，门外就想起了叩叩的敲门声，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师父，徒儿遇见不懂的地方，可否来讨教一下师父？”
这声音软糯，属于顾瑜少年时候的声音，但是明显现在顾瑜就在楚霄云的旁边，门外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顾瑜。
楚霄云自然也是明白这点的。
顾瑜心里有些不爽，在这个时候被打扰，确实有点无语。
男人都是欲望旺盛的生物，顾瑜和霄云真人之间确实已经很久没做了。
自己的身体很诚实，现在正是要做的好时机，谁知半路杀出个陈咬金。
顾瑜推了推自家师尊的手，示意让他放开自己，虽然那人就算进来也看不见自己，但是总有种被别人撞破的羞耻感。
楚霄云感受到顾瑜的动作，垂着眼，看着顾瑜在自己身下，长发散乱，偏着头，轻手碰着自己手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小兽一般可爱。
人大了，看人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以前感觉顾瑜很高大，感觉能遮挡一切，而如今，一对比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得比顾瑜更加高大。如今的修为也能够保护顾瑜了。
他望着顾瑜，心中起了捉弄的心思，低声对着门外的人清冷道：“有何不懂便站在门外说与为师听吧。”
说完，他俯下身，含住顾瑜的嘴唇吮吸着，顾瑜的下唇有些厚，吮吸起来口感很好，就像是含着一口柔软的棉花糖。
顾瑜身体僵了僵，没想到自家师尊居然会用这样的小手段。
门外的人没有离开，真的按照自家师尊所说，站在门外，一字一句地缓慢说着自己打坐遇到的问题。
外面的人不仅不是顾瑜，就连天赋也与顾瑜相差甚远，这些问题都是一些极为基础的问题，丝毫没有顾瑜当初的明悟。
嘴唇被自家师尊齿咬着，顾瑜心里却想着这人的身份，从这人的言谈和问的问题，顾瑜已经猜到了，这人应该不是原来的霄泠，而是一个游戏玩家。
从末日卷的时候顾瑜就知道，每一个游戏玩家在游戏中扮演的人物都不是一样的，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扮演和自己相同角色的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摊在现在的这人身上，他又会怎么处理。
楚霄云的舌头顺着顾瑜的唇齿的缝隙勾进去，回忆起霄泠喝醉那一晚自己的动作，舌尖带着挑逗的意味划过顾瑜的牙龈，舔舐过每一寸，几乎是数牙齿般认真。
察觉到顾瑜的出声，他眼眸暗沉下来，亲吻的缝隙间问道：“为何不专心？”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与顾瑜两人能听到。
门外的那人还在背书一般地说着自己的疑惑，感觉像是读剧本一般，声音硬邦邦的，半分感情都没有，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一般。
顾瑜偏过头，用眼神示意自家师尊：师尊外面有人，你是不是能不要这么和谐？
楚霄云权当读不懂，手握着顾瑜的下巴，将他扳回来，以唇封唇，为了表示惩罚，他还咬了顾瑜的下唇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舌头探进去，捉住顾瑜的舌头不放，楚霄云就像是兵临城下的将军一般，将顾瑜口腔中的一切都掠夺得干干净净。
舌头缠绕间，侧过上颚，带动了顾瑜的敏感点，顾瑜身体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吞咽了口口水，无意识地吸允了一下楚霄云的舌头。楚霄云愣了一秒，舌尖刺入顾瑜的喉头，带着强势侵略着顾瑜的口腔深处，温热的触感，滑腻的舌头，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在挑战感官。
彼此的气息就这样交融着，仿佛连着心都一起交融在其中。
上一次醉酒的霄泠比现在的霄泠主动太多，楚霄云心里笑了笑，没有醉酒的霄泠始终有些羞涩。
楚霄云的手指在顾瑜的腰际抚摸着，顾瑜的腰略细，上面肌理分明，肌肉的线条流畅，像是上好的雕刻艺术品的线条，就算只是隔着衣料抚摸，手感都相当好。
顾瑜的腰部不算是太敏感的地方，只是随着师尊细细的摩擦，顾瑜许久没有经历情欲的身体已经开始躁动起来，连带着心里也开始变得火热，躁动不堪。
但是门外古板的诉说声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外面可是还有一个人在听着呢。
就算别人听不到，但是发出声音来，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羞耻。
简直是挑战顾瑜的羞耻下线。
门外的声音突然停下来，顾瑜忍不住屏息，竖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声音。
手也开始推着自家师尊，楚霄云的眼眸暗沉几分，猜到了顾瑜的想法。
但他非但没有放手，还对顾瑜下了禁制，双手被拉起，禁锢的头顶，手腕完全动不了，就连胸膛的位置都空出来。
顾瑜竟无语凝噎。
师尊，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来羞耻play啊！
总觉得师尊变成了楚霄云，又变回了师尊，感觉有点不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抚摸着顾瑜手感极好的腰际，楚霄云想起那一日在监牢之中冷月儿说的话，想要这个人一辈子呆在自己身边，就得囚禁起来，没有外界，没有其他人，他的生命是只有自己的世界。
亲吻着顾瑜的脸颊，楚霄云心里暗暗想，这次回到现实，一切都得提前。
上一世界将自己和霄泠分开，难保以后不会。
要隔绝一切让霄泠离开的因素。
这人也对自己说了喜欢不是吗？
“师父？师父？你在听吗？”门外的人说完了，却没听到楚霄云的回答，忍不住出声问道。
楚霄云咬了口顾瑜耳朵，低声道：“纯阳功法，与剑道一般，在乎于心……”他一边说着，笑着看顾瑜窘迫的模样。
潮红着脸，侧着眼，散乱着发，眼神因羞耻而带着恼怒，抿着唇，实在是可爱得紧。
这样的霄泠真是很难看到。
自那一日后，自己竟然隔了千百年才看到。
楚霄云一边给门外的人讲解着，手上的动作也是一点都不停。
第80章：另类生活看好你哟
日子又回到了平静的时间，顾瑜尝试着询问游戏君这一卷目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游戏君像是失踪了一般，呼叫了几天都没有回。
这几日楚霄云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顾瑜没看出来，但是不代表别人没看出来。青霄派的弟子都觉得异常神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向只喜欢修炼和参悟剑道的师祖竟然接二连三地下山，着实让人惊奇。
这一一卷目的任务就是教导徒弟，具体教导到什么时候，任务系统并没有指示，知道那人并不是霄泠，也并不在其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修真者，最多的是时间，楚霄云牵着顾瑜的手走遍大江南北。去塞北看大漠孤烟，江南的杏花雨，巴蜀的风土人情。
一年，两年，三年……十几年。
平淡，但是很温馨。
顾瑜还没有像现在这般，这么广的接触过第一卷目的世界。除了顾瑜本身书里的设定，游戏系统自动补足了所有的漏洞，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真的世界。
制作这个游戏的人，确实了得。
饶了一圈又回到了魔教总坛的地方，楚霄云紧紧握着顾瑜的手，彼此站在山头遥遥地朝着新的魔教总坛望去，微凉的风卷起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霄泠，那个时候，你疼吗？”清冷的声线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顾瑜被问得一愣，转眼想起楚霄云问的应该是最后自爆时候的事。
顾瑜摇摇头，自爆的最后一秒系统就开始传送了，具体是个什么感觉，顾瑜也不知道。
自然是不疼的。
楚霄云没说话，只是牵着顾瑜的手紧了紧。
顾瑜心里叹了口气，反手握住楚霄云的手，微凉的风中，彼此的温度传递着。
“你又来了。”来人说着柔和上挑玩世不恭的语调，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盯着楚霄云，眼神不怎么友好。
蜜色的肌肤衬着异域风情的脸蛋，身上精致的挂饰伴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顾瑜看着来人，立刻就想起来了这是帮过他的越殷。回想起惩罚卷的事，算起来越殷也算是顾瑜难得的朋友。可惜了现在的身体并不能实体化，不然还能叙上几句旧。
算起来，顾瑜已经有十几二十年没见过越殷了，此时一见，不由感叹岁月变迁，悠悠长逝。
顾瑜飘起来，凑到楚霄云耳边介绍越殷，其实他本身也知道得不多，只是给楚霄云介绍了一下他们俩纯洁的关系。
楚霄云没回答，越殷的功力很高，这么近的距离楚霄云说得再小声，越殷都能听到。论起心思缜密，越殷并不输给楚霄云。
顾瑜现在心平气和地静下来像，其实第三卷目的时候还多亏了越殷，要不是他搅乱了魔教，惹得冷月儿焦头烂额，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讲楚云送走。
“今年又来要那东西？”
听到越殷对楚霄云说得话，顾瑜讶然地看向楚霄云，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有的关联，听上去似乎和一样东西有关。
“不必了。”楚霄云冷淡地回答越殷。
两个人的态度都不算好，顾瑜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
月色中两人沉默了许久，顾瑜也不好开口，知道越殷的一声笑，这才结束了沉默：“真难得你会放手。”
他望了眼头顶悬挂的明月：“中原人薄情寡义，倒也有痴情的人，比如他，比如你。可惜，到最后他心里都没有你。”越殷低语道像是说与楚霄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千百年过去了，他的一缕魂魄也无法找寻。我自西域而来，在中原千百年，却只遇着他这么个奇怪的中原人。不卑不亢，对身份地位毫无想法，他心里想的，他心里念得，或许到死，都是那个人。西域终年大漠狂沙，没有中原繁华，可是这人心，却比这中原好得太多。也就只有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越殷眺望着远方，不知在怀念着谁。
顾瑜眨眨眼，思索，听越殷这意思，两人喜欢同一个人，还争过？最后那人还死了？
他询问地看向楚霄云：“千百年来，你还有相好吗？”
许是顾瑜目光太过灼热，楚霄云都不得不侧目，所幸越殷望着愿望，也不曾察觉到楚霄云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