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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供养——by天际驱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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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充分发挥我的无赖精神,他不肯回头看我,我就去前面看他。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如此无赖,无赖到没有尊严和自重。

当我走到符咒师大人面前时,赫然发现他脸上有两道淡淡的泪痕。我抬起手想替他拭去泪痕,符咒师却把脸扭过一边,把我的手僵在了半空。听见他低沉地说道:“你不要求是你的事,我不能给你结果,就没有资格开始。阿强,你我之间,是注定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难过情绪。

我用另一只手拉起符咒师大人的一只手,将半空中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然后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弯合拢,扣在我的手背上,让他的手握着我的手,说:“在很多年前,我就把自己象这样放进了大人的手心里。大人是愿意捧着它,还是摔碎它,都是大人的权利。我无怨无悔,无话可说。”

符咒师大人轻轻紧握了我一下,然后渐渐松开了手指,把我的手自他掌心放开:“阿强,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笑道:“我一直很幸福,大人难道未曾看见?”

符咒师说道:“我不要你幸福给我看。”

“大人是希望我不幸福给大人看?”

“阿强!”符咒师大人的语气少见的严厉:“我是希望你真的幸福。不是要你幸福给我看!”

这些年,我幸福吗?我忽然想起我是阿强,我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对符咒师大人步步进逼?

就算我不惧人言可畏,不怕流言蜚语,我也应该为符咒师着想,为阿娇着想。我顿时泄气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说:“大人,对不起,我不该违逆你的安排,擅自到楚天都来。”与楚天都相比,益州真的是世外桃源,在那里,我与阿娇过着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可怜巴巴的认命神态令他终是忍不下心来,符咒师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来楚天都。”他抬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说道:“我敢来楚天都,本是有备而来,防护周全,绝不会让金不换得逞。阿强,你才是我唯一的破绽。”

符咒师大人的拇指轻轻按在我唇上,阻止我说话,温容道:“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只要你活着,我也会陪你一起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

我再次抬手替符咒师拭去泪痕,这次他没有避开我。等我替他拭去了泪痕,他说道:“没有哪个符咒师会象我这样。”他松开我的下巴,仰天叹道:“阿强,你是我这辈子的破绽!”

第四十八章:相许

“只要你活着,我也会陪你一起痛下去,一直痛到不能再痛。”符咒师虽然并没有答应我的感情,但他答应了他会陪我一辈子。他把一辈子都许给了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既欢喜又叹息。在他说:“没有哪个符咒师会象我这样。”的时候,笑得那么落寞苦涩,他眼眸中那抹深深的忧伤,仿佛又幽黯了很多。他说:“阿强,你是我这辈子的破绽。”语气那么无奈,无奈中透出认命,认命中透出包容,包容中透出宠爱,宠爱中透出纵容。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笑得那么舒心,估计还笑得有点花痴,感觉我已经开心得傻掉了。

可能我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笑容,终于让符咒师受不了了,瞪着我问:“笑够了没?”我笑着回答:“嗯!”我伸手想把符咒师拉到我身前,拥入怀里,结结实实抱住他。

符咒师抬手一挡,轻叱道:“放肆!”

我斜乜着他,暗暗想:全身都给我亲过了,抱抱有什么关系?

哪知,这念头刚转完,我便看见符咒师大人瞪着我的眼睛斗然变得有些羞恼,脸庞泛起阵阵红晕。我忽然有种感觉,觉得我刚转过的轻佻念头,被符咒师大人知道了!对这种感觉我并不是陌生,在很多年前,在瓦当镇,曾经有个小女孩也能感受到我的念想,只是她什么都不说,总是静静地呆在我身边。

我颇有些尴尬地笑着看着符咒师大人,符咒师大人却瞪着我。一会儿,他轻轻叹着,走上两步,把我揽入他怀中无奈地说:“下不为例。”

我静静靠在他怀里,什么都没有想。在很久以前,我曾这么期盼过。

直到天色已经黑尽了,符咒师方道:“天晚了,你该回去了。”拿出一个绿色的形状有点象树叶的东西放进我手里:“要紧的时候,用这个来见我。”

这是什么东西?恍然中我好象见过这样的东西,却又记不真切了。

“障目叶。”符咒师大人说道:“要用时,只消把这叶子贴到你身上,别人就看不见你了。只是要记着,使用了这叶子,就万不能拔刀或与人动手,不然你的身形就显露出来了。”

“就一张?”这东西貌似跟人们幻想的隐身衣弱了很多个档次,隐身衣能够在隐身的情况下攻击人,而且在场景转换后还能继续保持隐身。这个障目叶显然还达不到这些标准。

符咒师笑道:“空了我给你多炼几张。这东西除了能隐身,没什么大用,你要来做甚?”

我笑了笑:“存着。”望了一眼那些在身畔走过却看不见我们的人影,有些不舍地说道:“大人,保重。”这一别,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我才能再与他说上话了。虽然也可以朝夕遥望,但想必金不换会严密监视符咒师的举动,说不定连我的举动都在金不换的监控中,任何的轻举妄动,说不定都会给符咒师带来麻烦,我情愿可望而不可及,也不敢冒险。

符咒师大人说道:“你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我要把结界撤了。”

我奇道:“把结界撤了?结界不是神坛结的?”

符咒师大人笑道:“神坛虽有法力,也不可能自行结界。结界不是轻易能布成的。以我的道行,我也需要借助了神坛的法力才能布上结界。”

我说:“既然这么费劲才布上结界,正好躲在里面多休息几天。撤了做什么?让那些想炼符印,炼药品的人多等几天有什么打紧?”符咒师满身的伤就算恢复得再快,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好的。

“神坛并不是为人而设,符咒师驻守神坛,也不是给人看的,炼化东西只是举手之劳。”

“那是为谁而设?”

符咒师遥望天际,说:“魔族,神坛是用来威慑魔族的。我已经三天没有在神坛现身了,只怕它们会以为楚天都已无人能辖制它们而异动。”

魔族早已经不是传说了,而是神州大地的一种现实情况。上古时只有神,人,妖三族,后来神族分化出仙族,妖族分化出魔族。在九州一统之际,仙,人,妖三族臣服王化,神族虽不服王化,但飘然远引,从此在神州绝迹。魔族成了不服王化的叛逆种族。用我穿越以前的话表达,这个种族绝对的反政府,反社会,反人民,反历史……反一切能反的东西。于是,仙,人,妖三族联手跟魔族进行了长期的斗争,可结果却是:仙,人,妖三族只能龟缩在城市里,沃野千里的广茂土地被魔族盘踞,成为了它们生生繁衍的栖息地。妖族后裔中的一支,符咒师家族因为掌握了制衡魔族的神秘符咒术,脱颖而出,被皇家任命为官方符咒师甚至国师,在每个城市里都为符咒师设置了神坛,用以制约魔族对城市的进逼。

魔族,说得通俗一些,就是那些游荡在城市外的妖魔鬼怪,他们无不对城市和城市里的人们虎视眈眈,口水长流。当年,我杀掉的聒噪鬃便是魔族中还不算太厉害的一种。至今仍时时会听到有魔族攻入某城市的传闻。能攻入城市的魔族都是法力非常高强的魔族品种,每一次战役都会以许多人的性命为代价。所以,相比之下,利用符咒师制衡魔族,防止他们攻城是最好的方案。

我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只是深深看了符咒师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神坛。既然符咒师叫我不要回头,我便直接走向城主府。走在半道上,忽然想起我竟然忘了问问符咒师:我为什么能看透结界?

路上,我听到了好几次惊呼,大约对我在他们身边走过觉得很惊奇。

整整一天,不吃不喝,我真感觉有些饥寒交迫。三天来身体一直痛着,未吃过多少东西,也未好好睡过,体力早已经严重透支,这时候身体不痛了,便觉得疲累欲死。

当我经过城主府大门时,守门的侍卫中有个惊叫:“傅……舵主!”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和其他几个侍卫全是一脸的惊恐。我身体虽然累,心情却很好,对他们笑了笑,回头继续走我的。顺着风向,我隐隐听见一个侍卫说:“……不是妖孽,怎么会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只怕……”

“阿强哥!”我刚回到芥纳居,阿娇竟然从屋里迎出来,一看我的样子惊叫道:“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也很是愕然:“阿娇?你怎么回来了?”

阿娇愤愤道:“是哪个瞎眼的乱嚼舌根?说我奶奶病了?我奶奶好着呢!精神着呢!改天若是叫我逮着这个乱嚼舌根的,非把他剥皮抽筋不可!敢诅我奶奶病了!”

那个乱嚼舌根的人分明就站在她面前呢。我说:“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这话是真的,以善心婆婆的精神头来看,只怕想不长命百岁都难。

大前天分别时,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阿娇了,想不到此刻还能看见阿娇千娇百媚地站在我眼前,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一派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我只觉得开心极了,心里暖暖的。我忍不住一把搂过阿娇“偷袭”了一口笑道:“媳妇,别生气了,小心气掉了孩子。”

第四十九章:赠符

阿娇瞪着我笑道:“哪来的孩子?你就喜欢胡说八道,没点正经!快说,你怎么会搞成这样?受伤了?伤在哪里?”

想来我的样子应该很是憔悴疲惫,而我衣服上沾满了符咒师的血迹,看起来有点象受了重伤后的样子。我随口乱诌:“没事。去桃花浣溪办点事,遇到群蜂妖头领,干了一场。这些血是那妖怪的。”蜂妖头领是楚天都城外一种很厉害的妖魔,时常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桃花浣溪。

阿娇听了便放心了,一边吩咐下人们烧水给我洗浴,一边又自己下厨给我炒了几样小菜。

等我洗了澡,换了衣服,吃着阿娇烧的菜,搂着阿娇的身体,觉得这便是家的感觉:安心,满足,而且温馨。拥有阿娇,我才能拥有幸福的家。

我这么想着,满足而困倦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却躺在床上,阿娇就睡在我身边。想是昨晚我吃着吃着就睡过去了,是阿娇我把抱上床的。我伸手轻轻抚摸阿娇粉嫩细致的脸蛋,那手感传入心头,便恨不得把阿娇拥入怀中,好好的轻怜蜜爱,象阿娇这样的可人儿,怎么爱惜都嫌不够。

阿娇却被我一摸给摸醒了,张开眼说:“阿强哥,你的手又不规矩了。”

我赶紧规矩地拿开手。

阿娇却在被窝里一阵乱动,然后递给我一个红色的荷包。

“给我?”我知道那红色荷包里装着一个杏黄的锦囊,杏黄锦囊里是钟馗大师亲自为阿娇炼制的符咒,能防身辟邪,趋吉避凶。阿娇一向很宝贝,一直贴身带着。我说:“钟馗大师给你的,你好好带着便是。”

阿娇的身子贴了上来,玉臂穿过我颈项,双手在我颈后给荷包打了一个结,比划着把荷包挂在我胸口位置。阿娇的身体散发出阵阵幽香,直袭我鼻端,搞得我欲望腾腾上升。我反手抱着住她,等阿娇给我挂好荷包,我也不放她离开。

阿娇说:“反正我只在城里,又不出城,很安全的。倒是你经常要出去办事,难免不遇到那些妖魔鬼怪,符咒你带着比我带着有用。阿强哥,你好我才能好。”

“媳妇,这个东西……”

阿娇嗔道:“要天天戴着,不许拿下来!”

阿娇难得跟我发飙,我赶紧应承道:“嗯,天天戴着。”过一会,我轻轻唤她:“阿娇。”

“嗯。”阿娇无限娇慵地哼唧了一声。

我再也忍不住,一翻身,把阿娇压在了身下,俯下身,吻上她的唇。阿娇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并没有拒绝我,只是撒娇地抗议:“阿强哥,人家还想睡会呢。”

我从她身上下来,抱着她说:“你睡吧,我等你醒。”我只想好好爱她,好好珍惜。

但我总觉得一个大老爷们,颈子上挂个红色荷包,实在太“娘”了。我便偷偷把荷包解了下来放到了衣袋里。阿娇虽然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我换洗衣服之际,必定把荷包给我装进衣袋里。最后索性在我所有的内衣上都缝了个装荷包的小袋子,一定要叫我随时贴身带着。

我对荷包中的符咒管不管用持怀疑态度,不过后面有好几次出城办事,倒是未曾在野外遭遇上妖怪。究竟是我运气好,还是符咒的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早上,除了阿丹,还有很多人看见我在神坛凭空消失,而在入夜之后又一身血污地凭空出现,于是,关于我是妖孽的各种谣言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楚天都。大家看向我的眼光,不约而同地闪烁而畏惧。

我一点不在乎,阿娇是跟我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自然也不会被这些谣言所吓倒,只是有些生气。

我几乎每天都会去阿丹的酒楼,在那个包间中,我可以俯视神坛上的符咒师大人,看着他平平安安冷漠地站在神坛上,我的心就觉得安稳了。

有时我会在包间里放纵我对符咒师的思念,不象以前那么克制。不过,在我给符咒师大人舔伤之后,我的身体却再也没有痛楚过。不论我如何想念符咒师,我的身体也没有再痛过。我有些疑心,我的相思毒是不是解了?怎么解的呢?

如果说,我是以女子之心爱慕着符咒师,那么符咒师对我又是怎样的一份情愫?我是一个男子,是铁一样不能改变的事实,如果符咒师明知我是男子还对我付出感情,他是不是一个断袖?

不过,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的纠结,就算符咒师真是断袖又何妨?就算所有人把我也误会成断袖又何妨?重要的是,在我付出我感情的时候,符咒师回应了我一份同样的感情,在我心中,这就足够了。

“阿强,别看了,来喝酒。”阿丹坐在我的包间里,喝着我的酒,对我这副模样已经见惯不惊了。我其实更喜欢喝茶,往往阿丹喝酒,我以茶作陪。阿丹笑话我,说我把他的酒楼当做茶楼了。我呡了一口茶,忽然想,阿丹走南闯北,会不会比我见多识广一些?我问:“阿丹,你有没有听说过相思毒?”

“相思毒?”阿丹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是了是了,你这个症状就是中了相思毒!之前我怎么没想到!”

看着阿丹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恨不得扁他一顿。

“这个相思毒据说是一种上古奇毒,听说只有他们符咒师家族才会中,大约跟他们修行后与常人的体质不同有关。”

“我又不是符咒师。”

“你喝过符咒师的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他们家的大门!”

“什么意思?”我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他们符咒师家的大门?我什么时候进过他家大门了?我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阿丹反问我:“他喂你喝过血以后,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说了。他说,有个传说,传说符咒师的血是滋补圣药,比九转金丹还有灵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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