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我知道他有钱。”唐谈辩解道,“但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哎呦,小崽子会护短了哦。”沈季匀眉毛上挑,说不清的风流婉转。
“我认为顾晖没有苛刻唐谈。”白巳臣实在看不下去沈季匀老是欺负“老实人”。
“你怎么知道?”沈季匀瞥了他一眼。
白巳臣瞥回去,沈季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私下里偷偷牵住白巳臣的手,大有伏低做小讨好的意思,他可不敢惹他家警官大人不高兴。
“还记得上次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顾晖两千四百万拍了块汉玉吗?他是要送给唐谈的。”白巳臣说地轻描淡写。
经白巳臣这么一提,沈季匀倒是想起来确有这么一遭事儿。他和白巳臣也应邀参加了那场拍卖会,同时趁机带着两个宝宝去香港转悠了一趟。当时顾晖是拍了块玉,他问了半天是送谁的,顾晖理都没理,白巳臣倒先知道了?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想着想着就十分懊恼起来。
那边唐谈不淡定了,抓住顾晖的衣服问道:“两千四百万?那个东西值两千四百万?”
“嗯。”
唐谈泪流满面。
“还感动哭了?”沈季匀继续戏虐。
唐谈咬牙切齿道:“洗澡的时候手滑掉进下水道冲走了,呜呜呜,两千四百万啊!顾晖他,他骗我两千块!呜呜呜……”
全车人都安静了。
西尔家的古堡坐落于慕尼黑阿尔卑斯山麓,绿树环绕,周边有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和广阔的湖面,几乎是接近于童话的地方。它拥有几百年的历史,代代修复重建使得现代与经典在古堡里处处碰撞融合,彰显其独特魅力。路德维希在古堡里等他们,唐谈看到路德维希那刻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没和沈飞一起去机场了——路德维希的双腿已经不能行走了。他一身着黑色丝袍,长长的黑发随意散开,蓝瞳清澈平静,虽然坐在轮椅上,却还是一样的精致优雅,一样的阴鸷危险。
中国有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路德维希应了上天给的报应,那么之后呢?是不是有资格享有幸福?唐谈这么想。
晚餐是典型的西方长桌和西餐,让人惊讶的是沈飞竟然坐在一家之长的位子上。
“路德维希,”沈飞放下刀叉,“你不能吃那么多黑胡椒。”
正在往牛排里浇黑胡椒酱的路德维希动作一僵,立侍在侧的老管家会意,走过来端走了黑胡椒酱。
唐谈目不斜视自顾自地切自己盘子里的牛排,那可是路德维希!路大魔头耶!等下一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
出乎意料,路德维希反应异常平静。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事实上什么也发生。
沈飞与路德维希的婚礼很简单,双方都无父无母,来客只有顾晖唐谈和沈季匀白巳臣,路德维希那里要硬算的话就是老管家了。
教堂里神父庄严而神圣地问:“沈飞先生,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路德维希冯西尔先生结为夫妇,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请自行脑补成德语。)
“我愿意。”(请自行脑补成德语。)
神父又问:“路德维希冯西尔先生,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沈飞先生结为夫妇,与他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请自行脑补成德语。)
路德维希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我愿意。”(请自行脑补成德语。)
只有几缕阳光漏进宽深高大的古老教堂,唐谈觉得此刻的路德维希静谧美好。
虽然他听不懂德语。
“顾总……”唐谈小声叫道。
“嗯?”
“我好难过。”
“是么。”
“我觉得他们太悲壮了。”唐谈吸吸鼻子,“路德维希干了那么多坏事,沈飞能原谅他吗?”
“谁知道呢。”
“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朋友呢?”
“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在一起就好了。”
交换戒指的环节沈飞只是拖起路德维希的手,在无名指处轻轻吻了一下,路德维希亦是如此。
他们,没有戒指。
礼成,掌声起。
沈飞抱起轮椅上略显疲态的路德维希去了休息室。唐谈隐隐感觉到路德维希身体差了很多,很忌吵闹,所以除了晚上的晚餐,婚礼上没别的活动,全凭顾晖他们自由安排。
午后阳关还算明媚,唐谈拉着顾晖到市区里走街窜巷,他要把他和顾晖的足迹留在德国,他暗暗庆幸他和顾晖之间的平淡简单,他们没有沈飞路德维希的跌宕悲壮,没有白巳臣沈季匀的距离阻隔,他们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激情燃烧,他们有的只是——无愁无忧。
注:
西尔家族的古堡借鉴于德国新天鹅堡,它位于慕尼黑以南富森的阿尔卑斯山麓,因其壮观美丽及高贵的气质,也被称为是“最接近童话的地方”。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