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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连理+番外篇——by司马拆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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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旅行,便不太讲究什么茶配什么器。茶具是通用的一色甜白,三杯一壶,瓷质透光,看上去又薄又脆。关陆随便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座椅里,手肘搭着椅背,再看魏南拿茶叶,不禁调侃地啧了一声。

他这时候已经吃完面包夹芝士,魏南问他要不要茶。

陪苏樱喝过果茶,关陆兴致缺缺。他很大爷地靠着皮椅背,直到敲门声响起,才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的人比他矮很多,他弯下腰,苏樱穿着睡裙,一下子扑进他怀里。他早料到苏樱要来找他,被猛地一扑也不吃惊。关陆把苏樱抱起来,苏樱比任良的儿子大几岁,但只比他稍重,小男孩、小女孩不一样,难讲这种体重正常与否,抱在手上,小孩子好像连骨头都是软的。

她光着脚,在关陆面前本来无所顾忌,可以大胆直说我想见你,所以半夜腾腾腾地敲门。发现魏南也在,就不说话了,还有些懊恼。关陆想想没笑,把她放在高高的吧椅上。

苏樱非要他讲故事,关陆即景生情,临时改了个小红帽夜访大灰狼讲给她听。编到结尾,听故事的正主不买账,哈欠连连,魏南倒似乎是笑了一下。

关陆把苏小小姐抱起,带她回三楼卧室。楼上一片黑,他开门时多留了点神,压着门把手,没弄出声响。走到床前,苏樱的被子是印成夜空的深蓝色,上头堆满金黄的星星。放她在床上,蓬松被子盖上去,衬得人更小了。

临要走,苏樱迷糊地攥住他的手指,还记得重复,“我不喜欢他。”

关陆抽手出来,明知她多半听不到,仍难得温柔地说,“但是我喜欢。”

这天晚上,苏嘉媛有些失眠。

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没有分房。吴怀莘一向浅眠,半夜里察觉苏嘉媛连翻了几次身,最后走下床,披起搭在床尾凳上的晨衣,坐到梳妆镜前。

这时,天边一丝光也不见,吴怀莘要拾床头柜上的表来看。苏嘉媛道,“没事,你睡。”

吴怀莘反而坐起身,打开了台灯。

让苏嘉媛烦忧到夜不成寐的,除了女儿就是关陆,而且多半是关陆。从中学起,关陆总被女老师告状。且越是漂亮的女老师和女同学,越受他招惹。吴怀莘一度担心他长大会变成两性关系混乱的花花公子,或者未成年便与某个女生私定终身,万幸他像大多数比较活泼的男孩子一样,高中突然醒悟发奋,也没有出国,而是去了景安。后来毫无征兆地向苏家人出柜。抛开露水姻缘不说,先是大学同学,再是一个酒吧侍应生,之后是庄慈,现如今,他似乎要定了魏南。

吴怀莘自认不是过分保守的人,惊愕过后,能接受关陆的性向,亦能理解他兜兜转转的情路。吴怀莘不像苏嘉媛,苏嘉媛和现为姚夫人的楚女士有点头之交,约略知悉魏南与姚家的一些事,对魏南全无好感。吴怀莘也欲查探魏南的为人,因此拉他下了那盘棋。

一方是浸氵壬已久,一方是首次接触,他这一盘可谓胜之不武。魏南是初学,棋局中的决策足够严谨,行一思十,可见其思虑周详。他对游戏的输赢无动于衷,却尊重对手,善始善终,又像是那种涵养好到漠然的人了。

吴怀莘回想一下,等到眼睛适应了不算刺目的灯光,宽慰她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他肯在我们面前做到这个地步,说明他和小陆是有情分在的。”

苏嘉媛已认定魏南心思深且重,绝非良配,不会为吴怀莘几句话所动摇。见她不言语,吴怀莘不以为忤,只是凝视她瘦削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十三

次日早九点三十,魏南和王福生有约,孙倩如会在九点整带司机来接。

关陆亦接到几个宣台熟人的信息,约他见面。

关陆靠着楼梯尾的扶手向下看,旋梯侧对一整面大窗,墨绿长窗帘向两侧挽起,掩住三分之二的玻璃。外面的阳光明亮,魏南的车开过隔开花圃的一排梧桐,金黄树荫映上钢琴黑的车身漆,浮光掠影,实在流畅好看。待司机停车,副驾座的门打开,高跟鞋轻轻落地,孙倩如抱着一个文件夹走出,站在侧驾座外等魏南。

她简直换了个模样:穿上黑色套裙。长发仔细地挽起,没有佩戴饰品,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颈项。这是关陆圣诞舞会后初次见她,斯人柔婉不再,十足专业干练。

孙倩如站姿秀挺,极富耐性。她做了近二十年任人摆布的洋娃娃、一年多苏优善解人意的闺中密友。闺蜜本就是可以利用的人脉资源之一,人往高处走,她能拾级而上是她的本事。

关陆此时便想,她与苏优不是一路人,冷落了苏优更好。明知堂兄孙建平是个什么货色,还与自家人连成一气,将苏优推向他。若此事后,孙倩如对苏优热络不改,就该轮到蒋美愿操心了。

稍晚一些,将近午饭,关陆去苏家车库转一圈,同管车库的年轻人讲过,开走一辆枣红色的老车。

那车目测是八零年代,线条较方,车内极为宽敞。开得少,但是勤保养,车厢的绒面都很干净。除了音响换过,其余一应原装。

他要去的地方是环江世纪酒店,停车场像几层的车展用地。关陆和人约在酒店里的敦庭,吃中餐。该处菜品是贵而不饱范畴内的佼佼者,主要是吃排场,关陆这种肉食动物不喜欢。然而做东的陈耀与廖宇翔都是应酬结识的,不来这类地方,没其他地方可去。

定包厢的是廖宇翔,先来的却是陈耀。服务小姐将关陆引到包厢外,关陆进门,陈耀即离席出迎,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笑容满面。关陆比他高,最先留意到陈耀的地中海问题恶化了。寒暄之中,陈耀时不时小心翼翼地抬手,捋一捋头顶日益稀疏的头发。

关陆拉开餐椅,说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陈副总终于把那个副拿掉了。少了个副就是不一样,上回请还在海尔顿,这回已经升级到世纪环江了。

陈耀在一家外资公司KMS任职,当年在景安,建工、KMS、以及庄慈代表的林氏唱了一出台上台下的三国演义。庄慈先居心不良,关陆一门心思对他装凯子,陈耀左右逢源。最后大家对翻底牌,关陆神不知鬼不觉地拉拢陈耀反摆庄慈一道。到头来,关陆和陈耀成了酒肉朋友。

陈耀给外企打工,万年老二,这回升职,惊喜之余还不好意思,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到底也就是个洋买办。”

关陆思维较发散,说到洋,陈耀的妻子拿的英国身份。陈买办三年前离婚,一年前复婚,这位仁兄于公于私都逃不脱洋领导的掌控。

聊了一阵,廖宇翔这东道主未到,菜也点不得。陈耀望望包厢门口,代为开解,“唉,老廖也不容易。你不知道,他最近……”斟酌了一下,全盘托出,“离了。协议离婚,净身出户的!”

关陆讶然,陈耀摇头再三。陈耀打过离婚战役,婚后共同财产对半分已是伤筋动骨,仁至义尽。像廖宇翔这样离一次婚即赔上全付身家,实在亏大发了。

陈耀苦笑道,“老廖这个人,不听劝。你说他不为别的女人,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离什么婚啊。他老婆也是,话顶话,以为狮子大开口就能吓住老廖。谁知道她一说,老廖全答应,见了鬼,只求马上离。直接找律师写的协议,就等她签字。”

照陈耀这逻辑,要是廖宇翔为了别的女人而离婚,倒还说得通了。

关陆刚要调侃回去,他们谈到的主角已登场。这次引路、开门的服务小姐换了一位,一样的湘妃色旗袍,身段曼妙,薄施脂粉,衬得她身后廖宇翔脸色更黑。

廖宇翔这个人沉默寡言,进包厢先连着为迟到道了两次歉,然后才坐下。朋友小聚,没有提前订菜单,此时请服务小姐过来点菜。

点菜是门技术活,要顾及众人口味,以使宾主尽欢。廖宇翔点了素菜和汤,知道陈耀吃惯鲁菜,代他点了胶东海味。他不熟关陆的喜好,关陆也没假客套,直接要了红烧肘子。

关陆放下菜单问陈耀,“不说老廖,我听说你老兄最近也忙得上火啊?”

陈耀说,“不是忙得上火,是烦得上火。我就不该答应《实业》的专访,还以为是好事,能长长脸,谁知道他们派的那记者,说好听叫耿直,说难听就是半点眼力都没有,逮着不该问的问个没完。他是能交差了事,哪管我这边洪水滔天。”

陈耀叫苦不迭,廖宇翔透露给关陆,说他也没让人好过,就拖着《实业》那记者,人家追着他跑。

陈耀还是笑嘻嘻的,这回竟显得十分狡猾。

关陆寻思了下,反而跟廖宇翔站一边,说那帮记者,没吃素的,跟他们过不去你何必。

他说完,廖宇翔放下茶杯望过来,陈耀也甚是意外。陈耀大概清楚关陆和庄慈那段破事,庄慈固然包藏祸心,关陆看似得过且过,大而化之,能在最情浓处及时止损,顺手补上一刀,足够让他这浑水摸鱼的旁观得利者忌惮了。当下见关陆处事的态度与旧时印象不同,不由略感唏嘘,男女关系也好,男男关系也罢,涉及性、爱、利益,就只有当事人有资格评断。或许自己过于以己度人,将关陆想得太狭隘。

陈耀没把《实业》的记者当回事,见状就感慨道,“算他时运高,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卖他面子吗?”

三人各自说了近况,仔细算来,与公事合作完全无关的聚会还是第一遭。等到菜和酒水陆续上齐,彼此都有改观。

关陆想到回去魏南在,没怎么喝酒。陈耀倒是兴致很足,连喝了几杯,喜气洋洋的。沉默了一阵的廖宇翔忽然转过头,问关陆,“我记得你是七九年的?”

关陆确实比他们小几岁。他不懂廖宇翔怎么有心论资排辈了,就坦然说,“对,刚好‘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

廖宇翔表情很凝重。

陈耀喝酒上脸,这时已经红光满面。他算了算,转头跟廖宇翔说,“三十三。”

陈耀原本小看了关陆的气量,现在又高估了关陆的情怀。陈耀说,“知道TKK那事,我就和老廖说,等你来宣台,一定要请你吃饭。”

关陆至此才明白过来。

之前陈耀觉得关陆偏激,不敢深交。关陆也觉得陈耀市侩,只能做酒肉朋友。等到再无利益关系,今天一聚,倒发现交情可以再进一步。

他们没留服务小姐在旁,廖宇翔默不做声地喝了杯酒,说,“九几年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受邀去欧洲展会,一共三天,卖了两台5吨装载机。最后一天有个俄国人来我们展位参观,他那个眼神我怎么都忘不了。欧洲人根本不相信我们能造出自己的大型设备。”他笑了笑,又倒满酒杯,“不说了,这杯我敬你。”

关陆暂时把魏南放一边,也举起酒杯,难得正色道,“该我敬你们。”

十四

那天吃完饭,陈耀提议去“放松一下”。

关陆凑热闹,不怕陈耀被媳妇秋后算账,双方一拍即合。

廖宇翔近日面如棺材板,摆明生人勿近,陈耀和关陆更不能放过他。

这种休闲娱乐的地方,入夜才逐渐热闹。他们打个时间差,六、七点去,俱乐部里人气不高。

舞台上,彩光在蓝红之间几番转变,色调偏暗,光斑遍地,闪来闪去。一个穿小礼服的女孩子扶着话筒,舒展双臂,摇晃身体,投入地唱舞曲版《我们将再次重逢》。

陈耀喝了两杯,说话没那么注意,暧昧地问关陆,“你信不信,今天在这坐到12点,有精彩节目。”

廖宇翔一脸不敢苟同。关陆来了兴趣,配合地打听,陈耀就愉快地知无不言。这里九点后有钢管舞表演,后半夜热舞女郎还会邀请一位男士登台。

陈耀嘿嘿笑着瞟了眼舞台,跟关陆说,你可能不熟,这是刘荣在,就是苏女士那表亲,的地方。唱歌跳舞的小妞眼界都不低,我看刚才那个挺喜欢你,说不定待会就坐你怀里跳舞。这话说完,又无限唏嘘地望了眼关陆,意思大概是年轻真好,未婚真好。

关陆看他这样,就乐了,说比不上你老兄家庭斗争经验丰富,这时候来大大降低了撞上嫂夫人熟人的几率。但是为了大家后院平安,我们还是早点撤吧。

陈耀不关注关陆的私事,被关陆有意无意一提点醒:他也没单着了。话题中心又回到“辛苦拼搏十五年,离婚回到发迹前”的廖宇翔身上。

要说廖宇翔是个不合时宜的人,人家考大学,他考大学。人家下海,他下海。人家挣钱,他挣钱。他挣钱后不想着给资产翻倍,出国留学读书去了。读下MBA,重回小民企。好不容易奋斗到中层,又铁下心离婚,这几年买的车、房全归前妻,还欠下每年一笔赡养费。

眼下他要做个投资,陈耀估计他抽不出那么些资金,得拿房子抵押,想帮一把,廖宇翔偏不肯向朋友开口。陈耀没办法,借聚会这时机试图软化他,哪知道人家硬汉,不吃这一套,看出苗头居然提前告辞。

陈耀面色不佳,廖宇翔视若不见,走前坚持要为他们把酒帐结掉,场面一时又有些紧张。

关陆直接按住廖宇翔的手腕,说别跟我抢,有言在先,今晚酒帐算我的。

廖宇翔这才退步,点头道,“既然是朋友,我就不多说了。”

关陆看了眼陈耀,说廖宇翔,你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也把你当朋友。别忘了,朋友有通财之义。

廖宇翔走后,陈耀骂廖宇翔不识好人心。关陆看他愤懑,多叫了酒,倒到方杯里,慢慢陪他喝。

虽然喝得慢,伴着满耳靡靡之音,关陆慢半拍的觉得周围人声逐渐高了。喝到最后,再看舞台,只见灯影憧憧,看不清人,便明白是半醉了。

陈耀比他状况堪忧,陈耀平日是喝酒掺水的那号人,这会儿实在过量,趴在桌上絮叨,“看你现在,原本我不想提,反正现在你也无所谓了……嘿嘿……那个庄慈要结婚了。”

庄慈这个名字像一粒小石子,扔进心湖,水花一闪,没激起什么大波澜。关陆想,有可能酒精麻痹了部分神经。他“啊”一声,顺理成章地往下接,“和钟家二小姐嘛。钟家找人算过了,钟婉宜属龙,年初三是吉日。”

陈耀几乎有些惊叹,随即想到,庄慈联系过关陆。他勉强做出一个困惑的表情,彻底醉倒了。

关陆坐着醒了会儿酒,招手结账,安顿好醉醺醺的陈耀,找代驾回苏家。西山庭沿山而建,盘旋的路面平滑,视野开阔。这个季节六点就好似九点,夜里驾车跑这段路,车轮像压在淡淡的银色月光上,车内的音乐也是合衬情境的舒缓怀旧,放在电影里,该是男女主角久别重逢,相顾时情潮似海却欲语无言,只在微微山风中依靠并立。

可惜比起剧本,生活更像账单。费尽心机,千方百计的应付,压上全部感情,也不知对方买不买单。

那个对方或者是魏南,而他和庄慈,就是典型的一本烂帐。谁欠谁说不清,一笔勾销不甘心,要清零就纯属自欺欺人。

关陆进门,一楼的装饰座钟上时针指到八点,苏樱的绘画课进入尾声,没空来缠他。苏嘉媛夫妇则是从不干涉已成年的晚辈。他就这么一路无人问津的走,唯有临上楼前,Celine问他是否有兴趣吃宵夜,今天的甜点是蜂蜜香草帕什卡,关陆谢绝。

他不知为何,走到魏南房门外,不认真地敲了敲门,就推门往里走。

客房只有一层,没大到放眼找不到人的地步。魏南站在离卧室近一些的地方,外套挂起来了,穿着衬衣,较往日放松。于是关陆大脑里某些绷着拉扯的线也松下来了,这种感觉,像一个口渴的人被难以言喻的焦躁驱使前行,拨开灌木,忽然天清云淡,眼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

魏南的袖扣被取下,放在茶几上。他有几对大马士革金属织锦的袖扣,关陆走过去,拿起来辨认上面的花纹。

这几对袖扣长得太像,关陆辨认不清,放回桌上,堂而皇之地占据了离魏南最近的沙发。

关陆说,“你那公司不是在皇后长期有房吗,我让司机把陈耀扔那了,让他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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