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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病态依存症+番外篇——by艳酒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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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妹妹去世之后,他基本就没有给过时离什么好脸色,在他的印象里,时离应该是非常害怕他的,但是他死之后,时离表现出来的悲哀让他格外的不适应。

现在站在那个冷冰冰的墓碑前的时离也让他看着十分的光火。

他明明就站在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几句话把时离从墓碑前支开后,时缺慢慢在那块墓碑前半跪了下去,黑白照片里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陌生感,他看着,突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脸是尤漠的,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每天早晨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这张本来不属于他的脸。

阳光照在身上,久违的温度在男人慢慢睁大眼的时候才像是有了触感。

时缺忽然低下头去笑了出来。

他已经死了,躺在厚实的泥土下,再也不可能醒过来,就像已经过去的时间不会再倒流过来一样。

“来祭拜?”一个陌生的声线从一边传来。

时缺放下手,抬头看向来人,褐色的墨镜让眼前多了一层深色,来人的眉眼轮廓比常人来说要深邃一些,身材高挑,是个帅气的混血儿。

话还没有说出口,来人已经在时缺面前蹲了下来,手伸出来,把下意识往后退了些的时缺脸上那副墨镜拿了下来。

“呦,尤漠啊。”来人眯起眼,略深的轮廓让他的笑容显得意外的难以捉摸。

时缺把围巾往上提了提,站起身,斜眼看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的男人,语气带着冷漠:“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不知道尤漠认不认识这个男人,所以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男人的话,男人丝毫没介意时缺的语气,转了视线去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没想到来这里正好撞上你而已……”男人用墨镜抵着下巴,下巴微微扬起,“被杀的人没死,开枪的人却先死了,我很好奇你来这里是什么心态。”

男人话语间的意思像是在告诉时缺他对时缺和尤漠的事很了解一样,时缺瞥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由诧异起男人的身份来。

他回去之后需要找人套问一下尤漠的人际圈了,这些天呆在医院里,见到的都是一些不能轻易露马脚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你和时缺很熟?”时缺淡淡的问。

男人稍稍睁大了眼,最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出来,没有拿墨镜的那只手撑在了地上,骨节分明,微微颤抖。

忽然间又收敛起了所有表情。

他站了起来,一只手按上时缺的右肩,大拇指正好按在了那个已经结疤的伤口旁,时缺没有动,他平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心里在飞快的筛选这个男人的可能身份。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时缺的右肩,眼底渐渐漫上了一种狂热,连着按着时缺右肩的手都加大了力气。

他一字一顿,“我很羡慕你。”

“羡慕什么?”

“他朝着你这里开了一枪。”男人翘起唇角,眼睛里带着某种说不清的阴暗,“如果他能朝着我开一枪,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快感。”

时缺沉默了一会,抬起手把男人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语气里带了嘲讽,“疯子。”

男人眼神一动,忽然反手抓住了时缺的手腕。“我就是疯子。”他舔了舔嘴唇,笑起来,“你刚刚的表情和他真不是一般的相像……真是让人愉快。”

时缺心底一沉,厌恶翻涌了出来,他甩了甩手,没有把男人的手甩开,“手。”

“嗯?”

“放开。”

男人低低的笑了出来,时缺稍稍眯起眼,侧过脸,斜斜看着男人的目光带着轻蔑,“疯子,如果我说我可以学时缺的样子给你一枪子,你放不放手?你知道,我是个演员。”

男人越发的兴奋了,却还是没有放开时缺的手,时缺不耐烦的抬脚就朝着男人踹了过去,趁着男人躲开的功夫,迅速收回手后退了几步。

变态。时缺沉着脸,这是他在几年前把这个词送给席泱后,第一次也把这个词送给了其他人。

惊讶在男人脸上只停留了一会儿,很快他又抬起手,覆在脸上笑了出来,时缺漠然的看着他,心里开始思索要不要离开。

男人在笑够了之后又朝着时缺走了几步,没有要再次抓住时缺的意思,只是离他近了些,微微倾了上身,当着时缺的面亲吻了一下手里的墨镜。

他咬了咬镜架,虎牙露出来,“到现在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太失礼了。”

原来是不认识的人。

时缺微微挑了眉。既然是尤漠和他都不认识的人,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然不至于会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追到这里来和作为“尤漠”的他说话。

男人摆弄了一下镜架,“我是魏白,等你工作开始了,大概不久我们就会有机会碰面。”

他撅起嘴唇,眼神暧昧的,“这副墨镜我就收下了,下次再见面我会回礼的。”

时缺笑笑,没说话,至于魏白,他像是已经玩够了,转过身就朝着一边下山的楼梯走了过去,拿着墨镜的手还抬起来朝着时缺挥了挥。

时缺并不喜欢这种行动诡异的人,但不代表他不善于应付。魏白话里的暗示他能听出来,那个人以后似乎会乐于给他添各种麻烦,不过时缺也不会因为害怕就去回避。

更何况,他还隐隐的觉得,魏白似乎知道一些他和席泱都不知道的东西。

在A市祭拜过了父亲的墓碑之后,时缺一刻也没有多停的开车回到了H市,天色已经很暗了,连着车里也变得昏暗了起来。

尤漠的身体并不好。这是时缺这几天“使用”过后的结论。

以前不眠不休的公司生活即使时缺重新回到公司上班可能也不会有了,尤漠的身体对于疲乏感的敏感性极高,基本上一做什么费心力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大脑就会开始昏昏欲睡。

时缺沉着脸,他刚从高速公路上下来,就差点转错了方向盘,尤漠的身体在高速公路上的高速奔驰两小时之后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的身体,时缺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么适应作息时间极其混乱的艺人生活的。

在又一次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之后,时缺理智的停下了车。

他掏出手机,在仅有认识的三个人的号码中左右挣扎了一阵之后,手指刚按上那个号码,手机的界面就跳转了。

席泱打电话过来了。

虽然时缺本来就打算给席泱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但是被席泱这一抢先,心里就各种不是滋味。

“你还没回来?”席泱的那一边有细碎的敲键盘的声音。

“我刚下高速不久。”

席泱朝着一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转了回来,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些怒火,“哥你现在应该已经累得开不了车了吧?怎么不早点打电话?”

还真是对尤漠的各种习性都清楚得了如指掌——时缺面无表情看着前方车灯照亮的一片地,“我总不可能在高速公路上停车等你来接。”

其实时缺还想顺便指责一下席泱对他说话的态度,就像是教育时离那样,兄弟关系似乎能简单的在他们之间竖起一道墙,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尤漠和席泱之间的纠缠,如果他说了,免不了席泱要起疑心。

席泱沉默了一阵,“在哪个路口?”

时缺揉了揉眼睛,懒懒的回答,“吴岩街六九站。”

通话中断。

时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扯平了唇角。他并不喜欢席泱对他的温柔,无论是对于时缺的,还是对于尤漠的。

但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他还没有能力还没有彻底大过席泱之前,他都必须依赖席泱。

时缺整理了一下围巾,席泱给的围巾意外的柔软,捂在脸上的感觉温暖得让他心安。他靠在座椅上,眯着眼,忽然开始怀念起刚见面时眼里还没有他的席泱来。

如果不是因为席泱对他感情扭曲成了爱情,或许他和席泱之间的关系就可以只终止在友人的节点上。

大脑渐渐变得沉重了,时缺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不一样了。

他趴在后座上,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大衣,坐在前面开车的席泱正在打电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车里还回荡着低低的舒缓的音乐。

时缺半眯着眼,还没有完全清醒,席泱听到他动作发出的声响,又说了几句话,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的副驾驶座上。

“再睡会儿,哥。”席泱轻轻的说,“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家。”

时缺没说话,他闭上眼,席泱的手机又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席泱飞快的接通了。

他沉默了很久,时缺看不到他的表情,车里沉默了很久,席泱才像是确定了时缺已经缺睡着了,低低的回了一句。

“监狱那边也掺了一手吗?”他的话里带着冰冷,“怪不得他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带出监狱了……”

5、插手之前

“我知道,嗯……不怕,继续查。”席泱语气变得有些不太好,“……出事我扛着,你们只管继续……嗯。”

轻音乐的声音大了些,席泱把手机丢到一边,扫了一眼后视镜里依旧一动不动的人,脸色凝重起来。

听完席泱含糊不清的几句话,时缺稍稍整理了一会儿思路,就再也撑不过大脑里一阵又一阵袭来的沉重睡意,睡了过去。

寒冬冰寒的风顺着打开的车门吹进车里,瞬间将车里的温度降了下来,时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个高大的人影横在他眼前,双手伸出来,正准备把他从车里抱出去。

时缺面无表情的按住了席泱的肩膀,“小泱。”

席泱往后退了推,车里的灯光照亮了时缺的脸,他看着时缺懒懒睁着的眼,唇角弯起来,“有力气走动吗?”

时缺点点头,手上用力,把席泱向着车门外推了推,“嗯,不用管我。”

眼里隐隐露出了一些疑惑,席泱侧过脸,退出了车里,等时缺从车里下来,他把一串钥匙放在了时缺手上。

“你先上去。”

时缺眼皮也没掀,接过钥匙就直接走了,走了几步,又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忽然转过了头,正好撞上席泱眼里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的狐疑。

关于和席泱应该怎么样相处的问题,时缺想了几天,也不准备接着拖下去了,他既然不准备在面对席泱时伪装尤漠的爱意,就不得不用另一套说法来打消席泱对他态度突然转变的疑虑。

假装没有看见席泱狐疑的眼光,时缺把围巾稍微向上抬了抬,遮住下半张脸,眼睛眯起来,“小泱,我准备搬出去自己住。”

“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席泱有些奇怪。

“已经没有必要住在一起了。”时缺满不在乎的说,“生死关头走一回,有些事看开,懒得再在乎了。”

虽然是想表达出“尤漠”对席泱已经没有了想法,但是时缺并不准备把那些他觉得多余的字眼说出口,席泱足够聪明来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意料之中的,席泱想了想,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一样,说:“也好,不过还是等明年年初再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将就将就。”

时缺点点头,他想的是能多早搬就多早搬,不过只要席泱打消了对他的疑虑,现在搬和明年年年初搬就没有多大差别。

他转身上了楼。

强忍着困意给自己洗了个澡,时缺打着哈欠走出了浴室,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敲打键盘的声音。

他侧头看了看,席泱侧对着他,一手拿着一沓纸,另一只手在键盘上飞速的敲打着什么,时缺看了几眼,正准备离开,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张图片立刻让他顿在了原地。

略微下垂的眼角,毫无生气的双眼,紧抿的唇线。

阿刀。

席泱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Moral……”

然后就没有了再要开口的样子,他抿起嘴唇,放下手中的纸张后在键盘上又飞速敲打了一阵,关闭了图片。

时缺看不清电脑屏幕上的字,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和身体里漫上来的疲惫感斗争了一阵之后,还是放弃了接着看下去的想法。

Moral。

躺在床上,慢慢把这个单词来回念了几遍之后,时缺闭上了眼睛。

看来从席泱这边下手还是没有多少保障,还是要去时离那边利用他以前留在那一边的人力。

睡着之前,是时缺这样想。

“今天准备出门吗?”坐在餐桌后,手上还拎着一份报纸,席泱诧异的看了眼吃完早餐后戴上了黑色墨镜的时缺,“要去哪里?”

时缺没看他,“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多?”

席泱一愣,无奈的说:“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不过你出院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门太频繁比较好。”

时缺把围巾围上,侧过脸瞥了一眼席泱,“不要把你哥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然后也不管席泱的反应,直接走了出去。

既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时缺就不会再对席泱摆出之前那样暧昧不清的姿态,比起那种相处模式,现在的兄弟模式更让他感到舒心。

从席泱家去时离公司的路时缺很熟悉,在路上给时离打了个电话之后,时缺刚抵达目的地,一边另一辆车就停下了,时离从上面走下来,敲了敲时缺的车窗。

“怎么想到要来我这里?”

时缺打开车门,走下来,“作为无业游民,现在我很无聊而已。”

时离笑笑,“我倒是不介意你在我这里待着,只要你不嫌无聊就行。”

时缺点点头,跟着时离一起上了楼,走进办公室的门,他打量一下环境,直接走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不会真的要在我这里待一整天吧?”时离拉开办公椅。

时缺摘下墨镜放在了茶几上,“看心情。”

时离无奈的笑笑,翻开了文件夹,没有再说话。时缺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阵,习惯性的在心里对时离的办事效率估量了一下。

以前虽然知道时离做事一向很认真,不过他还是没怎么给过时离好脸色。现在也不例外,他始终不怎么放心时离。

时缺站起身,时离看了他一眼,看到时缺直接走进了一边的小休息室,嘴唇抿抿,没有说话。

公司是时缺留给时离的,有些东西时离并不知情。

时缺在休息室里的床上坐了一阵,确定时离并没有进来的准备之后,立刻站起身走到了一边的书柜前,打开了书柜的玻璃门。

拨开了一些文件夹后,时缺在隔板上随意按了按,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就弹了出来,他伸手把那个东西从阴影里拿了出来。

飞快的拆开了这个小方块一样的东西后,时缺拿了一片纸,把里面的芯片包了起来,然后又从之前弹出小方块的地方拿出了第二块芯片,把它塞进了方块里。

他把方块放回了原地,恢复了书柜原有的样子。

很早之前,他就在办公室里的电脑上动了手脚,连当初帮着他埋线施工的人都不知道,办公室电脑里一切浏览过、接收过的消息,无论时离是否在电脑上销毁过那些痕迹,它们都会自动的在这个芯片里备份下来。

时离肯定也调查过有关于他死亡的事情,即使只有蛛丝马迹,也是会在这里保存下来的。

把芯片放进了口袋里,时缺在书柜上看了一圈,随便抽了本杂志,拎着走出了休息室。时离正在和秘书说着话,看到他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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