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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英明神武上——by何其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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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晟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原来我就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外加答录功能自动播报功能的监控摄像仪。

“……哦……”

第二天就要去栎阳县里上学了,安晟睡觉之前逗小狗玩的时候才想到这个小玩意儿的归属问题。

项庄在一边撺掇:“煮了吃煮了吃。”还用手比出一把刀。

安晟没好气地回答:“你敢杀我就敢吃。”

地上小狗嗷呜一声,项籍摸摸它的头:“还给胡大娘养吧,晚上回来还可以去看看。”

安晟也没有什么好招了,就同意了项籍的建议,抱起小狗一只脚踏出了屋门却又退了回来。

项庄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你你你不会是想带走吧,它它它这么小是走不远的。”

安晟不理他:“小鸡,咱俩一块儿去吧……”

项籍看看外边整个村子里漆黑一片,又看了看安晟。

安晟的确是有点发毛,这个村子明明白天热闹非凡,天色完全漆黑之后就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了,看起来很像是……鬼村。

安晟干笑,伸手去拉项籍的手:“走吧走吧。”

项籍也就任由他拉了过去,走在安晟身边,给他一种无名的安全感,至少窜出来一只狗他能打得过。

安晟敲门,屋里有了光亮,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安晟拉拉项籍的衣角,意思是你说,项籍摇头。

“我,项籍。”

“哦,项家小子啊。等等啊,大娘来给你开门。”屋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衣料摩擦发出的声响。

“大娘你慢慢来,不急。”项籍出声,担心胡大娘一慌张摔倒了。

等了一小会儿,木门吱扭一声打开了,胡大娘的脸出现,看到安晟之后笑得更开心了:“还有小安啊,来,进来坐。”

安晟赶紧说:“不用了大娘,我们不进去了,不打扰您休息。”

胡大娘也拗不过两个半大小子:“那有什么事啊?”

“呃……”安晟看了项籍一眼,后者明显没有帮忙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了,“我们明天要去县里念书,小狗没法养了。所以……大娘你能不能继续养啊?”安晟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当初说要狗的是自己,说不养的也是自己。

“啊,可以可以,大娘帮你们养着,等你们没事了过来看。”胡大娘笑眯眯地点头。

安晟一下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鼻子有点酸,但马上摇摇头把不良情绪散去:“谢谢大娘。”然后就把小狗放到院子里大狗的身边和它的兄弟姐妹放在一起,小狗叫了两声,摇摇尾巴,很快就和两只小狗重新打成一片。

安晟和胡大娘道了再见就准备往家走,没成想还没出远门就感到脚边有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小狗又跟了上来,看到安晟看它还摇摇尾巴叫了一声。

安晟无奈,蹲下去摸摸小狗的头,然后把它往大狗的方向推:“回头我来看你。”

小狗被推远了一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安晟,不过没有再追上来,胡大娘把院门关上了安晟还能听到院内小狗嗷呜的叫声。

安晟走得飞快,项籍无语地跟在他身边,快到家的时候出声:“要不你带过去吧。”

“带哪儿,学校?算了吧,肯定没有时间。”安晟摇头,他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去打扰另一个生命本该舒适悠闲的生活。

两人一路无言,天上的星空耀眼。

安晟喘着粗气,五里山路真的让他叫苦不迭。看着城门口的三个大字,工工整整又歪七八扭,肯定是篆书,自己要是能学会真是出了邪了。

项庄看安晟蹲在地上不愿起来,揶揄他:“你不会走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了吧。”

“是啊,累成狗了又怎样?!”安晟站起来,腰还是弯的,用手支着膝盖缓一下劲,避免发生眼前发黑的状况。

“好没?”

与安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项籍,身上基本上没有湿,连额头上也没有多少汗。

“走!”安晟站好,一招手。

项籍把他们领到一户人家:“你们进去吧。”

“哥你又不去啊。”项庄哭丧着脸,“那我也不去。”

“进去,现在有人看着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溜出来,有你好看。”项籍亮出来拳头。

安晟补了一句:“要唱征服的呦。”这首歌已经带给村里很多个小伙伴不堪回首的记忆了。

项庄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和安晟一起进了门,项籍目送两人身影不见之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混进了清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项庄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激动,但却傻了眼:“哥……”

安晟从他背后跳起来,用手臂揽住项庄脖子把人带走:“走吧走吧,你哥把你交给我了,好好呆着。”

下午,安晟从院门口出来的时候呈现出两眼蚊香圈圈的状态,多了一个装了书简的背包。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还好没有被先生同学嘲笑,先生还很好心地让安晟把书简带回去自己再好好看看。

项庄一整天都趴在桌上睡觉,偶尔被安晟拍醒问个字之后继续睡,精神得睡不着的时候就一脸怨念地看着安晟。

总之,在学堂的第一天很快过去,安晟出门之后被吵吵嚷嚷的街道乱得回过了神,没有看到项籍,就问项庄:“你哥呢?”

“我哥啊,他在……”项庄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闭了嘴,打量了安晟半天,“你先保证不跟叔说我才给你说。”

安晟想了想:“好吧。”

“他在……算了,说不清,我带你去看吧。”项庄放弃了不属于自己的解释技能,决定开启领路技能。

安晟跟着项庄在城里转来转去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在箱子尽头的不起眼小门处站定。

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了很多,门上的门环也是锈迹斑斑,院墙很高,但是可以看到院内的竹子顶稍。

项庄叩了叩门环,不一会有人来开门,年纪很大,像是这户人家的老仆,看是项庄就开门让他进来,在安晟要跟进去的时候拦住了他。

安晟无奈,只好叫项庄:“喂,你都把我领过来了就好人帮到底嘛,把我领进去啊。”

项庄回头冲老人家说:“他和我们一起的。”老人这才把安晟放了进来,细心地插好门栓。

项庄带安晟走到后院,还没进去安晟就听到了呼呼的风声,进去后看到一个少年光着上身正在院中练剑,身姿轻盈,上下翻飞,满院的竹叶似乎是被剑气斩断,慢悠悠地从空中落下。

安晟没见过人耍剑,电视剧电影中看起来太假,人飞来飞去的都是威亚的功劳,所以没有可比性,但即使是这样安晟还是单纯地觉得眼前这人特帅,连收尾动作都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项籍收剑看到了看呆了的安晟,嘴角好心情地勾起,项庄已经跑到一边缠着一个中年人说自己也要学剑了。

项籍走到安晟身边,看他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伸手安晟额头上弹了一下,看他吃痛捂头。

“哥帅不?”

安晟无头撇嘴,才不说你帅。

“原来你不去念书跑这儿练剑啊。”

“对。”

“嗯,也挺好。”安晟低头,伸手戳了戳项籍的剑,冰冰的,黑黑的,看不出来什么材质。

“别见血了。”项籍把剑往远处拿了点,“你学不?”

“我?不不不,没那个细胞。”安晟连连摇头,仔细看看剑,“又没开刃,见什么血啊。”

项籍就把剑往安晟眼前一举:“试试。”

安晟接过,手往下一沉,不敢置信的用力举起:“这么沉。”

“嗯,这个重量比较有感觉。”项籍退了两步,示意安晟可以耍耍试试。

安晟把剑塞回项籍手里:“不练,我还是先学认字吧。”泱泱大中华根正苗红好青年不能是个文盲,至少自己的名字要会写。

另一边,项庄又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哥,你来为什么不带我?!”

项籍指指站在一边的中年人:“孙先生肯收你,我就带你来。”

项庄快哭了:“哥你把我带来,孙先生就收我了。”

“他这么说?”项籍用剑随便挽了两个剑花。

“……没有。”

“所以,还是孙先生先同意,我才可能带你来。”项籍走得远了一点,“我再练一遍就走。”

又是一遍行云流水,仍旧使得安晟完全没有抵抗力。

项籍口中的孙先生走过来:“留下来吃饭吧。”很和蔼的中年人,符合安晟心中江湖大侠的风范。

“不了。”项籍把剑还给孙先生,“回去晚了叔会骂的。”

孙先生嘴角一直带笑,微微点头,眼睛里有淡淡的失望:“那好,我送你们出去。”

“你师父?”刚一出门,安晟就忍不住问。

“不算是,我没有拜师。孙先生也只是耍剑让我看看,偶尔说两句。”项籍穿好里衣,把完美的肌肉线条藏在衣服里。

“你不准备跟项叔说?”安晟没有准备告密,看过项籍舞剑之后他觉得项籍更适合待在这里而不是学堂。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练了,有些生疏。再练一段时间跟叔说,至少让他看成果的时候不至于太丢脸。”项籍把外衣的带子系上,领着两人出城回家。

去上了一周的课,安晟最大的收获就是会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项籍项庄的,至于其他的字——安晟的决定就是能够认出来简单的就行了,字不会写不是还能画嘛,学堂里善良的先生也没有怎么为难自己。

可是项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你们进去吧,我走了。”项籍摆了摆手,又准备去练剑,没想到被人发现了。

“项籍,你每日到门前却不进来念书是何意思?”安晟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平时很和善很慈祥的先生,可这是就像是夜叉附身,气势汹汹地质问项籍。

项籍冲项庄使了个眼色,项庄马上会意抱住先生:“先生,小安昨天有个字不大认识,说今天要来问你的,你快进去给他讲讲……”

项庄天天上天下地地跑着玩,教书先生就是个文人,没有什么力气,当然不能跟项庄比,此时被项庄抱着挣脱不开,项籍就趁机跑了。

先生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打开项庄的手:“过去罚站!”项庄看项籍跑得没影了,也就放心了,丝毫不以为意地站到了墙角。

先生顺了顺气,转过身来问安晟:“哪个字?!”语气还没有恢复正常。

“啊?”安晟被刚刚的一幕惊着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先生则是以为这个小孩儿被自己吓着了,就放缓了语气:“不是说有一个字不认识么,拿给我看看。”

“哦哦。”虽说是项庄临时找的借口,但是安晟也的确有个疑惑,就掏出了竹简,打开指给先生看,心里还担忧着项氏兄弟俩的近期未来。

第9章:上学练剑(下)

果然,下午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项庄被先生叫走了,临走时还冲安晟摆摆手,笑得大大咧咧,结果回来却是哭丧着脸,安晟问他怎么了。

“咱俩成质子了。”

“质子?”安晟不解。

“就是被押这儿不能走,直到哥过来。”项庄撇嘴想哭。

“啊?”安晟东西都收拾好了,“那现在呢?”

“先生说他来看着我们,怎么办啊,我还想去学剑呢。”项庄心心念念的就是学剑。

“要不,你溜出去?”安晟重新把书简拿出来,坐在垫子上。

项庄也一屁股坐下来:“算了吧,让先生更生气,哥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安晟点头,先生平时挺和蔼可亲的,但是看早上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对对项籍那么严肃厉害。

安晟和项庄等了有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项籍的身影。

项籍在孙先生那里等了半天不见人,又联想一下早上发生的事,还是跑来了,结果一来就被先生逮了个正着。

“项籍,过来!”先生不怒自威。

安晟瞬间想起来了自己小学的班主任,但是项籍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微微仰头:“先生有事?”

“当然有事。”先生的段位明显高不过项籍,站了起来,准备以身高先发制人,“之前的是我就不说了,这几日你为何不来念书?”

“学了写字也不过是用来记个姓名而已,还有何用?”项籍一点也不胆怯。

“若是不学,连姓名都写不出,要你何用?”先生语气加重。

“我会写。”项籍随手拿过先生喝茶的水杯,用手指蘸了水在桌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字我也能看懂不少,够用就行。”

先生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项籍的手指抖啊抖:“好,好,好!那你以后就不要来了!”

“我也没有进过门啊。”项籍阐述事实,衣角被安晟拉了一下,看过去。

安晟小声:“别说啦。”

项籍就扭过头去:“先生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家里有事。”

“走,都走!”先生重重地坐下,手往外挥,作赶人状。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三人的脚步加快,谁也不想在路上过夜,终于赶在天色漆黑之前到家,但是项梁已经在了。

看到三个小孩回来得这么晚,大家长肯定要过问一下。

“今天怎么这么晚?”

安晟没有准备说话,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项籍身后。项庄也不大敢开口,偷偷瞟了项籍一眼。

“小安和小庄被先生留下来了。”项籍很淡定,避开主要矛盾。

“哦?”项梁眉毛挑起,“小庄我还信,小安也被先生留下来了?”

安晟低下头默默地点了两下,心想被留下是被留下了,但也不是我的问题。

“怎么回事?”项梁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安晟不大愿意当打小报告的人,脑子里飞速旋转思考着借口,就听见项籍自己说了出来。

“因为我没有去听先生的课。”

屋内寂静,半晌项梁才开口:“那你去做什么了?”

“练剑。”

“哼,练剑……好啊,练给我看看。”豆光昏黄,看不清项梁脸色。

项籍去院子里拾了根长树枝,站定,等着项梁出来,项庄也拉着安晟站到门边。

等到项籍把之前学的招式使出来之后,良久,项梁摇头:“学艺不精。”

安晟吐吐舌头,好尖刻的评价。

项籍不恼:“中间有快一个季度没有练,重拾了七天。”

“好的剑师十年也不会忘了自己的本事。”项籍的脸藏在阴影中,声音不喜不怒。

“练好了剑术也不过是能对付一个人,若是千军万马敌来无甚用处,不值一学。”项籍随手把树枝掰成几段,扔到柴火堆里。

“那你为何还要去?”项梁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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