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暴发户点点头，天天帅醒说：“对啊。”
堂哥说：“怎么不先和我说说，我正好没时间管盛世那边，小弟你要的话直接把盛世拿去玩就好。”
小暴发户差点没气坏。
这意思不就是“你想当我对手？对不起我只当这是个玩具而已”吗！
天天帅醒示意小暴发户稍安勿躁，笑着回答：“拿盛世玩有什么意思？堂哥你都打理得那么好了。这就像玩模型一样，享受的就是把它组装起来的过程，玩别人装好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算了。”堂哥意味深长地看了天天帅醒一眼，转了话题：“小田你今年没回家吗？小弟他缠着你不让你回？”
天天帅醒顺水推舟地笑答：“对，你也知道，这家伙特别黏人。”
小暴发户叔叔听不过去了，哼了一声：“是你把他哄过去陪你一起过年吧？这小子居然吃完团圆饭就跑了，真不知道你给他吃了啥迷药。”
天天帅醒笑得更愉悦，语气却故作苦恼：“没办法，他就是喜欢我你说能怎么办。”
小暴发户叔叔伸脚踹了他一下：“你个混小子，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起来了！”
天天帅醒才不和他争辩，直接举起满杯的酒朝小暴发户叔叔举杯：“我敬叔叔你一杯！”
这豪迈的喝法很对小暴发户叔叔的胃口，当场倒满了酒和天天帅醒喝了起来，灌完一杯还对小暴发户亮起杯底：“你媳妇儿喝起酒来可比你爽快多了！”
小暴发户被他叔这么一激，当场撩起袖子说：“来，看谁先倒下！”
小暴发户叔叔说：“你们两个人灌我一个，不成不成！”他伸手把暴发户拉到他的阵营里，“来，我们哥俩一起喝倒他们两个小的！”
暴发户本来对天天帅醒的性别不太满意，对小暴发户跑去和天天帅醒过年更不满意，摆了一晚冷脸给他们看。被小暴发户叔叔这么一闹腾，他没辙了，脑袋一热，还真倒满酒和小暴发户、天天帅醒互灌！
天天帅醒酒量很好，喝到最后居然只剩他自己还醒着。喝了这么多他是不能开车的了，只能把小暴发户扶回房间在家里休息一晚。
天天帅醒把身上酒气熏熏的衣服换了，认认真真刷了个牙，才去照顾醉死了的小暴发户。
等他费劲地帮小暴发户换好睡袍，小暴发户居然睁开了眼。
天天帅醒说：“好好睡一觉，要不然明天你会很难受。”
小暴发户伸手搂住天天帅醒的腰，像无尾熊一样紧黏着天天帅醒。
天天帅醒低头亲了亲他。
小暴发户把脑袋埋进天天帅醒胸前：“他们是我的爸爸和叔叔。”
天天帅醒“嗯”地一声，并没有说话。
小暴发户说：“现在我借了他们的底子当本钱，总有一天能还给他们。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从他们那里争什么。他们自个儿挣来的家业，他们爱给谁给谁。”虽然刚灌了很多酒，小暴发户的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抱紧天天帅醒掉起了眼泪，“刚才和爸爸一起拼酒时我真的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和他坐在一起说过话了。”
天天帅醒说：“我们可以常回来。”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小暴发户乖乖点头，看起来比绵羊还乖巧。
天天帅醒扫着他深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睡吧。”
小暴发户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又绵长。
天天帅醒盯着小暴发户的发顶好一会儿，也有了几分困意，慢慢闭上眼睛入眠。
第二天两个人都醒得挺早，其他人没起来他们已经吃完早餐。天天帅醒托帮佣说了一声，开车和小暴发户一起去了刚打理好的丁丁男频总部。
男频女频“分居”，难免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天天帅醒肩负着和女频那边沟通的责任，一上班就得开远程会议。
小暴发户更忙，他得把高校宣传方案进一步细化，往影视公司那边来回跑了好几趟，直到中午才有时间和天天帅醒腻歪。
天天帅醒向小暴发户汇报陆小华那边的情况，痛心疾首地批判：“陆哥这下真红了，这看脸的世界！”
小暴发户说：“陆哥最近几篇文都写得挺好的，红得名副其实，不过脸确实很加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拉天天帅醒一起看，“你记得卖你手机的家伙不？就是我抽奖送出去，上次又被摔坏了的那台手机！卖你手机那家伙特别自恋，天天在那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名字也特别不要脸，居然叫天天帅醒！我觉得他肯定长得不帅，说不定还挺丑，”他啧啧感叹，“你说我去采访采访他看到陆哥照片时的心情怎么样？”
天天帅醒：“……”
小暴发户说：“说起来他还算是我们的媒人呢，要不是你从他那买了手机，我肯定不会上门去找你茬。”说着说着他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咱找个时间请他吃顿饭吧！”
天天帅醒：“……”
小暴发户说：“我赌他一定长得不帅！你要不要赌？”
天天帅醒：“……不了。”
小暴发户说：“你好像怪怪的。”
天天帅醒说：“我叫田帅……”
小暴发户立刻澄清：“我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天天帅醒说：“所以我起网名的时候起了个和自己名字差不多的……”
小暴发户有种不翔的预感。
天天帅醒轻咳一声，说：“田帅田帅，天天帅醒……”
小暴发户愤怒了：“……混蛋！！！！！你骗我这么久！！！！”
……
脑海里闪过的记忆片段让日更君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他爱过多少个人？他忘记过多少个人？如果他找回了所有的记忆，那他是不是同时爱着他们？
日更君把枪抢到手里，狠狠地扔到地上。
他痛苦地惨笑两声：“哈，你们还要愚弄我到什么时候……”
第124章：这个想法特别棒
陆小华风头正劲，谢成功也跃入众人眼帘。
谢成功这人本来就是话题人物，书一本接着一本出，粉丝一批接着一批骗，在微博上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红人。
老板却通过别的途径注意上这个人。
从了解陆小华的过去开始，老板就一直在追查当年逃到陆小华家、强女干了陆小华妈妈的逃犯，那个穷凶极恶的男人一直逍遥法外，直到这几年又犯了两次案、沾上两条人命，才真正地被重视起来。
老板在找人调查的时候发现另一批人也在查，甚至从国外雇佣了常年在刀锋上舔血的佣兵来追堵。上个月底，这个逃犯终于落网了，站在另一批人背后的家伙也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人正是谢成功。
老板找人去监狱里盘问过那个强女干犯，那个家伙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带着渗人的笑意炫耀：“我一路逃一路找最漂亮的女人为我生孩子，你们要枪毙我啊？你们枪毙了我还有我的儿子们替我活下去，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谢成功一直锲而不舍地想抓住这么一个人渣？
老板轻轻松松地拿到了谢成功的资料：谢成功，本名叫谢则安。谢成功出生没几年就被家里扔掉了，跟着个拾荒老头过日子。后来拾荒老头病重，谢成功发了狠地找回了自己亲生母亲，威胁她说要是不给钱就把她生下过他这个儿子的事情捅出去，要到了医药费——可惜养大他的老头还是没熬过那个冬天。
不过两边一对照，谢成功当初被家里扔掉的原因已经呼之欲出。
老板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从谢成功一贯的作风看来，这也不是一个需要同情的人。
老板把相关的资料整理好，回到家时和陆小华说起了这件事：“当年那个逃犯已经被判了死刑，下个月初执行。”
陆小华本来不想多问，但想了想还是把资料翻完了。以前他从来没去打听过这个罪魁祸首的下场，毕竟就算这人依然逍遥法外他也毫无办法，打听了也只会给自己添堵！
看完这人在审讯时说的话，陆小华更坚定了不理会他的想法。这种已经腐烂到骨子里的人，直接给他一颗子弹是最好的选择，你越在意他越得意！
看到谢成功的遭遇，陆小华心里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能够在那个家生活那么久，父母对他大概算是仁至义尽了。瞧瞧，谢成功家里的做法是把还没有生存能力的谢成功扔掉——当然，要是他以前不够乖顺，或许也是这种命运。
陆小华想了想，打电话给谢成功邀他过来聚聚。
谢成功正好在邻市搞另一场签售，听到陆小华的邀约后很快开车过来了。谢成功边走边啧啧赞叹：“光是这地儿就够贵了……”
谢成功被管家迎了进门，陆小华也走了出来，邀谢成功坐下喝茶。
谢成功眼珠子转溜着，把屋子扫了一圈，笑眯眯地发表感言：“我就知道你背景不一般。”
陆小华说：“不是我的背景。”
谢成功说：“我知道，是你家那位的背景。”
陆小华没否定。
谢成功端起茶喝了一口，说：“你应该知道那个人的下场了？”
陆小华一怔，点点头。
谢成功冷笑说：“那种渣滓不用管他，最好把他直接从脑袋里清出去，要不然想起来都觉得肮脏。”
这是谢成功第一次冷下脸。
即使他口里说得这么干脆，那个变态杀人犯依然是他生命中无法抹去的阴云，那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这一点对陆小华而言也是一样，不同的是陆小华曾经有十几年的天真岁月，谢成功却没有，他从一开始已经知道自己是强女干犯的儿子、知道自己是亲生母亲不想要的儿子、知道自己的降生从来不被任何人期待。
陆小华对谢成功遭遇的一切有种感同身受的理解。
他对谢成功说：“他快死了。”
谢成功说：“对，他快死了。虽然晚了点，但我还是把他逮住了，我把他送进了监狱——我会亲眼看着他被枪毙。”他平静地和陆小华对视，“做了坏事就该付出代价，这才公平。”
陆小华说：“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谢成功怔了怔，说：“还没想好。”
陆小华说：“要是你休息够以后还没想好，来帮帮我一个朋友吧，他准备在高校那边搞网站宣传，我知道这个你很拿手。”
谢成功挑挑眉：“我当顾问的收费可是很贵的。”
陆小华说：“这家伙看了我的文以后给我砸了至少十万，同时帮我搞了个特别推荐，足足帮我把收益翻了三番。接着他觉得光看文好像不太过瘾，心血来潮砸了一大笔钱注资丁丁网——”
谢成功道貌岸然地改口：“高校宣传？这种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参与。你那朋友什么时候有空？你找个时间安排我们见个面，什么钱不钱的，大家都是朋友，别提这么俗的事儿。”
陆小华：“……好。”
想要真正甩开记忆里的阴霾，最好的办法是用新东西取而代之。
谢成功坑蒙拐骗这么多年，一心想做的事只有一件：让那个强女干犯得到应有的惩戒。
现在这件事完成了，要是不赶紧抛开过去大步往前迈，很容易出问题。
所以陆小华直接给谢成功塞了点事让他忙碌起来。
陆小华第一时间和小暴发户那边联系。
小暴发户正和天天帅醒闹别扭，逼着天天帅醒和他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呢，听到陆小华的电话时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儿，轻咳两声：“陆哥！”
陆小华把谢成功介绍给小暴发户。
小暴发户似乎听说过谢成功，听到谢成功的名字后欣喜地说：“马上见！”
让谢成功搞宣传无疑是最英明的选择，这家伙翻了翻小暴发户拟定的方案，敲敲桌子说：“这个方案不错，不过只能偶尔用用，不能做长期广告。听说过一句话没？民以食为天，意思是吃饭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儿。”
小暴发户有些迷茫：“啊？”
天天帅醒非常敏锐：“你的意思是要搞个长期广告？怎么搞？吃饭的话，是要我们拿下高校食堂的广告？”
谢成功说：“答对了，你小子不错。高校食堂去过吧？到处都挂着食物图片，我们不需要多大的代价，只要让它们匀一点点地方就能把广告加进去。要是肯多下点本钱，充饭卡返阅读币，那更能吸引新用户。当然，这得你们舍得下本钱才行。”
小暴发户两眼发亮：“不愧是陆哥介绍的人！这个想法特别棒！”
谢成功笑了起来，语气和神情都自信无比：“我最不缺的就是想法。”
双方一拍即合，谢成功一跃成为整个高校宣传计划的负责人。
丁丁男频的开站日期正式进入倒计时。
与此同时，陆裕林布置了冬末春初的栽种安排，坐着乡里的车回老家看陆母。
回到家的时候陆裕林发现气氛有些僵冷，陆母坐在一边抹泪，陆家舅舅则靠着窗台抽烟，神色同样沉郁。
陆裕林问：“舅舅，怎么了？”
陆家舅舅说：“抓到了，当初那个人抓到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抓到了，判了死刑，过几天会被枪毙！”他的眼神里有着愤慨、有着痛恨又有着几分痛快，说完这些话后他猛地站直了身体，走到陆裕林身边用力一拍陆裕林的肩膀，“这是喜事，是大喜事，这种罪该万死的家伙早应该毙了！你去，去村口买点酒回来，今天我们甥舅俩喝个够！”
陆裕林一开始还不明白，转头看见陆母掩面低泣时才猛然明白陆家舅舅的话是什么意思——抓到的是让陆父陆母从小不把陆小华当自己孩子、让他从小不把陆小华当哥哥的元凶！
原来是刚刚新闻播了，潜逃多年、连续作案的杀人犯终于落入法网。
陆裕林并没有觉得多高兴。
这半年来他自虐一样时刻关注着关于陆小华的一切。
没有了他们以后，陆小华过得很好。
陆小华交上了很多朋友，陆小华有了全新的家庭，陆小华做什么都很认真，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这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件事：真正让陆小华遭遇那么多痛苦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这些自诩“父母”和“弟弟”的家里人。
这并不是陆家舅舅骂一句“糊涂”就能抵消的。
陆裕林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陆家舅舅家离村口有点远，要穿过一条山道。积雪还没清干净，雪不知不觉间又下了起来，压得两边经冬的草杆彻底塌了腰。
天气冷得入骨，陆裕林吸了几口冷气，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会儿陆小华从来没有新衣服，都是穿别人换下来的，所以有时陆小华会用一种很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在他看过去时又摆出好哥哥的模样。有一回他睡醒，看到陆小华悄悄摸摸地套着他的新衣服，衣服有点小，一点都不合身，陆小华还是高高兴兴地笑了出来。
陆小华笑了，他却不高兴了，当场哇哇大哭。
哭声引来了陆母，他哭诉陆小华想弄坏他的新衣服。陆小华当然挨了一顿打，他在旁边抽抽噎噎地叫陆母多打点儿，好像陆小华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在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陆小华羡慕的目光，一点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