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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商上——by燕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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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中元回头,见他在外奔波一天,面色倒还可以,也不好当着爹爹面问他茶叶的事,只说:“是呢,我这两天试试手,等做好了就开始卖拉条子。我以前没做过,但是吃是吃过的,只要掌握面条的劲道与配菜的火候就是了。到时候我卖得比孟记便宜些,不信拉不来客人。”

其实,他这几天反复想过,只要手艺摆在这里,他的腰杆就丝毫都不软。

那些蜚语流言不过是一时的,当风波过去,他照样能做他的生意。这对于孟记来说也是一样。他不知道以前的面铺子为何要走,但想要在这里生意红火,就绝对不能退缩。

你最拿手的就是拉条子?好,那我也做这个,到时候让食客来评判,到底谁的好吃。

一旦食客们嘴被自己养刁,即使将来自己走了,孟记的生意也再也不能恢复从前。

杨中元低下头,没叫程维哲与爹爹看到自己阴暗的表情。这些话他都藏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讲。

虽然现在他看起来是个谦和有礼的年轻人,但是骨子里,幼时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仍没有消散。

既然孟记手段如此下作,他也就不用再留情面了。

程维哲听后,反而有些不赞同:“小元,你面该卖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其他的都不用管。”

“那怎么行,想让别人过来尝尝,总得有点便宜可寻。”杨中元闻着大锅里鲫鱼咸中带甜,鲜中有香的味道,暗自点点头。

程维哲冲他笑笑,神秘道:“你相信我,该多少就是多少,这个我来给你想办法。”

杨中元一愣,少顷片刻有些不太好意思:“你都知道了?你铺子里事忙,本来不想跟你讲的。”

程维哲见他那样子,心里十分无奈,却还是说:“咱们两个还有什么好见外的?你这事巷子里传得乱七八糟,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小元,孟记的招牌我都吃过,你只要安心做你的,这事差不了。”

外面自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杨中元跟周泉旭两个心知肚明,可程维哲就这样大咧咧明明白白讲出来,杨中元也不得不讲一句:“佩服佩服,阿哲就是聪明。”

说话功夫,杨中元就把炖了小半个下午的鱼都盛了出来,又把饼子整齐码在碟中,让程维哲端到餐桌上。

今个为了自己吃鱼,杨中元特地提早把锅灶腾出来,专门用了大锅来炖。鱼里他还用了两个小红辣椒爆炒,闻起来就有点辣辣的味道。

大锅鱼讲究的是食材混搭,一锅既有鱼又有玉米饼,两种食材的香味混在一起,竟分外和谐。吃的时候若是用那烤得香脆的玉米饼沾着鱼汤,滋味简直妙诀。

程维哲在外跑了一天,见了这等美食哪里会放过,抓起饼子就是一口,然后直呼“好吃、好吃”。

周泉旭每次见他们两个斗嘴抢吃的都分外开心,因此见了也不阻拦,只说:“小哲慢点吃,当心别噎着。”

杨中元吃饭的速度也不慢,忙里偷闲还要损他一句:“没出息。”

“我没出息,还不是因为你手艺太好。”程维哲一个饼子下肚,终于觉得浑身都舒服起来,这才有空回了他一嘴。

程维哲带回来的这条鱼并不是太大,好在子多肉肥,他们三口吃起来刚好。杨中元想着程维哲这几天老要在外面跑,就多贴了几个饼子,好让他时时都能充饥。

一家人和和乐乐吃过饭,周泉旭出去扔垃圾顺便消食,独留了杨中元跟程维哲在家。

杨中元忙了一天,可算休息一会儿。他挑了两个个大的桃子,坐在餐桌旁仔细切了起来。

他切桃子,可不是简单切成几半,而用小刀切成兔子造型,看起来就十分可爱。

程维哲洗完碗,凑过来看他把切好的兔子桃摆进白瓷盘里,又感叹一句:“你说你吃个桃子,啃不就完了,费这个劲……虽然挺好看的。”

杨中元抬头扫他一眼,趁着爹爹没回来,问他:“你进到茶叶了没?”

程维哲用小叉子不停戳尖尖的兔子耳朵:“我问了几家,目前还没有今年新茶,但也不太着急。”

杨中元见他玩食物,伸手拍了一把他的手背:“怎么讲?”

程维哲把那个被他戳得看不出样子的桃子扔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肚子,才抬眼笑道:“程家祖辈就是做米商,到了如今我二叔掌管,洛郡比较偏僻的小城里也有了我家的米铺,为了增加利润,现在也做些油盐酱醋茶的生意,但这些并不是主业。”

他声音低醇,表情自信而笃定,说话是不紧不慢,仿佛自家铺子就要没有货源并不是一件大事。

突然,程维哲凑到杨中元耳边道:“你说,这个时候程家买那么多新茶回去,他们要往那里卖?”

“唔。”杨中元被他吓了一跳,手上一抖,竟不小心用刀子划伤了手背。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犹如银盘一般挂在天际,月光洒满院中,把杨中元手上那一抹红痕显现得清清楚楚。

程维哲不知道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先是跟着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抓起他的手,伸出舌头把那道长长的血痕舔了干净。

杨中元愣愣地看他动作,然后脸上募地红成晚霞。

他使劲想抽回手,却被程维哲死死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喂,”杨中元这会儿本该理直气壮,却不知道为啥嗫嚅半天说不出话,“你……”

程维哲把他手上的血迹舔干净,就着月光仔细看他那道伤口,还好削水果用的小刀并不算太锋利,杨中元的手背只划了一个浅浅的口子,估计两三天就能结痂痊愈。

“唉,都是我的错,明日你不要开张了,跟我出去一趟吧。”程维哲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杨中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他不敢看程维哲的眼睛,只低头道:“这,这有啥的……没事。”

程维哲难得见他没有抗拒自己,心里分外高兴,他轻轻笑出声来,道:“陪我去吧,嗯?有个人想让你也见见。”

他这声音真是让人抵抗不了,杨中元低下头,默默盯着两个人交握的双手看。

他幼时经年劳作,后来又学做厨子,手上总有些浅色伤疤,不是被油烫的,就是用花刀时不小心划伤的,总之一双手远看还好,近看简直伤痕累累。

而程维哲那一双手却细腻光滑,他从来没做过粗活,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握笔,干干净净修长洁白。

可是这样的两双手,握在一起,看起来却分外合适。

杨中元不知这是他自己的心中臆想还是本该如此,最后也只点点头,轻轻答应一声:“好。”

第042章:韩世谦

头一天程维哲并没有跟杨中元说要去哪里,只第二天早起陪着周泉旭吃过饭,两个人出了门,程维哲才说:“其实,今天是想去拜访我师父。”

杨中元十分诧异,挑眉问他:“你……书院的老师?”

程维哲扬了扬手里拎着的茶叶点心,道:“我早就不考了,去拜访书院先生作甚?”

见他不肯说,杨中元好奇,苦思冥想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你快说到底是谁,你不说我不陪你去了!”

见杨中元似乎真的生气了,程维哲只好道:“哎呀,逗你玩的,这位师父,其实是最近好不容易拜上的。”

“他叫韩世谦,你兴许没听过他的名字,但说起龙凤团圆,你听过没?”程维哲顿了顿,低声说着。

这会儿天色尚早,巷子里的街坊四邻都正三五成群出门上工,杨中元跟程维哲两个人贴着巷子一侧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听到龙凤团圆这个名字,杨中元脸上的惊讶是难以掩饰的。

他的表情反倒让程维哲有些吃惊:“怎么,你居然知道?”

毕竟点茶与厨艺几乎算是两门技艺,所以杨中元居然知道龙凤团圆,程维哲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

杨中元没看到程维哲脸上的惊讶,他只是若有所思道:“先帝宏成二十八年夏,丹洛一地上供御茶饼,其中以龙凤团圆独中三元,无论是当时点茶师傅韩氏的手法,还是龙凤团圆茶饼之清美,都令先帝十分赞赏,当即钦点韩氏为御茶皇商,每年特供龙凤团圆与小荣华。”

这一下,程维哲脸上的惊讶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这事他虽然知道,但是因为爹爹林少峰是林家镖局出身,当时韩氏皇商的茶饼就是通过林家来往与京城与丹洛。

可他实在想不透,杨中元到底是如何知的。

杨中元说完,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天才发现他跟程维哲两个人竟都停下脚步,谁都没有往前走。

他有诧异地抬起头,却见程维哲一脸古怪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便七上八下起来。

这些年他因为是在御膳房任职,所以对宫中吃这一项分外上心,茶也算吃一类,都归御膳房管。这些年茶商几经更替,杨中元多少都尝过那些御茶饼的味道。说实话,是真的非常好喝。

有一次他同宫人所的魏总管一起闲聊,下面的小宫人送来热茶,杨中元便跟他聊起了御茶一事。

魏总管在宫中一辈子,历经三代帝王,是当之无愧的老资格了。

杨中元记得很清楚,他当时讲:“御茶之最,还要数龙凤团圆。”

这茶现在宫中是没有的,一般大梁御供皇商,茶酒都是南北各选一家,布则只定淮安两家,其余则零零散散,并没有额定限制。

能叫魏总管记忆尤深的龙凤团圆,想必十分出众,杨中元当时好奇,便仔细问了。

想来,这事普通百姓是无从得知的。

杨中元见程维哲看着自己的目光幽深难懂,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水,两个人沉默很久,还是程维哲先开口打破尴尬:“恩,你倒是知道得多,可你知道为何后来韩家落寞了吗?”

这事魏总管却没多说,只道宏成三十三年,韩家特地上折请罪,说是龙凤团圆的方子不见了,并且那十株最好的茶树也遭了灾,供不了茶。

文帝一贯喜欢摆明君架子,所以人家既然茶树受灾,那供不上茶叶也情有可原,于是当年永安宫又招了一次斗茶,当年就换了同为洛郡的仲水城蔡家,从此韩家彻底从皇商之列被除名,到如今十几年,再也未能参加斗茶。

杨中元作为御膳房的总管,上任的时候就查遍所有皇商御供由来,如今程维哲简单一句话,他自然心里想起许多旧事。

可他张嘴刚想回答,却想到刚才程维哲疑惑的表情,便忙咽下口中未说之言,转头问:“为何?”

程维哲见他此番不是作伪,于是慢慢迈开步子,仍旧低声说了起来:“我说的师父韩世谦,便是韩家当年唯一的传人,宏成二十八年的时候他刚刚弱冠,同年家里博得皇商之衔,一时间风光至极。第二年韩家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这人不是别人,却是仲水城蔡家长公子。”

杨中元听到后面五个字,突然抖了一抖。

程维哲并未看见杨中元的细小动作,只继续道:“蔡家也是茶商,在宏成二十八年之前,他们跟韩家一样都是丹洛的大茶商,虽说同行是冤家,可这两家关系还凑活,尤其是两位继承人,打小就在乡间茶园长大,自幼便认识,感情极好。”

听到这里,杨中元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猜到结局,可他仍想听程维哲慢慢说来:“然后呢?”

程维哲叹了口气:“这一桩亲事,在当时百姓看来可谓天作之合,两家继承人成为在一家,担着皇商头衔,那生意更上一层楼便指日可待。可谁都没有想到,蔡家竟然存着那样的心思。”

“他们,想做大的是自己吧?”杨中元见程维哲面色不愉,伸手拍了拍他后背。

“是啊,因为有了婚约,所以两家来往自然就比以往更多,蔡家的继承人更是隔三差五就到丹洛来住,有时是在韩家大宅,有时便宿在七里村茶园里。当时我师父一无所觉,还满心欢喜等着宏成三十三年同他成亲,却不料在成亲头一个月,蔡家的继承人却查到了供龙凤团圆的十株茶树,连夜把茶园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也太狠了,茶商的命根就是茶树,他毁了韩家最珍贵的那些茶树,连带着整个茶园都被大火吞噬,肯定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杨中元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为蔡家继承人的狠辣而吃惊。

“是啊,确实如此,可他这事作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把柄,我师祖当年因为这个事一病不起,次月就撒手人寰,剩下我师父一个人到处查证,最后却只落得不明不白的失火两字,又因为被心上人这样绝情坑害,心灰意冷之下,结束了韩家几十年的茶商风光。”

程维哲话音落下,两个人刚好走到城南银红巷,丹洛以牡丹为美,巷子街坊大多都以牡丹品种得名,听起来十分雅致。

银红巷是个很古朴的小巷子,跟蓝鹤巷一样,住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每家每户宅院都很小,开门进去就是院子,然后就是小小的三间正屋。如若家里人多,再从边上起一座偏屋,也大多都能住下。

程维哲领他来这里,那想必韩世谦如今就住银红巷。

“韩师父家里还有何人?”杨中元问。

两个人慢慢往里走,越走越是破落,他们从巷口而入,仿佛从雕梁画柱之间穿行至寻常巷陌,也应和了程维哲刚刚讲的那个故事。

曾经往日富有皇商,转身便落户于这偏僻旧巷,荣华富贵转头空,身侧亲友俱不在,何等凄凉。

程维哲开口,声音很轻,也很苦涩:“没了,如今师父年近五十,一人独居于此,守着微薄家产度日。”

“倒也可怜,阿哲,你真心拜他为师?”杨中元叹口气,想想才问。

这一次程维哲声音却很坚定,他看着杨中元道:“自从两年前我好不容易找寻到师父如今落脚之处,便月月都来拜见,头一年他不让我进门,说不收徒弟,而去年便已经松口,不仅让我进门,偶尔同我品茶,还能讲些道理。至今年你回来前,我已求他收我为徒,我看的出来,他心里已经承认我了。”

程维哲虽未正面回答杨中元的问话,却在字里行间表明心意。

拜师学艺,讲究的便是诚心,程维哲一月月从不落下拜访师门,已经算是至诚。

就连心灰意冷的韩世谦,也便让他进门,同他煮茶论道。

“你有心了,可今日为何让我同去?”杨中元道。

说起这个,程维哲其实是有私心的,他昨夜已经想好,借着这一次机会,一箭双雕,指望能拜了师父,又有了知心之人。

“师父经历你也听了,他脾气古怪,如今只认为人应当坚守诺言。所以,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便配合一下,可好?”程维哲严重闪过一道精光,却好似哀求般问道。

杨中元并没有注意到程维哲的异样,只心里为他这样努力而高兴,于是便说:“好,我定当全力配合,你若拜师而成,记得欠我人情。”

说着,程维哲便在一处褐色木门前停下,从外面看去,这个小小的宅院似乎并不是很大,但好在白墙青瓦都很干净,从墙头钻出院外的爬山虎绿油油的,透着一股清爽。

程维哲给杨中元使了一个眼色,上前敲了敲门:“师父,我是小哲,来看您了。”

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褐色门扉应声而开,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杨中元这是第一次见韩世谦,可这一眼,便已经觉得惊为天人。

作为丹洛曾经最大的茶商世家长子,韩世谦自幼饱读诗书,后修习茶道,二十岁便有小成。后来遭逢大难,心灰意冷,一个人独居于这小小的银红巷内,已有二十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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