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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之木中花 下+番外篇——by半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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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机器一般,又似魔障了,一次次抬起的手越举越高,终于,“啪”的一声,拐杖应声断裂,牧白闷哼出声,然后屋子又重归寂静,只余下滴答滴答的声音。

“啪”!这一次来得更加清脆。

牧白下意识的接住了摔倒的母亲,他没想到母亲喝了酒,还喝得这么醉,还好,最初酒瓶碎裂的声音给了他回头的时间,让他顺利的接到了倒地的母亲,可也跪在了满是玻璃的地面上,一瞬间,冷汗便湿了额头,牧白硬咬着牙,牢牢拖着母亲不动。

断裂的拐杖,一半孤零零躺在远处,另一半被蔡甄握在手上,牧白本想将母亲扶起来,大腿处却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险些向前扑倒,差一点就将手里的母亲扔了出去,然后尖锐的刺痛一路向下。

蔡甄将手里的半截拐杖直直插进牧白的大腿,然后一点点向下扯开,划过皮肤,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牧白浑身僵硬,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不敢移动,直到稍稍适应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一掌将母亲劈晕了过去。

这是他之前从来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但是现在,他知道了什么才是对一个人真正的好,他不能任由母亲胡闹下去,不管这这件事的后果会如何,至少现在不可以。

牧白又再缓了会儿,才深吸口气,就着怀抱母亲的姿势慢慢站起来,大腿上被母亲戳进去的半截拐杖因为这样的动作而掉落,一些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牧白知道,那是血,不过好在,母亲刺的并没有太深,因此出血量不是很大,相比较而言,让他更加忍受的,其实是膝盖和小腿上扎进去的啤酒瓶碎片,他现在没有办法处理,因此在起身的时候,那些陷在肉里的碎片,因为肌肉的收缩而陷得更深,牧白咬牙颦眉,只得放慢动作,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不过从一楼到卧室,一身的衣服便已经湿了个透。

将母亲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牧白才想来处理自己,玻璃的碎片还好说,虽然数量不少,但是好在块儿大,挑起来也比较容易,但是陷在肉里的木屑就要麻烦多了!想着这几天要做的事,算一算日子,牧白最终放弃了现在就去医院的打算,只挑了好挑的出来,然后直接裹上了纱布。

走起路来会有些痛,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这点痛他还忍得了,牧白知道,一到两天的时间里,这种针刺般的感觉会越来越明显,走起路来也会越来越痛,然后四天之后,若是再不处理,残留的木屑便会从里面开始一点点腐烂,逐渐严重。

四天后,那时候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又有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伤口呢?

牧白垂眸下楼,四天之后才会发生的事,他实在是懒得现在就想。

带着一身的伤开始收拾屋子,像这样的活动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无意中在废纸篓旁捡起了一张纸,已经被揉烂了,是来自圣彼得堡芭蕾舞团的邀请函,那个俄罗斯最著名的男子芭蕾舞团,上面写着自己和张轩宇的名字,是那次《圣幕》演出的成功而获得的殊荣吧,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怪不得母亲会有些反常。

只看了一眼,牧白便将纸条重新团好仍进了纸篓,仿佛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收拾了一片狼藉的客厅,母亲还没有醒来,牧白径自走上了三楼,打开那扇地狱之门,他静静的环顾四周,仔细的看着每个角落,照例扶着把杆从头走到了尾,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要跟这里说再见了一样。

转身背靠着把杆,将两只手轻轻搭在上面,牧白闭上眼睛,享受此时射进来的暖暖的阳光,其实这间舞蹈室里的采光很好,只不过他来的时候,不是拉着帘子,便是太晚了,而且大部分时候,他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问题,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其实,并不是全部都是可怕的回忆。

牧白想起了他曾经,也是唯一一次看母亲跳舞时的情形,他记得,那是一段现代舞,大气磅礴,挥洒自如。

凭着记忆和一些随性的连接,牧白一个人静静的在舞蹈室跳了起来,不是在母亲的逼迫下,不是为了跳给谁看,他只是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也是他自己的世界中,旋转,跳跃,甚至不用睁开眼睛,只跟着感觉走就好,这间屋子他太熟悉,熟悉到即使闭着眼睛也不用担心会磕碰到任何东西,他跳了很久,直到满身是汗,直到腿上的刺痛已经没有办法忽略,然后下一个动作,他任由自己摔在了地上。

胸膛上下起伏,剧烈的喘息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牧白平静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是看着,看到自己平息了下来,然后坐起身,看向屋子尽头处的一扇小门,那是他最不喜欢的房间,充满了恐惧、噩梦和可怕的幻想。

甩了甩额头上的汗,牧白起身,抬头,一步步向那房间走去,肖杰教了他很多,可是有些事,终究是要自己面对,肖杰有肖杰的处事方法,他也有他自己的。

在母亲的幸福还没有来到,自己真正的罪还没有赎完之前,有些东西,他即使想通了,却是没有办法拥有的。

他现在像是在一个上了锁的牢房里,即使有天锁被打开了,可是牢房里有他在乎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独自走出去呢。

走进房间,将门反锁,牧白打开电视,静静的靠坐在了墙边,电视仍然无声,放得也还一成不变的东西,牧白从来不敢移开视线,有的时候是因为母亲在看,有的时候则是完全为了自罚。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直到电视上的内容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整张带子播放完毕。

仿佛知道带子快播完了,牧白缓缓睁开眼,电视里的节目在播放最后一遍。

牧白看得很认真,嘴唇轻启,周围很静,又好像回荡着自己的声音,“父亲,对不起!”

让您操心了,对不起……

没有照顾好自己,对不起……

更没有照顾好母亲,对不起……

还有……

对不起,下辈子,不要再选牧白做您的儿子了……

第四十六章:特殊祭奠

实验室里,单锐正在对着一堆液体做实验,看似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他却知道,在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后,肖杰已经完全限制了他的自由。

肖杰这种人,兄弟和敌人只在一念之间,待遇却是天差地别,而自己,刚刚跨过了那道门槛。好在,他们都不是些怨天尤人的家伙,也不懂得后悔,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胜者为王败者寇,没什么好说的。

肖杰换了身实验室的衣服走进来,并没像以往那样打招呼,单锐也继续做着实验,仿佛他不存在,直到将手里的药剂放到了仪器中,按下了开始键后,单锐终于抬了眸,看向肖杰。

“你是来找我,还是为了11号原液?”11号原液是最近的提炼出来的解毒剂,可压制紫罗兰长达半年之久,也算是解药的半成品了,单锐一点也不惊讶肖杰可以这么快得到这个消息,隔墙还能有耳呢,更何况他身边遍布着肖杰的眼线。

“原液”。不打官腔,不说谎话,肖杰只说了两个字。

“哼”,单锐冷哼一声,“给那个人用?”

肖杰并不回答,单锐也没再问,打开抽屉,取出了一瓶通明的液体,扔过去,肖杰不用抬眼便伸手抓住,揣到兜里就要离开。

“不怕我下毒么?”看着肖杰的背影,单锐冷冷说了句。

“太低级”。

“砰”关门的声音,肖杰至始至终头也未回。单锐习惯性推了推眼镜,镜后反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略微上翘的嘴角却着实毫无笑意。

“是啊,太低级。”单锐走回实验台,轻轻的拉开了左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试管,试管的头儿被封死,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出血一样的红色,妖冶而可怖。

蔡甄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身边的牧白,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是掩不了清俊帅气,高大匀称的身材,跟年轻时候的牧耘恒很像。

牧白已经换了套衣服,干净整洁,这衣服下的肌肤也也是一样的毫无瑕疵,然而,包裹在那层皮下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千疮百孔,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蔡甄只有一瞬间的失神,也仅仅是因为刚刚醒来还不大清醒罢了,下一秒,便直接起身给了牧白一巴掌,牧白的脸微偏,苍白的脸上很快留下了五指红印。

大概是因为起的太着急了,蔡甄一阵眩晕又跌回到床上,牧白什么也没说,静静的接住了母亲,然后整理了一下身后的垫子,一点点将她重新放好,靠在床头。

“谁允许你坐在这里了?你不是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蔡甄面色阴冷,虽然已经愤怒至极,但仍是因为一身的修养并没有显得太过狰狞,只是说完话后,因为头痛欲裂,轻轻皱眉,抬手揉了揉眉心。

“您宿醉刚醒,先别急着起来了。”牧白垂眸,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了碗醒酒汤递上来,蔡甄才知道,他刚刚仅仅是想要将自己扶起来喂药罢了。

没什么过多的反应,蔡甄接过碗,理所当然的喝了起来,才出锅不久的醒酒汤还有些烫,蔡甄喝了一点便放到腿上。

“今天几号了?”

“9号”牧白站在床边,淡淡回道。

“什么日子?”

第一时间没听到回复,蔡甄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今天什么日子!”语气比刚刚更加低沉,还带了些咬牙切齿。

牧白没再犹豫,仍垂着眸,却缓缓答道“是父亲的……忌日”。

“啪”,瓷碗落到地上,却没摔碎,因为预先砸到了腿上而得到了些许缓冲,因此只是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了些声响罢了。

滚烫的汤汁顺着单薄的裤子流下,刚刚换好的裤子便染上了大片的污迹,热水合着布料紧贴在大腿上,灼热的温度迟迟散不下去,还偏巧贴在伤口之上,牧白瞬间握紧了双拳,身体绷得笔直,死死咬住牙关。

包着伤口的纱布渗出血迹,又因为沾了水很快扩散开来,蔡甄看了一眼,微微疑惑,却也没想去问,继续说重点。

“你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该做什么用我教你么?”

牧白轻轻松了手,回了句“不用。”

“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嗯?”

牧白终于抬了头,看向蔡甄,眼神清澈,还带了点淡淡的哀伤,张口,想说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碗,退到门口。

房门眼看就要被关上,却传来了牧白的声音“妈,等儿子回来了,我们好好谈一谈吧。”他声音很轻,攥着门把的手却握到指节发白。

“你说什么?”蔡甄一愣,看向门前那个微垂了眸的人。

“我说,想跟您谈谈。”

“不,我问的前一句,你叫我什么?!”蔡甄仿佛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牧白没回答,此时的门已经完全关上,蔡甄就这样看着门口很久,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皱着眉,她不确定牧白是不是真的叫了那个称呼,太陌生,太奇怪,太轻,也太久没有听到过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还有这样的称呼存在。

此时的牧白,静静的靠在门边,与母亲一墙之隔,眼睛聚焦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实际上却并没看着任何东西,他的心跳的有些快,不自觉的想要牵动嘴角,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肖杰曾经说过的话,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沾下了几滴液体,原来他又哭了,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感觉呢?哭得时候应该心痛,应该悲伤,或是乐到极点,可惜他都没有,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哭呢?

牧白走到楼下,在柜子里找到了两根苦修带,所谓苦修带,是两条类似于皮带的东西,却是由金属制成,上面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这是天主教徒用来忏悔时绑在身上用的,虽然牧白不是天主教徒,但这个带子的作用倒是跟他很相配。

将带子穿过卡扣,成环状轻轻贴在左腿大腿处,牧白拽着带子的头部,深吸口气,狠狠将带子扯向反方向。

“唔!”闷哼一声,牧白抓着带子的手有些颤抖,苦修带紧紧缠缚在大腿之上,使得周围的皮肤微微下凹,卡扣瞬间卡住,倒刺在一瞬间扎进皮肤。

但是现在还不是结束,牧白抓着苦修带的手不放,待稍缓后,继续屏了口气,生生将带子又勒进了几分,冷汗扑扑而下,牧白几乎跪不住的向一边倒去,一只手扶了地,另一只手勉强将带子固定,带着倒刺的带子硬生生划开肌肤,沿着收紧的方向在大腿上画圈,钻心割肉般的痛,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大腿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圈!

以往牧白也并不是承受不了,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苦修带被勒令绑在左腿,而他之前被拐杖伤到的地方也正好在左腿,有的巧合就是这样让人无奈,伤上加伤,很痛!

忍住眩晕,牧白看向脚边的第二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如法炮制,丝毫也没给自己放水,当做完一切起身的时候,因为左腿虚软,还没站稳便又重重的跌了下去,右腿膝盖狠狠磕到地面上,牧白赶紧扶了身边的柜子,眼前一片漆黑,险些就这样晕倒,不过最后,周围的光还是一点点渗了进来,将他拉回了现实。

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牧白重新站起来,这回事先有了准备又扶了柜子,才没再跌倒一次,不过原本疼痛的一条腿,现在却变成了两条。

牧白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因为走路时肌肉的收缩,让苦修带勒得更紧,无形中放大了痛苦!赌气般咬牙又走了几步,终于算是适应了些,只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行动无碍了,只能半拖着左腿一点点往前走。

大腿以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牧白淡淡的想,左腿若是废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可终究是没废,拿掉了这苦修带,养个几天,便又是一条好腿了!

从母亲将带子甩给他的那时起,他就知道这带子该怎么用了,同样是左腿,与母亲被截肢想比,他这不算什么吧。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是那个需要拄着拐杖的人,可就是造化弄人,老天用父亲的生命和母亲的一条腿换了他的完好无损,他不知道这样的交易值得还是不值得他只知道,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牧白一步步向门口走着,不过十几步的路程,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12月9日,车祸发生的日子,这条腿补偿给母亲,接下来,该是偿还父亲了。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去山顶为父亲扫墓,原本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走到的山顶,牧白却需要花上三个多小时,为什么?

为了所谓的忏悔跟虔诚……

第四十七章:最强宠爱(上)

从别墅到山顶,有一条由碎石子铺就而成的小路,常年无人打理,又经过了风吹日晒,雨水侵蚀,表面的石头全都被磨尖磨利,鞋子底稍薄些,走上去都会觉得硌得慌。

上山的路程并不遥远,走路稍快的人大概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可是牧白却需要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原因很简单,其他人是靠走的,而他,是跪着上去。

每走一步便要跪拜一次,就像那些虔诚的教徒,屈膝伏地,一路走到终点,这样的祈祷才会最为灵验。山顶没有庙宇,而牧白也不是为了祈祷,他这样做只是在赎罪罢了,每年的这一天,执行母亲给定下的规矩,被限制的左腿和漫长的扫墓之旅,牧白一丝不苟的做了二十年,只求母亲消气,父亲能够安息,而自己的罪孽能稍稍减少一些。

上山前,牧白静静的看了看山顶的方向,头一次在心里带了些忏悔以外的东西,就像普天下所有孝顺的儿子去看望他们过世的父母一样,带着哀伤跟想念。

天气寒凉,牧白穿的略显单薄,可身上的汗却总是一波波出个不停,一阵风吹过,带动结了冰晶的睫毛跟头发,露出了阴影下略显苍白的脸,和微微发紫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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