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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by温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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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照宁大人的意思,是这个丫头在说谎了?”昭仪郡主眉毛一皱,“这可是婉儿贴身服侍的丫鬟,难不成她还会害了自己的主子,再来诬陷宁府?”

“郡主息怒,老身觉得昭仪郡主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了,定然还是在府里,宁府不大,只要差人四处找找自然能将人找到。”沈氏出言打了个圆场,脊背却一阵发寒,今日是她的寿宴,若是玩意郡主真的在宁府里出了什么事,那还了得。

“那边请宁大人好好查查。”司空钺也脸色阴沉地跟着发话了,婉仪郡主是他的表妹,他自然要表现出一副兄长的样子,才能讨得昭仪郡主欢心,“若是表妹有什么差池,本殿第一个拿你试问!”

宁如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挥手招来了管家,将事情大概与他说了说,然后让管家赶快召集人手四处找找看,管家领了命,还来不及转身离开,柳氏却在这时端着一杯酒,装作要敬酒的模样走了过来,瞧着这边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故作诧异道:“这是怎么了,老爷,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管家立刻将婉仪郡主不见的事重复了一遍,哪只柳氏听后却轻声一笑,“管家你不必去了,婉仪郡主人好好的呢。”

柳氏这句话立刻让婉仪郡主转过头来,脸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三夫人见到婉儿了?”

“不是我见到的。”柳氏道:“是湘儿见到的,他方才才从后院回来,说看见婉仪郡主好似不胜酒力,被人扶着去东厢歇息了。”

“原来是这样。”沈氏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今日筵席上的酒要烈些,想来是小女儿家喝不惯。”

“不对!”昭仪郡主听后脸色不光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绷得更紧了,“婉儿一贯是不喝酒的,今晚更是一滴酒也没沾,怎么可能会不胜酒力,方才那丫鬟说闻到了一阵桂花香,然后便莫名其妙睡着了,难道真有人用迷药不成!”说罢,她急匆匆对柳氏道:“到底是什么人扶着婉儿去的东厢!”

“这我没问啊,不如我让湘儿过来,郡主亲自问他便是。”柳氏眼珠子转了转,回头唤了声:“湘儿,你过来!”

宁湘立刻上前,还不待他行礼,昭仪郡主便立刻道:“可是你看见婉儿被人扶去东厢的?她到底同什么人在一起?”

“这……”宁湘却莫名踟蹰起来,满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宁如海急了,“臭小子,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还不快说!”

“我方才,看见三弟扶着郡主去了东厢。”宁湘咬咬牙,开口道:“可我瞧着他们两人好像相熟得很,半抱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是老相识在叙旧呢,就没上前阻拦,现在想来……当时郡主的模样好像很奇怪,似乎昏迷不醒的样子……”

“什么!你说婉儿和男子在一起!”昭仪郡主听后,险些昏死过去,宁如海也用力捶了一把桌子,“这个逆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几人都在为婉仪郡主的忽然失踪而着急,是以即便宁湘这番说辞漏洞百出,他们也来不及思考,柳氏更是掐在这个点上,惊呼一声,“天哪,难不成郡主不是被喝醉的,而是被渊儿……”说了一半,她便没往下说了,因为显然,结合方才婉仪郡主身边的丫鬟说可能有迷药,这里的人已经顺着她这句说了一半的话想了下去。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将一个身中迷药的少女扶去房间能做些什么事,任何人都能想出来。

昭仪郡主的脸一片死白,宁如海则气得浑身发颤,一时间将宁渊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司空钺也是满脸怒容,朝宁如海喝道:“宁大人你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去东厢将贼人擒了!”

是啊!宁如海浑身一阵,虽然大周没有类似诛九族之类的连坐刑罚,可若是他在处置这件事上稍有不利或者包庇,没有表现出干脆的大义灭亲姿态,难保自己不会被治上一个庇护纵容之罪,立刻对昭仪郡主一抱拳,“郡主放心,下官这就去将那逆子拿下,若逆子真的敢做下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便亲手将他就地处决!”说完,率先大步朝院外走去。

柳氏与宁湘不约而同露出暗笑,他们怎么能错过看见了宁渊被抓住与婉仪郡主同床而卧,然后宁如海亲自让宁渊血溅三尺的场景,忙匆匆跟在宁如海身后,昭仪郡主,司空钺,沈氏自然也要跟过去瞧个明白,而其他桌的宾客忽然间见主桌的人忽然间离席,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一部分爱看热闹的也不约而同起身跟在了后边,是以这么一大群人,就在宁如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直朝东厢而去。

一行人刚跨进东厢的院子,宁湘就像怕宁如海走错路般,三两步上前,直指着正东方那间门口挂着小铜锁的厢房道:“就是那间,三弟便是扶着婉仪郡主进了那间房!”

“婉儿!我的婉儿啊!”看见房门紧闭的一刹那,昭仪郡主已经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似乎已经遇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逃不脱被玷污的命运了,宁如海与沈氏的脸色也一片死白,压根就没思考为何屋子里有人,外边却能挂锁,管家已经招呼几个家丁拿上工具准备把门砸开,宁如海却等不及了,冲上去运起内功,一巴掌拍掉铜锁,率先闯进门,可屋里的情形却让他猛然一愣。

屋子里没点灯,可接着外边灯笼的光线,还是能将房间内的境况一览无余,可以看到宁渊正衣冠楚楚地趴在屋子正中一张圆桌上睡觉,而后周围便再无他人。

“婉儿!我的婉儿啊!”昭仪郡主哭喊地也跌跌撞撞跑进屋子,可同愣住的宁如海一样,这屋子就这么大,除了宁渊一个,哪里有她女儿的影子。

“畜生,你把婉仪郡主弄到哪去了!”宁如海一步上前,抓住宁渊的衣裳便把他拽了起来,宁渊好似现在才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满脸怒容的宁如海,他却不急不躁,反而用一种睡眼惺忪的语气说:“父亲你来了,我原本喝多了在这里休息来着,也不知哪个混账奴才竟从外边将门锁了,害得我出都出不去,还以为要在这屋子里被关到天亮呢。”

“什么?你说这屋子里就你一个人?”宁如海看着宁渊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手不禁松了松。

“当然了,您瞧这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呀。”宁渊低头看了自己领口一眼,“父亲你能不能先松手,这样可难受得紧。”

宁如海一时搞不清这里的状况了,宁湘说看着宁渊将婉仪郡主带进了这间屋子,可如今这里又没有别人,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幕也让随后进来的柳氏与宁湘傻眼了,宁湘当即道:“不可能,婉仪郡主明明……”说罢,他指着宁渊叫道:“定然是你将郡主藏起来了,说,你将人藏到哪里去了?”

宁渊冷声道:“二哥,你莫不是酒喝多了在说荤话,我见都没见过婉仪郡主,将人藏起来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来时应当也瞧见了,我不知道被哪个混账奴才从外边锁在这间屋子里,如果这屋子里当真有别人,难道我还会妖术将人变没了不成!”

是啊,听宁渊提了两次,宁如海才想起来,方才他们来时房门是从外边锁住的,如果屋子里当真有别人,又没地方躲又没地方逃,能藏到哪里去,唯一的一个解释便是——这件屋子里从头至尾都只有宁渊一个人。

宁湘也愣住了,将门从外边锁上是宁萍儿与司空旭想出来的主意,就怕宁渊或者婉仪郡主其中一个人半途醒来跑掉,反正到时候事情败露,大家的注意力只会在宁渊与婉仪郡主共处一室,毁了郡主的名节上,而没工夫去理会这些小细节。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处小细节,倒让宁渊有足够的理由撇清自己。

“宁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亲眼看见婉仪郡主和渊儿在一起吗?”宁如海朝宁湘呵斥道。

“这……我……”宁湘自己也满脑子困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很奇怪,门明明是锁上的,人怎么没了呢,难不成是四皇子的下属躲懒,没有将事办好?

“还能如何,我瞧着湘儿当真是酒喝多了在说荤话,婉仪郡主根本不在这里。”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沈氏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便也对宁湘信口开河,闹出这么大乌龙的事情不满起来,加上金缕衣的事,她越发觉得这个孙子毛躁,难成大器,“我便在怀疑,渊儿一向是很乖巧懂事的,怎么可能对郡主做出那种混账事!”

“祖母……”宁湘见沈氏面色不善,一时急了,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又回头去看柳氏,柳氏在发现房间里只有宁渊一人时便知道事情出了变故,但是她并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宁渊,也不相信宁渊能提前察觉他们的计划,兴许婉仪郡主还在这间屋子里,不过是被宁渊藏起来了,至于能够藏人的地方……柳氏目光滑过一旁的桌架,正中的方桌,最后落到房间里的床榻上,直觉告诉她,宁渊一定把人藏在床榻下边!

“老夫人,媳妇相信湘儿是不会看错的!”柳氏自以为看破了宁渊的障眼法,忙不迭地道:“说不定郡主就在这间屋子里,只不过被藏起来了,就在……”她原本想说将床榻下边搜查一番,哪知道这时候却从外边传进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母亲原来你在这里。”

“婉儿!”原本正因为没有找到自己女儿而心急如焚的昭仪郡主,听见这个声音忽然浑身一震,忙不迭地转头看向屋外,见着她女儿正好端端的由一个老嬷嬷陪着站在那里,顿时扑上前去,拉住婉仪的手不住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到哪里去了,可急死母亲了!”

婉仪郡主的突然出现顿时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柳氏与宁湘同时傻眼了,现在的情形已经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罗妈妈,怎么是你?”沈氏也发现了陪着婉仪郡主一同出现的嬷嬷是自己贴身伺候的罗妈妈,不禁诧异道:“你为何同郡主在一起?”

“奴婢也是意外发现郡主昏迷在寿安堂外头的。”罗妈妈道:“因不知道情形如何,奴婢便将郡主扶回了房里歇息,原想知会老夫人你一声,请个大夫来看看,不过郡主却自己醒来了,看来也无大碍,奴婢便送她回前院,怎料又听那的客人说老夫人于郡主来了东厢,于是我们便又过来了。”

“母亲放心,婉儿很好,怎的不知为何会晕在路边,好在这位妈妈发现得早,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婉仪安慰着不断在她身上查看的昭仪郡主。

“没事就好。”沈氏点点头,“不过郡主玉体不容马虎,还是立刻请大夫来看看。”

闹了这么久,却发现是一桩乌龙,宁如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也对宁湘有些恼怒,这小子也不看清楚就胡乱嚼舌根,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他没多说话,却对着呆在一边的柳氏和宁湘重重哼了一声。

柳氏面色一滞,知道今日是弄巧成拙,不光没有除掉宁渊,反而让宁如海和沈氏对自己有了意见,不禁在心底将司空旭骂了个狗血淋头,果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手底下的人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远处跟过来看热闹的客人们发觉其实也没什么热闹可看,都打了个哈哈,准备折返回酒席上继续吃喝,哪知便在这个时候,旁边一间厢房里却传出一声女子尖厉的尖叫,所有人不约而同都扭头看过去,见着一个丫鬟匆匆忙忙从那间厢房半开的门里跑出来,见外边这么多人,她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顿时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要急匆匆退走。

“什么人,站住!”宁如海心情本就不佳,如今见自己家的下人如此失态,更是恼怒,当即便大喝一声。

那丫鬟急忙顿住步子,可是脸色苍白,看着那么多达官贵人朝她的方向走来,忙哆哆嗦嗦地跪下。

“你方才在叫什么?”宁如海走到那丫鬟面前呵斥道。

“奴婢……奴婢……”丫鬟支支吾吾地,过了半晌才道:“房间里面,房间里面有……”

“别磨磨蹭蹭,还不快说!”宁如海又呵斥了一句,哪只那丫鬟像是怕极了,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萍儿小姐和一个男人睡在屋子里!”

丫鬟嗓门极大,这一句话更像惊雷一样滚过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柳氏整个人顿时懵了,宁湘更上前一步,指着那丫鬟怒骂道:“臭丫头,竟然敢泼小姐的脏水,你找死么!”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奴婢不过是来整理厢房的,压根不知道房间里竟然有人呀!”丫鬟哭得厉害,也把宁如海那一刹那给震飞的理智拉了回来,他不可置信地迈开步子,朝那间屋子走去。

在宁如海有动作的时候,柳氏也脸色苍白地回了神,她心里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原本应当同宁渊睡在一起的婉仪郡主莫名其妙出现在寿安堂,而自己的女儿宁萍儿却……无论如何,她得亲眼确认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那些原本打算跟来看热闹,却发现是桩乌龙的宾客们,如今见居然有新热闹可看,立刻便不走了,甚至有些人还赶在宁如海前边,上前去将虚掩着的厢房门彻底推开。

司空旭醒来时只觉得脑袋有些疼,昏昏沉沉的,他熟悉这种感觉,这是在大量饮酒之后才会出现的反应,可他记得今晚他并没有喝多少酒,是以有些奇怪自己居然会醉成这个样子。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在眉心上揉了揉,才发现周围有很多嘈杂的声音,不禁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屋子里没有点灯,是以他很快便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然后有些不满地朝发出嘈杂声的地方看去。

“高峰。”他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正奇怪明明应该贴身侍奉的护卫居然不见了踪影,又看见房间的大门居然是敞开的,门外有不少人正向屋子里窥视。

他又把眼睛睁大了些,发现人群里又不少熟面孔,宁如海,老夫人沈氏,甚至连自己的表姑母昭仪郡主,还有大皇子司空钺也在。

而那些人所流露出的眼神也让他疑惑,宁如海与沈氏是震惊,昭仪郡主是难堪,而司空钺脸上,则充满着鄙夷。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样看着自己。司空旭昏沉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侧过身子准备下床去,可当他落下目光的一刹那,浑身却像是被钉满了钉子一样僵在了原地。

就在他身边,仅穿了一件里裙的宁萍儿正躺在那里,在门口众人的观瞻下,嘴角带着上扬的微笑,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恰在这时,宁萍儿身子动了动,仿佛也被外边的声音惊醒了,她睁开眼,一双水灵的眼睛正好对上司空旭震惊的眼神,偏偏她还像浑然不觉一般,用无比娇羞的语气轻唤了一声:“殿下。”

这声殿下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将司空旭从呆滞中惊醒,他狠狠吸了口凉气,怒喝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殿下,不是你……”宁萍儿身子一颤,像是不明白司空旭为什么会忽然发怒,可当她跟着坐起身后,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宁如海,脸色刷地便白了。

“四皇弟,你果然好兴致啊,来给宁老夫人贺寿便罢了,怎的居然胆大包天将人家的孙女给睡了,这要皇兄我如何帮你说情?”司空钺一阵阴阳怪气的调笑声,赶在所有人出声之前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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