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看戏乐也融融
不知道隆科多是不是对待嫡子之事过于冷漠，隐约有了些声音出现，虽然为数不多，但是又有了逐渐显露的苗头。隆科多依旧我行我素，也不管外面是如何评价他，他依旧如常。
佟国维对隆科多待赫舍里文婉以及岳兴阿的事知道的并不多，况且岳兴阿是高烧不退而殇，他心里也没有为这个孙子留下太过多的感触，只是有些轻叹罢了。岳兴阿跟佟国维并不常见面，他对岳兴阿没有太多的感情，也没什么亲近之情。
隆科多不待见赫舍里文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佟国维期初还会关注隆科多的内宅，只是时间长了他也不想管太多隆科多的事。而且隆科多是他这么多个儿子之中，他最看好，无他隆科多肖似他。不管是对官职的事还是待人处事的方式，跟他都有七八分相似，唯独内宅之事却与他不相同。
隆科多的嫡子岳兴阿死去的消息，是胤礽特意传出去。他倒是想看看，到时候隆科多和佟国维打算如何处理这事，要是刻意隐瞒必成大患，但是公开隆科多必然会再次被康熙责罚。胤礽不信这次康熙责罚隆科多还只是大惩小戒，他可期待隆科多被调去守城门了。
图哈尔看着胤礽的笑容，心里是一阵的寒颤，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又惹上了他。他摇了摇头，不做多想，他迟早都会知道究竟是哪个倒霉的人。得罪谁也不要轻易得罪胤礽，绝对不会有好的下场，当时不报复不代表他不会下手。
“情报站那边，图哈尔你跟纳兰恒泰相处了一段时间，你觉得他这人如何？”胤礽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图哈尔，突然想起了他已经在情报站一段时间了。情报站的工作，他一直都很少管，平时收集到的情报一般没有大事都由关榕祺决定如何处理。
图哈尔思索了半刻说：“纳兰恒泰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情报站管理得很好。而且情报站的人，都是彼此互不干涉的事。一人出错，其他人很快就知道是哪里出错。”
胤礽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说：“哦？图哈尔，你很欣赏纳兰恒泰？”
图哈尔摇了摇头说：“欣赏谈不上，但纳兰恒泰的能力确实不错，太子应该想办法让他忠心留下才是。”
“恩。”胤礽知道图哈尔的意思，平日里图哈尔甚少在他面前夸奖旁人。可见纳兰恒泰的能力不容小觑，真不知道关榕祺当时怎么把他拉拢过来。不过，看图哈尔的模样，他在情报站的工作颇为顺利，跟纳兰恒泰的关系应该是不错。
纳兰恒泰，胤礽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出色。明珠已是昨日黄花，纳兰恒泰确实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在隆科多的事上，他打算再看看纳兰恒泰能做到什么地步。
“隆科多后续的事，让纳兰恒泰接替你之前做的事吧！”
图哈尔并不诧异胤礽的想法，而且他本身也很好奇纳兰恒泰能处理到哪一步。平日里他见到的纳兰恒泰都是严肃小心的处理事情，纳兰恒泰很少会处理到这些与情报站无关的事，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做呢？
李四儿这段时间几乎要将赫舍里文婉逼疯了，赫舍里文婉每日都能听到隆科多与李四儿的事。一直被刺激着的赫舍里文婉，已经趋近降级爆发的临界。
隆科多对赫舍里文婉以及李四儿的争宠，他看在眼里却什么都不说。而李四儿对赫舍里文婉的打压，隆科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浑然不知。他本来就不想管内宅的事，况且赫舍里文婉他一直都不怎么喜爱。
赫舍里文婉进门，隆科多曾经有段时间是经常到她那，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对赫舍里文婉十分厌恶。她总是无时无刻的想知道他在哪里，也总是派人请他过去，也总是在他面前说些让他厌烦的话。
“爷，岳兴阿……”赫舍里文婉的话让隆科多皱了皱眉头，他一丁点都不想听到那个死去的孩子的名字。一想到之前因为草率的下葬岳兴阿，让佟国维对他发了一次脾气，而且他也不怎么喜欢那个少话的嫡子。
“好了。用膳吧。”隆科多打断了赫舍里文婉的话，让她更加下定了决心。隆科多待她果然没有任何的喜爱，对待岳兴阿更是一丁点父子之情都不念。
隆科多待赫舍里文婉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果不是因为岳兴阿夭折了，他才不会那么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跟她一同用膳。对着她那张脸，他怎么也无法有兴致，一副哭丧的表情，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岳兴阿。
离开赫舍里文婉的落院，隆科多便到了李四儿的颜青阁。颜青阁的景色比落院的景色好上不同，四周的种满了鲜艳的花朵，相比于落院满是素色的小花，隆科多的偏心可见一斑。李四儿的院子几乎都能与赫舍里文婉的院子大小媲美，显然是超出了她小妾的规格，只是隆科多不说又有谁说呢？管家的大权都在李四儿这里，而不是赫舍里文婉。
隆科多见到李四儿的神情并不严肃，也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感觉。他说：“四儿，这阵子就让些福晋吧。岳兴阿夭折的事，就怕被有心人拿出来说事。”
“爷，四儿知道了。”李四儿笑着捶了捶隆科多的手臂，心里却泛着些冷意。隆科多待她确实好，但是对赫舍里文婉如此，也着实让人心寒。他宠爱的人自然是无论如何都宠着，但是一旦失去了他的宠爱，那就是赫舍里文婉的下场。
不等李四儿有太多反应，隆科多便高烧，卧病在床。李四儿第一个反应却是赫舍里文婉，这次隆科多卧病的事绝对跟她有关系，只是她是怎么样办到，李四儿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春华，你到同济堂去请大夫。”李四儿看着卧病在床的隆科多，突然想到了同济堂。
“是，李夫人。”春华听到李四儿的吩咐，立刻就办这事。李四儿在这府邸里，威望都要压过赫舍里文婉了，而且底下的奴才也不是傻的，赫舍里文婉一看就是已经失去了隆科多的宠爱，而李四儿却一直备受隆科多宠爱。
只要春华一到同济堂亮明身份，说她李四儿要请大夫看隆科多，不出半刻，她相信胤礽就会知道隆科多现在的情况。
看着躺在床上的隆科多，这一瞬间，李四儿的心里感慨万千。她扪心自问，她有没有爱过隆科多，她的答案肯定是有。只是，对隆科多的感情，只能是一时而已，她的家人还等着她。隆科多即使现在宠她爱她又如何呢？看看赫舍里文婉，她也不禁摇了摇头，她总会离开佟家，离开北京城。天大地大，总会有她李四儿的容身之所。
胤礽听到图哈尔说李四儿去同济堂请大夫，是因为隆科多连续几日高烧。他知道了这事后，想了一想，说：“这事跟纳兰恒泰和世子说说，后续的事交由纳兰恒泰处理。”
“让同济堂带消息给李四儿，五日后让她离开京城，后续的事就看纳兰恒泰打算如何煽动流言了。”胤礽答应了留李四儿一条命，他自然不会食言。况且这事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李四儿做什么，反而是那赫舍里氏确实开始疯癫起来了。也是，她的儿子岳兴阿夭折，身为阿玛的隆科多对她不闻不问，换做谁都无法不怨恨，再加上佟国维也是极力掩盖这件事。
过了两日，胤礽得到了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隆科多因连续几日高烧不断，有可能好了以后身体仍然有些问题。虽然大夫说得很委婉，但是胤礽知道同济堂这个大夫的医术可以媲美太医院内的太医，连他都这么说看来隆科多好了以后问题可不少啊！
想不到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赫舍里文婉居然能如此狠下心来，一丁点的手软的迹象都没有。不过，平日里的隆科多何尝对她心慈手软呢？
五日后，胤礽如他当初承诺的那样安排了李四儿离开京城。李四儿半点留恋都没有，她没有带走隆科多送她的珠宝首饰，她不是不爱财，只是什么都留下来，岂不是更妙。她李四儿不见了，却什么都留在房内，衣物首饰样样不落。
胤礽不得不承认，李四儿确实够狠心，离开了伺候多年的隆科多却一丁点留恋的神情都没有。至于她是否真的如外表表露的那样，他不想知道。
“图哈尔，让人多加几锭黄金给李四儿吧。”
“是。”
“接下来就看纳兰恒泰了，爷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佟家的这出大戏如何唱。”
隆科多，生而克母这话，我要你一辈子记着，要是我生而克母，那你就是让家族蒙羞的人。佟家，他也不会放过的，他绝对不允许佟半朝一直存在。
不管康熙如何作想，胤礽都不想留着佟半朝，现在撑着佟国维以及佟国纲作为不大的时候不开始动小动作，未来更加难动弹他们半分。
胤礽知道康熙不想处理隆科多的原因，并非因为他是孝懿皇后之弟，更多是因为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后。佟国维是毕竟是孝康章皇后的侄儿，不管出息与否，不可否认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不知道纳兰恒泰接下来会如何呢？胤礽对他的表现可是十分期待，胤礽挺想知道他会如何做？他听过无数的人说纳兰恒泰的能力如何出众，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纳兰恒泰听到图哈尔说胤礽把隆科多的事交由他处理，他一点都不惊讶，他隐约之中感觉到胤礽想要试探他的能力，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十个人有八个都说他有能力，只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说起来他对胤礽跟关榕祺才是最为好奇。
一个是身在深宫之中的太子，一个是纯亲王遗腹子，两人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人，如何走在一起，并且已经做了那么多事。纳兰恒泰对他们两人确实好奇，但是却不妨碍跟在他们底下做事。
吸引纳兰恒泰跟着胤礽与关榕祺的原因很简单，他想要努力创造比之前纳兰家任何人都要辉煌的时刻。他的野心不小，他坚信他自己有这个能力。
“好好表现。”
图哈尔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今日他有很多事要忙，难得抽了空过来看看，他知道纳兰恒泰会认真对待这次胤礽交给他的事。虽然与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图哈尔对他的能力以及做事的态度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他也挺期待纳兰恒泰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纳兰恒泰考虑了一会儿，翻阅了图哈尔之前给他的卷宗，不难看出胤礽怕极度不喜欢隆科多。隆科多平日得罪的人不少，由于他说话有时候口无遮拦，得罪人多称呼人少，朝中不少大臣跟他的关系都是淡如流水。
原本依靠着佟家的光环，隆科多只要没有什么大错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康熙对佟家也是十分宽容。佟家可以说是康熙的一大支力，现在虽然不比当年，但是看得出来康熙是个念旧的人。康熙的皇额娘，孝懿皇后都是出自佟国维和佟国纲这一脉，怎么样康熙都会给些面子佟家。
李四儿的失踪让原本已经好了一半的隆科多再次病倒，他对待李四儿一直都很好。李四儿为什么会凭空不见呢？隆科多不知道，但是他认为李四儿绝对不是自己走掉的。他不信李四儿会通通将那些绫罗绸缎留在佟家然后离开，况且她有什么道理离开呢？他对她一直都十分宠爱，而且他许诺她，赫舍里文婉若是死了之后，他就立她为福晋。
“奴才有事禀告爷，劳烦通传。”门外的人看到来的人是一直服侍李四儿的春华，禀告过后，隆科多让她进来了，他也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说。
春华定了定神说：“奴才春华，有事要禀告爷。”
“说吧。”
春华说：“爷，夫人不是自己走的。夫人不见之前还跟奴才说要去为爷祈福，求爷为夫人做主啊！夫人的首饰和衣物一件都未曾不见，爷……”
“这事爷知道了。”
隆科多皱了皱眉头，李四儿如果不是自己离开佟家，那她现在又在哪呢？隆科多没有看到的是春华离开的时候，嘴角那一丝的笑意，若是他见到的话恐怕就不会如何苦恼了。
“主子，你交代的事春华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继续盯着隆科多，还有他的福晋，其余都不要管。”
“是。春华知道。”
“不要暴露身份了。”
春华离开之后，纳兰恒泰抚摸了带在身上的玉佩，想不到隆科多对李四儿确实很不一样，也不知道胤礽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可人让隆科多念念不忘。而且李四儿一离开就让隆科多自乱阵脚，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隆科多不过如此，纳兰恒泰笑了笑。
春华偶尔插上一两句话，让隆科多对李四儿失踪的事起了些疑虑。不久之后，便有消息说郊外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更是让隆科多的心情急躁到了顶峰。
隆科多快步的走向了赫舍里文婉的落院，他怎么也要问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派出去的人一丁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李四儿只不过是区区一名女子，她又能躲藏到哪里？如果她不是自愿离开，那一切都有了个解释。
还未曾走进落院便听见了一阵属于赫舍里文婉的笑声，隆科多也有些惊诧，他并未走进落院，而是站在了院外。
“福晋，谨言慎行啊！”
“谨言慎行？”赫舍里文婉眼里充满了冷意，李四儿生死不明的失去了消息，她怎能不高兴。李四儿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这个钉除去，她如何能不高兴不愉快呢？
“福晋要振作！福晋还年轻，还能再为爷诞下孩子，切莫再这个时候失去爷的心。”
“翁嬷嬷，如何是失去爷的心？爷的心不是一直都在那个贱人那吗？爷的心从不曾有本福晋的位置，怕是连岳兴阿的都不在爷的心里。从未曾拥有过，何来的失去呢？”赫舍里文婉已经知道隆科多的心里不可能有她的一丁点位置，除了李四儿还是李四儿，就连岳兴阿怕是都没有任何位置。
“福晋，你这又是何苦呢？”
“翁嬷嬷别说了。李四儿死了也好，这算便宜了她。”赫舍里文婉多么想李四儿落在她手中，她必定让她生不如死，一想到岳兴阿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她怎么能不恨呢。整个佟家没有一人为她们母子说情，也没有一人想起她是隆科多的福晋，岳兴阿是他的嫡子。
隆科多只听了这么几句就离开了，嘴里还说着，赫舍里文婉是毒妇之类的话。想来，隆科多也觉得前不久在郊外发现的女尸就是李四儿了，虽然那具女尸的面容无法辨别出什么，但是加上赫舍里文婉刚刚的那番话。他不得不想，莫非他这次卧病在床也是他的好福晋所为？一想到这里，隆科多就忍不住自己的怒气。
而胤礽时不时就听到了隆科多的事，他心里很愉快。想到隆科多现在这么多事拖他的后腿，想想都觉得快哉快哉。而且纳兰恒泰诱导隆科多猜忌赫舍里文婉，这一点他是没有想到，他原本以为纳兰恒泰会利用他之前那套。不过，他对纳兰恒泰也有了些想法，这个人果然不能小看。
过了没几日，便传出了消息称，隆科多的福晋因病去世了。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胤礽还有些感叹，这个赫舍里文婉千选万选也不该嫁给隆科多，最后落得如此的遭遇。是的，赫舍里文婉并不是真的因病去世，而是隆科多活活打死了她。没有想到纳兰恒泰派情报站的人说了几句话，再加上赫舍里文婉的几句话，就让隆科多如此多疑，并且活生生的打死了她。
北京城里一开始对赫舍里文婉的死并没有什么流言蜚语，让隆科多放心下来，做事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小心翼翼。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份漫不经心，也让纳兰恒泰有机可乘。
没几日，隆科多虐待妻儿，冷漠对待小妾的消息不胫而走。有板有眼的叙说，让北京城不少老百姓以及朝中官员都觉得确有其事。
先是隆科多的小妾李四儿失踪了一段时间，却在郊外找到了一具相貌认不清的女尸，现在隆科多的福晋也病逝了。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消息，但是经过层层添油加醋，脱离了隆科多的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