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放尊重点。”季绯冷冷地说。
“既然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按照原计划来。”唐宁吹了一声口哨拿着杂志出去了。
季绯平复心情，给许彦琛打电话，第一个，没有接。第二个，还是没有接。没办法，只能发短信了。他编辑短信的时候电话响了，季绯激动地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稳健的呼吸声。
“老婆，我要跟你报备！”
“谁是你……”许彦琛置身会议室，面对下属疑惑的目光终于进了后面的休息室，“你又出什么事了？”
“那个，我可能需要配合片方炒作，就是跟电影的女主角传绯闻，但是我一定会跟她保持距离，我最爱的只有你一个。”
“你说什么？”许彦琛的心猛地跳动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你再说一遍。”
“我要配合片方炒绯闻……”季绯斜斜地倚在沙发上。
“最后一句。”许彦琛打断他。
季绯红了脸，“我爱你。”
那边传来一声嗤笑，“这样的爱未免太廉价。”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季绯气得发抖。
“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三个字，说出来也是为了工作。”许彦琛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可这句话也太酸了吧？
季绯刚想笑他几句电话挂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拨回去就已经开工了。
他骑着一辆破旧的二手自行车带女主兜风，要演出那种纯纯的初恋感觉。
季绯：初恋是什么感觉？
【系统：你可以把坐在你车后的那位想成许彦琛。】
那也……太幻灭了吧？
整场戏演下来，季绯笑得肚子疼。姚思琪迅速从车上跳下来，奇怪地说：“你为什么一见到我就笑？”
“哦，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笑话。嗯，就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季绯和许彦琛的关系几乎是已公开的秘密，“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季绯眨眨眼，“我当然喜欢你，我和我女朋友都喜欢看你的电影。”嗯，他的女朋友就是许彦琛。
“你都有女朋友了？”她惊讶地问。
“嗯哼~~”季绯傲娇地抬头，看见角落里认真看剧本的邹容，他记得他们以前好像见过，应该是他那一年出来的新人，但是名字忘记了。才两年不到的时间，他竟然就要给他作配，想想真的挺残酷。
接下来的几天，季绯对邹容格外留意，发现他就像曾经的自己，不善言辞，只知道埋头用功。他的演技虽然不能跟郑言熏之流比，但是混个小制作男主应该不算过分。不过他又忘了，人要出名了才看重演技，出名前任你演得像朵花也很少有人发现。
“还在看剧本？”午休时间，季绯路过化妆间看见邹容抱着一个小本子在那看。
“不是，《演员的自我修养》。”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有用吗？他刚想劝他几句，又想，他自己的梦想都快被现实染得失去颜色，何必去玷污别人的梦想呢？
季绯走了之后，邹容就怎么也看不下去了，他决定放下书去外面透透气。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也不用觉得不平衡。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还差点撞上一个人。
邹容的性格有些内向，下意识就护住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生气的脸，让人眼前一亮。
“对不起。”季墨抓抓头发，显得有些局促。
“没关系。”邹容走了几步，犹豫了一阵回头看他，“你是新来的？”
“嗯，我来找我哥，季绯，你认识吗？”
他是季绯的弟弟？仔细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邹容点点头，“我带你去找他。”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季墨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你是演员吗？我哥的朋友？我叫季墨，你呢？”
寂寞？邹容在心里默念三遍，鼓起勇气开了个玩笑，“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寂寞。”
季墨哈哈大笑，“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有意思？还从没有人这么形容他呢。
有人敲门，季绯打开门一看，是季墨，还没来得及给他脸色看就看见了季墨身后的邹容。
“哥，我来看看你。对了，是他带我来找你的，他人很好。”
季墨刚刚大学毕业，不懂察言观色，季绯演了这么多年戏，只要看一眼邹容酡红的脸蛋隐约就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不是三角恋吧？
“没什么，举手之劳。”邹容看出他们有话要谈，很有礼貌地离开了。
季绯瞪了一眼季墨，“来找我干什么？”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上次是我说话冲。”
“跟吴瑜分手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哥！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都不了解他凭什么一句话否定他？我最讨厌你这种性格。”他气呼呼地说。
“哦，所以你到底是来向我道歉还是给我添堵呢？”季绯淡定地递了一杯茶给季墨，他早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磨得没了脾性。而且除非吴瑜愿意放他弟弟一条生路，否则季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吴瑜可是一直在我面前给你说好话呢。”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可以出去了，我要午睡，晚上还有好几场戏呢。”看他赖在沙发上不走，季绯就知道他跑这么远来见他绝对不是道歉这么简单。心里一沉，季绯拉着他的手，神色紧张，“是不是爸的身体出问题了？”
“爸很好。”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喝了一口茶，季绯疑惑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星辉投资了一部电影，男主角原本定的是你，但是你不是推了嘛，小瑜很喜欢……”
季绯挑眉，这个动作是许彦琛喜欢做的，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他笑了，“所以呢？”
“反正你也不想演，既然他们原本选定的人是你那么小瑜也肯定可以演好。”
“你前几天还在讽刺我傍大款！“季绯脸上的笑容终于破裂，他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现在是怎么回事？让我这个傍大款的哥哥帮你的情人铺路？不嫌脏了？”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季墨站起来，“我不是讽刺你，而是担心你被骗。”
“现在呢？不怕我被骗？”
“因为我在星辉这些天，发现许彦琛对你还是有一点真心。”
一点真心，呵，所以都要来利用这一点真心？季绯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被系统带回十年前，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唯一认识的曾经是他小师傅的郑言熏给他的也只有羞辱。还有许彦琛，如果不是他说服自己喜欢上他，说不定他早就忍不住拿刀把他给砍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家人，尽管才认识几个月，他是真的把他们当亲人看，可是季墨呢？难道他跟季绯的二十多年的兄弟情都被狗吃了吗？
“你也说了只有一点真心，“季绯一下又一下地摩挲手指，”恐怕我还不能帮到你的小情人。”
“小瑜不说我的小情人，他是我的爱人。”季墨烦躁地说，“要不然就这样，你就跟许彦琛提一下，成不成另算。”
“凭什么？”季绯冷笑，“谁想要上戏让他自己来跟我说，躲在男人后面算什么本事。”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是他让我来的，是我看他时时刻刻本子不离手才来找你的，他是真的喜欢演戏。”
呵，又来一个真心喜欢演戏的了。
“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你现在还没多出息找你办个事怎么就这么难？”季绯摔门离开。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那我有什么义务负责你的人生？既然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去撞吧！
下午上戏时季绯发现一向喜欢一个人呆在角落的邹容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靠，季绯身边跟着助理和经纪人，有时候还有别的演员过来聊天，他也搭不上话，而且也不主动说话。
季绯知道他是因为季墨的事，不过喜欢上季墨那个死心眼还真是死路一条，他说：“今天中午谢谢你带小墨来找我。”
“啊，这是应该的。”邹容支支吾吾就没了下文。
季绯狠心道：“我弟过来是想让我给他女朋友找工作。”他偷偷观察邹容的脸色，并没有大波动，难道他猜错了？
“季墨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邹容笑着说。
季绯也笑笑，并不答话。
第33章：喜欢
邹容在季绯身边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唐宁过来问：“他今天怎么过来跟你说话？你们聊什么了？”
“虽然你是我的经济人但是我不必连个人隐私都告诉你吧？”如果不是他过来季绯差点忘了，“你帮我推了星辉的戏？”
唐宁摸摸鼻子，“我知道你只想靠自己所以就推了，许彦琛告诉你的？”
许彦琛还真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接不接是我的事，但是你总得告诉我吧？”
“好了好了，下次一定告诉你，乖。”
这种语气要是许彦琛说出来他还会觉得温暖，在他口里季绯莫名觉得恶心，他到底背着他干了多少事？
事后，季绯给封月打了一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久到季绯以为封月不会接了。
“是季绯啊，快祝贺许彦琛，他当小叔了。”电话那头传来封月醉醺醺的声音。
“我现在一个人，”他想问他为什么喝醉了，一想这不应该是自己关心的，小叔，许彦琛有个哥哥，难不成他哥哥有孩子了？可是他哥哥以前不是……不是和封月是恋人关系吗？季绯了然，“你还是少喝点酒。”看来他待会儿还是要给许彦琛打个电话，免得他又说他不关心他。
“一个人就过来陪我，陪我喝酒。”
“可是我在D市……”
“我就在D市，被他们逼过来了，所有人都在说，许彦晖的女儿真可爱……”
许彦晖和封月失败的爱情总能让他觉得看到了自己和许彦琛的未来，他们现在这样，他实在不想过去添堵，而且，封月也算曾经破坏过他和许彦琛之间的感情，许彦琛一开始还把他打成了封月的卧底，于情于理，他都不该过去。
“我这边还有事……”
“你知道吗？他的女儿叫季月，哈哈，不知道是为了恶心我还是恶心孩子她妈，哈哈！”
“……小孩子这种事……算了，你在哪？”
他原本以为封月会在某酒吧酗酒，到了才知道原来他置身一家顶级餐厅，里面鸦雀无声只有封月放肆的笑声。
封月看到季绯的时候大声说：“你终于来了！快过来陪我喝酒！”
碍于封月的地位，即使他做出失礼的事情餐厅和客人也必须忍耐，季绯的出现像是为他们找到一个排泄口，那一个个埋怨的眼神仿佛在说：把你家神经病领回家！
季绯捂脸，他真想说他不认识这货！
“走快点！我都等你好久了！”虽然喝醉酒，丑态百出，封月还是女王范十足。
“小声点！”季绯压低声音，食指摆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发酒疯！”
“这里安全啊！”封月比划着，“酒吧色狼太多了。不过这里也不太安全，刚才还有好几个男人要过来帮我买单，不过我都拒绝了，嗯，是他，他，还有他！”封月站起来，乱指一通。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季绯看到了陪女朋友吃饭的青年，陪妻子吃饭的大叔，以及和闺蜜聚餐的女士……被点到的人，无一例外，脸色铁青。
“他们都想骗我上床……唔唔唔……”
季绯脸色铁青地把封月拖出餐厅，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封月嚷嚷道：“我的车在停车场。”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开，你想酒驾吗？”
好不容易把封月弄上车，司机问：“去哪？”
季绯捅了捅封月，封月这才不高兴地说：“去宾馆。”
季绯不淡定了，“我只把你送到门口。”
“你矫情个什么劲！”封月不乐意了，他竟然被嫌弃了，“老娘是天鹅的时候你还是颗蛋呢！”
司机师傅都被封月逗笑了，季绯竖起了大拇指，“你牛。”
“哈哈，牛吧？好笑吧？”封月豪气干云地说，“还有更好笑的事呢！跟我谈了十年恋爱的男人说是我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爱，所以他去结婚了，还生了个女儿，就在今天，跟我的名字是一样的！哈哈！”
“封月……“季绯拉住他。
“拉我干什么？你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叫我吗？同志杀手！哈！”
季绯心里五味杂陈，等封月闹够了趴在季绯腿上睡着了，司机师傅回头问：“你们真的是那个？”
“哪个？难道那个还不载？”
“不是，只是这条路不好走。”
“承蒙关心。”季绯笑道。
到了宾馆，季绯把半梦半醒的封月抬去房间后，他突然清醒了，缠着季绯不让走，非要跟他说故事。
“你他妈怎么不早点醒？我把你抬上来你醒了？”
“啊，难道你对我和许彦琛哥哥之间的事不感兴趣吗？”
季绯语塞，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他说：“我不是你，许彦琛也不是他哥。”
“可是你在害怕，”封月一眼看破他，“你的话跟许彦琛一模一样。”
季绯沉默，他又说：“上次的录音其实是假的。”
“什么？”
“我那次去了美国，恰巧他们谈到了你，许彦琛为了让阿晖放心才那么说，抱歉这么久才告诉你。”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他曾经真的以为，在许彦琛的心里，他就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录音证明是个误会，那系统属性呢？为什么好感度还是负数？
“不是显而易见嘛，”封月说，“我希望你帮我。”
“那现在为什么告诉我呢？”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站在许彦琛的对立面了。”他不无惋惜地说。
“你没有喝醉。”
“抱歉，我只是，太久没有人说话。”他靠在床上，仰着头，眼睛里一片茫然。但这些都不是季绯可以管的了的，他道了别，匆匆离开酒店。
路上，季绯本来想给许彦琛打个电话，但是一看时间，都凌晨了，也就是第二天。许彦琛并没有把当叔叔这一喜讯分享给他，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他说他不关心他，不试图了解他，可是他呢？把什么都捂得严严实实。
说实话，他有时候挺羡慕封月，他跟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而且，即使许彦晖结了婚，孩子也是用他的名字，起码是爱吧？不像他，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说服自己许彦琛是爱他的。
睡得不好，季绯一整天都不会有精神，所以第二天，季绯喝了一大杯黑咖啡，苦得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