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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罩我去战斗 上——by鸡明桑树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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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入魔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呢。

想想也觉得可怕啊。

不对,睚眦似乎答应过自己的,他也是这么跟离暗说的。跟睚眦约好了,入魔便杀掉对方。

死在那冷冰冰的碧水青龙剑下,或许不错呢。

正郁闷着,耳边听见社合掌,恍然大悟地说道:“啊,‘今天’来到你身边的‘他的人’,我知道是谁呢!”

“诶?!!”司徒澈猛地起身,盯着兔子大叫,“你知道!?”

“对啊!”社耳朵动了动,“今天我看到一个很可疑的东西。”

“可疑的东西?然后呢?”司徒澈使劲地摇摇他,“在哪里?”

兔子君很开心地举手,暖洋洋的向外传递着花瓣儿,“我抓住了呀,在篮筐里。”

“小社儿,干得漂亮!”司徒澈抱起他,往角落的篮筐走去。

“神君廖赞啦,我今早看到一只红色的小鸟,很奇怪哦,其他鸟儿离它远远的。”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往司徒澈身上靠了靠。

司徒澈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红色的小鸟……?”

“嗯,我看桌子上有剥好的糖炒栗子,就拿了点出去,小鸟就下来了。”社很骄傲。

“糖炒栗子……”司徒澈狠狠地闭上眼,不想面对篮筐。

一只红色羽毛的翅膀搭上了篮筐,然后司徒澈就对上了一对带着凶光的黑色眼睛,赤色的小身体一摇一摆的,白色的小嘴巴一开一合。

“死兔子……!!!”

社直往他身后缩,“妈呀!这鸟太可怕了!不是死了吗!”

司徒澈看着小火鸟扬了扬翅膀,黑色的尾羽一摆,昂起了脖子,抱着兔子后退了两步,“你快跟人家道歉啊!”

“啊?这怪鸟?”

小鸟一听立刻用喙用力啄了社一下,“我告诉你,我有名字的!”

第二十章:打脸一击

“啊啊啊啊它说话了!!”兔子毛都炸了,前爪颤抖着指着它。

“我本来就会说话!”火色小鸟叉着胖得看不出来的腰,指着司徒澈,“狻猊殿下,扶桑能打他吗!”

“扶桑!?你是扶桑?”兔子捂着耳朵,听见名字一愣,“神兽大人?”

司徒澈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小鸟托在手中,“你们认识一下吧,这是扶桑,属于凤凰一族的神鸟,那只兔子是中荣国的土地公,是一个叫做‘社’的仙人。”

“你好,我是社。”兔子伸出前爪。

“不好。”扶桑拍拍翅膀,立在司徒澈肩头,“殿下,刚才他居然用嘴叼着我,像一只小鸟一样叼着!太过分了!”

司徒澈想了想,安慰道,“那啥,你不就是只小鸟么……”

“殿下!”

扶桑用喙啄了他的脑袋一下。

“这只兔子,我刚飞下来,一掌拍在我翅膀上!我都快晕过去了……”

这跟普通小鸟的区别在哪里啊……司徒澈把她拿在手里,摸摸她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明天上街给你买根糖葫芦?”

“好!说定了!”扶桑和他击了个掌,看得社一愣一愣的。

司徒澈给自己倒了杯水,扶桑化作人形,红发红眸,模样像是长大了些,她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从怀里掏出了凤梨酥,开始啃了起来。兔子看了他俩一会,手脚并用地爬上椅子,也嚼着萝卜。

“小扶桑,其实也不怪他,这孩子在人间被吓怕了,看到不寻常的就会防备。”司徒澈还是替他辩解了一番,又问,“对了,你怎么下来了?”

“扶桑向青苍天君申请的,还不是因为殿下太鲁莽。”扶桑瞥了他一眼,不满地撇撇嘴。

“那睚眦回定云天了吧?他说什么了?”司徒澈拍拍扶桑的脑袋,喜滋滋地看着她,“谢谢什么的就算啦,你知道我当哥哥的……”

扶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听不出喜怒,她轻轻说:“睚眦殿下,下界了。”

“你说什么?他、他在天庭?”对于定云天而言,天庭是下界,司徒澈听了只是一愣,讪笑着去扯扯扶桑的翅膀,“他跑哪里干什么啊?”

“扶桑的意思,殿下是明白的吧?”扶桑皱起眉,火色的眸子看向司徒澈,“睚眦殿下他,来人界了。”

司徒澈手中的茶水,晃了一下,溢出了些。

睚眦,没有领他的情,相反,还跑下来了。

喝了孟婆汤之后下人界,孟婆汤就成了转世必要的程序,而非神明遗忘重要之物的汤药。换而言之,睚眦选择了下界,重回天界时便孟婆汤便不会起作用,所有的记忆都会保留。

那么他做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啊……

司徒澈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深吸一口气,扭过头,末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了。”

“神君?”社喊了他一声。

“明天要上街吧,我去问一下沈氏,你们在房间聊天吧。”前爪刚碰到衣袖,司徒澈站起身,往外走去。

社看着不对,忙说:“神君,我也去……”

“殿下,我跟社君互相了解下,你去吧。”扶桑没有自称,语气很正经,正提着兔子的耳朵。

“扶桑大人,神君他……”社看着那落寞的背影,挣扎了一下。

身着火色袍子的少女瞥了一眼,轻声说:“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吧,殿下他活该,这是报应。”

那晚共观夜色,神君似乎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说,我现在不就是得到报应了吗?你可满意?」

是报应。

站在院中小桥上的司徒澈,看着池中游动的鱼妖,浑浊不清的流水,蹲了下来。

睚眦和他的关系,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在定云天,以血缘定亲疏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因为所有的神都没有感情,也不会因为是兄弟而特别亲近。

可是不知为何,连他都忘了,曾与他做过那样的约定,在梦境中才回想起来。

他和睚眦的约定用十六个字可以概括:凡有不义,睚眦必报。倘若入魔,我必杀之。

因为曾经触犯了天道,他知道他自己是缺失了一些记忆的,这其中竟然也包括了与睚眦的事情,倒令人觉得惊奇。

偏偏与睚眦做了这么不可理喻的决定,让他在无依无靠的人界莫名地安定下来,也让他在离暗面前底气十足。

“小扶桑,睚眦为什么会下来。”见扶桑走到他身边,他低声问道。

“睚眦殿下对你,或许是不一般的。”扶桑拢了拢红袍,在池边坐下。

司徒澈垂下眸子,低笑着,“此事无关风月,睚眦是因为要监视我,才留在我身边的。”

“……监视?”扶桑有些发愣。

抬眼时,他换了一副神色,望向远方,唇边轻轻勾起,“离暗和我关系亲密,他入魔以后,睚眦身负监视我的任务。”

扶桑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殿下真是活该,瑶荷神女说得没错。”

说罢,也不顾司徒澈惊诧的神情,站起来拍拍下摆,飘飘然地走了。

……

在沈氏那边得到了许可,司徒澈又顺带从伙房带了些甜食给扶桑,才敢回房。

果然扶桑在跟社在打架。

“小扶桑,别生气了,过来吃些绿豆糕吧。”

扶桑一听,赶紧从兔子的身上下来,爬上凳子抓了一块往嘴里塞。边吃还边打量司徒澈,“殿下,扶桑觉得你应该不知道扶桑在气什么。”

“是啊。”

和扶桑互相交换了情报之后,扶桑、社和他三人达成了共识,并总结成以下几点:

1、睚眦是在阳曜下界后的第四天进入轮回的,按照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应该会在今年出现;2、同理,离暗派出的人也应该是在今年到达;3、国师很可疑;4、从人界离开只有两种途径,就是剿灭离暗集团或自杀。

“出现这样的状况,是神族和魔族共同作用的结果。”扶桑下来之前查了资料,跟某个仙人不一样,清楚业务,“当年与魔军相斗,即使魔族凶残,在以睚眦天君为首的神的进攻下,兵败如山倒。而魔族苟延残喘之际,离暗天君背叛了神族入魔,将剩余部队转移到人界来。”

兔子举手,“那神族为什么不趁机剿灭他们?”

“这个不清楚,也许因为离暗身份的关系……总之,魔族占领了人界,并以此为屏障,隔开了与天界的联系。”扶桑将所知的告诉两人,又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

三人又聊了会,发展到扶桑和司徒澈一同在研究兔子社,最后扶桑考察过社的被窝,提出也要一个。

“扶桑要一个比他大的!”

司徒澈叹了口气,“你个头这么小,给你做个鸟窝吧。”

还以为扶桑的兽态是想象中的凤凰之姿,结果只有巴掌那么丁点,让他大失所望。

“殿下!扶桑的兽态才不是这样!”扶桑一眼看出他的不满,愤愤不平,“扶桑只是缩小了,一来节省法力,二来也好行动。”

“哦。”司徒澈说话间已经拿了个簸箕,往上面把布料一堆,样子差不多了。

“殿下!扶桑要生气了!”扶桑一看,气得毛都竖起来了。

最后千挑万选,扶桑还是妥协了,司徒澈让婢女做了个小木屋,里面垫上软软的丝帛,挂在墙上,扶桑才勉强点头。

晚上扶桑早早地就睡了,司徒澈心情不太好,照例在房顶发呆,社走了过去。

“神君,你在想什么?”

雪衣青年在他身边坐下,把手上的苹果递给了他。

“小扶桑呢?”他看了社一眼,接过了苹果,被小刀削得坑坑洼洼的。

“扶桑姐在房间里吃甜点,说外面太冷。”

司徒澈咬了一口苹果,“苹果倒是好吃,你削得太差了,还不如用法力。”

“神君你好烦……”

闭上眼睛,仰面躺在屋檐上,司徒澈笑了笑,“也只有在吃苹果的时候,才想起睚眦。”

社想了下,问道,“今天说起睚眦殿下下来人界,听神君提起他时,像是怨恨他似的。”

指尖触及右眼下的泪痣,司徒澈眯起眼笑了起来,嘴角也在明显上扬。但是,瞳孔中却附丽着……枯槁的神情。

“我当然恨睚眦。”司徒澈注视着天空,星光溢满了双瞳,“从小,我就恨他……明明是我的弟弟,法力比我高,和魔军抗衡的是他,有望继承青苍天君的是他,瑶荷喜欢的也是他。”

社看向他时,他已经垂下了眸子,“恨他的理由多着呢。”

恨他身惹红尘,降下地火;恨他死性不改,废除神籍;恨他不肯领情,随他下界。

还恨他,埋下了恐惧的火种,让他再也无法施展地狱业火。在地府和睚眦打斗时,睚眦教他运用力量,大概就已经明白了,阻碍地狱业火的,不是法力,而是他内心的恐惧。

因为曾经险些将睚眦打回原形。

他跟睚眦如同火与水,绝对不可相容。

“扶桑姐和我说过,瑶荷神女的事情……”社看着他,忽然笑笑,“我也觉得神女说的话,是对的。”

“她说什么了?”

见社摇头,司徒澈耸耸肩,不再强求。

“总觉得神君你从昨天开始就不太精神,以前的话好歹也会卖蠢撒娇……”雪衣青年见他坐起来,抱着膝盖看向远方,忽觉眼前的不过是小小软软的孩子,脆弱、娇贵、一碰即碎。心一软,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刚伸到一半,手腕被司徒澈抓住了。

“所以我才恨睚眦的……”

那双雾色朦胧的眼睛朝他望来,眼角微微上挑,是一对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右眼下的泪痣点缀出妖异之色,皮肤细润如脂,虽然年幼,一举一动都似乎充满魔力般,勾人堕落。司徒澈虽然没有笑,他的眼中却荡漾着温柔的神色,“睚眦在,才能我安心。睚眦与我的关系,远比你们想象得复杂。”

“往常缠着你们问,是因为心情不错,日子也闲。”他看着将手狼狈地收回去的社,嘲讽一笑,“凡世的事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瑶荷说了些什么,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雪衣青年心一痛,像是被细小的尖棘刺到,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发一言。

他是明白的,阳曜神君根本就对其他的事情毫不关心,一直保持着事不关己的姿态,所以当沈氏对他说了“你是独一无二的”这种话后,才会动摇到如此地步。

不相信他人,不相信永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软肋。只是这种步步为营的怯弱,却是一颗隐藏在笑容下随时发作的甜美毒药。

神君对别人的事根本就没有兴趣,什么“卖蠢撒娇”只不过是作为神的他亲近他人时的虚伪作态。

“睚眦殿下,在神君眼里是不同的吧?”社咬着唇,轻声说。

“或许吧……”

害怕入魔,行走在高耸入云的定云天,神明如同踏着独木桥,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魔族深海,一着不慎,堕落为魔便再无翻身之时。正义与邪恶是并肩而行的,即使是用心经营,也难免某天会行差踏错。

身穿白色睡袍的幼童,敛下的眸子半张,侧头看他时多了几分柔软和无奈,也是在这时,那双邪魅的眼眸中流淌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司徒澈低声说:“我也……只想死在睚眦手上。”

******

休息过几天,兔子和小鸟都圆了一圈了,司徒澈起了个大早,又投入了练字之中。

“殿下练的不是行书么,怎么改练楷书了。”扶桑蹲在他肩膀上,看着歪歪扭扭的字,不忍直视。

“家里要求的,没办法。”

扶桑撇撇小嘴,“以往在定云天也练过嘛,殿下就是没心思,还是睚眦殿下的楷书好看。”

“我的也很好看好不好!”司徒澈大怒,目光炯炯地望向兔子求证:“小社儿,你说!我的字好不好看!”

社还沉浸在夜谈的悲伤中,听他这么说,愣了会才点头:“好看,好看……”

“兔子你怎么了?失恋了?”扶桑的小黄爪踩上他的脑袋,使劲踩了几下。

社尴尬地摇了摇头,看了扶桑一眼,反复几趟,把扶桑都看烦了,才开口:“扶桑姐,那个……神君真的没有感情的啊……”

“嗯,我明白了,是被殿下伤害到了吧。”扶桑点头,化成人形在他面前站定,赤红色的眼睛看向司徒澈,“拥有感情的神明太危险了,而殿下由此至终都不曾有过感情,更别谈像是别的神只那样故意克制,因为他根本没有。”

“小扶桑,你太伤人了吧!”司徒澈无奈地看着她。

扶桑斜睨着他,“少来这套,你这德性全天下都知道!也只有笨蛋才会义无反顾地喜欢着你……”

“咦——真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司徒澈抱着头,哀怨地说:“我回去怎么跟仙女妹妹玩耍啊?地府的鬼官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到底是谁传播这些谣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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