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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滋味是苦涩——by极品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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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没事,我自有分寸,别担心,我以后都不会让你们担心了,这个手机……给我好吗?”我笑着看着爸妈。

“拿去吧,只要你没事,你要什么都行。”妈妈又一次落泪。

“别哭了,我相信晨晨,他长大了,应该懂得自己该怎么做,我希望,看到的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早了,早点睡吧。”说完拉起妈妈回了房间。

我也拿着手机回到房间,却一夜无眠,第二天,妈妈拿了一个盒子给我,里面是一个带锁的笔记本还有几张照片,有他的,有阮宇晨的,有祖小玉的还有一张是我跟他的合影。祖小玉跟我真的很像,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只不过她的面相看起来比我多了一丝柔和。

拿起阮宇晨的照片,我才发现,原来我跟他都没有一张合影,唯一的一张我俩同时出现的照片,还是班级的集体照。看着照片里的他,笑的是那么帅气,抚摸着照片,就像他根本没离开过一样。

把照片放回盒子,拿起笔记本,看着那个锁,忽然想起学长跟我说的,他跟祖小玉的纪念日,也是祖小玉的生日,试了一下,咔嗒一下,居然真的开了。

日记是从祖小玉离开后开始记的,确切的说是宇晨的妈妈离开后开始记的,每一篇的形式都像是一封信,又像是自言自语。里面写满了他们的回忆,也记录着每一天发生的事,还有他思念的心情,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会写几句,有的甚至只有几行字。中间有一段日期是空白的,算算大概是高考那几天,里面有对于我的评价,说我很可爱,跟她很像,很想把我留在身边,可惜我是男生,说我生气了,知道了他把我当成了她,说他很伤心,好多好多。

然后又是一段时间的空白,是姥姥去世的那一段时间,最后一篇字迹有些潦草,我想可能是握不住笔的原因吧,而这一篇他是写给我的。

〈吴琼:

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其实我没有食言,我一直陪着你,不是吗?不要抱怨叔叔阿姨没有告诉你真相,是我不让他们说的,我不想你在手术前有任何心里负担,你好好的,就是我好好的,别忘了,我的心在你那里,替我保管好它。

其实我的病已经很久了,但是宇晨不知道,除了爸爸谁也不知道,我吃了很多药,接受很多治疗,最后还是无法挽救生命,我想,也许是妈妈想我了,也许是宇晨寂寞了,也许是姥姥孤单了,总之我要去见他们了。可我不能就这么静静的走掉,我要完成宇晨的心愿,我也是不想让自己完全的从这个世上消失,我把心脏给你,你替我照顾它,替我活着,你可以拥有好的身体,我的生命也能得到延续,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吴琼,我想跟你说,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确实只是把你当成了小玉,但是后来觉得你真的很可爱,真的很想把你当成弟弟来照顾,可是你不原谅我,既然这样,我还强求什么。后来,见你跟宇晨关系很好,心里很高兴,幻想着有一天我们也可以Xiong-Di相称,当宇晨告诉我你们的事的时候,我开始是觉得别扭的,后来也释然了,既然爱了,何必在乎性别,在乎世俗的眼光呢?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了。

没想到的是,宇晨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好不容易回归的Xiong-Di情又断了,他最后离开时还紧握着电话不放,我知道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打开电话,我听见了一段录音,不知道你听没听,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我只能一遍遍的播放那段录音,试图用宇晨的声音唤醒你,结果还是没用。

吴琼,现在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懂得照顾好自己,开心快乐幸福的活下去,这不仅是宇晨,也是我的心愿,替我们看尽世间美景,尝遍天下美食,经历人间百态,我们会在天上看着你,记住,你幸福,就是对我们最好的交代。

人间少不了悲欢离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用你的话说,我们只是早走了一步,别伤心,下辈子我们还会相见,我们还是好哥们。吴琼,我走了以后,替我多看看爸爸,他真的挺不容易的,罗嗦的话不多写了,我现在握笔都很吃力,照顾好自己,愿一切安好!〉

第五十四章

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感人肺腑的言词,只是一个将死之人在最后的期限,平淡的叙述着以前的事,安静交代以后的事,我谢谢他,谢谢宇晨,谢谢金伯伯,谢谢所有人。我吴琼只是个平凡到再不能平凡的人,却想不到会得到这样不平凡的爱,他们为了我献出生命,而我就要为了他们勇敢的活下去,我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关于宇晨的那个手机里的录音,我其实后来听过一次,原来我昏迷的时候并不是梦到了宇晨,而是学长放的录音,它让我看见了宇晨最后的状态。我把所有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收进盒子里,两个有关学长的笔记本,一个破碎的随身听,宇晨送我的mp3,他们的照片,还有三个手机,学长的,宇晨的,还有学长送我的那个。连同我的爱情,还有那颗爱着他们的心。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听那首〈一生有你〉,因为每次听到它,阮宇晨断断续续的歌声就会萦绕耳边,每次想起他心就会痛。

封存一切,我去了疗养院,金伯伯因为连续失去两个儿子伤心欲绝,公司又不景气,面临倒闭,整个人一下子崩溃,精神出了问题,我看着他坐在黄昏下的台阶上,面朝着夕阳,斑白的发,苍老的脸,根本不是一个四十岁男人该有的状态。他呆呆的看着那一抹残阳,嘴里喃喃的嘟囔着什么,听不清,跟他说话也不理,可我还是陪他坐了一个晚上,我给他讲我跟宇晨的事,给他讲学长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后来他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听我说,却始终没看我一眼。

回家后没几天,就传来他跳楼自杀的消息,我看着天上的白云,心里默默的念着,这样也好,一家团聚了!

清明,我去了墓地,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宇晨和学长,以前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已经离开的事实,现在释然了,既然选择了要好好活下去,那么就要勇敢面对。放下一束野菊,清理了一下墓台,放了好多零食,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但是我送的,他们就一定开心,又放了几听啤酒,他们都喜欢喝啤酒,今天陪他们喝个够。

坐在阮宇晨和学长中间,我打开一听啤酒,“来,以前不能陪你们喝酒,现在陪你们喝也不迟,你们两个怪人,总是说不喜欢过生日,害的我都不知道你们生日是多少,这样也好,以后咱们就一起过,今天就是咱们的生日,好久没见了,生日快乐!干杯!”

我说着含泪喝光了一听啤酒,叹了口气,又说,“你们还真舍得啊,说走就走了哈,还让我替你们好好活着,真他吗的,你们知道好好活着有多难吗?”

我又打开一听酒,对着阮宇晨的照片说,“在那头有没有惹事啊?适可而止吧,别老耍少爷脾气,没人会像我那么受着你的,老是打来打去的,累不累,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还有,别老想我,老大不小了,娶个鬼娘子凑活着过吧!等到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的鬼日子也就到头了,这些年等的也不寂寞不是吗?”

喝了一口啤酒,又对着学长说,“学长啊,见到小玉了吧?好好珍惜吧,终于在一起了,多好!替我跟她说一声,我曾经嫉妒她嫉妒的要命,现在还在嫉妒,因为你们两个又都陪在她身边了,我真是从头到尾都仅仅是长的像她而已,我以为我活着,最起码还是赢了她的。没想到啊,到头来,还是输给了她,我佩服她,但是我不恨她,我要谢谢她,是她让我认识了你们,让我曾经很快乐!嗯,以后也会很快乐!来,为快乐干杯!”

说着,我又喝掉半听,从来没喝过酒的我,现在只喝了两听啤酒,就觉得头开始发晕。坐在那里继续念叨。

“还有啊,你没事多管着宇晨,别让他老像个流氓似的,挺帅气个人总是干流氓的事儿!

阮宇晨,我告诉你啊,赶紧给我收敛点,下辈子要是还这样,我他吗的还托生成男的,咱还到不了一起!然后小爷我就去抢你媳妇,我让你干着急上火!到时候可不许生气动粗,那是你自找的。

你啊,不是我说你,跟学长好好的吧,都是亲Xiong-Di,这回俩妈妈也都在一起了,你们也一家团聚了,还有啥疙瘩解不开呢,对吧?

都好好的吧,我也挺好,你们不用惦记,哎?我说,你们想我了吗?我还真有点想你们了……

嗯,真有点想了,你说你们,真够王八蛋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留下我一个,而我却每次都是傻乎乎的最后知道消息。有时候就觉得你们没离开,有时候又觉得你们走了好多年,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你们,醒来又什么都记不住了。

你们真他吗混蛋!剩我一个天天想着你们,你们却口口声声让我好好活下去,现在好容易放下了,来看你们了,却还是我自己说话,你们也说说话,陪我说说话啊,我想你们了,真的想了……”终于忍不住,我还是哭了出来,曾经的一切都那么美好,现在都成了泡沫,跟阮宇晨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又一次浮现眼前,我摸着他的照片,仿佛他的人就在那里。

闭上眼,眼前都是阮宇晨的脸,开心时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耍心机时嘴角邪魅的笑,欺负我时霸道的威胁,使小性时孩子般的稚气,委屈时嘟起的嘴,还有发怒时青筋暴露近乎狰狞的脸……越想我的泪就越发止不住,想起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帮妈妈忙着店里的活儿,一起挤在沙发上看电视,抢游戏机,一起窝在床上看书听音乐……

想起学长跟我一起吃西瓜,请我去吃炸鸡架,还框我喝酒,我的人生第一杯酒就是他带我喝的,我的初吻也被他夺走,想起他在小玉生日时那副伤心的模样,想起他替我挡阮宇晨的球时,身上的体温,想起他送我礼物,给我堆雪人,陪我过圣诞节,给我过生日时的种种。他们的脸一如曾经,而他们的年纪却永远停留在了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喝光了所有的啤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跟他们说了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怕我一回头就舍不得走,我怕我会再次流泪。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离开了,唯我独活,我把每年的清明当成我们三人的生日,每年都去跟他们一起过。有开心的事也去找他们说,难过的事也去告诉他们,直到我们这动迁,我工作了,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忙碌的生活让我没时间再去看他们,然后慢慢的模糊了记忆。直到我再次搬迁,看到那个封存着我记忆的盒子,他们才又重新回到我的生活。

十八岁,美好的青春岁月,别人的十八岁都是快乐的,幸福的,而我的十八岁,却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人。1999年11月,阮宇晨离开,2000年3月,金宇昊离开。我的十八岁,注定悲伤!

不记得谁唱的一首歌,歌的名字也忘了,但是有几句歌词却记忆深刻,〈我会好好的,花还香香的,时间一直去,回忆很美丽,我会想着你,一直想着你,你在我心里,变成了秘密!

我曾以为随着岁月的变迁,我会忘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我记忆深处,那颗跳动的心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它不属于我,我为另一个人而活,他们永远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恋爱,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找不到像阮宇晨一样的人了,未来的生活怎样我不知道,眼前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一如既往的继续。

故事结束了,那些徘徊在爱情边缘的人们,我想提醒你们一句,世事无常,珍惜眼前,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你,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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