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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滋味是苦涩——by极品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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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宇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是男的!我叫吴琼!我不是小玉!你看清楚!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不想!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我好好的生活着不好吗?你干嘛来打搅我?你就是为了这张脸吗?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我,她是她,如果你真的只是对我的脸感兴趣,那么,离开我好吗?或者,我毁了它,你觉得怎么样?我不想活在别人的影子里,不想!我是人,我也有思想!我也有感情!请你尊重我好吗?别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了!对不起,让我做别人的替身,我做不到!”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抓住我的手,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我很累了,我想休息,后会无期!”我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了,我不知道他走没走,我不敢回头看,我怕自己心软。

第二十六章

回到宿舍,阮宇晨还没回来,我躺进被窝,把自己缩成一团,蒙着被,心里乱乱的,我知道我伤了学长的心,可是,我又何尝不伤心呢?拿出他送我那个盒子,包装纸很漂亮,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是个笔记本,带锁的那种,密码在一张小纸条上写着,按照密码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页俊秀的字迹。

《吴琼:

今天是圣诞节,本来打算送你个大狗熊的,可是一想到你是男生,送那个东西未免太娇气了,不适合你,所以选择了笔记本,这个比较实用些。其实,我一直有些话要对你说,可又怕伤了你的心,因为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但是,如果不说,对你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我没有勇气当面去说,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你,请求你的原谅。

还记得我们认识那天吗?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了,然后才买的西瓜去找你,原谅我,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并非巧遇。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几近疯狂!因为你长的跟我的女朋友太像了!只是你的五官比她稍微的多出一丝硬朗。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回来了。

她叫祖小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我们一起玩一起闹,后来大了,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她很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我说我喜欢看她笑,她就说,要我先笑给她看,她才笑给我看,后来,我养成了习惯,只要跟她在一起,总会保持笑容,其实我是想看她笑而已。

她的性格很好,总是去关心别人,哪怕是伤害了她的人,你跟她真的很像,笑起来像,性格也很像,小时候她总是被欺负,为了保护她,我去学了跆拳道,把自己练的强壮,因为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了。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上了中学,我们才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那时候情窦初开,我们天天粘在一起,一分钟都不舍得分开,家里的大人也默认了这份感情,其实我们一早就定过娃娃亲的。

再后来,她就生病了,她妈妈带她去了好多医院,她吃了好多药,病痛和化疗折磨着她,她的头发都掉了,人也瘦的皮包骨,每天看着她那么难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恨我自己,而她无论多痛苦,还是对着我笑,她说,现在不笑,以后我就看不见她笑了,她要我把她的笑记在心里,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她的笑脸也会陪着我。每次她这么说,都无非是在我伤口上撒盐,我告诉她她会好起来的,她说她知道,她说她还要嫁给我做新娘,她要穿漂亮的白婚纱,她说她还要给我生好多孩子,她还要看着孩子们长大,然后她跟我一起等着牙齿掉光,头发花白。我说会的,一定会的。

可是她说话不算话,最后她还是走了,在我接到高中录取通知书那天。之前她说让我替她考进这所高中,她说我考上了她就会好起来,她说让我在这里等她,于是我拼命学习,我考上了,她却走了,她最后什么都没留给我,只留给我一张照片和一个冷冰冰的骨灰盒。

她走以后,我把自己关到屋子里,我曾试过陪她去,可是被救了回来,她妈妈说她临走之前告诉她,让我一定考个好大学,然后找个好姑娘,她在天上会祝福我,她不想看到我伤心难过,不想我做傻事。她要我替她体会高中生活,大学生活,然后参加工作,替她看尽未来的风景,替她做她想做做不了的事,替她好好活着。

我答应了,从那以后我变得不想笑,别人说我冰山脸,说我性格冷淡,我都知道,可是能让我笑的那个人不在了,她走了,把她的笑脸留下来,却带走了我的笑脸和心。我开始努力学习,我每天都以日记的形式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发生的有趣的事,我知道她在天上会看见的。

直到你出现,你知道吗?在操场看见你的第一眼,我激动的几乎要跑过去抱住你,可是理智战胜了行动,我知道不是她,你是个男孩子,这么明显,不是吗?呵呵,于是,我开始计划接近你,我想,如果每天能看见你,也算给自己一个安慰,我很自私,对吗?

我看见你没有参加训练,看见你失落的样子,我居然不由得有些心疼,当时只想着去安慰你,所以买了西瓜跟你一起吃。当我看见你笑的时候,就像是看见她回来了,忍不住伸手去揉你的头,她最喜欢我宠溺的揉她的头了,可是你躲开的一瞬间,我忽然清醒过来,你不是她,心里有些小失落。

后来我经常去找你,其实就是想看看你,我也提醒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你,我看见你跟许晶晶在一起,会莫名的生气,很可笑吧?她生日那天我去找你,就是想给她补过个生日,后来不知不觉喝多了。其实我吐完就有些清醒了,后来情不自禁吻了你,我也是知道的,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不如就借着醉酒放任自己一次吧,那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我第一次吻她的纪念日。

后来我不敢再去找你,我怕你会恨我,可是圣诞节到了,我还是决定去找你,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原谅我,吴琼,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我真的是因为太爱了。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以后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弟弟,哪怕是当普通的朋友,只要你同意留在我身边,要我怎样都可以,我会等着你给我答案。》

第二十七章

看完这些,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该原谅还是该恨,做朋友?做弟弟?我都不愿意,一个人如果可以爱成这样,那该是多么深的感情啊?我是不能取代她的,永远不能,那么就离开他,不能让他再执迷不悟下去了,每次看见我都会想起她,只会让他更加痛苦,本来就是滑稽的开场,那么就让它安静的落幕吧。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把两个人拴在一起,委屈了我,折磨了他,何必呢?

就在我心情烦乱的时候,阮宇晨砰的一脚踹开门,一下子把我思绪拽回来,“你没病吧?”我抬头白了他一眼。

他没说话,只是关上门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我看他脸色不对,于是坐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他慢慢向我靠近,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与此同时我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于是皱着眉问道,“你喝酒了……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俯下身一把把我按倒在床上,接着就粗鲁的吻了下来,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几次被强吻,又都是打不过得罪不起的人物。浓烈的酒味在我的口腔蔓延,我使劲的推搡着他,可根本无济于事,他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我只能使劲掐他,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觉得被他吻的呼吸不顺畅,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灯忽然灭了,好样的,还真懂情调,好死不死的这时候居然停电了!

灯一灭,阮宇晨也一愣,我趁着这个机会猛地一推他,然后用膝盖使劲一顶,他吃痛一弓腰,我借机翻身,脱离他的掌控,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他趴在地上闷哼一声,这时,灯又亮了!我看着地上的人,又愤怒又好笑,此时他趴在地上缩成一团,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你发什么疯?”我大声质问。

“你不是跟金宇昊吻的很开心吗?”他依旧趴在地上,眼睛都不睁。

“我……你都看见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原来这一切都被他看见了。

“老子没闲心去看你们,你记住,他不喜欢你,他只是把你当成了别人,你……不会真的……喜欢他了吧?”他慢慢坐起身,靠在床腿上,背朝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都是男的,发什么神经,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小玉,所以我……我拒绝他了,对,我提醒他了,我提醒他看清楚,我是男的,不可能代替小玉,不可能的,即使可能……我也不愿意活在别人的影子下被爱,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爱的却是你的脸,只因为你长的跟他爱的人很像,这很可悲是吗?我不要被施舍的爱,我不要做替身,我不要……”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我是说给谁听,阮宇晨?金学长?亦或我自己!

第二十八章

“你知道小玉?”他回头诧异的看我。

“恩,他都跟我说了,所以,我是不会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抢爱的,也可能,我根本就抢不过,她虽然不在了,可是学长的爱一点都没少,我想,任何人都抢不来吧?”我喃喃的说。

他低下头轻声说,“你还是喜欢上他了,对吗?”

“……”我一愣,仔细想想,确实,说不喜欢是假的,可是,这种喜欢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抛却其他不说,光是性别就不对。

“睡觉吧。”见我没说话,阮宇晨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

“阮宇晨!”我拉住他。

“……”他回头看着我,没说话。

“你跟金学长认识对吗?你也认识小玉对吗?你们……”我总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们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他甩开我的手,关了灯就上床睡觉了。

我失眠了,心里反复想着金学长的话,想着阮宇晨的话,金学长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不能让自己错下去,也不能让金学长继续痛苦下去,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不再见他,这样,他爱的还是祖小玉,而我只是个过客,跟他没有任何瓜葛的过客。至于阮宇晨,我一直不了解,他的事从来不对我说,我们现在的关系也无非是他不揍我,我不挨揍那么简单。细细回想,这两个人都是那么戏剧性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不了解他们任何一个,甚至我只知道他们的名字,而他们好像也只是把我当成了那个,他们同时认识过的人,仅此而已!然后我终于明白,其实我还是没有朋友的,对于金宇昊,对于阮宇晨,对于许晶晶,对于李浩,我都只不过是个过客,毫无预兆的出现,然后默默的离开,最后渐渐的淡忘。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会真的永远永远的离开,如果见到祖小玉,我会告诉她,学长真的很爱她,一直一直很爱她,我会告诉她我很嫉妒她,一直一直很嫉妒,我还会告诉她,我会替学长照顾她,不为别的,只为学长能开心的生活下去。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我穿上衣服,轻轻的走出宿舍,楼下的大门已经打开,我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往前走,要去哪里,我不知道,只是一味地跟着感觉漫无目的的走。后来,不知不觉的居然来到那个带着豁口的铁门前面,积雪已经把我们昨晚的脚印覆盖,我穿过铁门,走了一段,然后在金学长蒙住我眼睛的地方,闭上眼,凭着感觉前进,跌跌撞撞,走几步摔一跤,走几步摔一跤,可我始终没有睁眼,后来,直觉告诉我到了,睁开眼,虽然偏离了路线,可还是看见了那两个雪人,而且他们被毁掉了。

我走过去,看着破碎的雪人,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好笑,我也许真的爱上了他,我吴琼,爱上了一个男人,多么讽刺,在我十六年的青春岁月中,除了医院就是家,接触的人根本不多,对感情又有些迟钝,而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对方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男生!多么荒唐,多么可笑,多么恶心!这种爱情注定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像这两个雪人,强行在一起,注定是要两败俱伤,与其这样,不如放手,各自安好!

我坐在雪人旁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初升的太阳象征着希望,我的希望在哪里?不一定哪天上帝一不开心就会把我召唤回去,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吴琼这个人,再没有那个人长的像祖小玉的人,再也没有我……

第二十九章

圣诞节结束,我们开始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然后迎接考试,终于盼来了假期,这期间我没有再见到学长,跟阮宇晨也是不近不远,基本没说过几句话,其实是我刻意躲着他,不为什么,就是不想见。

转眼间新年到来了,我很庆幸自己又挨过了一年,又长了一岁,过新年的时候,许晶晶一家回来了,她跑到我家来玩,当然嘴里还是不停追问学长的事,我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没有联系了。妈妈也总是提起阮宇晨,当然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浩,阮宇晨把手机给我了,上次脚受伤后不久的事,还说要赔给我一台新的随身听,我说不用了,他说一定要,否则会良心不安,后来我们也就都忘了这件事。

假期好像从来都过的很快,还没觉得怎么样呢,新学期又到来了,开学后,我调了宿舍,而阮宇晨也没再住校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阮宇晨跟金学长长的有点像,所以一看见他就会想起金学长,于是我跟班主任说了个理由调了班级,我被转到了别的班。就这么平淡的过了半个学期,我,金学长,阮宇晨,我们三个真的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一样,真的就这么没了来往。

五月份,我的生日到来了,本来也没打算要过的,可是意外的是许晶晶来了,她说她们学校出事了,所以暂时停课,我问她什么事儿,她说是因为两个同学恋爱了,被老师发现,劝说不听,还顶撞了老师,后来恋情被全校公开,家里也施加压力,结果两个人拉着手从教学楼上跳了下去,都死了。吓坏了好多同学,所以学校停课了。我说真是可惜了,两个正值青春的人就这么走完了一生,其实他们也很幸福不是吗?最起码应了那句不能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亡,这也算一段生死恋了。许晶晶撇撇嘴问我,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吗,就瞎羡慕?我疑惑,她说他们都是男生!

心咯噔一下,忽然苦笑,果然,原来男生之间真的是不能恋爱的,他们的结果就像那两个雪人,两败俱伤!死后的他们有没有在一起不得而知,而我们活着的人看见的却是他们都死了,不是吗?我没说话,许晶晶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下午,都是自习课,许晶晶来一次不容易,我请了假,她说陪我过生日,可是,她非要叫上学长,说既然不能在一起,做个干哥哥也不错,我说学长没时间,快要高考了,他的压力很大。她说正好给他解解压,就算没时间也要把他拽出来,我没有办法拒绝,我不能让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她问我要不要告诉阮宇晨,我说不要,她说正好她也不喜欢他,不告诉他就算了。

我没想到学长真的会来,几个月不见,他又瘦了好多,也许是休息不好,隐隐还有黑眼圈,见面后我们相视一笑,却都没有说话,一直都是许晶晶一个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我们偶尔附和着。许晶晶问学长知道为什么要他来吃饭吗?学长说是为了给她接风。许晶晶摇头说,不是,今天是我们吴大寿星十七岁生日!今天以后,吴琼就十七岁了。我说是啊,不容易,我又熬过了一年,许晶晶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以后还会熬过很多年,别急,慢慢熬。说完我们都笑了。学长说没买礼物,我说不用,他说以后补给我,我说你不欠我什么,后来我们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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