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很想说他能照顾好封炀。但是他更在乎封炀妈妈说的另外的话。
孩子，他是个男的。自然不能给封炀孩子。
见肖晓沉默，封母追击道：“况且。你喜欢他。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呢。”
“他喜欢我。”肖晓几乎是立刻说的。
“那只是你以为。”封母笑着说。
肖晓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是不是他跟人交流太少的原因，怎么有些不懂她说的话呢。“你是……什么意思。”
封母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包中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找到了一张照片，然后把屏幕对着肖晓。
肖晓疑惑的看向屏幕。照片里是个女孩儿，长相仅算得上清秀，唯有一双眼睛显得特别扎眼。肖晓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一二三，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你这还不懂？”封母无奈收回手，“这是封炀以前喜欢的女孩子。你不觉得自己的眼睛长得跟她很像？”
肖晓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手机上的照片，胸口有点闷。“怪不得我觉得眼熟……”
“知道了那就自己走吧。”
“可是你都说了是以前。”肖晓就算是有些在意，但也不至于去扒封炀以前的情史。封炀比他大几岁，总不能不允许人家有个以前了。
封母忽而一笑，“要真是以前，那也就没你了。”
“您，什么意思啊？”
“小雪现在炀炀的嫂子。当初炀炀喜欢小雪，但是最后小雪跟炀炀的哥哥在一起了。就这么回事。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但凡还有一点自尊心，那就赶紧离开，不要最后闹得大家都难看。”
“您是说封炀拿我当替身呐？”肖晓摊摊手，“这合理吗？性别都不一样啊。”
“这也就说明了，炀炀喜欢小雪，这还没变。当初小雪嫁给他哥的时候，炀炀就已经受了一次伤了，你现在还留在这，不是时刻提醒他以前的事吗？要是你真喜欢他，那你就该离开。忘记了才能开始新的生活。你留在这，他就一直忘不了！”封母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就是自己说的这么回事。想到封炀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么多年还没有释怀，她手捏成拳捶腿：“哎呦，我这傻儿子哎！”
肖晓有点无法反应，封母的话他看着看着就走神了，等他回过神来，面前早就没人了，只剩下桌上的一张纸。
是张支票。
这还真是娘儿俩，走的时候留个支票这坏毛病都一样。
刚才看到的所有话语这会儿才延迟了般的塞进他的脑子里。封炀他妈说，封炀不喜欢他，喜欢的是一个叫小雪女孩子？只是这女孩儿后来成他大嫂了，所以现在才跟和小雪有相似眼睛的他在一起？
怎么会这么复杂。
关键是，复杂的还不够合理。
肖晓拿起那张支票，捏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他认识的封炀绝不是一个会做出把别人当替身的人。更何况，这么长时间是他跟封炀在相处，封炀对他的态度，封炀说话的神情，封炀所做的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情如饮水，冷暖自知。他不能说百分百的了解封炀，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十分嫉妒封母说的那些话，因为知道封炀曾经那么喜欢过别人。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如果真如封母说的那样，那么封炀当时得多难过。
一想就难受！
赶着时间快到中午了，肖晓干脆把支票塞进钱包里，然后准备了饭盒准备上封炀那探探班去。不管怎么样，人家妈妈来，他愣神忘了送，这都是不好的。
封炀反反复复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刘铁柱的资料少的可怜，因为他活这么大没什么好写的事情。封炀翻到财务状况那一块的时候，才终于看见了亮点。
刘铁柱窝在出租屋里，边上几个人正轮圈打牌，看得他手痒痒。二十一点，那钱就分分钟的事儿，手气好的话来钱快着呢。
“铁柱！你不来两手？”
刘铁柱摸了摸口袋，艰难的准备摇头。
“哎，叫他干嘛啊，他倒是想玩儿，得有钱啊！”
周围几人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刘铁柱前些日子手气不好，输了个底朝天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哼，真以为我没钱呢？”刘铁柱从弹簧床上一跃而起，拉开桌前的一个人就坐在了凳子上，“我告诉你们，我现在是转运了！你们等着吧，那点债算什么啊！来来来，谁借我点，改天还。还双倍！”
“你这是发达了啊？”立刻有人感兴趣的围了过来，“什么事儿啊？来钱快吗？”
“你可别瞎吹牛，你欠的钱快到期了吧，再还不上……我估摸着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
刘铁柱憋着劲儿不说话，拿了钱开始等发牌，玩儿了几把还真都赢了，于是嚷嚷起来：“看见没有？看见了吧！我这是开始转运啦！”
他是真觉得自己转运了，不然怎么不让别人看见肖晓那点事而让他看见了呢，不然他输了这么多回也不会今天一直赢了！刘铁柱越想越高兴，手上扔钱也扔的越发大方了。想着，又给肖晓发了个短信。
“瞧你说的跟真的似得。到时候别拿不出来！”
“嘁！你就等着看！”刘铁柱拎了瓶儿啤酒往嘴里灌，“等我拿着钱，肯定得带你们去搓一顿，我掏钱！”
顿时几人也不大说话了，相信的就等着看，不信的纯粹当他想钱想疯了。
封炀下班时给肖晓发了个短信，好不容易不加班，可以不用在外边吃外餐了。
——[准备给我开门！]
瞧见回过来的短信，封炀跑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见肖晓正拎着食盒从路边过来，不一会儿就进了大楼。
封炀按了几下内线，电话被何雨匆忙的接了起来：“封总，有什么需要的吗？”
“泡壶果茶，速度的！”
肖晓刚刚出电梯，就看见何雨端了个托盘，上面还摆着茶具，是封炀办公室常用的那一套。
第48章：松口
何雨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到肖晓这才明白为什么里边那位那么急哄哄的要果茶，这东西自从肖晓说过一次好喝之后办公室里就再也没断过。
“肖先生您好。”
肖晓朝她点头问好，指了指办公室里面，“要送进去？”
何雨还没点头，门就开了，于是上司连门都没让她进，端了茶水就关上了门。
“来怎么也不给我讲一声，我好让她早点准备。”
肖晓把饭盒分层拿出来摆好，“临时起意就来了呗，今天加餐！”
封炀看了一下摆出来的菜，确实丰盛。
“怎么，你发财了？”
封炀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肖晓还真就点头了。
“你妈给的见面礼么，真不好意思我还就收下了。”肖晓把米饭也盛好摆在桌上：“好了，可以开始吃饭了！”
封炀一口菜差点没呛出来，咳了两声咽下去之后连忙问道：“我妈？你怎么见着我妈了啊？鬼的见面礼啊，她会给就怪了还。”
“今儿上你家去了呗，来尝尝这个。”
“不是，等会儿吃，她没跟你说什么吧？你等着我打个电话。”
肖晓赶忙抢下他的手机：“干嘛呀，吃完饭再说，这个点你妈妈说不定也正吃饭呢，你跟她找不痛快么不是。”
“那你跟我说，她说你什么没有？”封炀饭也不吃了，撂下筷子抓住肖晓的手：“小小，我跟你说啊，我妈这个人她没什么坏心眼，她要是跟你说什么了，那保准了就是电视剧里看来的，你说说这些个电视剧啊，害人不浅……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肖晓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我们就是交流了一下你的感情生活。”
封炀收起嬉皮笑脸，“我跟你说真的呢，我妈都说什么了？要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你别往心里去。”
“真没什么，我要是在意还来给你送饭？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封炀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确实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对了，封炀。我想回去一趟。那天我跟小林哥打听过了，要是在这边开中医馆的话，需要行医资格证，我虽然没有学历，但是可以给别人当学徒，这样国家最后也是认同的。”
他本来也想的一直卖中药，但是当了这么多年跑老跑去给别人看病的医生，突然让他闲下来，他还是觉得不习惯。而且这次被刘铁柱发现，空间使用的频率高了，难免会被别人发现，要是他一个人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有封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想把封炀也拖下水。所以最后想了想，还不如去做他的本职工作。
“好啊！”这个想法可以说和封炀的不谋而合，早在肖晓说要卖中药的时候他就想着让肖晓在这座城市里行医，这段时间肖晓在家闲得发慌他是知道的，已经在帮他物色人选了，但是好的中医老师傅一般都不随便收门下弟子，随便找个人又委屈了肖晓，这才一直没有定下来。
乐乐呵呵吃完饭，封炀好好把他送走之后立刻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封母许久之后才接电话，而且封炀还没说话，她就说开了，“我跟你说我，我什么都没干，你是我儿子你得相信我！”
“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紧张什么。”封炀缓了口气，“我晚上回家，咱们好好聊聊，就我跟你，别叫我爸了。”
“哦，那好……炀炀啊，他是不是跟你告状了？妈妈都是为你好，真的——”
“没有，妈，我回去再说，你别担心，他什么都没说。”
封母仔细听过，确认自己没听错才挂掉电话。
“怎么回事儿啊……”
她还以为肖晓肯定得告一状呢，怎么这么个反应。
封炀揉揉太阳穴，他妈肯定说什么不好的了，这次肖晓不在意，那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可是一次两次行，要是次数多了，是个人都会被影响的。他可不希望最后两人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闹矛盾。
给肖晓发了短信说晚上不回去之后，封炀驱车返回父母的家。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是一直住家里的，后来工作了才搬出去，回去的没有那么频繁，导致管家看到他的车进门的时候，大老远的就朝着家里嚷嚷了。
封炀进门就看见他妈坐在沙发上，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炀炀啊……”
“爸在家吗？”
“不在，我让他出去跟人打球去了。我们去书房？”
封炀把衣服递给边上的人，然后在沙发落座，“不用了，就这就行。张姨，给我杯红茶。”
封母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行吧。你想说什么？要是说让我同意什么的，那就不用说了，我不同意。怎么说都不会同意的。”
“妈，你跟肖晓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啊，”封母猛地拉过封炀的手：“炀炀啊，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因为小雪才——”
封炀摇摇头，无奈的说：“还真没猜错，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我哥当初也跟我说过，我跟他解释过了。”
“什么东西跟我解释过了？”
“大少爷也回来啦，今天家里可是热闹，”张姨把红茶放在封炀面前，在围裙上擦擦手道：“我去多做两个菜，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凑齐了，一家子好好吃个饭。”
“张姨你去忙，我跟我妈说说话。”
“哎，好好，你们聊。”
待张姨走远了，封母才皱着眉头道：“小航，那个肖晓你早就知道？”
封航点头：“恩，知道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你弟弟犯糊涂你也不知道拦着，还帮他瞒着我们！”
“我不让他说的。”封炀把红茶推到她面前：“这东西你喜欢喝吧，趁着还没凉，喝吧。”
“妈，我是赞同的。”封航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肖晓能照顾好他，自从肖晓来了以后，再没见过他这不舒服那疼的吧，而且，总比一个人好。”
“那也不能找个男的啊！”封母盯着两人来回看，“你们商量好的吧？”
封炀摇头，“妈，我不早跟你说了，我就喜欢男的，你让我找个女的我也过不好啊，再说我也不是没试着喜欢过女的，最后不是还是不行么。”
“妈，你看看这个。”封航把一个文件袋地给她，然后挺尴尬的看了封炀一眼：“这，以后就不会了，我这也是为你好。”
封炀正一头雾水呢，就看见了从文件袋里倒出来的照片，另外还有几张纸，其中一张上还有肖晓的照片。
“这是……你让人调查我们？”封炀大惊失色。
这些照片很明显是他和肖晓的生活照，除了他们一起出去买东西的，在外就餐的，还有肖晓一个人出去丢垃圾的，买东西回家的，去药房的。看照片就知道是自肖晓来B市之后开始拍摄的，数量多而且时间跨度长。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我还不想看呢。”封航表情有些别扭。
封炀自然知道他别扭什么，在外还好，平时楼道里他和肖晓亲密的小动作可不少，既然这些照片他都拍到了，那么肯定也有些行为亲密的，看样子是都挑出来了的。不过他倒是没打算追究，因为可以发现自从开始看照片，封母的情绪就安稳了很多。
“妈，我们在一起真的挺好的。就说你这次去找他吧，没达到你预想的效果吧，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电视上演的一样的，你指望着他拿了钱走，但是他也没在意，跟我说是你给的见面礼。肖晓这个人，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之前那么多年，他给人看病向来是人家给多少，甚至给不给都行。所以你给他钱也没什么用。”封炀顿了一下：“至于你跟他说的其他的，他连问都没问我，大嫂那事，你说这一次就行了，倒不是说害怕肖晓误会，就是这事儿说多了谁心里都别扭。”
封母听着他说的话，又看见那些照片，心里确实有些动摇了。照片上有许许多多个封炀，所处的场所不一样，穿的衣服不一样，但是脸上的笑容全都一样。她好长时间都没见这个小儿子好好笑过了，更别提那些照片上带着点调皮的样子。一瞬间，她都有些嫉妒照片中站在儿子身边的肖晓。
“还说你们不是商量好的，你这照片都拿来了！”封母又气又急的把照片拍在桌上上。
封航抱歉的笑笑：“爸害怕你们吵起来，就让我回来看看。”
封母讶异的抬头：“不是让他去玩儿了么，我又没给他讲。”
封炀一笑：“我估计你说的时候爸就猜到了，妈，你松个口，给我个准话吧。”
“别问我，”封母捏着那几张照片来回摩挲，“家里的大事，还得问你爷爷。等老爷子度假回来了，你要是开的了口，就自己跟他说去。要是你爷爷同意，我再没二话了。”
“妈，你说真的？”封炀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了，“你可得说话算话啊！到时候再反悔可不行！”
当初让他去肖晓那里就是老爷子的意思，现在只要他说，老爷子百分百同意啊！这简直就没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