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妈妈不怎么喜欢你呢。”周恒一脸遗憾地对莫白说。
莫白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莫琦言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认识他。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一直是个草包，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不管，还尽做出一些混账事。想起当初她还喜欢过这个男人，莫琦言就有些后悔，这么多年来，在这个男人眼中，她就是个免费的赚钱工具吧？
或许还是个免费的生育工具？莫琦言自嘲一笑，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她生下的孩子吧，在他眼里，应该只有周唯希是他的孩子。
莫白在一边，从两人的对话中也大致能够猜到些什么，原来他是他妈妈出轨生下的小孩？难怪……
他听着两人的谈话，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很伤心，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传达给他源源不断的力量，他现在已经有了家人。
蛇妖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两只人类，吵架就吵架，为什么会扯上莫白？
莫白苦涩地笑了，“妈妈，要是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莫琦言放柔了眼神，莫白果然很懂事。要是楼上睡着的孩子们醒来之后发现莫白在场，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莫白带着猫和蛇走出了别墅的门，终于松了一口气，里面是气氛太压抑，他也不想久留。他暗暗想到，这是被当成枪子了？
莫琦言心里很乱，也没有想到让人送莫白回去，而周恒更是没这么好心。
莫白漫无目的地走着，现在大概是凌晨一两点，基本上是打不到车回去的，不过有猫妖帮忙，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
猫妖似乎是为了让莫白心情好一点，特意飞着回去了，莫白觉得十分刺激，很快便把刚才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回到家中，莫白和蛇妖一起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着了，心情意外的平静。他原来以为自己见到妈妈后，惊喜委屈思念等等总会有其中的一种情绪的，但是什么也没有。
猫妖被蛇妖“恩准”也住进了家里，算是对他功劳的肯定。
其实猫妖知道，蛇妖只是想找一个免费的保镖。虽然他以前很嫌弃蛇妖蠢，但是现在蛇妖越来越女干诈他就更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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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家被雷劈的消息就被传开了。
凌晨大约三点钟左右，天降巨雷，将周家的屋顶开了一个大洞，骤然停电，这还不算完，接着，花园，泳池……反正能劈的都被劈了。
所幸人没事。
这事情发生得很古怪，被雷劈不常见，却也不罕见。但是昨天晚上也没下雨，这雷来得十分突兀。而且劈了那么多道，全都劈在周家，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家明面上表示了安慰，背地里却在讨论，周家是不是犯了什么罪孽才会被雷劈，要说最近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周恒把外头养着的女人孩子带回家的事情了，不过谁家没这些糟心事？只不过周恒确实做得出格了一点。
一时间，不少男人都老实了一点。
周家电器基本上全毁了，屋子也有待翻修，住不了人了。不过这对于周恒莫琦言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他们的房产可不止这一处。
昨晚上周家的人都被吓走半条命，周恒表现得挺淡定，他心里也害怕，但是为了老婆孩子不得不装，这“老婆孩子”当然指的是王珍和周唯希。
等了一个多小时，雷没有继续扑上来，他才放下心，带着两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搬到了他名下的一幢别墅。
莫琦言气得牙痒痒，当初周家快倒了，是她一手扶起来的，周恒的一切东西都是花她的钱买的，只恨她之前太傻，每个月还给周恒一大笔钱花！
更让莫琦言难受的是，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愿意跟她住的。老二前一天就走了，回学校找了房子住，老大今天干脆搬进了公司，小女儿也打电话给了她二哥，跟他住一起。
一个人的时候，莫琦言倒是想起她另一个孩子来了。
问了问管家，发现莫白居然独自离开了周家，而周恒那个混蛋居然没有让人把他送回去！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孩，周恒怎么敢让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乱跑！
莫琦言后知后觉地慌了，怎么说这也是她儿子。打了莫白家里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又突然想起了今天是星期三，莫白应该会去上学，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莫白班主任的电话号码。
情急之下，莫琦言连忙赶到了莫白的学校。
飞机的速度当然会比开车要快，而且两个城市的距离不算太远，两个小时之后，她终于站在了莫白班级的门口。
一夜没睡，莫琦言头发凌乱，精神也不太好，莫白有些惊讶，他妈妈为什么来找他？让他搬家吗？
找了一圈，见莫白坐在位置上上课，莫琦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冷静下之后，她又恢复了女强人的气场，示意莫白继续上课，自己在外面等着。
蛇妖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蛇皮也渐渐失去了光泽，要不是担心莫白，他恨不得躲起来等新皮长好再出现。
莫琦言的到来并没能将蛇妖从睡梦中唤醒，蹲在莫白脚边的猫妖倒是看见了，蔑视地瞟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等到下课，莫白从位置上站起，走到了莫琦言的面前。
他的同学们倒是第一次学校见到莫白的妈妈。
莫白他妈妈很漂亮，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有气质，跟莫白长得有几分相似。
“妈妈？”
“莫白，你昨天是怎么回家的？”莫琦言问道。
“运气好，遇上了出租车。”莫白当然不能说是骑着妖怪回来的。
“妈妈昨天……”似乎下了很大的觉醒，莫琦言才说道，“妈妈昨天对不起你，我也没有想到司机会让你一个人离开，所以……”
“没关系。”莫白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我已经快成年了，不会走丢的。”
莫琦言心里一暖，还有些酸涩，她也明白过来了，莫白不会撒娇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完美，其实是她这个母亲的失职。
“莫白，要不要跟妈妈走？那个男人……现在还住在你家吗？”
“嗯，他还在。”
“你确定要和他在一起？以后会有很多的女孩子随便你挑，不用……”
莫白听不懂，和莫十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
看见莫白疑惑的表情，莫琦言皱眉，难道她猜错了？莫白跟那个男人不是那种关系？
“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莫白更加莫名其妙了。
“……没什么。”不是那种关系就好，原来一直是她想歪了，莫白才多大？怎么可能懂这些？看来龌蹉事见多了自己也下意识那恶意猜测人了。
“他为什么会住在你家？”莫琦言觉得自己还是需要问一问的。莫白没那种心思，不能保证那个男人也没有。
“他回不了家，他帮我干活，我给他饭吃。”莫白想了想，总结到，虽然总是入不敷出。
低头看了眼蛇妖，他笑得更加真实了一些。
只可惜蛇妖现在犯错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有些遗憾。
第二十八章
中午莫琦言破天荒陪着莫白在食堂里吃了一顿饭，她也不是好享受的人，工作的时候吃快餐也是很常见的事，所以她在食堂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意思，倒是觉得挺新鲜。
她上学的时候当然也吃过学校里的饭菜，想想还有些怀念。
垂下眼眸掩饰住眼里的愧疚，莫琦言有些感慨，同样是自己的孩子，莫白受到的关爱比其他几个要少很多，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怪过她。
“莫白，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吃完午饭后，莫琦言也该离开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需要说两句，“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相信别人，万一他图谋不轨呢？高三了，我也不要求你能搬过来跟我住，等大学你来我这，我也可以放心一点。”
莫白点点头，回答道：“好，再见，妈妈。”这还是他妈头一回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有种想哭的冲动，目送莫琦言离开，莫白摸了摸还在睡觉的蛇妖，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莫琦言说的话他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以为他和蛇妖是那种关系？他也是在蛇妖上次查什么“攻受”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莫白想了想，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至少跟蛇妖在一起一辈子他也不嫌烦，只要蛇妖愿意。
不过两个男人结婚还是挺奇怪的。
接下来几天莫白都很孤单，蛇妖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蛇妖还会睡多久。问了问小黑，小黑不用蜕皮，当然也不知道。
莫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十天后的夜晚。
这是一个雨夜，空气中弥漫着粘稠的湿气，阴冷的感觉铺面而来，和蛇妖身上的清凉之感不同，这种阴冷令人毛骨悚然。
猫妖瞬间警惕起来，躬起背，做出威胁的姿态，眼里闪着兴奋的精光。
来的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灵妖组织的正在睡觉的几个人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灵力波动，是一只千年妖怪的气息，如果是来找麻烦的，他们今晚可别想睡了。
组长林凛一改平时懒惰的样子，眼神焕发了光彩，带领着一众成员赶往了妖怪前往的地方布置结界。
睡梦中的人们只觉得阴冷之感消失不见，重新恢复了被窝应有的温暖。
猫妖从这里蹿了出去，蛇妖之前在房间里布置过结界，一般的妖怪不能进入，他也就放心地冲了出去，千年的妖怪，要是平常他有可能会直接逃走，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上次狼妖的妖丹他吸收得很好，增进了两百年的妖力，再加上最近在莫白身边待了一会儿，此处灵气又浓郁，他现在的修为接近八百年，虽然跟这只妖怪还是有些差距，但是猫妖本身就是那只妖怪的克星，还有灵妖组织的人类迫于蛇妖的威胁不得不来帮忙，他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要是能获得这颗妖丹……
猫妖激动地爪子颤抖，只要是妖怪，都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的。
屋子里只剩下莫白一个人了，他有些睡不着，蹲在蛇妖常常蹲守的沙发上看电视。猫妖的动作他看见了，但也没问什么，他猜测也许是妖怪打架吧。
他在想要是蛇妖还醒着的话，会不会也跟猫妖一样跑出去打呢？
一定会的吧，老是说自己是大妖大妖的，目中无人的样子，肯定很好斗。
抬起手，莫白盯着紧闭双眼的蛇妖，慢慢地摸了摸，鳞片的触感不如当初的好，颜色也变得暗淡无光，幸好大妖睡着，要是他醒着的话看见自己的丑样一定会很暴躁。
想起蛇妖气急败坏的场面，莫白不小心笑出了声。
是只半人形的妖怪。人身鱼尾，容貌美艳。
猫妖变成原形，在体型上还是胜过了她。
“鱼妖，是给我送食物的？”猫妖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回走着，话说回来，他还真的很久没有吃过鱼了。
这条鱼，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虽然闻着有点腥。
“哼，只不过只一条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小妖怪罢了，小猫咪，你哪里来的自信？”眼前妖娆美丽的女人讽刺地说道。
“你不也只是半人型吗？”猫脸上挤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一般来说千年的妖怪都会有一次化形的机会，当然，有些妖怪百年就可以做到，有的妖怪则会在千年时化形失败，变成半人型，等待下一次化形机会。而鱼妖就是此前在千年化形是没有熬过雷电失败的，比起丢了命当然要好得多，不过这在鱼妖心中已经是个耻辱了。
“你！臭猫，你不过就是一个五百年的小东西，离化形还远着呢！”女人被激怒，面容变得狰狞恐怖，脸上的鳞片也显露了出来。
说着，女人瞬间冲了上去，拿鱼尾狠狠地拍向了猫妖。
在陆地上不占优势，鱼妖没有得到灵妖组织的人也来到这里的消息，也就不知道会被困在陆地上，要是进入不远处的湖里，她的胜算无疑会打上很多。不过现在她输的概率也不大。
猫妖向后跳开，同时一爪子拍在鱼妖的尾巴上。
“你的修为……”鱼妖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她明明得到消息，说这只猫妖最多只有六百年修为的，没想到消息居然有误？
那个人类……居然欺骗她？
猫妖咧嘴笑了，他隐藏修为就是想看这个表情，果然没让他失望。
灵妖组织的人在结界之外默默围观，不是他们懒得帮忙……好吧，这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妖怪打架都不喜欢人类插手，他们也不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看了看战况，猫妖隐隐占了上风，他们干脆拿出吃的，坐在屋顶上看起戏来。
“喂，你别吃光了，给我留点。”聂红叫到。
“你一个女孩子吃这么多不好，大哥也是为你好。”黎止语重心长的说道，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聂雯可不吃他这一套，在组员面前，她的形象早就没有了，“少废话，快给我！”
“我也要，这个你吃吗？”孙月照从背包里拿出一样零食，递给聂雯。
“要！”聂雯重重地点头，有吃的不要是傻子！
陈羽忧郁地盯着下面打架的两只妖怪，深深为自己组的几个成员感到丢人。想想看总部的那几个冷酷霸气的，他们组的简直就没法看……
看来还是早点攒功劳升上总部比较好。
“你们都别吵了！”叶凛冷声说道。
陈羽转头，有些感动地看着老大，心想，组里至少还是有个跟他一样喜欢安静的美男子的。
“老大好不容易跟你们出来一回，你们一点都不拿贡品来孝敬？”
陈羽：“……”
几人吵吵闹闹，下面也快打完了，鱼妖离开水攻击里减小了不止一点点，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身上深可见骨的划痕让上面的几人不由得感叹，妖怪打架还真是凶残，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猫妖可不会理会这些人的眼神，把爪子伸进已经死透变回原形的鱼妖的肚子里，掏出妖丹，吞了下去。
眼里有些可惜，本来是想吃鱼的，不过玩成这样他又不想吃了。
他倒是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喂，人类。”猫妖变回小猫的形状，蹲坐在地上，遮住自己庞大的肚子。
“嗯？小猫……猫妖大人，啥事儿？”聂雯看着毛茸茸的小猫咪，忍住想摸的冲动，给了猫妖一个春暖花开的笑脸。
“你们去查查叶潮这个人类。”
“叶潮？”老大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难道这件事还跟那个男人有关？
猫妖回到了莫白家中，默默地走到角落趴下，没有说一句话，明显就是想躲起来。莫白突然明白了什么。
装作回房间睡觉，却打开了最亮的灯，猫妖被吓了一条，连忙用手遮住肚子，可惜小短手太短，还是有一大半露了出来。
“……吃饱了了吗？”莫白很给面子地没笑出声，只是眼中的笑意已经刺痛了猫妖此刻脆弱至极的心。
猫妖跳上窗台，拉上窗帘，闭上眼假寐。
莫白一定是被蠢蛇带坏了！
莫白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而他手腕上的蛇妖轻轻地动了动，一切都归于平静。
第二天一早，莫白发现蛇妖的皮上裂开了一小条口子，而蛇妖也在他脑袋旁边睁着墨绿色的蛇瞳盯着他。
莫白被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是惊喜，蛇妖居然醒了！
蛇妖大概是在凌晨四点左右醒来的，之后，他就一直盯着莫白的睡颜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