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两人先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买了些东西果腹。莫白感冒刚好，蛇妖怕他再次受凉，强迫他穿上厚厚的衣服，还围上了同款的围巾，戴上了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少人选择离他们远远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传染病？
蛇妖还是不太放心，走两步就往莫白脸上看一眼，生怕他又感冒了，看见莫白的鼻子被冻红了也认为这是感冒的症状，拉起他到了酒店住下。
这次不是为灵能者开办的酒店，所以是需要两人的身份证明的，莫白带了，可是蛇妖却没有。后来只好让莫白先进去，蛇妖才从窗户进了屋。
蛇妖有些不太高兴，被人类拦住不让进酒店什么的太丢人了！
他发了个信息给灵妖组织，让他们帮他解决。
迅速帮莫白扒了衣服，塞进被窝里，还开足了暖气，他才在这外面设置了一个结界，然后独身一人去到了感知到妖怪的地方。
阴暗的下水道内，一只巨大的老鼠正在啃食着一种东西，血液的味道和下水道的怪味混合在一起，实在是令人作呕。
蛇妖站在外面，迟迟不敢动作，心中狠狠地唾弃了这只不爱干净的妖怪。他简直无法想像，怎么会有妖怪能在下水道待下去？
嫌弃地将神识扩散至下水道内，熏天的臭气和污秽之物让他瞬间便撤了回来。
蛇妖脸都绿了，要不是他没有呕吐的功能，他一定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得一干二净。不过看情况，他还是吐出来会比较舒服。
这要怎么抓？
蛇妖纠结了，他觉得这只妖怪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知道他怕脏，故意躲进了下水道！
鼠妖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被蛇妖盯上了，他还在开心地吃着人类的脑髓，这是最有营养的东西了，他有预感，他马上就能突破了。
蛇妖在外面等到了夜晚，他实在是不想下去，想着晚上鼠妖再出来犯案的时候，他就可以将这只臭老鼠抓获。
这很不正常。
莫白担忧地望着窗外，他知道蛇妖的实力，也知道他一向是喜欢速战速决的，这都一整天了，蛇妖还是没有回来。
他有些担忧，害怕蛇妖出了什么事。
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蛇妖告诉过他不要出门，他也知道，像他这种一点力量都没有的人类只会拖后腿，只好在房间里待着了。
人一紧张就容易胡思乱想，他在想蛇妖出门前的样子，在想蛇妖还是一颗蛋的时候，给他造成了多大的恐慌，想了很多，但是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蛇妖很厉害，他一定能平安回来。
深夜，死一般的寂静。
蛇妖已经在上面站了一天，也被无数人类投以古怪的视线，这种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他可是大妖！怎么能被愚蠢的人类用这种眼神看待？
越想越气愤，大妖把一切都归在了下面的臭老鼠身上。要不是这只老鼠一定要躲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傻站在这？
又等了一会儿，鼠妖终于探出了头，蛇妖戴上手套，迅速将他抓住，在等级的差距下，鼠妖变回了原形，一只跟老虎差不多大的老鼠，脖子上还挂着一块隐灵玉。
“变小。”蛇妖冷冷地命令道。
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鼠妖哆哆嗦嗦地变成普通老鼠的大小，他有些发懵，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的大妖，还是天生对他有克制的蛇！
伸出两根指头嫌弃地捏住老鼠和隐灵玉，蛇妖飞快地拿着他去找了莫白。
莫白本来就等得焦急，见蛇妖回来了立马想要扑上去，可惜却被蛇妖无情地拦下了，“别过来！”
莫白不明所以，“怎么了？”
“脏。”蛇妖不愿意看把胳膊伸得老长，能离鼠妖多远就是多远。
莫白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蛇妖手中还抓着一只小老鼠。仔细一看，他就看出了老鼠的不同，这只老鼠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尖利的牙齿露在外面，血红的双眼透着凶狠，身上还缠绕着黑气。
“这是妖怪？”莫白问道，“就是那只杀人的？”
蛇妖点点头，催促道：“我们回去吧，把他交给灵妖组织。”他不想再和这只老鼠多待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想起他刚刚从下水道钻出来，蛇妖就有些吃不下饭。
退了房回到月尾市，蛇妖将老鼠随意一扔，转身就走，“把结果告诉我。”
回到家里，他洗了无数遍的手，还不让莫白跟他一起洗澡，嫌脏，等他洗完了出来之后，见莫白进去，他又臭着脸跟了进去。
一天不跟莫白洗澡他浑身不舒服。
好在隐灵玉结实，被洗了无数遍也没有磨坏，蛇妖把他放进消毒水里泡着，心想着，等泡个九九八十一天他就可以送给莫白了。
睡觉的时候，他又想起了那个下水道，难得地做了噩梦，他在受到精神折磨，莫白也在受到肉体上的折磨。
因为蛇妖的尾巴缠得太紧了。
莫白确实不太习惯和蛇形的蛇妖一起睡觉，他们两个商量好了，莫白穿着衣服睡觉，蛇妖变成半人形。
不过莫白他现在恨死了自己做出这个决定。
“莫十，莫十！”实在忍不住了，莫白才叫了几声，把蛇妖从梦中唤醒。
蛇妖猛然睁开眼，突然松了一口气。
“莫十？你做恶梦了？”莫白关切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妖怪也会做恶梦。
蛇妖瞪了他一眼，“哼，本大妖才不像你们人类那么脆弱！”
他才不会因为一只老鼠做恶梦呢！
几天之后，蛇妖收到来自灵妖组织的短信，事情终于清楚了。
鼠妖也是有千年修为的妖怪了，他的实力很强，因为他获得了一本功法，可以通过吃人类的脑髓来增强力量，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他选择的还都是流浪汉，再加上尸体处理得好，也就一直没有被发现。
可是最近，他得到了反噬，只能吃更多的人来维持力量，所以就有了流火市的惨案。而当时，他的行踪首先被那四只妖怪发现，他寡不敌众，受伤之后迅速逃脱，将其中一只妖怪的毛发放在尸体之上，想接着人类的手为他报仇，而自己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作案。
本来是想小心一点的，可是却克制不住自己对鲜血的渴望，只好一次又一次地犯案。他能做的，就是不断换地点，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第四十一章
莫白身上已经有两块隐灵玉了，灵妖组织的人也来了好几趟，希望大妖能还给他们一块，莫白也觉得拿人家的东西不太好，可是蛇妖却偏偏不准他还，还放下狠话，要是他敢还的话就……再抢回来。
不怪蛇妖没底气，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莫白。打骂他都不舍得，咬两口又没有威慑力。不过这狠话对莫白没有用，对灵妖组织的人还是比较管用的。自从蛇妖威胁了他们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人敢过来劝了。
转眼一个学期又过去了，莫白又得了第一，不务正业这么久，学习成绩还没有退步，连他自己都惊讶了。
他最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上升了不少。原本就接近过目不忘，现在似乎更好了一些。
似乎是蛇妖的影响？
虽然知道了蛇妖一开始是为了他的体质才和他在一起的，莫白也没有介意，反而对蛇妖会留在他身边更加确定了一点，怎么说他也是有点用处的，不是吗？
寒假的作业又是一大摞，莫白赶了几天工，终于在五天之内完成了。主要是这一段时间蛇妖没有来干扰他，照蛇妖的话来说，他是忙着赚钱养家，这是一家之主的责任。
莫白觉得好笑，蛇妖居然学会了人类这一套，要不是性别一样，他们两个的生活模式完全就是老夫老妻了。
他这么会这么想？
莫白摇摇头，脸上飘起红云，一定是他太不纯洁了。
春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莫白没什么亲人，本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却只有他和蛇妖两个过，想了想，他还是跟蛇妖商量，“莫十，我们把小黑也带来吧，今天是过年，人多比较热闹。”
蛇妖当然不愿意，“哼，你别骗我，过年是和家人一起过的，蠢猫只是外人。”他对于有可能破坏他和莫白二人世界的东西一向很抵制。总是插进他们两个之间的蠢猫是他最讨厌的妖怪，没有之一！
莫白这次比较坚决，“莫十，大妖大人，就这一次，行吗？”
“不行。”蛇妖再次拒绝，“家里有毛，打扫起来会很麻烦。”
“小黑他不掉毛啊。”莫白反驳道，“妖怪都不怎么掉毛的，你自己说的，难道大妖上次是骗我的？”
“哼，我怎么可能会骗人？”蛇妖嘴硬道，就算骗人也不能承认。
“大妖，就一次，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好吗？”
蛇妖思考了几秒，终于在莫白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你不准碰他，我去，在家等着，别乱跑。”
蛇妖从来不觉得对自己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有什么不对。他认为莫白是专属于自己的，只有他一个能碰，连莫白被他同学不小心碰到几次他都会不爽半天，要是莫白主动接触猫妖，他一定会难受得好几天食不下咽。
飞速过去把猫妖拎过来，他给猫妖虚画了一个范围，威胁猫妖不准踏出这个圈子。
猫妖白了他一眼，趴下睡觉了。蛇妖真是越来越蠢了，他都看不下去了。
这时莫白正好和莫琦言打好电话，脸上还挂着没有散去的笑意。他对莫琦言的要求并不高，能定期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很满意了，当然能见到人更好，见不到他有蛇妖陪着也不孤单。
莫琦言试探了好多次，发现莫白和那个被取名叫莫十的家伙并没有发生那种关系，她和莫白相处的不多，但是对莫白的性格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知道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
几次之后，她也就放下了心。她亏欠莫白很多，如果有人能够陪着她的话，她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放下电话，莫琦言又去照顾她那几个孩子。最近她在操心离婚的事情，这也是三个孩子都支持的事情，本来他们对名义上的爸爸也没有多深的感情，这么多年的失望，莫琦言对周恒也没了爱，只是财产的分割上不太好弄。
她可不想让周恒拿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来养他的野种。
年夜饭自然是要做得丰盛的，莫白去菜场买了一大堆菜，后面跟着两个“保镖”帮他拿东西，两妖一人走在一起引起了莫大的关注。
尤其是一些小姑娘，还专门跑下楼来看。
莫白和莫十两兄弟她们已经很熟悉了，两个人的长相算是顶尖的了，没想到过年还有福利，又多了一个长发的神情慵懒的帅哥。
难道这年头流行留长发？
不过她们确信，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这种气质的。
“小白啊，这又是谁？”陈奶奶好奇地问道。
“也是表哥。”莫白刚说完，就被蛇妖狠狠地瞪了一眼。
蛇妖才不希望自己的地位和蠢猫一样呢！
“又是表哥啊，你家表哥长得真好。”陈奶奶调侃道，以前都没见过莫白家里来人，怎么最近一个个都冒出来了？
旁边几个姑娘竖起耳朵听着，心想，不知道莫白还有没有表哥了，能不能给她们来一打？
多出来的一个自然就是猫妖了。
蛇妖自己看不上那些妖丹，东西最后都会到猫妖的肚子里，在被数十人说过怀孕之后，猫妖也终于迎来了雷劫。
他的雷劫格外凶猛，虽然比不上蛇妖，却也不是普通的妖怪能达到的。被蛇妖吞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雷之后，他也可以化为人形了。
大部分东西都是蛇妖拿着，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比猫妖更有用，事实上，猫妖根本不想跟他争在这个方面有没有用。大街上抢来抢去很丢人好吗？
买完菜之后蛇妖他们三个上了楼，放下东西之后，蛇妖又强迫猫妖站在一个小角落里了，猫妖当然没有理会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了，他还没有看过，不会开，蛇妖鄙视地看着他，冷笑一声，刚想过去把他丢出去，就被莫白叫住了。
“莫十，别欺负小黑，他是客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莫白又说道，“算了，大妖快过来帮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蛇妖一听莫白需要他，也没空管还在和电视奋斗的猫妖，屁颠屁颠就过去了，走之前还给猫妖留下一个得意的眼神。
蛇妖基本的家务都会做了，就是厨艺总是学不会，到现在也才会基本的煎蛋，蛋炒饭，其它的他能记下步骤，却总是控制不好火候和调料的量。
他进厨房也就是打打下手而已，切菜他倒是比莫白还厉害，又快又整齐，让切多厚就切多厚，雕花也不在话下。
这一点被莫白夸奖得最多，他也最自豪。
如果是三个人的话肯定吃不下一大桌子的菜，但是有两只妖怪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饭菜被吃得一点不剩，莫白也有一种满足感。
这算是他过的最完美的一个年了。
吃饱喝足之后，蛇妖说什么都不让猫妖在这里过夜了，猫妖也不在意，从窗外跳了出去，回到了树上。
不仅是蛇妖不自在，他也同样不喜欢。实力越强的妖怪领地意识越强，让两只住在一个房子里实在是太挑战两只的忍耐力了。
猫妖的皮毛很保暖，也不怕冷，睡树上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受苦。
莫白知道猫妖妖怪基本上都是不怕冷的，也就不再担心了，蛇妖肯让猫妖进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是再提出要求他也不能保证蛇妖会不会炸毛。
蛇妖不愿意让莫白手受冻，抢了洗碗的活，把莫白按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电视里也都是欢快的声音，以前莫白不喜欢在大年夜看这些热闹的，因为一对比会显得他更孤单，现在就不一样了，由于家里多了一只存在感很强的宠物，他已经快忘记孤单是什么滋味了。
蛇妖洗好碗，把东西放好，也出来和莫白看起了电视。
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电视上面，而是在想要提什么要求。
莫白可是说过，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
可是该提什么条件呢？
要不，亲一口？
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和莫白都已经是一对这么长时间了，手也牵了，抱也抱了，睡也一起睡了，可是他们还没有亲过。
“哼，人类，我要亲。”咬了咬牙，蛇妖还是说了出来。
说出了想做很久的事情，蛇妖心中的一块大石滑落，他唾弃刚才纠结的自己，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莫白都是他的人了，做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莫白怀疑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蛇妖，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肯定就是听错了，“什么？”
蛇妖懒得再说一遍，翻身扑上去把莫白按在沙发上，然后啃了上去。
这一次，是在唇上。
第四十二章
柔软的触感从唇间扩散，直到整个身体都酥麻，连心都痒了起来，蛇妖终于理解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亲来亲去了。
蛇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接着又用牙齿咬了几下，他忽然记起，这时候应该还要伸舌头？
触碰到莫白湿软的舌头，蛇妖像是被天雷击中了一样，只是没有疼痛，剩下的全是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舒服过。
蛇妖很享受，莫白却更多的是惊讶。他瞪大了眼睛，极近的距离使他看不清蛇妖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墨绿，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现在首要的是推开蛇妖。
直到接近窒息他才开始拼命地挣扎，蛇妖被莫白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见他表情痛苦，猛地放开了他。
“怎么了？不舒服吗？”蛇妖不明白，人类不是说这样很舒服吗？他确实很舒服，不过莫白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痛苦？
莫白回过神，想起刚才蛇妖的举动，先是恼火，接着是无奈，最后化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