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妖怪喜欢收手下，有人陪着的感觉还不错。
第八章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蛇妖趴在莫白的肩上，用尾巴拍了拍他的脸。
“时间到了。”
莫白抬头看了眼钟，确实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一连完成了两天的任务，莫白觉得，计划表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也的确是这样，有了蛇妖的陪伴，他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也用不着消磨时间。
莫白站起来，依然神清气爽，没有一丝疲惫。
“莫十，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累？”他知道这肯定和蛇妖有关，明知故问道。
“当然是我修炼是引来了灵气。”蛇妖有些得意，其他妖怪肯定做不到这一点，也只有他才能一直使灵气保持浓郁状态。
人类想去厨房做饭，蛇妖这次闲着无聊，也想跟着去看看。
自己的领地，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巡视一番。
蛇妖保持着趴在人类身上的姿态，见人类先是去了当初关着他的地方，那了几样东西，有植物，也有肉类。接着，他走进了名为厨房的地方。
看着人类洗菜，切菜等等一系列动作，蛇妖发自内心地感叹，人类真是麻烦，吃个东西还有这么多讲究。
不过蛇类吃东西的方式他也不敢苟同。
直接吞什么的，也不知道吃下去的干不干净。
要说最神奇的，还是那个自己会冒出火的东西。蛇妖在这之前没有见过人类，传承记忆中人类还停留在钻木取火的时代，没想到人类居然有了这么好用的器具。
蛇妖紧紧地盯着火焰，像是要看出花来，莫白还以为他害怕，安慰道：“别怕，这个火不会变大的。”
“谁怕了？”蛇妖不屑，他连雷都不怕，还怕这种小火？
“好，你不怕。”
“当然。”他可是大妖。
很快，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
蛇妖先是跟着莫白去洗漱。
蛇妖一开始觉得跟人类一起泡澡会很不舒服，不过真正下去了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并不排斥。
浴缸很小，白天自己泡的时候一下就玩腻了，现在倒是可以缠在人类身上，把人类当成树爬。
“哈哈……好痒，莫十，别……”蛇妖乱动的时候尾巴碰到了莫白的腰，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蛇妖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他刚才碰到了人类什么地方？
用尾巴再次擦过人类的腰间，果然，人类笑得更大声了。
蛇妖感觉挺好玩的，逃过人类的“追捕”不断在他身上触碰。
在笑岔气之前，莫白终于抓住蛇了妖，不让他动作，刚才笑得太过了，有点停不下来。
捂着腰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水擦干，回到了房间。
他深深地觉得，跟蛇妖一起洗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跟他的想法相反，蛇妖倒是双眼发亮，看上去很开心。
在床前站定，莫白有些紧张。
真的要跟蛇妖一起睡觉了，莫白还是有点担心，蛇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是条蛇，再漂亮也只是条蛇。
深吸一口气，莫白好声好气地跟蛇妖商量，“晚上睡觉尽量不要碰我，我睡眠比较浅，可能会被吓醒。”
蛇妖听了不太高兴，“哼，谁稀罕碰你？”
他愿意碰人类是他的荣幸，人类居然还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白无奈，耐心解释道，“我的胆子不如大妖大，会怕。”
“哼，我又会吃了你。”听人类这么一说，蛇妖心里舒服了一点。
莫白见他不生气了，也就躺下睡觉了。
莫白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才过了几分钟就陷入了沉睡。
夜间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有了蛇妖之后一直很凉快的房间温度更低了。莫白被子盖得很严实，睡姿也一直没有变过。
蛇妖就没有他安分了。自从睡着之后就一直在乱动，现在更是钻进了被窝，向着房间唯一的热源靠近。
钻进了人类的怀里，蛇妖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尾巴掀开了莫白的睡衣，黏了上去。
莫白皱了皱眉，没有醒过来。
到了第二天一早，莫白起床的时候，才感觉到胸口有一团凉凉的东西。
他被吓了一跳。
压下怒气，将蛇妖拖了出来，本来想要训斥蛇妖两句，看蛇妖睡得熟，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他晚上睡得还不错。
蛇妖见人类似乎不生气了才睁开了眼，其实他在人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装睡想拖延时间。
现在看来装睡这招还是挺有用的。
＊＊＊＊＊＊
有了蛇妖之后，莫白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他将执行了一年的时间表改了，将学习的时间缩短了一半。当然工作量并没有减少，只是对效率的要求更高了。
省下来的时间他决定用来陪蛇妖。
人类的生活蛇妖适应地很快。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见识，不知道妖界应该是什么样的，也就没办法把人界和妖界做比较。人类的生活跟境虚山相差很大。
可以说各有千秋，境虚山地盘大，环境好，这里则是生活更加方便，也没有妖怪来捣乱。
在人类的家里，他很喜欢浴室的镜子。
上次见到水缸太激动了，居然忘记了还有镜子这一神物。现在镜子已经取代了浴缸，成为他第二喜欢的东西了。
第一喜欢的空缺，嗯，绝对不是莫白。
谁让莫白早上又嘲笑他字丑？
镜子比湖面好用，更加清晰，色彩也更加分明。他不怎么想看见现在的样子——虽然他很美，但是太小了，他暂时还不想看见自己，还是等以后再用吧。
“人类，这个镜子你给我留着。”
“你喜欢？房间里还有小一点的。”
听见小字，蛇妖又不开心了，“不要，我就要大的。”
莫白一向很顺着他，“好好，就大的。”
到了晚上，常年没有用过的电视也被打开了，莫白对这些节目没有兴趣，主要是想让蛇妖多接触接触人类的生活。
可能是跟蛇妖待久了，自己也变得人类人类地叫了。
蛇妖一直不知道沙发上正对着的黑色方形物体是干什么用了，还以为是跟镜子差不多的东西，没有想到，在人类按下了一个长条的东西之后，黑色的东西居然突然发了光，还跳出了人影。
蛇妖惊呆了，原来人类也有了法宝！
但是怎么一点灵气都没有？
蛇妖呆呆的样子落在了莫白的眼里，莫白温和地解释，“这叫电视。”
“哦，电视？干什么的？”
“从这里面可以看见远处发生的事情，还可以放电视剧……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电视里正在播放偶像剧，蛇妖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知道里面这些人类在干什么。
“他们长得太丑了，还不如你。”沉默了很久，蛇妖突然说道。
莫白：“……”
合着看了这么半天，蛇妖就看了几张脸吗？
在蛇妖出壳的第四天，他迎来了第一次蜕皮。
他想找个地方蹭蹭，可是周围并没有坚硬的东西。身上有点痒，蛇妖决定还是忍着。
怕自己无意识毁坏了东西，蛇妖决定这些日子还是不要睡觉了。
好在他蜕皮的速度很快，也就一个晚上的时间。
蛇妖长得快，特别是跟人类一直待在一起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隔几天莫白都要给蛇妖收拾蛇皮。
蛇妖的皮很完整，也很坚硬，莫白没扔，应蛇妖的要求帮他收起来了。
短短二十天时间，蛇妖就从不到莫白手指粗长到了跟莫白的腰差不多。蛇妖对自己的生长状况很满意，只是人类好像被他吓到了。
莫白看着家里盘踞着的大蛇有些头皮发麻，幸好蛇妖个头大了，性格还是跟原来一样，他还能忍受。
只是不知道床还能不能撑住，晚上睡觉他总是心惊胆战，生怕床塌了。
距离上学还有十天，莫琦言再次打了电话过来，“莫白，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那明天我让人来接你。”
“不用了，我留下。”不留下也没有办法，蛇妖这么大，他带不走，将蛇妖一个人扔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你！不行！你一定要过来。”莫琦言从来没有想过莫白会拒绝她的要求。
莫白也是头一次对妈妈提出反对意见，心里也有些打鼓，“妈妈，我已经高二了，还有一年时间，大学再去不行吗？”
“不行！”莫琦言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妈妈，只有一年而已，这里习惯了，不想离开。”
沉默了一会儿，莫琦言说道：“我明天来接你。”
接着挂断了电话。
莫白自嘲地笑了笑，摸了摸蛇妖的大头，然后转身陪蛇妖看电视。
蛇妖忍着没有躲开，他不喜欢被摸头，不过看在人类现在心情不好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好像每次那个雌性出现之后，人类就会变得很奇怪。他有点看不懂，人类太复杂了，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伤心的。
蛇妖现在不方便待在他手腕上，只能趴在沙发上。
“莫白，怎么了？”
“没事，今晚你走吧。”
蛇妖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人类，你敢……”
“明天妈妈要带我离开，我带不走你。”
不是要扔下他就好，蛇妖淡定了，重新变回了莫白手指粗细。
莫白：“……”
能变小为什么要维持这么不方便的体型！
第九章
变小只不过维持了几秒，蛇妖又重新变回了大蛇的状态。
要不是不想让人类为难，他才不愿意变小呢，一点都不霸气。
不过变小有时候确实比较方便。
经此一事，蛇妖对那只雌性人类的印象更差了。
人类是他的所有物，他都没有欺负过，那只雌性人类居然敢次次让他不开心。
但那毕竟是人类的娘，他也没有资格教训。
郁闷之下，蛇妖重新趴在沙发上看电视。长长的蛇身铺满了沙发，这样能够更好地显示他的身材。
在蛇妖的观念里，原型越大的妖怪越强悍。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大脑袋瞄了一眼人类，人类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甩了甩尾巴尖，将脑袋放在了人类的膝盖上，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二十多天的相处，见证了蛇妖一天天地长大，莫白看着腿上突然靠上来的巨大蛇头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人的适应性是这么的良好。以前光看着电视上的蛇就有些受不了了，现在居然还能跟大蛇同床共枕。
他不想离开，一个原因是这里待习惯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害怕换了地方之后自己会不适应。他突然不是很担心了，不管他去哪里，毕竟还有蛇妖陪着不是吗？
“莫十，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可以。”
蛇妖本来想说他要回境虚山的，转念一想，人界和妖界的结界不太容易打开，自己不知道会在这里留多久，况且人类的寿命也就短短数十年，对于蛇妖来说真算不上什么，陪陪他也没事。
莫白听出了蛇妖中间的停顿，以为蛇妖只是安慰他，不过也没太在意，他只是随口问问。
他当然不能逼着蛇妖陪他一辈子，蛇妖愿意考虑他的感受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不像人类那么复杂，妖族一般重承诺，蛇妖说了一直陪着人类，那么他就会做到。
这只人类总是这样，多愁善感的，要是没有了他不知道会多伤心呢。想起人类哭着求着让他留下的情景，蛇妖在心里暗爽。
他果然魅力十足，没有丢大妖的脸。
人类每天只看一个小时电视，而蛇妖一个人看也看不出什么意思，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很丑，有些长得好看的也看着不舒服，总觉得脸上怪怪的。
看了这么多天，蛇妖的结论就是，人类没有一个有他长得好。
见莫白走进了房间，蛇妖也扭着身子跟了上去。
莫白转头，抬头望着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的蛇头，再低头看看地上还剩下不到一半的蛇身，满头黑线。
立得那么高，他不累吗？
蛇妖当然不会累，但是这样也不怎么舒服。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他不想比人类矮……
蛇妖体型变大，灵活性当然减小了，他现在已经不能写字了，不过他记性很好，人类可以教他，等他能变人了就会写了。
一开始人类只教他十个字，后来他觉得人类是在鄙视他，提出要求要加一些，现在几乎每天会学两百个字。
说是教，其实只是人类写出来，他记下笔画顺序而已。
之后人类会在网上找些幼儿教学视频，在人类做作业的时候他就跟着教学视频学习。
蛇妖精力旺盛，为了证明自己是大妖，比人类厉害，几乎不眠不休的学习，幸好他能自动吸取灵气的体质帮了他忙，不然的话可能真的会荒废修炼。
只是偶尔会被使用的电脑这些日子几乎天天开着，见蛇妖盯着电脑屏幕看得认真，莫白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
蛇妖其实很好养，不用吃不用喝，只是比较粘人。
蛇妖的预想是，等变大了就尝尝人类的食物。
……可是他牙少，以前还不觉得什么，跟人类一比就有些自卑了，人类可以咬，他只能吞，而且他那么大的嘴，难道要一整盘倒？那多不雅观。所以他干脆就不吃了，反正多跟人类接触，他很快就能变成人型。
应该就是在这几天了吧。
说起这只人类身上去奇怪光点，他在人类洗澡的时候他偷偷找过了，身上并没有什么天材地宝。
他估摸着，可能在人类的肚子里。
那东西似乎对人类起不了什么作用，却对妖族很有好处。
幸好人界没有什么妖怪，人类才能平平安安活到这么大，不然的话，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今天可能是莫白跟蛇妖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莫白没有学习，一整天都在陪着蛇妖玩。
蛇妖玩心大，仗着自己体型大，有时候被莫白调侃了两句，恼羞成怒，将莫白甩来甩去的。到了晚上，莫白这种不怎么出汗的体质也出了一声汗。
浴缸现在被蛇妖霸占，不过莫白本来就不怎么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反倒是蛇妖，人类不在，他却不太习惯了。憋了好几天，他终于忍不住要求人类跟他一起泡了。
“人……莫白，过来。”
莫白刚冲掉一声的泡沫，准备擦干穿上衣服，听见蛇妖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浴缸被蛇妖挤得满满当当，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莫十，我进不去了。”
蛇妖看他磨磨唧唧的很烦躁，伸出尾巴将他卷进了浴缸，躺在了蛇妖的身上。
莫白：“……”
挣扎无果，莫白不再动作，身下是粗壮的蛇身，墨色光滑坚硬的鳞片，莫白摸了摸，其实还挺舒服的。
蛇尾没有放开，有了东西缠着，蛇妖终于满意了。
突然，灵气疯了似的涌入，蛇妖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热，紧接着，剧烈的疼痛感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像是要将他撕成碎片。
这感觉他不陌生，跟他第一次变化人形的样子差不多。
第一次变是不受控制的，蛇妖也没有办法，只能专心吸取灵气。
“唔……”莫白轻哼出声。
由于痛感，蛇妖无意识地收紧了尾巴，身体也开始扭动，显得有些暴躁。莫白被蛇妖缠得有点痛，不过比起自己，他更加担心蛇妖。
现在蛇妖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莫白心里焦急，却不敢打扰，只能关切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