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会,回过神来的倪鸿宇轻轻咳嗽了两声道;“哦,但说无妨,这世上还没有我倪鸿宇不能知道的。”“呵呵,倪董,开个玩笑,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还是说昨晚的事吧。”看着美若妖孽的段兵调皮的对自己笑着,他真想把他拉过来狠狠的吻一通。倪鸿宇咬着牙,捏着拳,预防着自己真的不受控制的向段兵扑过去。“倪董,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吗?需要我帮你调查吗?”段兵询问着。“或许吧,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伤,尽快回来工作吧。”段兵左想右想,总觉得昨晚的事不仅仅盗窃那么简单,这种极具战术性的声东击西、一明一暗,显然是早有计划;那个来偷窃的人也是个训练有术的高手,这人应该不仅仅是个小偷那么简单。这一切指向倪鸿宇,可想是有人专门来对付他的,可是倪鸿宇轻描淡写的如若与己无关,相反,他却更关心段兵是否喜欢刘盈盈,这太不符合情理,让段兵觉得,倪鸿宇要么已经胸有成竹,要么就是被爱情冲昏了脑子。也罢,当事人都不关心,自己还瞎操个什么心?“嗯,好的。”“一个星期后来上班,有问题吗?”“应该没问题。”
一阵优美的音乐响起,段兵的电话响了。“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倪鸿宇点头示意。“您好。”“您好,请问是段兵先生吗?”“是的,请问你是哪里?找我什么事?”“我这是A市公安局,昨晚发生在鸿宇集团的打砸、盗窃事件,您是当事人吧?”“是的。”“那么请你尽快到我们局来录个口供,好吗?”“那么我什么时候过去比较方便?”“现在您有空没?”“应该没问题。”挂了电话,段兵重又回来坐下。“有什么事吗?”倪鸿宇问,“哦,公安局打来的,让我去录口供,如果这没啥事儿的话,倪董,我这就去趟公安局。”“好的。不过,段兵,去了你就就事论事的说,其他所谓的推测猜测都别随便说,明白吗?”段兵看着倪鸿宇捉摸不透的神色,无声的点点头。“需要我送你过去吗?”“不用了,我打个车,没问题。”
打了车,段兵很快就到了公安局。段兵来到相关人员处,把昨晚的事以陈述的方式说了一遍,录口供的老民警很有经验,他边听边记录,还时不时打断追问细节。正如倪鸿宇所言,这些警察很会挖坑埋雷,绕来绕去套你的话。幸好有倪鸿宇提醒,段兵才没有掉以轻心,潇洒的从容应对。很快做好了笔录,段兵正准备走,却被人叫住。“段兵?”段兵向着声音的方向回头,眼前的人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段兵?你真的是段兵?”“你是……?”段兵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三连二排的安臣,军事技能比赛上,我们可是做过对手的,你忘了?”段兵挠挠头,努力的想了想,然后猛的一击掌,“安臣,我想起来了,当时你还挺厉害的,是个劲敌。”安臣大方的笑,“哪有,不过能被你段兵夸奖可是荣幸之至,你那个时候可是我们的偶像明星。”安臣伸出手,握住段兵的手,很有些激动的不肯放。“哪里,哪里,完全是兄弟们看的起,什么偶像明星真不敢当。”段兵也很高兴,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无法掩饰。“唉,有空没,我正准备回去,要不咱们一起喝个酒,叙叙旧?”“好啊!”
两人一行来到一家装修颇具格调的馆子,“这家私房菜做的真不错,我女朋友经常要我带她来。”“哦,我才回A市没多久,很少出来吃,你看着办。”“嗯,对了,你怎么会复员回来?我们都认为你就是走职业军人路线的人。”安臣关怀的问。“嗨,一言难尽啊。”段兵把桌上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心中的苦闷蠢蠢欲动。“看你满面春风的,一定过的不错吧。你在公安局,具体在干嘛?”段兵实在不想提自己那窝囊的经历,赶紧转移话题聊安臣的近况。“我复员好几年了,复员后就被安排在A市刑警队,一直干到今天。”安臣说的平淡,满脸自豪的神情却溢于言表。“不错哈,兄弟。以你的能力刑警队长非你莫属。”段兵眼光敏锐。“哪里,兄弟其实不才,全靠下面的兄弟抬举。”“看你谦虚的,来喝一杯,算是迟到的祝贺。”两人豪爽对饮,酣畅淋漓。酒过几循,两人都打开了话匣子,段兵也不在像刚开始那样放不开,索性一股脑儿把自己的近况和盘托出,一吐为快。“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看的出之前段兵的回避,安臣聪明的换了种问法。“呵呵,这个要说就只有从头说起了。之前你不是问我近况吗?本来我是打算当个职业军人,为国报效的,可是家里出了点事,我老爸做生意欠了一公司一大笔钱,我的转业安置费贴上都还差几百万。没办法呀,父债子还,我又身无长物,所以只得给别人打工来还债。”“这跟你受伤有什么关系?”“嗨,说来也窝囊,部队里学的,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我就只能给人家当当保安,开开车。这不,前天来了个砸场子的和偷东西的被我遇到,职责范围当然要全力以赴,所以受了点伤。”“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段兵你就做这些工作真是太委屈了,要不到我们刑警队来,以你的才华肯定能大放异彩。”安臣不禁为段兵戏剧的经历感慨,看着段兵说的若无其事,眼神里却流露出淡淡的壮志未酬的忧伤,他识趣的安慰并不着痕迹的夸奖让段兵心里升起些许感动。“我都被我爹给卖了,哪能来高攀?事已至此,我也不想了,顺其自然吧。不过,安臣还是谢谢你!”“段兵,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兄弟我虽然钱不多,但还是有些积蓄的。”“太谢谢你了,不过真不用,欠你的跟欠我们公司的都一样,都是欠钱,都得还,何况你的钱备着也是娶媳妇儿用的,借给了我,你怎么办?媳妇不娶了吗?我们公司反正也不缺我这点钱,只是我欠人家的,就得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你这句话,你安臣今后就是我段兵的兄弟,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差遣。我敬你——”说罢,段兵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09.风花雪月
两人一边喝着,一边聊着部队里的旧事,甚是开心。“对了,你还记得吴天吗?在部队里也是个牛逼的人物,各方面技能都超强,可惜也提前复员了。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偶然在一个聚会上遇到了他,他现在混的可不错,自己开了公司,做的有模有样。”“吴天……”这个名字对于段兵如雷贯耳,这10年他在部队的成长多少有受到这个人的影响。想当年自己被人欺负,是这个人替自己出头;自己彷徨迷茫没有方向,也是这个人帮他指点迷津。吴天就像段兵心里的一盏灯,给他温暖,帮他照亮。渐渐的情窦初开的段兵在心里悄悄种下了爱的种子,这是段兵28年的人生里唯一爱过的一次。偷偷的,不敢声张的爱支撑着他迈过一个又一个困难,熬过一次又一次苦楚,最终走到了成功的阶梯边。吴天一直都是段兵心里的偶像,段兵爱慕他,更崇拜他,他是段兵人生的楷模,学习的榜样。段兵在部队取得的成就,吴天有莫大的功劳,对吴天的感激,段兵没齿难忘;对吴天的眷念,段兵念念不忘。可是吴天从部队突然离开,从此杳无音信,成了段兵心中的遗憾和痛。吴天离开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段兵的心像被掏空,人生黯淡无光。他就像失恋的人那样,痛苦不堪,相思成疾,一度一蹶不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和忘我的刻苦训练,段兵才能慢慢恢复过来,淡忘了吴天这个人。如今旧爱重现、旧事重提,段兵心里那块旧伤疤下仿佛长出了新肉,奇痒难耐。“他现在也在A市?”段兵有些犹豫的问道。“是啊,他刚大婚,我还去参加了,改天约来我们大家聚一聚吧。”“他结婚了吗?”段兵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刻骨铭心的初恋看来真的成了追忆。“嗯,他老婆可漂亮了,温柔大方,家境也雄厚。能娶到这么好个富家女,真是如虎添翼,羡煞旁人。”段兵不言,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就这么聊着喝着,段兵从刚开始愉快的喝,到后来越喝越苦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安臣完全被段兵的酒量征服,已经喝趴下,枕着手臂在桌上睡的昏天黑地。段兵觉得自己今晚的心情就像过山车,跌宕起伏,难以控制,他想把自己灌醉,但除了走起路来脚步有点虚浮,却越喝越清醒。前程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拍打着他的心岸让他久久无法平静。熟悉的歌曲响起,他的电话来了。“段兵吗?怎么去了公安局也不回来汇报一下?”倪鸿宇明显有些不悦。“是领导啊,我在外面喝酒呢,我手伤着了没法过去给你开车……”“谁要你开车来着?你喝大了吗?你在哪儿?”听着段兵语无伦次的回答,倪鸿宇很自然的担心起来。“别介,我没事儿,就喝的痛快。”段兵完全不着调,倪鸿宇忍不住在电话那头咆哮:“谁问你这些了,我问你人在哪儿?我过来接你!”电话那边显然愣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反正就一酒楼。”“你把电话给前台的服务员,我找他们。”“哦,你怎么早不说,直接给他们前台打电话多省事儿。”“少啰嗦,快把电话给他们。”“那么多漂亮姑娘,给谁啊?”“你看着办,哪个顺眼给哪个,听话!”“美女,有帅哥想跟你说电话——”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前台一小姑娘。服务员告诉了倪鸿宇地址,便把手机还给了段兵。接过电话,段兵把耳朵挂电话上还听得见倪鸿宇的唠叨。“领导啊,你还在啊?人家小姑娘都不跟你说了,您就别说了啊,就这样了,我挂了。”“等一下,我可没允许你挂电话,听着,老实呆那儿不许乱跑,我很快就过去。就这样,挂吧。”挂了电话,倪鸿宇匆匆出了门。
半个小时的路,倪鸿宇冒着无证驾驶的风险,居然15分钟就到了。走进酒楼,在大堂里就看到吊着手的段兵还一个人独自喝着酒,他对面趴着个人,目测也知道已经喝的不醒人事。他上前拍了拍段兵的肩,“嘿,别再喝了。”说着就伸手拿走了酒瓶。“你再能喝,喝多了对身体也无益,走,回去了。服务员,买单!”“好,回去,回去接着喝。”段兵猛的站起来,身体无法控制的摇摇摆摆。“对了,安臣,安臣,”他伸手去拉对面睡的不省人事的安臣,“还睡喃,天亮了。”“哎,你都喝得一塌糊涂,还拉他做什么?他家在哪儿?”看着这两个一个昏睡,一个发疯,倪鸿宇真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呵呵,谁知道呢?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塞进去不就得了。”倪鸿宇顿觉无语,他找来服务员,把两人架到车里,拉回了自己家。
倪鸿宇很爱干净,非得熟悉,否则绝不会把外人带回家。段兵轻而易举就让他放弃了“原则”,这让倪鸿宇自己都吃惊。把安臣丢在客厅的沙发上;把段兵抓去卫生间洗漱干净,直接扔在客房的床上,忙完这一切已是夜里12点。看着段兵眯着眼,一副慵懒的睡态,温暖的灯光下,段兵的脸像镀上了金箔,精致的五官变的柔美妩媚。倪鸿宇看的愣住了,情不自禁便伸手去摸了摸他那精致的脸孔。段兵的皮肤温润而光滑,摸上去手感极好,令人爱不释手。倪鸿宇意犹未尽的放下手,替段兵盖上被子,刚要关灯离开,不想手腕儿竟被段兵紧紧的抓住。“别走,别走……”段兵轻声呢喃,吃力的睁开双眼,朦胧的灯火下,他觉得眼前的人影好熟悉。酒精蒙蔽了段兵的官感,将眼前的人和事幻化成记忆深处的渴求。“怎么了?你还真喝高了吗?还认得我是谁吗?”倪鸿宇调侃着,脸上挂着不羁的笑容。看着段兵迷离的神色,他觉得自己真快要忍不住了。“再这么勾人的看着我,我就把你生吞了。”倪鸿宇用力甩开段兵的手,这种充斥着暧昧氛围的房间,他一刻也不想留。“别走,我不会让你走的!”说着,段兵猛的爆发出蛮力,单手从后面用力的抱住了倪鸿宇。他喘息着,不管不顾的俯首贴向倪鸿宇的脖颈,热烈的献上一串狼吻。
中间的描写审不过,委屈各位自己想象了……
一夜酣梦,常常失眠的倪鸿宇搂段兵入怀,闻着他身体特有的气息,睡得十分舒坦。春宵一刻值千金,这销魂入骨的夜更是千金难求。正因为时光会流失,所以回味才珍贵。晨光破晓,新的一天无法阻挡的来临,清晨清凉的风掀起纱帘悄悄的溜进这充斥着氵壬靡气息的房间。它轻轻拂过,带走了暧昧、冲动和疯狂,让清凉占据整个房间,还重新迎接新一天生活的人们冷静、理智和淡然。
10.争吵
清晨七点,倪鸿宇在自己准时的生物钟里醒来,看着枕边这张端正的容颜,脸上忍不住挂上满足的笑。回味昨晚激情的一幕幕,倪鸿宇觉得美妙的虚幻,好像经历了一场梦,不过,当睁眼看到身边真实躺着的人,倪鸿宇的心一下就踏实了。披上睡衣,倪鸿宇走出卧房,来到客厅他愣了一下,看到在客厅里睡得横七竖八的安臣,他才想起昨晚多带了个人回来。“喂,你醒醒。”他伸手不客气的拍打眼前这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唉唉唉,天亮了,上班了。”“嗯……”安臣哼哼唧唧的睁开眼,一张陌生的脸孔印入眼帘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一吓他清醒了不少。“你,你,你谁呀?我这是在哪儿?”环视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安臣用手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问道。“我是谁?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知道了,我也跟你不熟,这里当然是我家。”安臣听的云里雾里,突然如梦方醒的想起昨晚不是在跟段兵一起喝酒来着,如今段兵呢?“段兵呢?我朋友段兵在哪儿?”“你跟段兵什么关系?”好像完全没听到安臣的问话,倪鸿宇自顾自的问起自己更关心的问题。“额,我是他的战友。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安臣,在A市刑警队工作。”聪明的安臣通过倪鸿宇的问话,一下便猜出眼前这人跟段兵关系绝对不一般,他识趣的先自我介绍,借以消除对方的敌意。“哦,我是他老板!”“啊?!”安臣明显很惊讶,“昨晚你们喝高了吧,是我去接的你们,因为不知道你住哪儿,段兵那家伙也喝的说不清,所以只好把你拖回我家。”“哦,那真不好意思,昨晚我确实喝太多了,后来的事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段兵他,没事吧?”“没事,还睡着呢,估计还得睡上好一阵子。”“呵呵,那就好,那我也就不去打扰他了。昨晚谢谢您的照顾,叨扰了一夜,我也该走了。”“嗯,好的,慢走不送。”
走出倪鸿宇家的门,安臣还沉浸在之前的惊讶中,他想,段兵昨晚不是说自己欠公司老板一大笔钱吗?有欠钱的跟债主关系这么密切的吗?自己睡客厅,段兵睡卧房,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人生出暧昧的幻想。想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笑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这些的?对段兵,他一直都钦佩有加,以前他崇拜他就跟现在的粉丝追星似的。在部队里他也耳闻过关于段兵的流言蜚语,可他从来不在意,而且总是嗤之以鼻。如今戏剧性的跟段兵做成了朋友,段兵落魄他也没有半点看不起,相反,段兵放的下名利,敢于从头来过,坚忍不拔的性情和勇气,这些在他见过的太多人身上没有的品质,由衷的坚定了他对段兵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