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把你们这儿最红的小倌儿给本少……本小姐招来。”离凰开口。
女人打量了一下这位小姐，长得很高大，面上掩着轻纱。一看内双眼就知道样貌绝非等闲之辈。旁边这位小姐虽不及那位美丽，但也是人中龙凤之貌，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姑娘年岁不大，绝对是个美人儿坯子。
“最红的？您是找慈溪？！那可是位清倌儿，卖艺不的！怕是二位小姐想找他必要是费一番周折！”
“石头。”离凰轻唤一声。示意石头给钱啊，这地方还是要用钱才能办成事儿的。
那丫头也是个鬼精灵：“妈妈。您看这些够不够。”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真是败家。
“够啦够啦！小姐以后常来！叫我红姨娘就行！这一片儿还没有我红姨娘办不到的事儿！您里边儿请！”内张涂满脂粉的脸似是要笑出一朵儿花儿来。
里面一瞧。真是别有洞天。
整个楼里分了五层。都是红粉相接的装饰，放到这烟花之地这般颜色倒是不显得俗气。面对门口一园台高高搭起。上面的舞姬每一个都是相貌中上之姿。乐曲倒是优雅的很，离凰轻笑着，台下高朋满座，男女都有，只是男的手里抱着女子，女的手中扯着小倌儿罢了。场面还是很和谐的，有些自己想象出来的韵味，毕竟女支院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啊。
“这位小姐，您到二楼雅间等候慈溪公子便好！这边儿请！”
“好，叨扰妈妈一句。这楼的设计者是谁。”离凰越来越好奇了。
“都是楼主。”没敢多说一句。
“楼主真是有才华之人。佩服佩服。”离凰恭维道。心中却是在想这楼主到底是怎样的人，真是深藏不露。
——雅间。
“二位小姐稍等。红姨娘我这就去给您请慈溪公子！”扭着就出门了。
石头见红姨娘走了，连忙带上门：“小哥！我们分明是来找凤门主的！找内个什么头牌做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愠怒和不解：“难道小哥打算先沉醉于温柔乡里？”
离凰招呼石头坐下，倒了口茶水：“你说。我若是把这‘风花雪月’的头牌买回去做小妾如何？”
“什么？小妾？公子您可是男子！”
“男子有何不可？”离凰抱怨。若是美人儿也倒是赏心悦目的。
石头挠挠头：“小哥，这是无不可。只是小哥难道真的是想要沉醉到这‘风花雪月’了？我们还有任务的。”
“笨石头。聪明一世啊你。”
“此话怎讲，石头洗耳恭听。”
“小哥我若是要将这头牌带回家去，必定要与红姨娘讨要一番的，讨价还价之时你会觉得五师兄还会老实坐在闺阁里让小哥我把他的摇钱树要了去？”
石头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哥大才啊。”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真有你的！
这时，门开了。来人一袭淡蓝色衣衫。五官上乘，眉宇间带着淡淡忧伤，果然不负头牌之名。有意思。
“小姐！我这就把慈溪公子带来了！有什么需要您二位叫我啊！慈溪公子您请进。”很识相地退出去。
“小姐有礼。”身影宛若一朵秋菊，或者说是挺拔的秋菊，毕竟这位小公子看起来可是比自己还高的。声音堪比黄莺出谷，动听又不显得娇柔做作。一双眼明亮明亮的乌黑乌黑的。启唇轻语间百媚皆生。
“公子有礼。本小姐对公子一见倾心。愿出高价为公子赎身，公子看可好？”
“小姐要为慈溪赎身？为何？”
“本小姐说是一见倾心。”
“小姐说笑了，一见哪来钟情之说。慈溪出身烟尘，早不望一见倾心者。”看得到是透彻，离凰不禁有些欣赏。
“不过如何，本小姐定要为慈溪公子赎身。至于去处，公子可自寻。”
“这又为何？小姐赎我回去难道不是纳为妾或使作奴仆？”有些纳闷儿。
“不过是看公子甚是凄惨而已。人在烟尘，身不由己。”
“小姐倒是说了句体己的话儿。”不禁高看他一眼。
“如何？公子可愿意？”
“这事儿不是慈溪能做主的，还是要问红姨娘如何的。”一脸的淡然。
“来人呐！”离凰看着他的脸。轻唤道。
“哎！来啦来啦！慈溪公子伺候的可好？慈溪公子可是色艺双绝的！”
“行了甭用您夸耀，本小姐见着了。现在本小姐打算赎回慈溪公子。”冷静的说。
“什么？小姐您要赎回公子？”一脸惊愕地看看离凰又看看慈溪。
“怎么，姨娘出个价钱。本小姐力所能及的就一定要赎回慈溪公子。”力所能及？看着两位小姐也不像是小户人家啊。
“这……我还是需请示楼主。毕竟这是楼主最器重的人！”红姨娘一脸为难的样子。
“好，那就请红姨娘快些去吧。本小姐在此等候。”离凰催促道。
“小姐稍等！还有客人在招呼慈溪公子！恕招待不周！”红姨娘说道。
“慈溪公子可是红人儿，罢了，去吧去吧。红姨娘快去快回。”离凰大度道。
红姨娘堆了一脸笑意：“是是！慈溪公子有人等着您呢，咱走吧。”说完拉着慈溪出去了，头也不回地急切。
看他们走远了，石头坐不住了：“小哥！那可是一锭金子换来见一面儿的人儿！您就这么让他走了？连歌曲儿都没听得。”明显的不高兴。
离凰看着他们往楼上去的身影。坐回桌子旁边儿：“呵呵，石头，跟着小哥要学得多着呢。咱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小哥说的话石头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不用你明白。看着就好了。”嘴角一抹成竹在胸的笑。
——少顷。
“小哥，她回来了。”自然是指的红姨娘。
“小姐！楼主吩咐。明日晚间安排一场比试。二位小姐想要赎回慈溪公子倒也不难。只要是明日赢了慈溪公子，便可赎回去。”
石头听后大笑：“红姨娘这话真的是说笑了。慈溪公子若是想被赎出去，怎会不刻意输给我和姐姐呢？”
“慈溪是楼主的人，自然是向着‘风花雪月’的。二位小姐想赎回慈溪要看本事了。露水情缘哪及得上楼主大恩深重？”这话倒是不错，看来这位主子还是个念旧情的。
“甚好。那便比上一场。不知要比试什么。”离凰发问。
“只要是才艺皆可。明晚宾主落座，我等便让客人来做评判，票数高者胜。若是二位小姐胜了，那便可带走慈溪公子只需付二百金赎身。若是输了，还是请小姐不要自讨没趣才好。”
“自是这般。”离凰在面纱下轻启薄唇。
“二位小姐今日便留宿这里吧，也方便明日比试养好精神做准备。分文不取。”红姨娘很大方的说道。
“那就谢红姨娘了。”
“小姐好生安歇，我这就出去了。”
“红姨娘慢走。”离凰恭送。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转过头对石头：“大鱼上钩了呢。呵呵，等着看好戏吧。”
“小哥似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知道有何妙计引凤门主出来？”
“当然。不过妹子，这回小哥可是要用到你帮忙了。”
“小哥但说无妨。石头一定全力以赴，刀山火海。”看你严重的。
“那倒是不用。石头，你会不会什么乐器。”
“会一点儿，琵琶而已。”琵琶，恩，很好。
“附耳过来。”两个人凑近了，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小哥，真的可行？”
“必定一鸣惊人。”信心满满样子。“何解？”
“抛砖引玉。”
好戏就要开演了。
08.与谁高低
翌日一早。
“请问，有人在吗。”那好听的声音离凰是不会忘记的。
“自然是的。请进。”石头去为离凰买早餐了，因为离凰说想要吃包子这里是没有的。
“小姐醒的倒是好早。”来人正是慈溪，隐去了昨日那一脸的忧愁，巧笑倩兮美目嫣然，仍是一身淡蓝色衣袍别有风韵清新宜人。
“慈溪公子，这样好的天气起早些精气神儿更好。不知，慈溪公子所为何事？”离凰的声音十分动听。
“自是为了晚上的比试来的。”毫不遮掩。
“哦？那慈溪公子觉得本小姐赎公子出去意下如何？还是公子当真是要帮着这‘风花雪月’呢。”
慈溪轻笑，魅惑异常：“慈溪蒙楼主大恩，自是要和小姐公平比试绝不放水的。”
“甚好。公子好好准备，请回吧。”
“小姐就这样赶我走？”慈溪顿时一脸的委屈样儿。不让你走你还想干嘛？
“非也，晚上还有比赛，不过是养足精气神儿罢了。公子可否告知今夜要与我比试什么。”淡然的站起来。
“这。”
“公子但说无妨，若真是本事即使知道也比不赢。本小姐不屑耍阴谋诡计。”离凰说出一串让慈溪安心的话来。
“琴。”缓缓发出一个字。琴？是七弦的古琴而不是二十一弦的古筝。弹奏难度很大。看他那信誓旦旦的表情就证明他一定是一把好手。离凰不禁微眯起眸子打量他。
“怎么。小姐这就打算认输了？”呵呵，你也不过如此吗。
“我们的原则是比什么都可以对吗。那便请公子拭目以待。恭送公子。”这哪里像是个女支院，简直就是个论道会。
“期待小姐的表现。”慈溪转过头站在门口对着离凰笑意盎然。
“回眸一笑百媚生。公子慢走。”缓缓关门，摘下脸上的面纱。
门后的人却是嘴角勾起了微笑。倒要看看她有些什么本事。
——
这半天，离凰基本都在和石头商讨晚上的比赛。好吧其实情况是这样的。
“小哥~”“嘘，叫姐姐。以防隔墙有耳。”
“姐姐，你这给我看的是什么啊。是要我弹奏这个？”石头愕然，这曲子写得竟是极美的。只是不知道用琵琶弹奏起来如何。
“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哦。为了显示是我们两个人和他比你就必须上。就算混混也好。主要还是看我的就好。”
“姐姐你这样说我就不解了。我技术也还算不错啦。只是真的没有本事胜过那看着就晶莹剔透的慈溪公子。想必能成为头牌也是大有本事的。人家是专业的，我不过是玩乐而已。那就不知姐姐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你现在出去，找几个乐师来。他又没说不能找助演。额，助演就是帮助演出的人。你一支琵琶独奏是奏不出这曲子的美妙的。”
石头又拿起来看了看。这曲子确实是好。若是多加些乐器便是完美极了的。“好。还剩下半天也只能演奏出个大概。剩下便是听天由命了。”
“安啦。相信我。我也相信你。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便不跟你一同出去了。免得别人乱猜测。”说着拿出一张纸，上边是一件衣服的式样。
“这，又是作何？”这衣服的样式很奇怪，但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交给裁缝。叫他用白纱和白色锦缎赶制出来。晚上我要用。你只需要和乐师们把这曲子练习好即可。对面乐坊里该是有的。”
“那我便去了。姐姐小心。”推门而去。
离凰则不忙道。躺在床上补觉。昨晚设计那衣裳可是费了不少时间。作为一个演员一个影帝，他可是从出道就学了不少。这小都是小事儿难不倒他。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妈妈。只有妈妈支持他的梦想。摸向怀里——哎，都忘记了，那帕子还在大哥那里。一时竟忘记了。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谁知他眼角还残余一滴热泪。
——华灯初上。
“各位爷！今晚我们‘风花雪月’可是有好戏看呢！”红姨娘妖娆的扭出来看着高朋满座：“慈溪公子要与两位小姐比试的消息想必白天大家就都知晓了~”要不然也不会有比平时还多的客人在这里。
一是为了一睹慈溪公子芳容。二是也想看看这精彩绝伦的献艺大赛！
“各位客官稍等片刻。比赛将很快开始！”红姨娘便去请那二位了。
大堂里又闹哄哄的响成一片。公子小姐们喝酒的喝酒，逗美人儿的逗美人儿，抱小倌儿的抱小倌儿，就等着比赛开始。
——）——
“姐姐，快开始了，快别睡了。”石头推推离凰。恩，这一觉睡到天黑可真是香。摸到面纱先戴起来再说。
离凰坐起来伸个懒腰看着石头打了个呵欠：“恩~交代你的可都做好了么？”
“还好，带来了三位乐师，请姐姐过目。”三个女人依次走进来，面容姣好。“这是吹箫的姐姐叫婉婷。这是弹古筝的姐姐叫婉晴，这是拨瑶琴的姐姐叫婉宁。”
“排练的可好？”离凰摸着石头带回来的衣服，看着做工还不赖。
“大致无碍。这几位都是经验颇为丰富的，听闻姐姐要与那慈溪公子比试都很乐意来帮忙。”
婉婷站出来：“小姐的曲子写得极好。我们姐妹几个十分仰慕。”出于欣赏之情也来帮忙的。
“多谢诸位。石头做得好。接下来就看我的。待我去换衣裳。”
这衣裳明显就是女子的样式，设计得很大胆，就像是现代肚皮舞的衣裳，不过是白色的带着银白的流苏。练裁缝也是惊讶一番，做出来竟是极美的。就是不知为何女子的衣裳要大上一号。（离凰再怎么也是一米七八的个子，终究要大出些个的。）
离凰换上衣裳出来。四个女子都用惊艳的目光看着他。
白纱掩着脸庞，身段有致，谁说男子不能把这样的衣裳穿得天衣无缝？！石头惊艳自家公子竟是如此的绝色出尘。这世上要怎样的妙人儿配得上？
墨黑的秀发散落在背后，头上挽了一个髻别着一只白玉簪。玉臂在白纱的遮挡下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身曼妙无比，眉间一点樱花粉。下身穿着一跳宽筒裤到尾部收紧，显得腿更加修长。脚上带了两条银色的链子，叮当作响。鞋子的前番勾起，石头惊叹，小哥的玉足怎不像是他的身体那样长，反倒像是女孩子的脚。
真是个美人儿，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凑近离凰耳边：“小哥打扮起来倒真是像个妖女模样。”
离凰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有这么夸人的吗。”真是的。
“好了，快开始了，姐妹们我们去准备一下吧。按照礼数定是慈溪公子先作表演。”
“嗯好。”离凰被石头拉着去了后台。
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慈溪已经走上台去。水蓝色的衣摆飘飘，看不见正脸，但没错的话定时风度绝佳。从台下的人们的反应来看一定是这样的。
席地而坐。七弦雅琴。缓缓弹奏。众人全都很安静的听着，深怕打扰了这一丝美好。离凰爱琴，不禁赞叹，这技艺真的高超，一支哀怨的曲子展示的淋漓尽致。不过自恋的说，自己的技术怕是可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