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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傻叉去种地+番外篇——by梅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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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哥!!”

是年轻男人的声音,听着有那么点熟悉。郑叁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因为旅途劳累而出现幻听。

“郑大哥,总算找着你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郑叁回过头一看,这不是那白痴剑客楚卿吗?!楚卿身上的衣裳没换,还是几天前郑叁看到他时穿的那件,头发乱糟糟,只有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怎么又是你?”郑叁捂住胸口,刚刚缓和的心情瞬间凝重起来。

“郑大哥,我不想回家,所以就决定跟着你了。”楚卿欢快地对郑叁说出自己的想法。

郑叁的脸更黑了。楚卿无视郑叁的脸色,继续道:“我想在这先把路费挣了然后去都城郢。”

郑叁连忙道:“那好,你去找活干,我就不打扰了。”说罢郑叁急神色慌张进了客栈,进入房中将门锁上。楚卿在客栈门口徘徊了一阵,终于走了。

郑叁凑到窗边去看,见楚小哥走了擦了一把汗。他觉得自己一见这大眼睛的楚卿心里就郁闷的紧,真想冲上去……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光。

对,就是想给他两个大耳光!为了保持自己的好脾气,郑叁觉得还是少见那傻叉为好。他阿母说过,跟傻叉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傻叉。

客栈便宜,床却太硬,果然便宜没好货。独在异乡的郑叁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想今后的事。那么大片的荒地他一个人绝对忙不过来,必须请个帮工,但他的钱用得差不多了,房子修好了还得请木匠做家具,又是一笔费用。如果是包吃住少给钱呢?郑叁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他天没亮就在镇上的几堵墙上用黄泥块写了招工的告示,然后去了城郊的那块地,边开荒边等着有人前来找自己。

干了大半天的活郑叁抬头看了看日头,都已经偏西了,怎么还没人找他?

是自己开的价钱太低了么?

看着西沉的落日,郑叁心里有些发慌。这荒郊野岭的一个人干活真的太无聊了,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好。这样想着想着,背后竟传来一声欢快的呼声:“郑——大——哥!!!”

郑叁没来由地全身一抖,扭着脖子往后瞧。只见那唤作楚卿的小伙子正欢快地朝着他跑来,那模样真像他从前养的那条大黄狗。

郑叁很无奈:“怎么又是你?”

“郑大哥!我见到你果然好开心呐!”楚卿将身上的包袱拿下来坐在郑叁身旁的田埂上,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高兴个头!郑叁握紧了拳头,怕自己忍不住就冲上去给这难缠的家伙一拳。

“郑大哥你真是太好了!给我准备了份工作,又害怕伤了我的自尊心,没有直接告诉我,你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郑叁擦了一把汗,胃里翻滚的厉害。

他真没有要请这傻叉给他种地的意思。不过还不等郑叁开口反驳,楚卿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夺过郑叁手里的锄头,卖力地挖起地来,一会儿的工夫就挖好了一大片。

郑叁张大了嘴,这小哥真是一身的蛮力啊,比耕牛还强!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郑叁的想法——剑客全是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白痴。

他坐在田埂上上下打量楚卿,看来这小哥除了傻点又难缠了点,还是挺有用的,起码他力气大,干的活多。于是郑叁当机立断和楚卿签了字据,为期半年。期间的吃住问题由郑叁包管,另外每日付给楚卿三个钱。

“郑大哥,我肚子饿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楚卿开始喊肚子饿,郑叁没办法,便和他一起回了镇上。

到晚上郑叁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很蠢,竟然忘了考虑楚小哥的饭量。

按楚卿的说法,上次吃五碗汤饼只是一般的饭量,这次他干活累了,足足吃了七碗。郑叁欲哭无泪,楚卿的身板并不算健壮,比起某些肌肉纠结的江湖客那是清瘦苗条多了。郑叁思索着他吃的那些东西到底到去了那儿,吃了东西不长肉,这不是浪费么?

为了节省住宿费,郑叁自然和楚小哥睡一间房。这一睡,问题就更大了!

总之,郑叁很烦,烦得想和楚卿翻脸。可一想,这字据都立了又嫌弃别人,怎么都不大好。他可是讲诚信的人。要是楚卿和别人那么一说,以后没有人愿意帮他的忙了,这又该如何是好?

郑叁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后的事情,时不时推开楚小哥无意识搭上来的手或者是脚,忍受楚小哥无意识的梦话。总之,夜太长了……

天亮了,郑叁顶着乌黑的眼圈把楚小哥从睡梦中摇起来,哑声道:“我?——们——该——去——上——工——了……”

“哦……”楚卿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一个翻身跳起来精神抖擞地听郑叁差遣。郑叁看楚卿那一脸精神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伙倒是睡得好了,自己昨晚只睡了一个时辰,真他妈的烦!一想到自己要跟这傻叉睡到新房子建好,郑叁刹那间有种不想活了的冲动。

不过楚小哥并未发觉郑叁眼里几乎要喷出来的怒火,无知地问道:“咦?郑大哥,你的眼圈为什么那么黑啊?被人打了吗?我楚卿一定会为你出气的!”

郑叁脸更黑了,冷冷道:“滚去干活!”

******

夷陵:夷陵是巴楚文化发祥地之一。古属“荆州之域”,春秋战国时代是楚国的西塞重地。

第三章:江湖寻仇

郑叁前半生从未和江湖有过一丁点关系,认识了剑客楚小哥之后才和江湖有了芝麻大的关系。郑叁曾经玩笑式地问楚卿江湖是怎样的,结果一提起江湖楚卿就开始叨念那把掉到河里价值五十金的剑,然后不断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于是郑叁果断放弃从楚小哥身上探究江湖的想法,老老实实地继续种麦子。按他来说,江湖应该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如果剑客们的脑子结构都跟楚小哥类似的话。

然而就在他给刚长出来的麦子浇水施肥的时候,三个不速之客扰乱了他的生活。

那日他和楚卿在地里干活,快到正午时楚小哥准时地喊肚子饿,郑叁被吵得没办法便走到田埂上,准备从包袱里拿几个饼给楚小哥吃。包袱还没打开,郑叁突然觉得头顶上的日头似乎没了,他抬头一看,三个歪瓜裂枣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三个人中一人生的极矮,还不到郑叁的肩头,贼眉鼠眼不像好人。一个极胖,比其他二人加起来还要重得多,凶神恶煞,像个杀猪的。还有一人极高,不过瘦得很,像是几年都没吃过饱饭。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不像善男信女。

郑叁正想问他们来这儿干什么,那个矮个的先开了口:“老乡,见过一个浓眉大眼二十来岁傻不拉几的白痴剑客没有?”

郑叁茫然摇头,不过他觉得这形容似乎和某个人挺像。

矮个子啐了一口,骂道:“妈的,这小子伤了大师兄就跑了,到现在也没个影,该不是怕了哥几个吧,前些日子还留下狠话说要和哥几个大战一场,到现在人影都不见了……”

胖子乐呵呵道:“说不定他真是怕了,所以连面都不敢露。”

三人自娱自乐笑成一团,郑叁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什么是江湖,所以对这些奇怪的家伙有那么点好奇,他犹豫再三,轻声问道:“请问……几位大侠是何方神圣?”

“连哥几个都不认识?”胖子鄙视地瞥郑叁一眼,“真不愧是乡下种地的乡巴佬啊。”

高瘦的汉子接话道:“咳咳,你听好了,哥几个就是全国闻名的楚国四侠!”

郑叁左瞧瞧右瞧瞧,怎么也没发现第四个人的存在,于是乎追根究底问道:“可是……我怎么只瞧见了三个?”

胖子不高兴了,冲着郑叁吼:“少罗嗦,你懂什么?乡巴佬一个,赶紧种地!”

没想到瘦高的那人听了这话竟突然伤心起来,唏嘘道:“真不知道大师兄现在怎么样了,没有我们几个照顾过得好不好……”

矮子目光一狠,郑叁没来由地全身一抖。

“小高,别说了,我们不正要为大哥报仇嘛!要是找到了那小子,我非得把他的腿打断不可!”

郑叁擦了一把汗,天啦,江湖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就在此时,楚小哥拉长了尾音的呼声在他身后响起:“郑——大——哥!!我肚子好饿喔!你拿饼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来?我肚子都要饿穿了!”郑叁头一偏,只见楚小哥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挂着憨笑,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大黄狗。

那楚国四侠见了楚小哥大叫一声,立马将身上带的兵器给亮了出来,喝到:“小贼原来在这儿,害得兄弟几个一阵好找!”

“你们……你们……”楚小哥睁大了眼睛,用手指着楚国四侠,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是谁啊?”

四周一片寂静。矮子手一抖,刀落了地。

“你……你这小贼,竟然、竟然把我们几个都给忘了!今天楚国四侠非得教训教训你!老三老四上!”

郑叁一听几人就要开打,连忙跑到田埂边上惶恐地用手捂住脑袋,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接下来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做梦一样。郑叁一向不与人争,小时候被他哥郑大打过几次,他没敢还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江湖斗殴。

只见楚国四侠围成一圈,那胖子拿起斧头就要往楚小哥身上砸,楚小哥一个转身避开斧头,用他惊人的力气把三四百斤重的胖子举起来扔地上,华丽丽地压坏了前些天刚刚长起来的一片麦苗。

郑叁一阵心痛,楚小哥又把刚刚那招用在了瘦高的人身上,虽然瘦子挺瘦,但毕竟是成年人,也有那么重,也有那么高,所以躺下去也压坏了不少麦苗。

郑叁心痛地揪起了自己的头发,矮子拿起刀哗哗地往楚小哥身上砍,也许是刀太长了,或者因为矮子实在太矮,所以刀哗哗地往刚长起麦苗的地上招呼,但矮子最终也被楚小哥一招摔在地里,麦苗又被压坏了不少。

郑叁的心在滴血,只见那胖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每一脚都踩在长了麦苗的地上,没走几步又被楚小哥掀翻在另一块没被蹂躏过的土地。瘦高的人又站了起来,然后被掀翻。矮子也挣扎着站起来,然后又倒下,如此反复,郑叁的一片麦苗就这样被迫害了,地里还多出了几个横躺着的人。

郑叁没有心思去欣赏楚小哥的高超武艺,或是楚国四侠充满了艺术性的造型,他眼里只有麦子。他朝着几人大吼:“造孽啊!格老子的混账,还我麦子!!!”

郑叁相当气愤!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毁了他将尽一亩的麦苗,他非得让他们几个赔偿他的损失才行!

郑叁在那几个号称楚国四侠的人身上搜了又搜,只搜出十几个钱,完全抵不上他买种子的花费。“这帮坑爹的混蛋!”郑叁骂了一声。

剑客都这样么?没钱还到处打架闹事,破坏别家的东西。

郑叁气昏了头,在楚小哥惊讶的目光中,郑叁将号称楚国四侠的几人全部绑了起来,拖到镇上去县尹。那县尹听郑叁这么一说,便问那楚国四侠可有赔偿的钱,结果三人纷纷摇头。县尹见从他们几个身上捞不到钱便没了好脸色,命人将楚国四侠各打二十大板,并让这几人给郑叁做三个月的工,不做好不许走人。

楚国四侠拿不出钱,郑叁无奈之下只好表示同意,因为他正好缺人干活。春天是很短暂的,他的麦子需要照料,柑橘蔬菜还没种上,误了日子可不好。

他恶狠狠道:“楚卿,你给我看好他们,要是他们敢溜,重重地打!”

楚国四侠被打得鼻青脸肿,见楚卿又要凑过来,连忙捂上脸,大叫道:“江湖道义,打人不打脸!”

这回楚卿没有再揍人,只将几人用绳子串了起来,拖着往地里走。楚国四侠知道自己见不得人,一径低着头,看着自个儿的脚尖。

“郑官人,郑官人呐!”郑叁闻声定睛一看,是给他修房子的工头王二过来了。王二气喘吁吁道:“郑官人,你的房子差不多修好了,再添置些家具就能住人了。”

郑叁一喜,方才的不快被冲淡了不少:“太好了,楚卿,我们不用再住客栈了!”

他再也不用跟楚卿睡一张床,忍受无止境的呼噜和梦呓了。郑叁一高兴,表情和善了不少,见楚国四侠都鼻青脸肿走路晃晃悠悠,竟也生出一丁点的怜悯之心来。

“几位,刚刚县尹的话想必都听清了吧?”

三人连忙点头。

“看在房子修好了的份上,我就不拿绳子捆着几位了,楚卿,把他们放开。”

楚卿很听话,走到几人面前将绳子解开。三人行动稍稍自由了些,知道自己知道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不大好看,躲躲藏藏,生怕被人看见。郑叁笑道:“算了吧你们几个,这街上没人认识你们。几位要给我干好几个月的活,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矮子说:“我叫……徐宝。”

胖子说:“我叫陆彪。”

瘦子说:“我叫邢高。”

郑叁脚下生风,愉快道:“那我就叫你们小徐、小彪和小高好了。”

三人脸上出现愠怒的表情,楚卿瞪了一眼他们,三人又安份地低下头去。

“县尹罚你们给我干活,可没让我给你们包吃住,你们呀,就自行解决。出来混江湖的,这点困难是小意思不是?”

三人低头不语。

郑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现在有房有田地,种完了地,就要看收成了。

******

县尹:楚国在楚武王时期开始设县,是县的一号官员

第四章:辞旧迎新

郑叁住上了新家,心情愉悦。楚小哥也跟着住进了新家,心情不错。楚国四侠也不赖,住上了柴房。虽说是柴房,但毕竟是新的不是?心情还过得去。只是郑叁在柴房后面搭了猪圈养了两只小猪崽,气味重了点。

郑叁住进新家,头一天就给附近的住户打了招呼,让他们来家做客。附近的住户并不算多,也就三十来户。大家挺给面子,没事可干的都来了,还出了份子钱。郑叁笑得合不拢嘴,他这一请客,虽出了饭钱,但老乡给的份子钱可比他出的饭钱多,他小小地赚了一笔。

地都差不多种好了,郑叁支使楚国四侠去给他浇地松土,楚小哥升级做了监工,每日里监督他们干活。郑叁自然也不闲着,进山弄了些木料,敲敲打打做起了家具。他有这个做家具的手艺,干嘛要浪费钱请工匠来做?

除了他和楚小哥睡觉用的床来不及做是现买的之外,其余的家什全是郑叁敲敲打打弄出来的。半个多月的功夫,屋里的家什基本够用,一个月后就像模像样了。至于楚国四侠,他们只在这儿做几个月的临时工,郑叁就不打算给他们做床了,睡稻草一样也是睡嘛。

地里的活太累,郑叁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和才情,去种地简直是大材小用。这种事情,交给脑子不好使的人去干就好了,不用劳烦他。于是他乐得在新家里一天到晚地敲敲打打,做些漂亮的工艺品。再过些日子就是农闲,他要多做些小玩意,拿到楚国都城郢去卖掉。

“郑大哥,你看!”楚卿气喘吁吁地从地里跑回来,脸蛋通红,脑门子上全是汗。他将手里的东西拿到郑叁面前,原来是一颗白色的珠子。

“今天挖地的时候找到的,说不定是值钱的东西呢。”

郑叁从楚卿手里拿过珠子,凭他从前倒卖小首饰的经验,这是一颗玉石珠子。不过玉的质地并不算好,不太值钱。郑叁把它拿到水缸边上,舀了一瓢水将珠子洗净,这珠子白白亮亮,看着也挺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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