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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还是老的辣——by踏歌绕佛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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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还要多谢蓝柯老师在学校对我们家石小宇照顾有加!”姜纯钧表现的很是殷勤友好。

“哦,他是老师嘛,应该的应该的!”蓝妈妈想原来是替孩子来的,可是,这也不该是找个实习老师吧?

“一定要的,今天早上出门匆忙,什么也没带,改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上次我们家小宇生病住院,多亏了蓝柯老师帮忙照顾,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姜纯钧笃定,实习的事儿,蓝妈妈肯定不会一无所知,这样说,只是希望蓝柯在家里正好提到过学生生病的事儿。

“你是说在学校闹胃病的那孩子啊?”蓝妈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终于明白这家长怎么这么殷勤了。

“嗯,就是!多亏了蓝老师,不然当时可得手忙脚乱!”姜纯钧平时常照顾石小宇,对厨房也算熟悉,帮着蓝妈妈弄东弄西,倒也不错。

“那你是那孩子的舅舅?我听蓝柯提起过,有一次他说学生家长请他吃饭,那也是你吧?你真是客气!”蓝妈妈见他手脚麻利,做事沉稳,难得啊,这样一个年轻男人,对外甥这样好,还能下厨,对他的好感倒是成倍的翻。

“只是顿便饭而已,没什么!”姜纯钧点头,帮忙把早餐端出去。

“老头子,赶紧起来吃饭了!”蓝妈妈冲着卧室吼,然后转头对姜纯钧说,“哪儿能啊?听蓝柯说,你可帮了他不少忙,来,坐下吃!”

“嗯,谢谢!”姜纯钧坐下,桌上的早饭,看似简单,做起来却费事儿,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这是自家腌的咸菜,外边买不到的,尝尝!”蓝妈妈给姜纯钧夹了一块,做饭的人都希望看到别人喜欢自己做的菜,蓝妈妈也不例外。

“嗯,谢谢!……很好吃,蓝阿姨手艺真好!”姜纯钧尝了一口,果然不错,外面卖的没法比。

“喜欢就多吃点!蓝柯那小子每顿饭都离不得这个!”蓝妈妈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孩子,有担当又会说话。

“嗯,是吗!蓝柯昨天没回来吗?那可没口福了!”姜纯钧继续吃,似乎问的极是随意,耳朵却直直的竖了起来。

“昨天去参加招聘会,估计又有什么事儿,晚上发短信回来说回学校去了!”蓝妈语气明显没有刚才轻松,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孩子这样东奔西跑,当娘的哪儿能不操心?

“这样啊!”姜纯钧这下真不知怎么弄了,蓝柯给家里交代的可真好,回学校了,果然是那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儿,这样的生气不甘,却还顾着身边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些人之中却没有他?

“找他有事儿?”蓝妈妈问。

“也没什么急事儿,就是认识的一朋友,他在学校里工作的,本来想介绍给蓝柯认识一下。既然这样,那改天也行!”姜纯钧说的漫不经心,但是他知道这句话在蓝妈妈面前的分量。

“真的吗?那我待会打电话叫他回来!”蓝妈妈欣喜若狂,全家人都在为儿子的工作着急,有这样的好事儿,她当然不会放过。

“没关系,我那朋友待会正好要@大那边,我跟他过去直接找蓝柯好了!”姜纯钧生怕蓝妈妈去打电话发现蓝柯关机,那事情就麻烦了,赶紧阻止。

“这样啊!那真谢谢你们了!蓝柯那孩子也真是,一天到晚的不着家!”蓝妈妈对姜纯钧的好感立马飙升,真是越看越顺眼。

“怎么?蓝柯经常没在家?”姜纯钧逮住话题。

“也不是,就是最近找工作,他也挺着急的,经常东奔西跑,回家的时候自然就少了,即使回来也多半打个照面就又走了!哎……诶,老头子,起来啦!这是姜先生,是蓝柯学生的舅舅!”蓝妈妈唠叨,见蓝爸爸出来,提两人介绍。

“蓝叔叔好!”姜纯钧很自觉站起来跟蓝爸打招呼。

“嗯,你好!坐下吃饭吧!”蓝爸爸点头,也坐下来吃饭。

“那该是跟女朋友一起吧,跑来跑去,两个人也有个照应!”姜纯钧也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女朋友?蓝柯交女朋友了?”蓝妈妈夹菜的手猛然停了下来。

“啊?蓝阿姨不知道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还没跟你们说!”姜纯钧也吃惊,两人的照片摆在蓝柯的床头,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26、相误3

两个人都同样吃惊,只是,蓝妈妈表现得很明显,而姜纯钧脸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蓝爸爸在一旁默默地吃东西,若有所思。

“那,你认识那女孩儿?”蓝妈妈仍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惊之中。

“也不认识,只是听蓝柯说起过一次,他好像叫她‘瑶瑶’?”这种事,姜纯钧也知道外人不该插嘴,只能小心翼翼的措辞。

“瑶瑶?怎么可能?”蓝妈妈声音立马提高是个分贝,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又像是想通了一般,挫败的垮下肩来,“可怜这两个孩子,真是……没想到蓝柯还……也怪我们当初没好好劝他们俩!”

“蓝阿姨?”姜纯钧这下真懵了,就算是儿子对前女友旧情难忘,当妈的也不该这么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啊?

“也难怪你不知道,这都是早几年的事情了……”

“吃饭!跟人家讲那些做什么?”蓝爸爸出声阻止。

“有什么,纯钧这孩子心好,他不会介意的,是吧?”不知不觉间,蓝妈妈已经开始对姜纯钧直呼其名了。

“嗯,我没事,我跟蓝柯也算的是朋友,说不定还能劝劝他!”姜纯钧此刻巴不得蓝妈妈赶紧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儿,当然立马附和。

蓝爸爸见状,知道阻止不了,只能继续吃早饭。

“其实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蓝柯平时也什么都不说,大家都以为时间长了他迟早会忘记的,没想到……哎……”

蓝妈妈脸上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姜纯钧放下筷子,静静地听着。

“瑶瑶跟蓝柯是高中同学,两人开始交往是在高三的时候,那时候学习紧,两个孩子都瞒着家里,却不料事情口耳相传的,还是让我们和瑶瑶爸妈知道了。两个孩子都懂事,我们两边家长商量了一下,许诺只要两个孩子都考上大学,就不干涉他们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蓝柯当年第一志愿填报失利,落到了@大,他还是去了,也怪我们,什么都随他……两人都留在C市上大学,两边大人来往也多了,关系也不错!直到大二的时候,瑶瑶突然说要去山区支援,说是学校的一个活动,他爸妈本来也不同意,但是两个孩子都说这是个锻炼的机会,后来也就妥协了,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可谁知道,瑶瑶这一去居然就一辈子留在那儿了!”

“啊?”姜纯钧看着蓝妈妈越说越伤心,猜想应该是在山区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在山里遇到泥石流,若是在大城市里也没什么,何况一车人都是学医的,可是,那是在山区啊,设备落后,瑶瑶当时就因为抢救无效走了。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小半月了,蓝柯跟瑶瑶爸妈立马赶去那边,可是,人已经走了,赶过去有什么用呢?那事儿到现在都已经两年多了,蓝柯平时不爱讲这些,可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儿,认定的事儿牛都拉不回来,我也盼着是日久了自然会淡一些,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一直骗自己!”蓝妈妈说到后来几乎涕泪横流,蓝爸爸给她递纸巾。

“对不起,蓝阿姨!”姜纯钧无数次想过那个“瑶瑶”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儿,她到底怎么样伤了蓝柯的心却还让他对她念念不忘,今天终于知道了,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若是活人,他可以有很多办法,可是,那人已经不在了,这要他如何自处?姜纯钧头一次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不怪你,也是我自己要说!你是个好孩子,大清早的,跟你说这些,到叫你不开心了!”蓝妈妈强扯着笑颜,“吃饭吃饭,粥都凉了。”

“蓝阿姨,您能告诉我她的墓在哪儿吗?”姜纯钧觉得,或许在那儿能找到蓝柯。

“就在西山的公墓。哎……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两个孩子,居然受这样的罪!”蓝妈妈痛心疾首。

“逝者已矣!总有一天,蓝柯他会想通的,他这么孝顺,一定舍不得您这样替他担心!”姜纯钧安慰着,也真的可怜那女孩儿。

“哎……能想通就好了,那孩子。算了,不提这个,你不是还有事儿吗?赶紧吃饭吧!”伤心事儿,谁想提起来就没个完呢?

于是,三人继续吃早饭,帮着蓝妈妈收拾过后,姜纯钧便告辞出来。看着一脸热情的蓝妈妈,姜纯钧不敢想象要是她知道自己觊觎蓝柯,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是,这不是眼下该考虑的事儿,匆匆下楼便直接开车去西山公墓。

姜纯钧很矛盾,他希望蓝柯在那儿,这样他至少能见到蓝柯,有说话的机会。可是,如果蓝柯真的在那儿,那他对那个女孩儿真的是感情很深,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她?若是看到这样的蓝柯,姜纯钧不知道要该怎么做,他一向都是走一步看百步的人,这一次,他本以为策划的很好,可是蓝柯实在是完全超乎他的意料,此刻,他几乎都不敢猜他的心思了!所以,他也不希望在那儿看到蓝柯,但若是这样,他真不知道再该往哪里去寻人!

居然会遇到这样一个让他犹豫不定,拽重了怕伤着,拉轻了怕跑掉的人!在姜父一边说着深爱亡妻,一边又娶了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姜纯钧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天荒地老至死不渝!他相信爱情,但不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更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碰到一个自己想要跟他过日子的人,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个男人!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他一向都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越是得不到越是要抢到手,这几乎是所有动物都有的占有欲,所以当姜纯钧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这样做了!为蓝柯的事而奔走,他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可是,最后,蓝柯的选择就像是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措手不及!无情地讽刺着他的自以为是!但这一巴掌,也让他明白了这个人在心中的分量,不然,他不会开车在城市里像没头苍蝇似的瞎逛,只为了寻找那个人的身影,说一句抱歉!

27、相误4

在偌大的公墓里细细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蓝柯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姜纯钧越来越着急!他知道蓝柯肯定不会为了这样就做出什么傻事儿来,可是手机一直关机,他怕蓝柯是遇上什么意外!

等姜纯钧终于找到蓝柯的时候,他靠坐在墓碑旁边,静静的闭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是睡着了,很安详,一点看不出这个人昨天经历了一番怎样的苦楚!那一瞬,姜纯钧有一种错觉:这个人其实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的天使!

姜纯钧站在旁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细细打量着这个人,还穿着面试的西装,可是外套和衬衣上面的纽扣已经散开,原本干净利落的头发此刻竟沾上了残叶,颇有些滑稽,但是姜纯钧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更加心疼。靠着的墓碑上有一张照片,跟蓝柯床头那张照片一样,女孩笑的那么灿烂天真!碑上写着“付羽瑶”,原来,蓝柯嘴里的那个“瑶瑶”叫付羽瑶,很美的名字,很美的人,可惜,天妒红颜!

“你挡着光了!”蓝柯突然出声,呵住姜纯钧靠近的脚步,姜纯钧也停了下来。蓝柯眯着眼,很是平静,此刻的他什么都没想,只是静静地想要晒晒太阳。

过了好一会,姜纯钧见他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终于出声:“蓝柯,回去吧!很多人在等你!”

“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你走吧!我们并不熟!”蓝柯依旧闭着眼,拒绝的很干脆。

昨天的事情确实给他很大的打击,他本想来找瑶瑶诉说,可是,到了这里,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开不了口,他不想因为自己打扰瑶瑶的清净。于是在墓旁坐下,没想到,就这样坐到了天亮。

“蓝柯?”姜纯钧喊得小心翼翼,靠近的也小心翼翼。虽然蓝柯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他明白,越是平静,心里越是波澜起伏。

“……”蓝柯将头偏向另一边。

“我刚才去你家了!”

“你?!”蓝柯几乎是要跳起来。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只告诉阿姨我过去还东西!”姜纯钧很会抓人的痛楚,也很明白,蓝柯对家人很在乎。

蓝柯起身便走,姜纯钧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有什么出去说,我不想你在这里打扰瑶瑶!”蓝柯没听到姜纯钧跟上来的脚步声,转头叫他。

姜纯钧只得跟上去。有什么似乎要破土而出。

“说吧,你去我家干嘛?看笑话?”出了大门,蓝柯问。

“蓝柯,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件事这么抵触,或许我不该自作主张!”姜纯钧首先低头,他想先发制人。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去我家干嘛?”蓝柯丝毫不理会他。

“蓝柯!我不相信你一点都猜不到,你活得这么认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蓝柯这样视他如无物,姜纯钧失了耐性,遇到面前这个人,他的耐性似乎差了不少。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找我?”蓝柯依旧固执,他不是小孩儿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习惯于去相信他觉得好的,所以他直接将那些不好的或者不希望的直接过滤掉!

“蓝柯,上次你喝醉酒后为什么会有意无意躲我?不会是简单觉得欠我人情吧?还有我喝醉的那次,你都避而不谈!”姜纯钧步步紧逼,他想,此刻若不挑明,将来可能连说的机会都没有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破釜沉舟,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那又怎样?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去我家干什么?”蓝柯看着他,心里有些虚,但是仍旧不愿意相信,他一直竭力避免的事情不想被人挑破。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我一直说你是小孩儿,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你只是刻意不去想而已!”姜纯钧直直讲话说出,刺进蓝柯心里。

“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努力去争取,到最后才明白别人只是当看猴戏!”蓝柯不觉提高了声调,一旁的路人投了探询的目光。

“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但你也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姜纯钧并不想跟他吵,也不想闹的人尽皆知,成为笑柄,拉着蓝柯上车。蓝柯亦然,本想转身离开,奈何论力量上他终究失落了下乘。

“姜先生,我们并不熟,你只是我学生的家长!不,严格来说,我只是实习的,石小宇也不算是我的学生,我们根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何况,像您这样的贵人,我高攀不起!”上车,蓝柯一字一字的强调,声音平静下来,并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

“蓝柯,你一定要这样?你不是最为人着想的吗?怎么这次就不能再为我想一次?”姜纯钧看着如此冷漠的蓝柯,他有些着急了。他知道,像蓝柯这样的人,只有在毫不在乎的人面前才会显得如此冷漠,就像是对当初那个买电脑的女人,即使再怎么不满,也不会大吼大叫。他宁愿蓝柯会对他大发雷霆,至少他还有机会,可是此时的蓝柯就像是真的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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