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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的游戏——by大魔王拉住小魔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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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这么了?沧颉后退一步。

穆焕生与穆君生是双生子,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初次见面时,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穿着,只一眼就能分辨出两人的不同。一个眼神冰冷傲然,微微扬这下巴,赞誉满满。另一个则眼内含水,懵懂又清澈,据说是个呆笨至极的。

归国后的几年,陆陆续续地有关与两双生子的传言,据说弟弟淡雅如仙人,如珠如宝地被护着,哥哥则下作妖邪,被所有人唾弃。

掳掠穆焕生过来就是想要穆君生,听了暗卫的报告,也不知怎么了,既然采撷不到仙人,也就和其他人那样想尝尝味道,一尝就尝上了瘾。不过心里还是没将穆焕生当人待,依旧谋划着想要得到穆君生。

幸好洛国的新皇上道,他只要这个被人尝遍味道的穆焕生,而不要仙人般的穆君生。可是为何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为何会觉得心里沉沉的?

03.名声未毁,还需谋算

今日是穆国四皇子与五皇子十三岁的成年礼,宫内铺满厚重而喜庆的红幔,老成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各色物件进进出出。

五皇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外殿,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低声询问,没有回头。

殿外梨树下,一向沉默不语的大哥穆昭肃正拉着袖子为睡熟了的四哥遮阳。四月初的日光正当好,周围只有一护卫捧着一壶梨花酿与一叠松仁油糕。一阵风吹过,枝桠摇曳,米白色的梨花洋洒而下,又见大哥皱着眉拈走落在四哥侧脸的一朵梨花……

睡沉了的穆焕生忽然惊呼一声,整个人趴落在地,睁开的眼里不见初醒的迷糊,全是痛苦,无意识地推搡着穆昭肃的怀抱。

直到侍卫放下手里的托盘,小心翼翼地低唤了声“殿下”,才得以将他翻转过来,并扶上了软榻。

穆焕生死死握住侍卫欲要抽开的手,闭着眼,淌着泪,半响才哆嗦出一句话,“莫隐,不要丢下我!不要死!”

莫隐为难地看了眼大皇子,见他夹紧眉头,果断地抽回手说道:“殿下,吉服已经备好,该去洗漱更衣等候礼官来引路了。”

穆焕生颓然地垂下手,没有答应。

穆昭肃细瞧了几眼穆焕生,见他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袖子往上头粗糙地抹了抹,干巴巴地说了句,“四弟,做哥哥的最后次抱你了,成人礼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穆焕生这才稍微睁开眼,恍惚了一阵,又呆呆了看了好一会凑近前来的脸,方才低低唔了声“大哥久等了。”

穆昭肃眉头松了松,压声问了句,“可又是魇着了?回头让太医来瞧瞧,你这般体弱如何是好,竟还饮酒。”

穆焕生随口应下,推了推穆昭肃的怀抱,却被抱的更紧,只得依照大哥的意思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穆昭肃抱稳穆焕生后,见有大宫女前来探查,疏凉地看了眼莫隐,“去准备醒酒汤来,下次再犯,也不用再出现了。”

宫女听闻是四皇子醉酒了,不再靠近,躬身垂眸看着一双绣了银色龙纹的靴子渐渐远去。

穆焕生半掩这的眼睫时不时地抖动两下,过了好半响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着大哥的侧脸露出个孩提般信任的笑脸。

穆昭肃若有所感地垂下眼皮,对视上后怔了怔,过了老半响才啊了声,而后继续往殿内走去,见到五弟挡在前面不见行礼,也只是停下脚步,目带疑惑。

倒是穆焕生扭头对着穆君生呲牙一笑,然后又垂头埋入大哥的脖颈间,一呼一吸,细数着大哥脖颈上忽然冒起的鸡皮疙瘩,显得安静又美好。

穆昭肃僵硬着脖子扭开了些,探手隔住穆焕生使坏的嘴,哪晓得一放上去就被轻咬了口,浑身颤了颤,再也顾不得去探究穆君生拦路的因由,复有抱紧穆焕生转个方向,快步往殿内奔去。

得逞了的穆焕生没有急着挪开嘴,反而拿手指戳了戳穆昭肃皮肤上坚持站立的疙瘩,噗嗤一声,拍着穆昭肃的肩膀,笑的像个顽劣的小孩,但笑着笑着又将穆昭肃的脖子搂的死紧,眼睛里悄悄溢出眼泪。

穆昭肃被搂的喘不过气来,一向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停下脚步看向那些低头干活的人,待他们都识趣地退下后,才无奈地念叨道:“小时候那么黏着五弟,长大了怎么反而总爱气他?不是每个不爱说话的都好欺负的。今日祖祀后,你也算个大人了可不能再如此贪玩,不然……”

忽感到肩膀处的湿润,脚步微微顿了顿,脸色发沉,显得越发的肃正威严。

听着穆昭肃的念叨,穆焕生忽然有些疲倦地松了松手,垂下头含糊地说了句,“我不惹他一样没有好结果。”

从没想过尚在天真烂漫的年岁,穆君生已看清了未来要走的路。只能说,有些人或许就是天生适合坐那位置的。若是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或许会佩服此人,然后敬而远之。但目前,此人最大的威胁是什么,不言而喻。

穆焕生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悲凉的表情。在穆昭肃暖暖的呼吸下,又晃了晃脑袋,偷偷地擦干眼泪,乖乖伏在他肩膀上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成年礼前,名声已不佳,成年礼的那一场戏更是坐实了自己的卑鄙无耻下作,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何皇五弟在太庙里出丑,被押出太庙,差点气疯父皇的竟会是自己,事后还眼巴巴地跑去道歉。

只是不知道穆君生会不会再如此手段了,毕竟现在的名声不是蠢笨如猪,喜怒无常。

五岁那年忽然醒来,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悲伤与愤怒让他差点崩溃,糊里糊涂地跳入冰凉的湖水,差点死去。

不过也正因为死前的窒息让他清醒过来,而后躺在床上沉默了两个月,无论谁来说话都呆呆的像个木头。皇帝老子来看了一眼后吩咐宫人好好照料,要什么给什么,而后后叹息一声就再也没出现。母后来一次哭一次,也渐渐地不来了,只是越发看紧穆君生,全身心地扑在他身上,更是寸步不离他片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落水,长到十三岁,没有像前世那般每走一步都有陷阱,也没有那些不堪的流言,只有体弱难见其全貌的说法。

这么多年过去,虽然没有用手段让服侍的宫人们忠心耿耿,但也做到了让他们害怕。只要会害就够了,谁不惜命呢?放心里的也唯有两个人而已,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

“大哥,想要皇位吗?”水汽弥漫中,坐上玉榻的穆焕生忽然握住穆昭肃来解发冠的手问道。

穆昭肃手一抖差点摔了手里的朱玉红冠,接住后哐当一声大力往玉榻上一贯,刚要板脸开始教训,却见穆焕生瘪嘴眼里泛水光,还以为吓到他了,手指缩了缩,将红冠正了正,低咳一声耐下性子尽量软下语调,

“阿生,你要什么,喜欢什么,都没问题,但话真不能乱说,还好这里只有你我两人。”

穆焕生扭开脸,脑后的乌发随之披散开,扫过穆昭肃的另一只手,让穆昭肃心中又软了软,再也没有说教的心思,见他执意要听,叹息一声坦然地回答道:

“我只是庶长子,你与皇五弟已成年了,将来的帝位不是你就是他。若你真在为将来打算,寻找庇护,皇五弟不是更好的选择?而且这几年你就像惶惶不安的小兽,动不动就亮出尖牙,虽是小打小闹,大家看在眼里谁也没说什么。但越是不安害怕才会这样,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何总是若有若无低针对皇五弟?

穆昭肃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穆君生小时候像个小仙童,性子虽冷漠看人的目光还是正的,稍长后是越发的如仙人般不可正视,但近几年总会在穆焕生的无视下,露出眸光下的幽黑,无端地让人心惊肉跳。

分不清是穆君生隐藏的深还是真被穆焕生撩拨的恼了。是以暗地里劝说无数次,可阿生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依旧我行我素。

穆焕生垂下眼帘,也明白穆昭肃虽对自己疼爱却也有趋吉避害的本能,依旧没有将话说到底。是不是太弱了,帮不上忙,他才不敢有他念?

“大哥,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掌握住了,才能站在别人的头顶说话,让别人听你的,而不是你去听别人。我从来没想过要在宫里待一辈子,若是你喜欢那位置,或许可以还可以自欺地人为我还不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但你不要的话,我会去取,我成年了。”

说完一把推开愣怔住的穆昭肃,转身走入浴池的丝绸屏内,发泄般里扯下衣裤跳入水中,许久没有冒头。

穆昭肃听着里头一声噗通后又没了声响,醒过神般地啊了声,也来不及摘冠,脱了外套就往里面走,果然见到穆焕生沉在水底。急切地扑进去将人捞了出来,哭笑不得地看着猛喘息的阿生。

水珠滚落中,忽然发现捧在手心里的小家伙长大后忽然变得看不透了,有些酸涩,有些闷胀。将他的长发捋开,试着问了句,“你怎会是鬼魅,若你坐那位置,没人会反对。”

顿了顿后又干着嗓子补了句,“阿生,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了?可是与皇五弟有关?”

穆焕生斜睨了眼穆昭肃,忽然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转身划到另一头,自顾自地洗刷起来,“没什么,吉服我还没去看呢,要不麻烦大哥让人捧进来?”

穆昭肃点了点头,拍手让人取来衣物,穿戴整齐后又吩咐了几句便走了出去,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需要好好想想阿生为何忽然说的话。正巧碰见垂头捧着碧玉碗进来的莫隐,再次皱了皱眉,举起勺子搅了搅里面的醒酒汤,又尝了口,才让莫隐捧进去。

他不清楚为何阿生如此看重一个小小的侍卫,那眼底里漏出的浓浓情意与不设防,看着都要溺毙在里面。

04.成年礼上,暗暗反击①

穆焕生脸色黑沉地拍飞莫隐递来的醒酒汤,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怒骂道:“你是我的人还是大哥的人?他说让你去准备醒酒汤你就乖乖去了?”

手捧吉服的宫人们缩在绸屏外畏畏缩缩地不敢进来,唯有领头的那个浑身哆嗦地往前踩了一步,却被莫隐眼神冰寒地瞪了回去。

见那些人都退走后,才老老实实地单膝跪地,卓然的面容憋的通红。

“说啊!”穆焕生瞥了眼绸屏,继续大声呼喝,但又不舍得踹莫隐,只好一脚踹向玉榻,面容扭曲了下,双眼呼啦啦地冒水。

莫隐猛地抬头,又快速垂头,身子动了动后,咬牙取出怀里的一瓶伤药,默不作声地抓住莫隐伤到的那只脚,然后倒药,快速地揉搓,顺经脉,力道奇大无比。

穆焕生的脸再度扭了扭,眼泪刷刷地流,嘴里呜了声,又觉得丢脸,呲着牙继续骂道:“你,你别以为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原谅你,笨的像头驴,不抽就不会跑,呜……你,你,撒手,撒手!”

莫隐不为所动地再次加大力度。

穆焕生抽筋般颤了颤,一头栽入莫隐瞬间准备好的怀里,然后被抱上玉榻继续化药力。疼的再次咆哮,“就没有好点的药?非要这样?”

莫隐终于出声,无起伏的声音中带着隐约的笑意,“是的,殿下,只有这个。那是大皇子,不是别人。”

觉得被老实人捉弄了的穆焕生再次瞪大双眼,手指颤抖地指着莫隐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能通红着脸,左脚颤抖地抱着一小坛梨花酿,跑到父皇那里开始闹腾。

皇帝老子透过镜子,威严地盯视着明显来撒泼的儿子,似是想将人乖乖盯走,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名宫人躬身低语道:“陛下,宗亲大臣等已侯在太庙,引路的礼官也已出发。”

皇帝清了清嗓子,配合地抬起胳膊让宫人继续穿戴吉服。

“听见没?长话短说,说完立马滚回去,”扭头瞪了瞪穆焕生,警告意味十足。

穆焕生半张着嘴,呆愣地看着他老子一件又一件地往身上挂着,仅是腰带就不知缠了几条了。没有接收到他老子的意思,倒是别扭地量了量自己的腰。

皇帝老子的眼角默默地垮了垮,然后挥了挥手,一名宫人退下,无数的宫人捧着穆焕生的吉服前来服侍。

“穿!”

穆焕生神色挣扎了会,在他老子不容置喙的目光下乖乖抬起双臂,但又很快捏住衣领拉高嗓音嚎了句,“陪我喝一盅,不然我不穿!”

皇帝老子脸色扭曲了下,略显凶狠地瞪着他。在穆焕生梗着脖子,死死顶住的坚持下,终于矜持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对他勾了勾指头。

穆焕生不明所以地凑过去,却接到个巨疼的爆栗,不过他最终还是眼含泪水地如愿以偿了。

被穆焕生这么一搅合,皇帝死死拽着穆焕生,就怕他跑了似地一道坐上御辇往太庙飞奔而去。

早早候着的王公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见到皇帝一脸威严地拉拽着嫡长子,气势汹汹地来到太庙,心思暗转,都在猜测着将来的太子之位。

侯在太庙碑前的穆君生,一改原先的风轻云淡,穿着繁复的玄色吉服,持圭而立,竟也威严肃穆,一丝不苟。反观穆焕生,微红着眼眶,一路被他老子拉扯而来,原本庄严的打扮将人衬托的更显稚嫩。

皇帝老子再也没有心情去理会完美无缺的穆君生,瞪住穆焕生,又狠狠捏了捏他的手心,将他的玉圭塞入他怀里,末了还不放心地招来莫隐吩咐,“看住他,顺利礼成有赏,不然唯你是问。”

莫隐握拳敲了敲胸膛,肌肉紧绷,腰背笔挺地站在穆焕生身后。

笼罩在莫隐狼一样眼神下,穆焕生立马缩回了四处张望的头,显得老实又安分:穆君生怎么动作,他就跟着怎么动作。

皇帝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广袖一挥,将行礼过后的长檀香递给了礼官,开始冗长的谢天又谢地。

穆焕生听得嘴角直抽抽,摸着袖口处的暗纹,又勾了勾嘴角,眼神沉沉,而后对着身旁的穆君生呲牙笑了笑。

穆君生眼神凉凉地扫了回去,目光最后落在穆昭肃身上,定了定后缓缓收回。

穆昭肃敏锐地察觉到穆君生的目光,皱了皱眉,在礼官的引导下托着两枚海珠缀成的螭龙小冠跟在父皇后面缓缓登上高台。余光溜下去时,正好瞧见穆焕生不正经地呲牙,一口白牙在灿烂的笑容下白闪闪的让人手痒。

皇帝老子也瞧见了,距离太远没法教训穆焕生,只好横眉冷目地瞪了眼穆昭肃,还来不及训斥,就听见一声惊呼,摔了托盘跄踉着就往下面跑去。

最后的加冠礼没有做完,走在半道的穆焕生与穆君生一道滚下台阶,缠在一块躺尸,一个腿不会动,一个胳膊不能动。

皇帝老子当场雷霆震怒,对着杀猪般直叫唤的穆焕生骂不出口,对着浑身冷汗,一脸隐忍的穆君生也无法说什么,而绕着穆焕生团团转的穆昭肃更是让他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地堵得慌。

倒是太医们前来诊治时,轻轻一扯穆君生的外袍,竟然呈碎布片般地七零八落。

穆君生先是诧异了下,拈起一片衣袖的料子,摸了摸,缓缓地闭上了眼。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让人看着心疼至极。

而捧着手臂死活不让人碰的穆焕生一脚蹬翻了前来剪袖子的另一名太医,眼神凶狠:

“敢动我吉服,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皇帝老子忍无可忍,一巴掌拍了过去,对着莫隐低喝道:“你,让他安分下来,再胡闹连另外的胳膊也给朕卸了!”

转头又指着穆昭肃骂道,“君生也是你皇弟,你,给我好好查他的吉服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滚下来。”

“礼官,与朕一同前去告罪!”话虽说完,却依旧冷眼睨着穆焕生,满眼的警告。

被莫隐点了穴位的穆焕生眨巴着刚哭的惨兮兮的眼睛,委屈地看向他的老子,他老子鼻哼了声,袍袖一卷率先往太庙里走去。

穆焕生只好一脸求安慰地看向穆昭肃。

穆昭肃双目微眯,心疼地摸了摸他刚被拍过的脑壳,“乖,先让太医看看,吉服还会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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