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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影卫 上——by羽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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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君墨清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沉默一会,终于打断他道:“还是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君墨清意犹未尽地停下来,瞟了我一眼,淡然地笑笑,摇了摇头道:“你既然已经答应要和正涵相伴一生,就必须知道这些。”

我顿觉鸭梨山大:“因为主子在乎我?”

“不。”君墨清薄唇轻抿:“因为你在乎他。”

47、影卫回宁安

有了俞子夷的推波助澜,华为然果然栽了跟头,在这自己经营多年的地方竟然连点浪花都没能翻起来,枷锁披身穿上罪衣的时候,脸色无比灰败。

他毕竟是个知府,具体怎么处置还需上报朝廷,但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的结局已经是定下了的。

要我说,该,谁叫他贪污受贿、鱼肉百姓、杀人放火、随地吐痰、乱搞男女关系,大大小小什么坏事都做过了,用铁一般的事实充分证明了丫就是个人渣中的人渣。

汾州之事终于告一段落,我们回宁安的时候,百姓夹道相送,最受欢迎的是卢定云,我都看到好几个小姑娘朝他抛媚眼了。

不过卢定云已经加入了葛轩同教,简直就是终身不娶要当大魔法师的节奏,眼睛都不斜一下,高贵冷艳得很。我听到他私下里曾经偷偷向葛轩同表达了粉丝太多的烦恼,问人家怎么才能让妹子们讨厌他,葛轩同淡定回答:你正常表现就行。

……一针见血有木有。

而君墨清并没有与我们同行,仍旧留在汾州当他的闲云野鹤。战白的伤没好,就被君墨清留下来多住上几天。

难得梁文昊没有坚持带走战白,只除了神情有些落寞。

这一趟里他似乎就充当了一个背景,一面大旗,其实背负的压力却是最大的。晋王临走前对我说的“文昊终究是梁家的人”,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出身世家,就必然为家族所累,一举一动皆牵涉巨大,原本该是无自由、无善恶的。然而他还是跟个傻子一样,孤注一掷地去做了这么件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

他来的时候坐车,回去的时候却是与卢定云并排骑马行在队伍最前面,大风擦来,便将他束在脑后的长发吹得翻转翩飞,梁小侯爷难得正经地直直望着前面的路,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定云瞥他一眼,语气生硬地打破了沉默:“你做的事情,许多人都看不到,但你做的确实是好事。”

他居然还有安慰别人的这根筋,梁文昊颇有些讶异,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转头看他,受宠若惊道:“让我数数,你这是和我说的第几句话来着?”

卢定云毫不留情白了他一眼:“你那张愁云惨雾的脸看得我眼睛疼,宁安的事情有晋王罩着,你怕什么。”

梁文昊微一怔愣,自顾自极轻极轻地笑起来,开口说道:“我母亲信佛,我却不信,然而这佛家中因果二字颇为神奇。我虽然理解得不深,却也明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自我来到汾州,有些事就是注定了的。然而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无愧于自己的良心,我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就绝无后悔的理由。”

蹄音如雨,卢定云和梁文昊都有默契一般静默下来。良久,梁文昊晃了晃脑袋,一只手松松地握住马缰,另一只手搭上卢定云的肩膀,跟没事人一样揭过了那个话题,神采奕奕地开口说道:“我忽然觉得你这人不错,行,你这个朋友小爷就算是交了。”

卢定云眯眼,特别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冷哼一声。

梁文昊也不在意,仰头朗声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着说不出的洒脱意味,让人听来不由想到茫茫大漠长河落日,似乎这尘世间的瘀滞于心的浊气一扫而光,连心胸也跟着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走,等到了宁安,我就请你喝一杯酒!”

“哼。”卢定云阴沉着脸拒绝:“不去。”

“……你这小学究就是不懂享受。”梁文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正儿八经地感慨道:“你就当是可怜我呗,许久不去满月楼,我都记不得那里的酒水是什么味道了。”

卢定云斜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不必着急,回去的路挺长,你慢慢想总会记起来的。”

梁文昊:……

我在旁边同情地看了梁文昊一眼。

还是放弃吧,你看他们土豪根本就不需要朋友。

不过说到回宁安,我心里居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想想应该是被君墨清那云里雾里的一番话给影响了。那天之后,我摸着面具,想起那些品味糟糕的衣服,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粥和肉松,忽然发现那些不足称道的好,已经不知不觉间积沙成塔地聚成了一颗真心,要说死心塌地还算不上,可我觉得,说不定我已经能够和他过上一辈子了。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我是曾经掐着日子活过的人,便是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浪费,这么想着,竟多少有些归心似箭起来。

一个多月后到了宁安,看着朱红色镶着十二颗铜钉的城门在晨光之中缓缓打开,我努力地勾起嘴角,尝试着露出了一个微笑。

梁文昊见状连人带马后跃一步,大惊小怪地指着我道:“你居然笑了,太阳莫不是要打西边出来?”

卢定云身体弱,半路上开始就缩进了车里,没看到这一幕,探出个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睛却在闪闪发光。

梁文昊就拿马鞭来挑我的下巴:“来来,给大爷们再笑一个。”

然后被我一脚踹下了马背。

“你至于这么恼羞成怒嘛。”梁文昊一手扶着车辕,揉着腰起来,抓抓后脑勺若有所思道:“这小别胜新婚,看起来很有道理啊,啧啧,要不我迟几天再跑去接阿白?”

他那匹从小养大的枣红马便喷了个响鼻,和卢定云一起十分嫌弃地丢下他走了。

梁文昊讪讪地跟上来,正要再打趣我几句,视线却向着远处一凝。我转头望去,只见人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分开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站在城门口,中间围了个笑眯眯的绿衣小太监,手中显眼无比地捧了一份圣旨。

我们不知何意,都翻身下马,跪着准备接旨。

那小太监客客气气地上前一步,摊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念了起来。全是些曰来曰去、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我伏在地上,只听懂了一句:“梁文昊勾结汾州知府华为然,玩忽职守,贪赃枉法,即刻剥夺爵位,投入狱中待审。”

我心里一凉。梁家势力已经如圣上所愿有所削弱,况且又有晋王在宁安活动,怎么还会到了这个地步?

小太监将圣旨双手递给梁文昊,恭恭敬敬道:“梁公子,您也别怪圣上绝情,实在是魏王殿下呈上来的证据确凿,而言官们纷纷上书弹劾,事情越闹越大压不下来。请放心,梁大人未受波及,您不如就先委屈几天,说不准风头一过,圣上气消了,也就把您放出来了。”

“得了。”梁文昊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脸上没有半点惊慌,站起来掸了掸衣摆,扫了那些侍卫一眼,自嘲地笑笑便开口道:“那咱们就走吧。”

卢定云刷地站起来,挡在他的身前,皱眉不语。

梁文昊却不理会他,只看着我道:“战玄,其实本来我去汾州,没打算带着你,可老爷子坚持,说有你在我这里,他就多少有点顾忌,不至于做得太绝。我当时不以为然,可我错了,老爷子当然也错了。不过你转告他,他既然是我兄弟,我便不至于恨他,只望他能照顾好阿白,别叫他再去做那些个太危险的事了。”

我愣愣地看着梁文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抬头茫然地看向漫天赤霞下宁安城巍峨雄壮的三丈城垣,脑中一点火花闪过,倏忽便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梁文昊插手汾州的事,不仅仅是让梁家损失了一块地方势力,更重要的是在无意间表达了一种态度——梁家可能不会、或者说不能再庇护关系网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了。而梁家之所以强大,只因为它代表的是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然而此事却给这个看似紧密的团体留下了裂痕,点燃了一根导火索。

于是大庆皇帝,当今圣上,要在这个时候真正开始对着这多年来的心腹之患动刀子了。梁家毕竟在朝堂之上扎根多年,因此圣上便借着魏王的手,先选择了三代单传的梁小公子作为突破点,向着梁家表达了一个明显的讯息。

要么死,要么滚。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天圣上不找梁家的麻烦才奇怪。让我浑身发凉的,是另外一件事。

卢石作为左都御史,大部分的言官都以他马首是瞻。此人看似在夺嫡之争中不偏不倚,却因为卢定云的关系一向被定位为魏王一派。

然而实际上,这只老狐狸早就已经成了晋王的人。

那么,为什么在此危急关头他不出手拉梁文昊一把,却反而还要落井下石?这件事,又到底是谁的意思?

48、影卫被抓包

说实话,别人家小攻哪个像他这样永远在忠、渣、忠、渣之间无限循环的,叫高正涵就以为自己是个正弦函数,这种没事找抽型人格还能不能好了?

他这样搞,一个不小心战白就要守寡,那也就算了,大不了咱们凑份子给他找个治愈系的妹子来个大保健。

问题是最近梁二货学乖了,把所有的春宫图都换成了各类话本,很不幸里面只要BE了结局动不动就是“十年后,翠竹萧萧,四月凉雨,某某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两个逝去的青春,遂含笑,卒…… 五十年后,翠竹萧萧,四月凉雨,谁谁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们两个逝去的青春,遂含笑,卒……”,最恐怖的是有一本上还写了“剑尖上沾染了几千人的血,他仰头,感受着雨丝滑落脸颊的感觉,自那个人死后第一次露出温暖的笑意。看,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你们还活着干什么呢”这种中二到死的设定——这些优秀的文学作品极大地提升了战白的逼格……我很担心他最后决定拉着自己或者世界给梁二货陪葬,从此向着君临世界的魔王,路西法·战·中二·白一路高歌猛进的啊。

看出了我的忧心忡忡,卢定云木着脸将目光投向我的面具,几番逡巡后,视线便停在了“我家的”三个字上,仿佛要仔细研究似的看了很久:“你和那个叫战白的关系很好,是不是?”

不待我回答,他又问道:“你喜欢你家主子,是不是?”

问这个干什么?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这么一犹豫,卢定云就好像明白了什么,眉头微微地一挑,嘴边跟着冒出一丝怜悯的笑,摇了摇头淡淡开口道:“你不必担心梁文昊,因为你比他可要可怜可叹得多。两头为难,你夹在中间打算选哪个呢?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对你那个主子抱有幻想了,能把你逼到这个境地里,就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我:……

趋势好像有一点不对啊。在巴掌大的地方都能迷路的文青路小痴,难不成是打算做我人生道路上的灯塔吗?这尼玛绝逼会被带沟里去的好么!

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我艰难地开口,硬邦邦地转移了话题:“我要回王府复命……此事我也会向主子问清楚。”

“问清楚?呵……虽然看不到你的表情,可我几时听过你这样的语气?”卢定云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笼上一层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神色,定定地望着我,哑然半晌,缓缓开口轻声道:“像你这般都憋在心里……你已经在脸上戴了一副面具了,何必在心上又戴上一副?你这样逼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疯的。”

靠,我是天生有苦逼气场还是怎么的?一个两个都脑补我忍辱负重、内心沧桑啊,你说你们这群高大上的火星人在装逼的时候能不带上我这个二逼么摔!

我很有原则地坚持纠正了他:“不会疯。”

“但愿如此。”卢定云闭了闭眼睛,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飘飘悠悠地留下一句话来:“你要是哪天熬不住了,就来找我。”

我面瘫着脸站在原地,默默无语地目送卢定云缓步离开。

卢海赶紧从马车上捞了把伞下来,小跑着追上去,小心翼翼地帮他挡着太阳,一边拢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想他可能是担忧卢定云忧虑过重,准备劝上几句;也有可能是想告诉自家少爷,他们走错了方向,那条路是不是通向卢府,而是通往宁安著名的有色行业一条街的……

他走了,我也该准备回晋王府。我相信晋王做这些自有自己的谋划,他虽然坑,但从来只坑对手,不坑队友,这一点睿智的人民群众都知道,但我觉得他总应该稍微解释一下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这句话,我需要替战白来问。

自暗门入到府中,我原本以为这种非常时刻晋王大概在办公,抬脚就打算直接过去,不想却被人拦住。

“战玄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皱眉看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慕容狗蛋,发现他眉宇间的惊讶不像是装的,便反问道:“什么意思?”

慕容狗蛋兀自沉吟一番道:“主子吩咐下来,叫你和战白都留在汾州的。君墨清也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瞒过了我们暗影,硬是将你混在队伍里送了回来,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作为一个四肢发达、智商欠费的专业型斗殴人才,他们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事情我一般都是重在参与,而且君墨清的心思我也懒得猜,便不理他的自言自语,单刀直入地问道:“主子现下在何处?”

慕容狗蛋被我的冷气一冻,愣愣地开口:“华清阁。”

我转身正打算走,慕容狗蛋回过神来,一个飞扑牢牢拉住我,坚定道:“你不能去,昨日主子请卢石到府一叙,卢石没来,主子自酌自饮了一个晚上,现下仍在就寝。”

我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放开。”

慕容狗蛋不依不饶地攥着我的衣袖:“不放!”

“放开。”

“不放!”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会,暗运内力,手掌一翻便是一击,慕容狗蛋眼睛微微瞪大,身形一退,掌风堪堪从他鼻尖划过,击在身后一棵香樟之上,树干应声而断。

这动静太大,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三、四个黑衣人出现在周围,不是影卫,而是暗影,团团将我和慕容狗蛋围在中间。

慕容狗蛋一脸严肃地开口:“快,趁着战赤那个混蛋没来之前,先把战玄大人请到后面看管一段时间。”

暗影们齐声应道:“是!”

我一看不对啊,我武功再好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啊,一下就慌了,慌了就开始口不择言,脱口而出道:“主子亲手赐下的肉松,你们拿到了吗?”

暗影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疑惑又期待地看向我。

我就指着慕容狗蛋道:“我这里没有,他私吞了。”

暗影们纷纷愣住,然后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向慕容狗蛋:“十一,这是真的吗?”

慕容狗蛋汗哒哒:“……请听我解释。”

暗影们:“呵呵,解释有用,还要刀干什么?”

“……”慕容狗蛋立刻蹲下瑟瑟发抖地团成一团:“不要打脸!”

接下来真是人间惨剧,我不忍再看,正准备在慕容狗蛋的呼救声中缓步离去,深藏功与名,但命运总会在不经意间捅你的小菊花,无数扑街的前辈说得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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