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姐，我没那么差劲儿。”
凌宝看着背着背包的小伙子，面孔青涩此刻正闹着个大红脸，伸手推了一下眼镜，“宝哥好。”
“……”凌宝也别扭起来了，不是他害羞，而是这宝哥叫的，他怎么就想到了贾宝玉。“我现在没活儿，他跟着我，会很无聊……”难道要大眼瞪小眼吗？
“慢慢来，现在反正你也不忙，正好你们互相熟悉一下。公司如果有事阿飞会通知你。具体的等这部话剧结束的去公司详谈。”
凌宝不禁问道，“两场已经演完了。”还有什么事？
“观众反应不错，市场收益也不错，我已经和学校谈过了，会加演两场，学校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说，什么时候谈的，谈了些什么，凌宝都不需要知道，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结果，凌宝显然有些适应不了。
他和郑佑涵生活了好一段时候，已经散漫惯了，从自己无法决定什么事情，到现在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决定，也可以和郑佑涵商量决定，但现在，他又回到了别人帮他决定，他只要去完成的阶段。
有些不爽，肖可茹看出来了，“放心，毕竟我们在一起工作，话剧的演出费我们也会帮你争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宝忙解释，“演出费夏老师和我说过，学校里，演出费不会太多，”他真是怕肖可茹一副‘给我拿出一百万’的架势把人家给吓到了，“我第一次演话剧，而且也不是冲着演出费去的。”
“明白。加完两场后，你拿到手的演出费我们算了一下能有两千，学校也会有一定收益，你不用担心，他们不吃亏。公司也会帮着宣传。”
再宣传也是那么多座位固定的那么多人，一共也就加两场，凌宝不懂，听肖可茹说，“你不用操心这些，我会帮你考虑到。”
“那等去公司再好好谈？”
“好的。”
“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让阿飞先回去？”
“不行。他要熟悉你的生活习惯。”
被拒绝了……
阿飞跟了凌宝一天，一开始两人都有点拘束，不过年纪差不多，剧组的人也都是快毕业的学生，很快大家都聊到一起去了，中午在食堂吃的饭，夏老师给凌宝办了张饭卡，凌宝给阿飞买的饭。
回去的时候两人有说有笑从学校里出来，郑佑涵在门口看到脸就黑了，再看见凌宝和他临分开还要唧唧歪歪说半天，等凌宝到自己跟前的这几分钟，他死命的告诉自己，你已经是三十的人了，不要这么小气！！
“刚认识的学生？”他张口就问了。
凌宝一乐，“我的小助理。”
“助理？”郑佑涵挺惊讶的，“公司给安排的？这么快。”
“看我表现好呗！”凌宝稍显得瑟，“怎么样，你老公我有本事吧。”
郑佑涵真是越来越喜欢他那浅显的性子了，“有本事，不过麻烦你把‘老公’换换，越说还越上瘾了。”
坐上电动车，凌宝很自然的勾着郑佑涵的腰，郑佑涵却将他的手拉下去，“自己抓好后面，别给别人看到了。”
“真是……”他知道郑佑涵是为他好，事业刚刚刚起步，稍有点什么就会被扼杀，事业慢慢会走上正轨，只是和郑佑涵越来越不能明目张胆了，就连小动作都不行。
他忍不住，在车子前行的同时，手指快速的摸到郑佑涵的后腰，暧昧的扣了两下。衣服下面是他熟悉的肌肤和热度。在亲密的时候上面会有汗，但是肌肉会紧绷，会让他酸胀，更多的是快乐。
“怎么办？我突然就不想去拍什么戏了，我想和你待一起，想干嘛就干嘛，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凌宝靠在郑佑涵的后背，语气里带着沮丧，郑佑涵当然明白他的感受，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凌宝年纪小，自己年纪却不小了，不可能脑子一热就感情用事。
但是谁叫两个人正热恋外加食髓知味呢？
可他一边还要想着如何的没吃够，一边义正言辞的开导小恋人，“想抱怨我随时都在，没事，想说什么都行。只是如果不做完你心里想做的事，以后后悔起来也是你自己难受。再说了，你想想，我这边没有家庭压力，但凌宝爸妈呢？虽然说不是正主吧，但你挂着正主的身子和他爹妈说我找了个男人，他们怎么接受的了？如果要打持久战，最起码的你也要有这个条件吧。等你出名了成了公众人物了，就算闹起来，他们也要有所顾忌。”
“对！”凌宝振奋精神，“为了能出柜成功，为了以后能胡作非为，我要加油！”
“……”郑佑涵默了，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说的话，好像凌宝总结的也没错。
凌宝没有告诉郑佑涵肖可茹和他说了出演话剧的费用，一方面两千只是个估价，另一方面，他怕郑佑涵心疼他。不是他自作多情，他都能想象出自己说两千的时候，郑佑涵的表情。
话剧是最累要求最高的，但是钱也是最少的。肖可茹说的没错，自己从话剧作为起点，本身就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
话剧正式落幕后他去公司做了结算，还和肖可茹谈了一下自己的规划，接片的底线，自己的准则等等，他也耐心的听了肖可茹对自己的建议，他希望避免走和李克以前的老路。阿飞拿着本子在一边记下了凌宝的话，希望能更好的配合凌宝工作。
凌宝虽然以前孤陋寡闻没听说过肖可茹，但是从她的谈话和行动力上，能看出她是一个出色的经纪人，可能是因为本身是女性，所以看上去工作很拼。
“谢谢茹姐。”
肖可茹和他走出办公室，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别谢。虽然你现在连新人都不算，而且这次公司在培训班也不止只培养你一个，不过看得出来，公司对他还是最上心的。我也看好你。”
“我会努力的。”
“其他的不说，单说工作上的事，一定有任何问题不要感情用事，这个圈子里，因为钱和经纪人翻脸的例子太多了。所以我才会接你，第一是你是新人，刚出道片酬也不会很多，所以利益问题还不会太突显。第二，能接话剧的人，因为钱和经纪人闹僵的可能性很低，只要不是钱的问题，其他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凌宝觉得肖可茹估计是被这个问题伤的不轻，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比较在乎你会不会把我卖了，只要不逼我陪酒陪聊陪应酬，其他的对我来说也不是问题。”
“从长远的利益看，卖你不合算。”肖可茹答应他，“如果实在有推不了的，我会和你商量。”
“你认识李克吗？”
肖可茹一愣，显然花了几秒才适应他突然换了话题，“知道，但不熟。”
“他现在……”
“你认识他？”
“他以前不是林嘉瑞的经纪人嘛，林嘉瑞不在了，所以有点好奇。”
“听说他在给一个新晋的偶像组合当经纪人。你是林嘉瑞的影迷？”
凌宝点头，“是。”
“真巧，我也是。”肖可茹说道，“不过以后进了圈子还是少提。”
原因是什么，凌宝觉得自己是知道的。
出来后看看时间，已经挺晚了，郑佑涵这段时候有一天没一天的开店，凌宝心生愧疚，想着害他亏了不少，结果自己忙了好久也没赚几个钱。
走到路上想给郑佑涵买一点他爱吃的东西，却异常沮丧的站在路边。想想家里从来都是男人给他买零嘴回来，但是男人都很少吃。再想想每次在家吃饭，不说刚开始他做什么自己吃什么，虽然味道都很好，自己也没得挑，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菜式都是自己爱吃的了？
好像从很早就开始了，就算只做两个菜，也都是自己爱吃的。
凌宝烦躁的抓抓头发，心里酸胀的难受。两人虽然做都做了，但郑佑涵没说过什么喜欢你爱你之类的话，可是想想生活里的一点一滴，哪一样不是男人爱他的表现。
包里的银行卡是刚才肖可茹给他的，里面是他的演出费，一共两千五百块钱，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吃的穿的用的每一个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又全部排除掉，选个东西，怎么这么难。
手机短信进来，是郑佑涵的，“还没完事？累不累？”
凌宝看着短信忍不住弯起嘴角，回道，“不累，已经出来了，我去你那儿。”
“好。路上小心。想吃什么？”
“吃你。”
收好手机，他往前又走了一段路，顺便想想给郑佑涵买什么，拐到小路里看见一家情趣用品商店，他哼哼的两声，东张西望看到好像周围人不是太多，也没什么人看他，便低着头溜了进去。
郑佑涵收好手机就开始算时间，没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要不就走到街边去瞅，陈飞一边擦桌子收拾碗一边笑他，“治安没那么差，郑大哥你别这么紧张。”
“这人蠢得要死，很容易坐过站的。”
陈飞不说啥了，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又过了半个小时，凌宝来了，郑佑涵觉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可以下去了，就是这小子神色慌张，一看就有事。“
“哟，凌宝来了啊！”
“大哥。”凌宝和周围的摊主打招呼。
郑佑涵拉着凌宝往屋里走，“有事？”
“没事啊。”
“你这么说话本身就有问题，什么事？敢瞒我我弄死你！”
凌宝按着背包，“发钱了。”
“演出费？”郑佑涵替他高兴，“这是好事啊。”
凌宝把卡拿出来给他，“是好事，给。”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以后的演出费什么的，经纪人都会转到这张卡里，你帮我收着，我……怕弄丢了。”
郑佑涵看着凌宝不在然的表情，接过卡想着先收着，有事回家再说，这边说话也不方便。只是莫名的觉得和钱有关的事都不是好事。
他心慌的厉害，但故作冷静的伸手去接他的包，“包给我，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不不，包不重，我自己背着就行。”
郑佑涵看他那样儿，“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你误会了，绝对没有！”
“包给我。”
“真的一点都不重，我自己背着！！”
郑佑涵竖起食指，“我再说一次，给我。”
凌宝涨得脸通红，摇头。
第五十章
凌宝死死护着包的样子在郑佑涵眼里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伸出去的手自然是没有要到想要的东西，他将手伸了回来插进裤兜。
郑佑涵今天穿的是宽松的工装裤，上面的兜挺多的，裤脚缩口，是自己给他挑的，在外贸市场，没花多少钱，但穿在男人身上怎么看怎么帅气，男人个子也高，要是在叼根烟，皱着眉……
凌宝就是爱死他这个样子了，呃，带着怒气的眼神除外。
“呵呵。”
“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聊聊，”郑佑涵一边说一边点头，“我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现在都不听话了。”
“我不是怕你累嘛，那个，我先吃点东西行吗？”凌宝捂着胃，“消耗和供给跟不上。”
“等着。”郑佑涵虽然很想知道包里到底有什么，但眼下也要把人先喂饱了再审问对不对？万一还没拷打就饿晕过去了，多没劲。
“凌宝。”
“大哥。”凌宝看见黄桥烧饼走过来。
“来，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老郑说你在演话剧啊，够厉害的。”说着他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凌宝，“趁热，刚出炉的。”
“谢谢大哥。”
郑佑涵将豆腐丢进砂锅里，“我年纪没你大别瞎叫！”
“老郑心情不好。我先走了你们忙。”
凌宝坐在一边啃着饼，郑佑涵回头看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那个包还死死护在怀里。
翻了天了！
陈飞终于得到空了，激动的坐在凌宝旁边，“我们店出了个明星了，真厉害。”
“演员演员，还不是明星。”凌宝呵呵的乐，“你吃吗？”
“我天天吃。”
“别刺激我行吗！”
“行，”陈飞说，“你给我签个名，写点字，我留作纪念。”
“什么时候写？”
“越快越好，我马上要考研了，这里的活儿做不了了。”
凌宝停止了咀嚼，看看他，又看看郑佑涵，“你不做了？”
“嗯，没时间了，就算来也不可能每天，所以还是专心看书算了。”
那郑佑涵一个人岂不是更辛苦了？
看着郑佑涵将面挑起来来回弄了几次，“好了，来吃吧。”
“嗯。”他站起来，然后对陈飞说，“你明天来吗？我回家写了明天给你。”
“那就多谢啦！”陈飞抱拳。
“快吃！！”郑佑涵将一次性筷子拍在桌上。
凌宝直接一块饼就咽了下去，捶了两下，他走过去坐下，放下饼，撕开筷子的包装，“别这么猛啊，我受不了。”
“……”
砂锅面很香，又是郑佑涵亲手做的，凌宝自然是幸福感蹭蹭的往上涨。不过当然包还是要捂住的。
郑佑涵一直等到关店都没再提包的事，回到家后他就脱了上衣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条三角裤。
犯规啊！
“洗澡去。”
“好。”凌宝抱着包进浴室，郑佑涵觉得自己后槽牙都磨出声来了，“干嘛拦着我。”
冷静！他告诉自己。“一天没见你了，特别想你。”郑佑涵摸着凌宝的脸，“让我亲一下先。”
抱着凌宝一顿亲，凌宝都喘不上来气了，包夹在两人的中间，郑佑涵心道，还特么不松手！
嘴上便更凶猛了，凌宝觉得自己快被亲死了，求生的欲望让他松开报五推郑佑涵。
吧嗒一声，包掉在地上。
差别就是在这里。郑佑涵瞬间松开了凌宝抓了包躲进了厕所顺便锁上门，凌宝则是大脑缺氧的还在喘气，等他喘完想起包来，郑佑涵已经开门出来了。
一把将包丢在沙发上，他拉着凌宝揉着他的屁股，“你下一部是演色情片吗？”
“？”
“你话剧拿了多少演出费？”郑佑涵那个糟心啊，包里的东西简直了，他觉得自己忍了一路终于看见包里是什么，结果是那些玩意儿，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凌宝说话，他也是真的蛮佩服自己的。
“拿了两千五。”凌宝忙解释，“话剧都是这样的，比较累，但是演出费都很少，就连那些特别德高望重的话剧演员，也拿的不多。”
“我说过，我不在乎你能赚多少钱，对不对？”
“对。”
“因为你喜欢表演，你才让你去的对不对？”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