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说：“嗯。”
他这么坦率，让王景珅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恨恨瞪他一眼，沈灼兴致突来，“我抱你上去？”
“……你滚开。”
“那背你？”
王景珅脱口想拒绝，但想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总是被他按在身下戳啊捅的，实在太吃亏，于是点头说：“好，你转过去。”
沈灼依言转身，王景珅双腿一蹬蹦到他背上，即便平时一直有锻炼，身体强健的沈灼也差点栽了跟头。
“胡闹。”沈灼生气地捏他屁股。
“走，我儿子想我了。”
沈灼说：“洗干净了再去碰奇奇，一身酒味。”
“……他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王景珅鼻子里喷气。听沈灼没声了，享受地把脑袋也枕在对方肩上，细碎的头发恰好扎到沈灼脖子，沈灼很顺手地又捏了一把王景珅的屁股，“别乱动，不然在这里就扒了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风太大，我听不清！
王景珅洗澡洗到一半，沈灼忽然赤条条地进来，吓他一跳，随即又淡定下来，反正做也做过了，债多不愁，再咋咋呼呼的就太矫情。
沈灼包裹着西装的时候充满上流人士的优雅体面，将他扔在鲜花、浮雕、城堡里也没有违和感，脱下衣服却是宽肩窄腰，六块腹肌妥妥的，王景珅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他好歹也是干体力活的，可不会妄自菲薄。
沈灼说：“让开。”
王景珅手脚伸展泡得舒服，老大不情愿，“这浴缸就这么点大，你让我让哪儿去？”
沈灼打量了浴缸一眼，其实这已经是双人尺寸的了，只是和他跃层公寓够四个成年男人横躺的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沈灼不太满意，皱眉说：“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到这里？”
他神情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点抱怨，沈灼是天之骄子，不露出气势来压迫人的时候，面目显得很清俊，这会儿微微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水汽氤氲会让人产生错觉，王景珅莫名觉得他现在这模样十分撩人。
王景珅大老爷似的慢吞吞挪了一点空隙给他，“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狗窝。”
沈灼挑眉。
王景珅理直气壮说：“你说把房子过给我儿子的。”
沈灼摸着下巴，一脸深思，“你自己不肯要我的东西，我送给奇奇你却不排斥……”
王景珅立马跳了起来，又平静下来，拍拍身边说：“进来坐。”
沈灼笑了笑，跨着长腿迈进浴缸，王景珅违心地说：“其实尺寸不大也挺好，你看我们挨得多近。”王景珅难得主动贴近沈灼，胸膛似有似无蹭着他后背。
沈灼轻嗤了一声，“勾引我？”
“没。”
“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敢。”
“和奇奇有没有关系？”
王景珅严肃道：“我儿子可乖了！”
“可惜他老子不乖。”
“……嘿，你，你别过分啊。”
沈灼转了个身，盘腿与王景珅面对面，“坐上来。”
王景珅看向别处，过了一会儿软绵绵朝沈灼倒了下去，“噢，浴室太热了，好晕。”
“我让你更热一些？”
王景珅苦着脸说：“改天行不？我快困死了。”
“不行，或者我们继续讨论刚才话题？”
“……擦，我可没做过亏心事，谁怕谁啊。”
沈灼浓厚的睫毛往上一掀，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景珅，王景珅分不清原因，小心坎一跳，嘴上嚷嚷说：“哎，算了算了，看在你今天背我的份上……就一次啊。”
第29章：操他吃醋了
……
王景珅醒来后头疼腰疼腿疼，就像沈灼说的那样，和沈灼相处这么久，王景珅越发胆子肥，指使着沈灼要这样那样。
王景珅穿着大毛衣和牛仔裤，光着脚丫蹲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颀长的男人围着围裙，认真地观察锅里煮的汤，吸了吸鼻子，心里的感觉很奇异。
“爸爸。”王恭奇小朋友趴在沙发边上玩。
王景珅脑子一热，勾了勾手指，把小孩召唤过来，“你去问问沈叔叔……愿不愿意和奇奇一直在一起？”
王恭奇很高兴，撒丫子欢跑到沈灼身边，沈灼蹲吓身平视王恭奇，这样的角度让王恭奇很高兴，软绵绵地滚到沈灼怀里蹭着，在他耳边说话。
沈灼听着，朝王景珅看了一眼，王景珅皱眉嚷嚷道：“你们俩个在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说我坏话？嗯，都皮痒了是不是？”
王恭奇懵懂地看向他说变就变的老子，王景珅远远瞪了他一眼，咋的，不兴别人大清早头脑发热嘴皮发昏说错话哦？
沈灼拍拍王恭奇后，大步流星朝王景珅走来，王景珅头皮一麻转身倒进沙发里，扶着腰不停哼唧，“哎呦，腰好疼，哪个挨千刀的，哪个没良心的……王，恭，奇，你还不快点过来扶你爸一把，养你这么大你一点都不孝顺。”
王恭奇连滚带爬跑到他爸跟前，王景珅一把将崽子捞到怀里一顿猛搓柔躏。
沈灼笑看着滚成一团的父子二人，连着王恭奇将王景珅抱住，亲了王恭奇一口，又亲了王景珅一口。
王恭奇喊：“我还要。”
沈灼依然又亲了他一口。
王恭奇又喊：“爸爸也还要。”
王景珅臭着脸说：“你个小兔崽子爸爸会不知道自己要……唔……”王景珅瞪大眼睛，沈灼亲在他嘴上，佘头伸了进来，一阵地毯式地扫荡。
王景珅想要推开沈灼，却被他抓住手腕举在头顶，想要争扎，夹在二人中间的王恭奇也随之左摇右摆，王景珅只能僵着在儿子面前被人飞礼……
事后王景珅气喘吁吁，因为憋气整个人软绵绵靠在沙发上，瞪大水汽蒙蒙的眼不爽道：“你，对，说的就是你，王恭奇小朋友，你刚在看哪儿？知不知道什么叫飞礼勿视……什么，你不知道？你平时怎么上课的？哦，不，不可以问老师……问你沈叔叔去。”
“你！你怎么当，当妈妈的？在孩子面前乱来？你，你还要干嘛，别过来，不然我踹你鸡鸡哦，王恭奇小朋友，我又不是踹你，你并拢腿做什么？！沈灼，带你儿子吃饭去！”
一大一小瞪着终于威风了一把在家中颐指气使的大男人，王恭奇转头问，“叔叔，爸爸怎么了，为什么又说你是我叔叔，又是我妈妈？叔叔，爸爸生病了吗？”
沈灼点头，“所以奇奇不要听你爸爸乱说，来，叫声爹地，爹地带你去吃好吃的。”
王景珅鄙视，“全蛋席也敢说是好吃的，你就骗骗小孩吧。”
沈灼：“……（╰_╯）#”
关志成约王景珅打篮球，第一个周末王景珅被沈灼拎去家居店，忙着整理布置新家，自然推拒了。
第二个周末沈灼虽然外出应酬，但王屹在，还带着律师拟的房子过户合同，王景珅读了一遍，觉得没问题才签字。
王屹在旁边看着，神情有些不赞同。
王景珅没皮没脸的，完全不在意，笑眯眯地拍拍王屹的肩膀说：“大哥，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是……嘿嘿，你不懂，等你讨了老婆我再教你。”
王屹耿直道：“沈先生对你很好。”
沈灼不在，王景珅大方承认，“我知道。”
王屹说：“他为了你把之前你租的房子两套都买了下来，你这样提防沈先生，如果让他知道，一定会很……难过。”王屹说到最后迟疑了片刻，因为沈灼向来运筹帷幄，意气风发，他还没见过沈灼难过的模样。
“哎，这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么……你说什么？！两套？！沈灼把两套都买了下来？！”王景珅恨恨道：“那个败家子，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王屹苦恼地抓了抓后脑……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第三周，关志成不等王景珅说话，在电话那头笑眯眯说，景珅，我们好歹是高中同学，你不会把生意场上那套应付客套用在我身上了吧？兄弟我这是要伤心了啊。
王景珅回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三周前和关志成喝酒那天，似乎是答应了关志成有空就出来走动。
王景珅说：“好，时间地点你定。”
沈灼问：“你要出门？”
王景珅拍了拍他的肩，自说自话道：“嗯，别闹，今天你带儿子去画画吧，乖。”
沈灼：“……”
王景珅以为关志成会约自己去pub或者club之类的地方，没想到关志成却约在他们以前的高中校门口。
王景珅顺着学校的镂空围墙走着，冬天的枝叶稀稀拉拉的，勉强从围墙里探出头，日光透过枝叶照着，落在身上却没有实质的暖和的感觉。王景珅眼前一瞬间浮现出以前在学校同学们吵吵闹闹的场景。
和关志成回忆以前的事和实实在在故地重游的感觉是不同的。王景珅心里感慨，摸了摸鼻子，看到大门口向自己招手，穿了一身休闲装的关志成。
王景珅还没走到，关志成已经和门房保安打了招呼，率先进了学校。王景珅跟在他身后，学校是半寄宿制的，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留在学校里没有回家，甚至有男生和女生一前一后，看似没有关系，却时不时互看一眼，偷偷摸摸地维持关系。
王景珅感慨说：“岁月不留人呐。”
关志成哈哈笑道：“是啊……不过也没这么糟糕，我们也还年轻，想要的东西还有机会。”
“……”他只是随意感慨一句，怎么关志成的回答却这么有深意？
关志成说：“我记得你以前篮球打得很棒。”
王景珅开玩笑说：“你不会以前就眼红我，然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要乘着机会找回场子吧？”
关志成大方说：“被你看出来了？那是，你当时打篮球多少小女生围在场外给你加油？”
王景珅拍拍他，“大男人别这么小气，都这么早的事了，那时候还不是你专心读书，一点不肯显山露水吗？哈哈，如果那时候小女生知道你原来这么帅气，以后混得这么开，可不是及早就把住你了？”
关志成拖下外套，从器材室里拿出篮球，篮球砸在地上回弹的声音几乎在空荡荡的体育馆里留下回音，“马屁少拍，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水的。”
王景珅回想起以前打篮球畅快淋漓的感觉，也燃起了热血，咧了咧嘴角不肯相让道：“谁放水还不一定！”
两人在篮球场上挥洒了两个小时汗水，王景珅多年为着生计操心操力，即使日子好过了还得带小孩，哪有闲心玩什么篮球，手生得很，就连高命中率的上篮都被身高相近的关志成盖帽防住，直到下半场才渐渐找回感觉，越打越顺。
断球、运球、假动作过人，起跳投篮，当篮球划着曲线不偏不倚穿过篮筐，掉在地上发出从急到缓的弹跳声，王景珅有种多年的抑郁跟着那一球一起挥发掉的感觉，王景珅很累，汗流浃背，他撑着膝盖喘气，汗水从脸上滴落，头发湿漉漉的，他心里却很痛快，眼神明亮，朝着关志成露出粲然阳光的笑容。
就好像真的回到学校里的时候，养尊处优，无忧无虑。
关志成愣了愣，王景珅大大咧咧盘腿坐下。关志成回过神，他也满身是汗，两个人开始还顾忌着成年人的身份，切磋很含蓄保守，到后来却越战越勇，战况十分激烈。
王景珅脑袋上一重，剥开眼前的阻挡物，就看到关志成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毛巾亲手给他擦头发。
如果是在这场篮球之前，王景珅一定会义正辞严地拒绝，然而经过刚才的1v1篮球，王景珅心情爽快，和关志成也有了些实质的交情，纵然王景珅觉得他的举动太过亲昵，也没说什么，只是挥开他手，嘲笑说：“得，我都当爸的人了，还用得着你婆妈？你自己头发也湿的，赶紧擦吧。”
关志成挑了挑眉，“这样的好事竟然都没听过，你的婚礼该不是谁也没请吧？太不上道了啊。”
王景珅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无奈说：“是意外下的结晶。”
关志成更摆出一脸严肃说：“你竟然搞一掖情，装逼被雷劈！”
王景珅：“……”他会自揭老底坦白被暗算然后和男人上窗，被吃干抹净后还跟个女人似得生娃，他其实是最无辜的那个吗？！
别开玩笑了，他宁愿被当一辈子一掖情受报应，也不承认这么糟心的真相！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王景珅拍了拍膝盖，“别提了，走，我们吃饭去，不知道学校旁边那个小川菜馆还在不在。”
“哈哈，那个香辣鱼馆吗？好，我以前就听说那里味道不错，但一直没有去过。”
王景珅揽住他的肩膀，“走，哥带你去圆高中的遗憾。”
第30章：操他吃醋了
两个剧烈运动消耗太大的男人四点就吃了晚饭，喝了几瓶啤酒，天南地北侃了一通，五点的时候沈灼就来电话，催他回去。
王景珅挂断电话回到座位上，“哥们，不好意思，我差不多要走了，儿子学画画下课，正好去接他。”
关志成说：“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我陪你一起去吧。”
王景珅说：“不用，我儿子都拉扯到这么大了，有什么应付不过来？而且……”王景珅哼哼两声，恶意道：“他妈妈也在，没事。”
关志成挑眉，了然说：“所以其实不是你儿子要你去接，而是你老婆要你接？”
“……”明明和真相相差无几，但是由着称谓的不同，王景珅忽然觉得爽点高了不止两三层，对“惧内”这个以后可能一直被盖在头上的称号也没什么排斥了。
……好歹别人以为他才是公的那个角色不是？
关志成看着王景珅更加深的笑容，拍了拍他肩膀，“看来你们小两口过的不错，什么时候带嫂子过来和兄弟见个面？”
王景珅想了想沈灼当面被人叫嫂子的惊悚场面……虽然结局可能很恐怖，但过程又让人觉得期待。
王景珅咳嗽两声，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异想天开”，“如果有机会，他比较忙。”
王景珅走后，关志成坐在车里抽烟，神情在烟雾缭绕里显得阴沉沉的。
禾嘉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质问说：“你和王景珅见面了？”
关志成回答：“嗯。”
禾嘉有点漫不经心，“为什么不带上我？”
关志成吐了口烟雾，“你知道了，王景珅防备心很重的，如果有你在，不是时时刻刻提醒他我们两个可能狼狈为女干，图谋不轨？”
禾嘉笑声清脆悦耳，“这倒也是。可是这样我就完全看不出这场交易我的利益在哪儿。”
“嘉嘉，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见？”关志成说：“我能让王景珅对我卸下防备，当然有办法也让他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