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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滚远点下——by苏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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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已经是夏天了,S市是出了名的严冬酷暑,何况王景珅眼下情况特殊,更耐不得热,沈灼是有心带他去气候适宜的地方度假,可是世荣集团毕竟运作庞大,沈灼陪着王景珅在瑞士住了一个半月已经是极限,又不放心王景珅一个人在外头,于是两人在八月中旬最终回国。

幸好夏天已经过去大半,高温天气也临近尾声,王恭奇小朋友虽然靠着平日他爹地教授的英语交了几个国际友人,还临时学习到一些基本德语,但毕竟没有母语交流顺畅,一回国后就像别憋久似得,撒丫子各处跑得欢。

王景珅听张姨说他今儿又找了谁谁谁去玩,躺在躺椅上愤愤不平道:“兔崽子一点良心都没有!小时候还口口声声说要孝顺他老子,结果他老子不方便出行,他倒好,自个儿玩的开心。”

张姨没听出王景珅话中的玩笑,不赞同地看着他,但也能体谅他最近的情绪,并没有出声说什么。

王景珅无聊地摇晃着躺椅,无意识地摸着肚子,张姨适时说:“所以说,养儿防老,可是只有孩子也是不够的,孩子总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人啊,还是得有个伴陪着自己呢。”

王景珅笑道:“妈,你这是也想找一个吗?你放心,只要你看得上的,他又真心对你好,我是一定支持你的。”

张姨没想到他嘴这么贫,被他说得臊得慌,“胡闹,都当爸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王景珅对待长辈到底没有胡来,只是晚上沈灼回家的时候,得意洋洋地用脚丫子骚扰他,“你说真的正儿八经的,哪能有小孩?”

沈灼原本是把公事带回家,想多陪着王景珅一会儿,结果被王景珅骚扰得根本无心工作,郁闷之下抓住王景珅的脚丫子,狠狠地挠着他脚心。

王景珅先是拍床大笑了一番,随即又骂骂咧咧的,“你就会来这一招?”

“这一招不是最好使吗?”沈灼笑呵呵地,撑在王景珅身上。

王景珅眼睛转了转,“好了,不闹了,你去工作吧。”

沈灼把眉毛挑得老高,别说人长得好看,什么表情都合适,沈灼这会儿就神情邪气,却看着反而另有风情,王景珅突发奇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脚丫拨了拨他腿,“我这不方便,要不你躺着,我来劳动?”

沈灼一脸犹豫说:“你这个时候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是骑乘还是太激烈了吧?”

“……屁!我是让你……唔唔……嗯……”

“让我什么?”

半个小时后,王景珅眼睛红通通的,细碎的哼声带着鼻音,格外招人疼。

“别,不,不要了……”

“不要什么?”

“嗯……哼,你这个混蛋!”

由于发生过两次意外,沈灼始终不敢太放肆,又闹了一会儿,最终放开王景珅。

王景珅低头就看见自己没了衣物掩护的身体,身材是完全走形了,显得甚至有点畸形。

沈灼看着他凝视着不动,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疼惜地把他抱过来,也不解释什么,只是把他亲了个遍,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感情。

王景辉来见沈灼的时候,收购案已经开始了,而临江度假村C区开发更早已进入正轨,百川餐饮新店入驻的消息已经公布,两件事同时影响下,百川餐饮今年在业界年也算备受瞩目了。

王景辉说得兴致勃勃,眼见沈灼神情越来越不耐,王景辉逐渐也消停下来,他想了想,另起了个话头,“你听说姜家最近的变动吗?好像姜成庆夫妻感情不和,连带着他和姜高的关系也似乎陷入僵局。”

“哦?”沈灼虽然仍旧意兴阑珊,但至少有了回应。

王景辉立刻道:“姜家自从姜远对付我哥和沈哥你之后,一直在走下坡路,倒是现世报。”

沈灼别有深意瞥了他一眼,王景辉立刻明白沈灼的意思,正想解释和王景珅的关系,沈灼恰好有预约的客人来访,被沈灼的秘书请了出去。

等王景珅听到消息,关志成已经为了避开风头,离开S市,转去星象的海外分公司了。

第128章:家庭聚餐

王景冉说着说着,越发的愤怒,“那个一直拍王景辉马屁,跟着王景辉鬼混的宋军告诉我,关志成当年和王景辉走得很近,我隐约已经猜到关志成可能和王景辉那件事有关,没想到他竟然还敢下手!我看那个差点和你们发生车祸的司机也是他安排的,不然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哥,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王景珅没说话,王景冉仍旧指责着,“没想到关志成竟然是这样工于心计的人!我当初还被他欺骗,和他来往了这么久!想一想就觉得恶心!听说关家还有其他儿子,关志成被张家迁怒,牵连关家的产业,我看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王景冉抱怨了一通,总算出了口恶气,然后又警惕过来,“哥,当初关志成是对你好,可是却别有目的,你千万别心软。”

王景珅哼笑两声,“我心软什么?无论关家对他再不好,他到底是关家的血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头疲于生计的人多了去了,他又是能自食其力的成年人了,有什么值得我同情的地方?”

王景冉呼出一口气,放心下来,“听说张威处境也不好,虽然张家护着他,但S市水深,想要他落马的人也多,而且Vivian也算公众人物,张家要拖关志成下水的时候,星象公司也有很多艺人替Vivian说话,舆论影响广泛,也不是张家能只手遮天掩盖的。”

王景珅对着唯一的妹妹忍不住摆出说教的姿态来,“你看张威这下场,以他的为人迟早会落到这一步的,如果你和他结婚,怎么可能幸福?”

王景冉挽着他的胳膊,吐舌道:“哥,这件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王景珅说:“就这件事错了?”

王景冉温顺道:“和关志成联合插手你的事,我也错了。事实证明还是我哥的眼光好,瞧阿灼哥现在对你多好?”

王景珅咳嗽一声,一脸严肃说:“别以为拍哥马屁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的男朋友要带来给我看,我给你好好把关,我就你一个妹妹,可别被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给拐跑了。”

王景冉一开始还咯咯笑,然而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声又低了下来,“哥,这下真的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不过这也好,我在王家本来也不快乐。”

沈灼恰好听到这话,笑着重复道:“相依为命?”

王景冉自从接受沈灼,以客观的态度去看待他,就明白了沈灼的能力,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确实对她哥很好。

王景冉立刻改口,“我这不一时糊涂,说错话了?不仅有我哥,还有阿灼哥,我可爱的小侄子,唔……还有妈妈。”

张姨正要给几人上水果,闻言一惊,王景冉已经从张姨手上端过果盘放到茶几上,拉着张姨的手坐了下来,“对不起,我以前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为当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不幸,所以我才会迁怒别人,现在回想,无论是我当时的观点还是做法,真的太年幼无知了,我哥叫你一声妈,我,我能不能也把您当做母亲看?我,我已经失去母亲很久了……”王景冉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张姨哪不知道王家这些孩子心里的苦?所以一直是很包容他们的,听见王景冉这番话,张姨也红了眼眶,照顾这家人多年付出的感情得到回报,一时也动情地拥抱王景冉。

在这样的场合下,接到王景辉叫他和王景冉回去吃饭的电话,王景珅还有些愣,只是很快也反应过来,以情况不便做借口,婉拒了。

王景辉那边有几秒钟的空白,似乎暂时离开手机,过了一会儿又说:“家里的人全带来吧,小冉、奇奇、张姨……还有沈哥,我们一起吃一顿饭……这是爷爷的吩咐。”

王景珅:“……”

看着王景珅神色变化莫测地挂了电话,王景冉从王景珅的口气就猜出电话那头是谁,立即关心道:“怎么了?王景辉说什么为难人的话吗?”

王景珅摇摇头,用了几秒钟消化这个事实,才慢吞吞张口道:“王景辉让我们回家吃饭,所有人,说是……爷爷回来了。”

王景冉也吃了一惊,沈灼疑惑,“我倒没有听你谈过你爷爷。”

王景珅哭笑不得:“我爷爷在我初中的时候就离开家了,把公司全权交给王固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现身过,说实话,如果不是王景辉提起,我几乎也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沈灼倒是从容,“既然让我们去吃饭,那就去吧。”

王景珅想了想,望了望自己的肚子,毕竟和女人有所不同,他不大显怀,但还是能看出端倪。

沈灼握住王景珅的手,王景珅笑了笑,点头说:“也好。”

王景珅的爷爷叫王光敬,是个瘦巴巴的老头,如果只看他的外观,会让人觉得是个难缠的人,王景珅拖家带口来到王家,毕竟快十五六年没有见了,即使是血亲,也难免有些陌生感,然而相比对王固科的不冷不热,王景珅至少心甘情愿地叫了老头一声爷爷,王恭奇也在王景珅的示意下叫了曾爷爷。

王光敬那代人都是真正吃过苦,风里来雨里去,被打磨出来的,王家众多饭店也曾经有过低潮,也是王光敬力挽狂澜又壮大起来的。这样的王光敬不仅看着严肃,骨子里也刚硬又固执,王固科的性格是有七八分像他的,可是就这么一个老头,对孙子和曾孙,却意外地温柔耐心,真正是应了隔代亲的说法。

只见王光敬脸上那些褶子因为王恭奇都展开不少,忙把王恭奇叫到身前,亲切地摸着他脑袋,“这就是我们奇奇啊?长得真好看,不愧是我们王家的种,哈哈哈。”

王固科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皱眉道:“爸……”

“叫个魂?”王光敬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王固科脸色一变,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王光敬又打量起王景冉来,“嗯,我们丫头也长大了,越来越亭亭玉立了,固科,你有给她留意好人家吗?”

王景冉瞥了王固科一眼,王光敬离开的时候她年纪不大,几乎对他没什么印象了,只能勉强叫一声,“爷爷。”

王光敬满意地点头,接着目光又落到沈灼身上,瞬间锐利了不少。

王景珅不着痕迹向沈灼靠去,沈灼明白他的心意,对他笑了笑,随即道:“你好,我是沈灼。”

王固科的脾气在王光敬面前,还是有所收敛:“这位是沈家大少,世荣集团的总裁。”

在这样的场合下,这段介绍就明显生分了。

王光敬却笑眯眯说:“哦,世荣集团,我虽然已经把公司交给固科打理了,不过这么有名的集团,我还是听过的。”

沈灼表现很得体,淡然说:“您谬赞了。”

王光敬招呼所有人入座用餐。

餐桌上一开始很安静,就连王恭奇也有几分拘束的模样,王光敬就问了,“奇奇,不喜欢家里吃饭吗?”

王恭奇看了看这个曾爷爷,又看了看王固科,摇了摇头,努力扒饭。

沈灼可以因为王光敬长辈身份低头,但是不愿意自己儿子受委屈的,眼见着王恭奇这样,沈灼拍了拍他背,保护的姿态很明显。

王光敬并没有多少上流社会的做派,但是毕竟执掌公司这么多年,眼界十分开阔,与沈灼也有话题可以聊,沈灼原本气势就很盛,只是因为眼前的人是长辈,有所收敛,两人说话,单纯说气场的话,是几乎旗鼓相当的。

而他们说话的时候,王家其余人几乎插不上嘴,只有王光敬会偶尔停下来,问王景珅几个问题,王景珅笑着回答了,沈灼看他的目光并不掩饰感情,而王景珅虽然不在乎王固科和王景辉的想法,可毕竟还有王光敬在,王景珅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然而也没有回避对沈灼的回应。在面对沈荣峥夫妻的时候,沈灼也是这样护着他的。

饭后,王光敬又召集大家在客厅里用茶,没了餐桌的遮掩,王光敬的目光落在王景珅的肚子上。

王固科神情越发不善,王光敬却是笑呵呵地没有说什么。

八点,王景珅跟着王光敬进了书房。

王景珅对走廊里跟着自己上楼的王恭奇说:“去找你爹地。”感觉王光敬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王景珅视若无睹,看着王恭奇点头转身离开,王景珅才关上门。

王景珅在王光敬慈爱的目光下走到他身前,王光敬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哟,当年我大孙子才到我哪儿?这儿?还是这儿?”王光敬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转眼间,都比爷爷高喽。”

王景珅笑说:“人都是会成长的。”

王光敬点头,“是啊,大的变老了,小的长大了,还有了新的小的。”

王景珅笑容不变,“奇奇第一次见到他曾爷爷,他如果哪里不好,爷爷您别见怪。”

“老头我现在就要见怪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怎么对爷爷这么生分呐?”王光敬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我知道,爷爷年纪老,心眼可没老,我这愚笨的儿子,只知道经营王家的生意,却生疏了父亲和儿女间的感情,来,来我身前坐,你爸打小就那样,对他亲爹亲娘也亲近不起来,本来以为他成家就会改善了,没想到还不学好,竟然知道欺骗外面小姑娘了,有了儿女,也不会担起父亲的责任,这些年,辛苦你了。”

“爷爷,”王景珅想了想,轻松说:“刚您还说什么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怎么转眼倒是您这么客套了?”

“想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那不懂事的爹,可不是气不打一处来吗?”

王光敬虽然离开得早,但王景珅过去在王家为数不多的温情,一个来自张姨,另一个就是这位看着严苛,其实对孙辈很和蔼的亲人了。

王景珅关心道:“爷爷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家?”

王光敬琢磨了一下,失笑说:“人呢,奋斗了半辈子,很多东西都有了,也有很多东西不经意没了。我告诉你,孙子,王家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没。”他拍着胸膛自豪说,“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奶奶走的时候,我还在外面忙着赚钱……人上了年纪,很多事都看开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己开心,身体又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外面走了这么多年,看过很多事,眼界宽了,心胸开阔了,别说,你爷爷的心态可不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差。”

王景珅掩不住笑意赞同:“您说的是。”

“你的事,我也知道了。”

王景珅表情淡了下来,王光敬重重地拍了他两下,“如果我没从这里走出去,看过外面的百态,可能也接受不了,但是现在,我是很高兴咱曾孙的出生,而且还等着抱我另个曾孙!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照我说,儿女成双,最好是个小闺女,既贴心,上头又有哥哥照顾她,那可真是我们王家的小公主啊。”

王景珅表情柔和下来。

王光敬又说:“给你爸爸一点时间。”

王景珅摇头,“爷爷,对不起,无论是我还是小冉,都已经给过他太多时间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口:“人和人的感情都是需要温养的,小时候他虽然没有出现,但他给我取了名字,我对他的期盼是真的,长大后进了王家,我们终于生活在一起,接着一件件事累积起来的隔阂也没有办法消磨,何况我现在有奇奇,有沈灼,父亲这个角色,在我看来也不是必不可少的了。我知道这些话由我这个晚辈说,挺不孝的,但如果不是爷爷您,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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