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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by星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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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的。”即便真的很失望,李晏仍保持着足够的冷静,转眼间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模样。他又压低了声音说:“跟他一道玩就算了,我毕竟是皇子,同边将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有大表哥陪我就够啦。”看冯建功懵懵懂懂的,似乎不大明白,李晏也不再多说,只拉着他去耍弄长枪,仿佛已经将刚刚的事抛在了脑后。不过这里没有人清楚李晏的过往,否则定会知道程亦辉在他心里的分量……

程亦辉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亦辉哥,是他外公收养的孤儿。李晏在外公身边长大,和程亦辉情同手足。程亦辉比李晏大了六岁,一直像大哥一样照顾李晏,把李晏宠得没边。外公刚刚去世那会儿,程亦辉寸步不离地守着李晏,陪他度过了那段灰暗的日子,又全力帮着李晏稳定家业,在李晏的心里,没人能比程亦辉更重要。后来嘛,两个人从兄弟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伴侣,一直生活一起,直到程亦辉因绝症离世……

可惜,梁毅对自己的名字一点反应也没有,恐怕也只是外表相似而已。李晏往梁毅那边瞥了一眼,表情很平静,把所有心思都掩在了心底。

未时末,结束了骑身寸课,李晏又坐上肩舆慢悠悠回到住处。他如今的生母冯才人没有独居一宫的资格,李晏本人也要等到十四岁之后才能够出宫建府,所以现在是跟着冯才人住在瑞祥宫之下的绛雪阁。绛雪阁是座三进的大院子,前后约有二十几间屋舍,当中一个花园,也算精致。

内侍宫女们将李晏迎进后院,李晏先去见了冯才人。冯才人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岁,生得十分纤秀美丽。她的性子也同外表一样柔弱,因为很早就在皇帝跟前失了宠,所以这些年一心侍奉太后,半点不敢掺合后宫那些明争暗斗。不过因为唯一的儿子明年就要远赴昭国,冯才人这一阵子越发忧郁了。

这会儿冯才人正带着几个宫女在后厅整理采集的花瓣,准备按李晏教她的法子把花瓣晾干了制成花茶。看到李晏回来了,她丢下手里的一捧鲜花,拉着自家儿子心疼地说:“内衫都汗透了,去那不过是应应景儿,别太用功,你身体刚养好,可别累出了毛病。”

就这点运动量能累到哪儿去,就是不活动才容易生病……李晏在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笑眯眯地向冯才人报告一个好消息:“娘娘,我今个见到舅舅和大表哥了。大表哥补了个缺,今后和舅舅同在马军司当差,我也能常常跟他一块玩了。”这个时代称呼母亲为“娘娘”,并不专指皇后,普通人家也可以这样叫,李晏一开始少不得有些不习惯。

冯才人并不知道大外甥当官李晏占了最大的功劳,只是替自己的哥哥开心,喜道:“大郎也出息了,晏哥儿,我备几样贺礼,回头替我给大郎带去。”

“哪里用娘娘操心,儿子以您的名义送过了,您尽管放心。”

见儿子这样这样懂事,又这么照顾自己娘家人,冯才人心里暖融融的。想到儿子出去这么久怕是饿了,她又命人端来一盘点心给李晏充饥。李晏可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点心,再说他正减肥呢,忙推说自己要去洗澡,迈着小方步一溜烟跑掉了。

水汽氤氲的耳房内,李晏坐在盛满热水的木桶中,伸着藕节似的胖胳膊给自己洗澡。宫女姐姐们都被他赶到了外面,房里只留了个十二三岁的小内侍伺候。小内侍名叫况小六,长得浓眉大眼厚嘴唇,一副朴实憨厚的傻相,作为仆人实在有些拿不出手。李晏瞥了他一眼,脸立刻拉了下来:“我说了多少次,别让我看见你的鼻涕。”

况小六见殿下脸黑成那样,吓得慌忙拉起袖子去擦鼻涕,那邋遢劲真要把李晏给恶心死(他终于能够理解当初郑公公为什么要把这个蠢货打死了)。只是自己身边目前也就这么个底子清白的人,少不得要耐着性子言周教一番,别的那些宫女太监身后也不知站着什么人,李晏不想跟他们沾上边。

在这深宫里事事都得小心,李晏要装痴扮傻,还要伺机发展势力,真是心累。

要是亦辉哥在就好了……李晏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胖胖的小脸上眉眼生寒,叫缩在一旁的况小六看了心里直发毛:“殿、殿下,您莫生气,俺往后再也不敢流鼻涕了,不然您就把俺的鼻子给割掉!”况小六扑到木桶边上,可怜巴巴的,跟只乞食的小狗似的,倒弄得李晏有些莫名其妙。

“往后长点脑子就成,我要你那脏鼻子做什么。”

“殿下说啥就是啥,俺记着了。”况小六狂点头表忠心,恨不能在身后装条大尾巴一块跟着摇几下。殿下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个最最好说话的主人,从来没罚过下人不说,还经常赏他点心吃,整个宫里能有几个这样性子的?就是殿下小小年纪却总好像有很多烦心事,况小六只恨自己太笨了,一点帮不上忙。

第四章:疏远五皇子士卒

深宫里的日子平淡而乏味,身为皇子,时时处处都要谦恭守礼,做点出格的事都会被宫女太监们阻止,一点也不像宫廷剧里演的那样,无论后妃皇子,想出宫就出宫,大半夜也能在宫外玩乐。

每日闲暇时,李晏就在花园里“上蹿下跳”——旁人看来是小孩子打闹,其实是在锻炼身体;或者一头钻进他的“秘密基地”——就是一间闲置的空屋,李晏让人打扫出来,还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进,专为做些隐秘的事。冯才人对李晏向来有求必应,只当是小孩子玩心重。李晏每回都是在这间屋子里制做的奶糖和一些小玩意,而且他还有很多的设想,不能随便让人知道,也需要个背静的房间。饶是如此,李晏依然十分谨慎,偶尔写下的只言片语都是小心藏好,每次剩余的材料也会销毁得一点不剩,生怕被人从中瞧出什么痕迹。

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又过去了三天。秋日越发冷了,午后刚吃过饭,几名内侍伺候着李晏穿戴齐整,他又在铜镜里来回照了几下,确认完美无缺后才慢悠悠出门去上骑身寸课。

今个他的舅舅并没有来,大表哥倒是一早就候在了校场上。只见了一面,冯建功就看出李晏顶喜欢漂亮的事物,早早替他挑选了一匹通体雪白、只四蹄上有些杂色的小白马,弓弦也有仔细调整过,拿来就可以使了。

李晏一见果然十分喜欢,笑容满面地向冯强道谢。冯建功连连摆手,黝黑的脸上表情憨厚:“都是做惯的,一点不费事,你试试可趁手。”

李晏乖乖地“嗯”了声,试着拉弓张弦,眼角余光却微不可察地在校场内转了一圈,一下子就看到梁毅正站在人群那边。恰好这时梁毅也正往李晏这里看过来,李晏马上冲他露出个灿烂的笑,一双大眼睛也眯成了弯弯的小月牙,看起来别提多纯真了。

从前,李晏就靠着这般人畜无害的笑模样,不知欺负了亦辉哥多少次,只是今天他这一招却是没有起什么作用。梁毅不过客气地浅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继续同旁人说话,丝毫没有过来表示亲近的意思。

面对这样明显的疏远,李晏眨巴眨巴眼,冯建功回头看了一下,满脸涨红地小声对他说:“实在抱歉……”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谁知梁毅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左右推脱,叫冯建功好生难堪。

李晏仿佛毫不放在心上,笑盈盈地拍拍冯建功的手:“今个我要射五十箭,大表哥,咱们来比一比吧!”

拉了一百多次弓,又骑了好几圈马,这时代连个正儿八经的马鞍都没有,李晏感觉他一身肥肉都快被晃散架了。看他苦着一张小胖脸,大表哥含着笑将他从马背上抱下来。

“不知道哪一天我才能习惯骑马。”李晏小胖子僵硬地扭扭腰腿,看起来十分呆萌,惹得大表哥直想笑。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皇子们大多已经离开,李晏也准备向大表哥告别。这时候,校场那边传来一阵喧闹,李晏抬头望过去,就看到五皇子李昊正挥着马鞭狠命地抽打两名禁军士卒。李昊的母亲田贵妃非常受宠,所以他小小年纪便无比骄纵残暴,这会儿又不知因为何等小事迁怒于那两名普通士兵。

两个年轻的士卒被抽打的满脸是血,可仍跪在那里不敢动弹。周围的世家子弟都只是冷眼看着,想来根本没人会为了两个地位低下的军汉而去惹怒李昊。李晏并非那种正义感爆棚的性格,但眼睁睁看着这样折辱人的场面,到底还是让他心里微微不太舒服。他对冯建功低语了几句,便笑眯眯地朝李昊走去。

“五弟,怎么这般生气呀?”李晏胖乎乎的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今年才七岁大的李昊还只是个小不点,挥了一会儿鞭子便气喘吁吁的,他回头看了李晏一眼,撅着嘴:“这两个贱役差点害我从马上跌下来,我舅舅送我的小青也扭伤了蹄子,我今日非要处死他俩不可。”

“五弟,你是何等身份,和他们计较这些做什么。”李晏耸耸肩,“即便要处罚也该让内侍们动手啊,你看你累得满头大汗,传出去你堂堂五皇子这般动怒只是因为一匹马,真是没得丢了脸面。父皇的天驷监里什么样的好马没有呀,父皇又宠你,你再要匹更好的就是了。”

李晏用白萝卜一般的小胖手豪迈地拍了拍个子小小的李昊,浑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好哥哥”光晕。李昊毕竟年纪小,脑筋转的没那么快,很容易就被别人说动,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了身份。他把鞭子往地上一扔,昂起头神气地对李晏说:“三哥说的对,一匹马而已,父皇肯定还会赐我更好的。其实我喜欢三哥刚刚骑的那样的白马,很漂亮!”

“五弟若不嫌弃就尽管再骑一会儿。”李晏招呼大表哥将马牵过来,很殷勤地扶着李昊坐到马背上,还似模似样地训斥了一番伺候李昊的内侍,叫他们务必尽心服侍五皇子,这才笑盈盈地同李昊告别。临走时,李晏塞给冯建功几封信笺,并一个荷包,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冯建功听了连连点头。

待李晏走远了,周围人也散了,冯建功把那两名士卒拉到僻静处,一人塞了锭银锞子,口中劝道:“皇子脾性大,两位兄弟也只当天降灾祸,这点东西便拿去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莫要推辞。”

被这等贵人打骂了自是没处说理去,两名士卒原只能自认晦气,不曾想还有人送银子讲好话,年长些的欢喜地接了,对冯建功千恩万谢,另一个年幼些的却只垂着眼皮一声不吭,再加上满脸的血污,显得颇为桀骜,冯建功不由多看了一眼。他以为这人心里仍旧记恨五皇子,也不以为意。自家不过是替晏哥儿做人情,谁叫晏哥儿小小的人儿心地那般良善,做下好事还不欲声张,他才没提晏哥儿的名号,略一安抚下这二人也就罢了。

第五章:远行郑公公亲卫

皇宫里平日其实并不会有什么大事,如电视剧一般精彩的宫斗戏李晏没围观过,也是跟寻常人家一样默默度日。换了两次新衣,过了几个年节,转眼间冬去春来,到了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李晏要去昭国了。

李晏的出使代表的是一国的体面,这排场自然不可能寒酸。不久前他已经按惯例被封为清宁王,赐九锡,食邑三千,倒是兄弟里最先封王的,虽然只是郡王。随他同去昭国的有王府属官、太监婢女等近百人,一百二十名亲卫,还有十几位特使,加上一箱箱的行李用具,还有送去昭国的礼品,足足安置了四十辆大车,再由六百多名禁军一路护送,气势浩大。

三月初十那天一大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着一百多米宽的朱雀大街横穿京城,无数百姓站在路旁围观,真是人声鼎沸。李晏穿着紫色金织四爪团龙的郡王服,刚刚蓄长的头发整齐地束起,戴了一顶小巧的白玉冠,端坐在装饰华美的马车上,目视前方,看起来贵气凛然。几个月不见,他已经瘦了不少,不过还是肉嘟嘟的,脸上仍带着婴儿肥。周围的人群里时不时就会冒出句夸三皇子福相的话,对于他小小年纪就要去别国做人质,也是深感同情。

恐怕谁也想不到,远离故土,小小年纪的三皇子心里半点乡愁也无。皇宫里除了冯才人,李晏谁也不惦念。即便跟冯才人不是真正的母子,可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份,冯才人又着实是个好母亲,李晏也很承她的情。这半年来他在外面靠些小玩意赚了点银子,就盘了两间铺子,由冯海出面,每年给冯才人分些红利。那天冯才人知晓后哭得厉害,她伺候了太后这些年,可自家儿子一走就不知是多少年,太后竟一点表示也没有,着实让她寒心。这些事她没跟李晏提,没曾想儿子这般有本事,又这样孝顺。更令她高兴的是,她的大侄子自愿跟过去帮衬晏哥儿,直叫冯才人安慰不少。

冯建功这会儿骑着匹纯黑的高头大马,穿着一身绯红色绣麒麟的亲卫服,跟在李晏的马车侧后方,年轻的脸上表情也是严肃异常。冯建功同冯海商量过后,向李晏提出要随他一道去昭国。李晏身边就缺人用,自然非常欢迎,也不在乎任人唯亲,在皇帝老爸那替冯建功求了这个亲卫统领的差使。反正这亲卫统领虽然是从六品武职,可要离乡背井数十年,并不是什么美差,没人想争抢。

长长的队伍用了两个时辰才离开京师,等渐渐看不到什么人烟了,李晏令车马停在路旁,内侍拉起帷帐,几名婢女服侍着李晏换去了厚重的郡王礼服。他穿上一件收腰的石青色圆领箭袖,披了条呢子斗篷,马车也不愿坐了,骑上枣红小马,和冯建功一道在官道上小跑起来。这段时间李晏忙着准备出使的事,要学礼仪,又要祭天祭祖,许久没跟冯海和冯建功见面了,就向大表哥问起铺子里的情况。

说话间,两人骑马赶到队伍前头,与护送他们的指挥使魏平说了几句场面话。魏平今年三十多岁,生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一副标准的武将样貌。他见李晏马术娴熟,不是那等弱不禁风的贵族子弟,倒是夸赞了几句。

魏平身后却是个熟面孔——可巧了,魏平的副将正是梁毅。因着之前被梁毅疏远,冯建功如今再对上他态度就冷淡多了,只略点点头,再想不起什么同门情谊。李晏表面看起来仍是副笑模样,客气地招呼了梁毅几句,不显疏远,也不过分亲热,同旁人没什么区别。其实李晏心里倒是挺高兴的,他把梁毅当成亦辉哥的实体投影,只要时不时能看几眼就好。可惜梁毅家世不凡,不然李晏早就“欺男霸女”,把人弄回来当“相片”摆着了。

骑了小半天马,快到晌午时一行人停在条小溪边,开始埋锅造饭。这附近就是一大片山林地,李晏眼尖地瞧见有几只野兔在草丛间蹦得欢,不由得心痒起来,对冯建功说:“大表哥,咱们去猎几只野兔回来让厨子加餐。”

冯建功看树林离这里不远,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顺着李晏了,李晏便让况小六去马车里把他的弓箭取来。结果没多会儿况小六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严肃的郑公公。郑公公四五十岁年纪,满脸的皱纹,是太后宫里的老人了。这次李晏出使,太后一文钱没给,倒是安排了不少人来,郑公公就是位份最高的管事大太监。

一见李晏,郑公公就用稍显尖利的声音抱怨起来:“殿下,不是老奴多言,您这又是骑马又是打猎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快歇了吧,安静待在马车里才是正经。”

这太监说话十分不客气,话里话外就是嫌李晏太闹腾,冯建功听了很火大,就要张口分辨,李晏却拦住他,一脸抱歉地对郑公公说:“是我贪玩,叫公公担心了。那我不猎兔子了,只去小溪边转转。”

“那殿下切莫走远。”郑公公又唠叨了几句,才扭身回了马车。他来去身后都跟着几个小内侍,倒显得比李晏排场还大。

一直走到小溪边,冯建功仍是忿忿不平,忍不住气愤地朝水里丢了块石头,对李晏说:“晏哥儿,你平日在宫里都要受这些闲气?那老货,毫不把你放在眼里,哪里是下人,倒像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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