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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开——by 优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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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的葬礼。

小说中描绘的葬礼,大体都要遇见阴雨绵绵,气氛荒凉。吴迪正式下葬的这一天,却实实在在是个艳阳高照春风徐徐的好日子。老天都不给面子,好像他走了是件幸事。

来送他的人并不算多。一些最近才刚刚交好的同事,几个林海峰能通知到的同学。再就是平时亲近的这些朋友。

林海峰自从那天知道消息就疯了,整日醉酒,不省人事。

夏优羽当场就发了狂,把人抱在怀里一遍一边冲着急救人员吼“你们怎么不救他啊!!!我求求你们救救他。”最后还发疯上手打了劝他节哀的一个跟车小护士。

小二是这个小圈子里最冷静的一个。他只是在内心讽了几句自己就是个瘟神,甩了自己几个巴掌,就忙起了吴迪的后事。吴迪身边的男人,一个个平时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到这种关键的时候没一个能用得上的。

林海峰是被小二从出租车上拖下来的。他本来连床都爬不起不来,被小二一句要么你别去了,激得勉强站了起来。这些日子他反反复复地琢磨吴迪究竟是为什么,也没能琢磨出个一二三来。他悔恨,怨自己没经常和人见面,要么早就应该看出他的动向。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是他的错。说好要护着一辈子的人,护着护着就把人给护没了。

夏优羽一身黑色的西装,人收拾得很干净,但是眼底的青黑是遮都遮不住的。神色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手上还带着吴迪送他的那个戒指。他这些天想了很多,想到了吴迪给他戒指的时候的表情,想起了他给他说家里的那些“有用的东西”的那种有点执拗的神情。现在想想,那些根本就是在交代后事。自己当时只顾着得意忘形,全然没看出眼前人的不正常。

一切都是他的错,只要当时留心了一点,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一方面他也怨着吴迪。他不知道吴迪究竟心里是哪里难。他现在有了自己,将来会越来越好。他会爱他,爱他一辈子。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决绝的路。他怨他这么不声不响地就抛弃了自己。走之前还留了个戒指要套牢自己。这人怎么能这么自私,他怎么就不想想我没了他要怎么办。

吴迪给他留了遗书。上面甚至还写着些俏皮的话。说他是他没过门的媳妇,虽然自己东西不多,都留给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他允许他改嫁。夏优羽已经把那封信读了几十遍。揉成一团又小心翼翼地展开。吴迪是个大混蛋,有时间写这么封信怎么就不能向自己说说心事。说出来没准就没事了呢?

吴迪留下来的东西他都不敢要,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很久的以后提醒他今日的悔恨。不断地提醒他今日丧失所爱的痛苦。但是他又不能不留下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吴迪给他留下的最后的念想。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也就才几个月,共同的回忆并不多。

李俊带着李叶也出席了葬礼。

他神情漠然,只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远远地望着人群中心的棺材。林海峰看见那个人恨不得冲上去再揍他一顿,无奈他现在想站直都要费劲全身的力气。夏优羽只茫然的看了人一眼,就回过头盯着棺木里的吴迪。

他那么安详,就好像刚刚睡下。

还有几十分钟下葬,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夏优羽伸手不断抚摸着吴迪已经冰冷的脸颊,眼泪默默地留了出来。

牧师念完悼词,每个人上前给吴迪一支白菊,夏优羽退站到一旁,作为家属,感谢每一个来悼念他的人。

李俊硬拖着李叶上前,放下了花,突然弯了身子,在吴迪的额头吻了一下。掐起了吴迪的脸颊,好像是不相信吴迪已经死了,要把人给掐醒地使了狠劲儿。林海峰冲上前,冲着李俊的脸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两个人心里都有火,毫无章法地打了起来。李叶在一旁吓得直哭,他爸这两天太吓人了。

直到俩人都打出了一脸的血,才停了下来。林海峰因为体力不支,占下风,脸上伤的比李俊难看一些,倒在了地上。俩人此刻一站一躺,只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不说话。

夏优羽漠然不动,旁观着两个人像是见了杀父仇人般的怒气。

小二刚刚只在一边干着急,看俩人终于停下了手,反倒是不想吼他们了。

看看,给吴迪添了半辈子的麻烦,人都没了还是不给个安生。

小二回过头摆了摆手,葬礼继续进行了下去。这是他能给吴迪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四月末,傍晚的天气还微凉。

身后留下了一群还惦念着他的人,吴迪已不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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