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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桶江山 下——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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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风景。

晏殊楼瞪了不远处揩着鼻水走来的晏新:“吵什么,冷了就缩回车内,别打扰我们恩恩爱爱。”

晏新揩鼻的手一顿,无辜地看向双肩抖动明显在发笑的杜明谦,方才打喷嚏的分明是王妃……王爷在王妃身边,这都听不出……

王爷的耳朵一定是被王妃咬坏了!

就是这样!晏新为自己发现的真相洋洋自得,同晏殊楼拱手笑眯眯地道了个歉,就大摇大摆地回车上去了。

王爷耳朵坏了,今夜他便可放心的打鼾了!

“王爷,”杜明谦止住了笑意,将身上的狐裘紧了紧,“外头风大,我们还是回车内罢。”

闻风声确实有些大,晏殊楼拉住杜明谦的手,给他过了一些内力保暖,半拥着他往车上去。

车内已经被晏新布置妥当,厚厚的垫子铺上去,坐着都觉得全身暖和,接过晏新递来的一杯热茶,杜明谦搓了搓手,热气蒸腾,将苍白的脸熏出了几分红润。

晏殊楼着晏新从衣箱内抽出了几件厚重的棉衣,往杜明谦身上一裹,把人团成了个球:“天寒地冻的,在野外露宿可冷了,多穿些。你的脚冷么,冷的话便褪了鞋,把脚伸进我怀里。”

杜明谦摇首笑道:“王爷你睡姿安分些,不将你的脚伸进臣的怀里便好了。”

“你说什么!”晏殊楼炸了,抱着他的脸蛋狠狠地啃了一口,“再嘲笑本王,本王就亲死你!”

杜明谦哈哈大笑,半推半就地承了他的亲吻,在他强烈要求下,也轻轻地回了一吻。

小打小闹了好一段时间,看时候不早了,杜明谦抱着玩得累的晏殊楼,给他顺了顺凌乱的发:“夜深了,该睡了。”

“不睡!”晏殊楼也给杜明谦顺直了发,“方才我睡过了,铭玉你睡,我守着你。”

“王爷,臣……”

“我是王爷,听我的,叫你睡就睡,你撒娇也无用!”

“王爷,臣只是想说,请好好地守着臣,别睡着了。”

“……我是那种人么,快睡快睡!”一巴掌拍到了杜明谦的眼上,挡住了他明亮的视线,晏殊楼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哄着他入睡。

杜明谦却毫无睡意,他翻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唱起歌谣哄自己睡,谁知,半晌后,他还未入眠,旁边便响起了轻匀的呼吸声……

这个说好要守着他的人,竟然先他一步睡着了……

杜明谦气鼓鼓地把晏殊楼的脸蛋搓圆揉扁,泄愤了就无奈地展开了身上的狐裘,把他裹进了自己怀中,继续唱着那首歌谣,让晏殊楼睡得更香。

于是,翌日一早,晏殊楼便见到自己四仰八叉地挂在杜明谦的身上,一张嘴正咬着杜明谦的耳朵……

“王爷,早啊。”杜明谦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将那个黑乎乎的脑袋推开,他直起了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身体,抖了抖衣衫。

晏殊楼目光还未聚焦,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不过半晌,目光唰地一下盯在了杜明谦半敞的衣衫之上:“铭玉,你……你昨夜做了什么!”臀部一紧,戒备地盯着杜明谦,远离一寸。

“做什么?”杜明谦声音提起,又骤然压低,故作受伤状,“这要问王爷你了,昨夜说好要守着臣,结果先臣一步睡去便罢,竟然还主动爬上来,讨好臣……臣忍不住,就……”

“什么!我竟然如此主动?!”晏殊楼的臀部夹得更紧了,正要摸自己胸膛瞅瞅可有留下杜明谦的作案痕迹时,身体蓦地受力,他就跌到了杜明谦的怀里。

“王爷,别看了,看再多也无用,该摸的也摸了,该亲的也亲了,臣现在可累了,全身无力,”杜明谦目光闪烁,“因此,这修车之事便交给你了。”

“……”

晏殊楼当然不会修车,他大手一挥,支使着晏新先骑一匹快马,到附近的城镇,雇来一辆马车,将他们的货物均转到新车之上。

离开了被丢至路边的旧车,晏殊楼撇嘴吭了一声:“你寻的这车也忒旧了,下次换个好点的,若钱财不够,回府找账房去取!”

“是,王……嗯,初珩。”斜睨了眼前方驾车的马车夫,杜明谦识趣地改了口。

“铭玉,我喜欢你叫我的字,多叫叫?”

杜明谦甩了他一个白眼:“君臣有别,不叫。”

“铭玉,你不听话!你瞧我就叫你,铭玉铭玉铭玉,你快叫几声,叫得好听我赏你!”

受不住他的纠缠,杜明谦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初珩。”

晏殊楼拊掌大乐:“再叫几声!”

“初珩初珩初珩……初珩初珩春春……蠢蠢……”好似越叫越不对劲了……

晏殊楼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字连着速读,就会朝不可预知的字音方向扭曲发展,他兴奋地抱着杜明谦的脸蛋亲了几口:“赏你的,铭玉再叫一声。”

“……蠢。”

吧唧!

“再赏你一个!再叫!”

“……蠢。”他觉得,他还是唤王爷比较好。

第四十五章:空房

芳城与京城正处在璟朝的南北两端,哪怕连夜赶路,也得耗时二十多日方能到达芳城。

晏殊楼俩夫夫虽然心急着去芳城,但毕竟是冬日赶去,遇上大雪纷飞的天,也不得不停留几日,尤其是在半途时,由北至南的天气变化太大,杜明谦的身体无法适应,突然风寒起热,病了一些时候,急得晏殊楼上蹿下跳,日夜不离地照顾着杜明谦。幸得杜明谦争气,看晏殊楼忙里忙外,眼底有了黑圈,心中不忍,猛灌热水,催促内力助生汗,逼着自己在短短几日内病好起来。可虽然好了,身体还是虚得很,常常靠在晏殊楼的怀中,有气无力。

因此,由于各种事情耽搁,他们行了一个多月方到达芳城。

在这一个多月内,璟朝发生了许多或大或小的事情,每隔几日便会有消息传到晏殊楼的手中。

易容成晏殊楼与杜明谦的人,赶赴了通州,将那接了假圣令封城的刺史拿下,押送进京审讯,解救了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晏品城以及被困城中的百姓。他们还带去了大量的赈灾物资以及医护人员,救当地百姓于水火之中,缓解了当地的灾情。

一时之间,晏殊楼在通州的名气大涨,甚至盖过了先一步去救济的晏品城。

但瘟疫并未因一城得救而停止其伸往四方的魔手,瘟疫蔓延的速度始料未及,不过短短一个月,就迅速蔓延至中部所有地区。人心惶惶,不利于朝廷的流言越散越广,甚至有些地方染瘟疫的百姓,被当地官府抛弃,丢出城外,无力更生,为了一餐饱饭,或抢或劫,甚至攻击官府,怒斥天子。一时之间,璟朝上下乱成一团。

在如此档口,天子不得不强撑起身体,处理政务,谁知不过一日,就有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原来西域的西城国在璟朝边境滋事,骚扰璟朝国人,甚至抢夺国人的食物。

着人一探,原来西城国今年突降大雪,冰灾甚多,导致颗粒无收,当地百姓食不果腹,因此便起了趁璟朝大乱之时,来抢夺食物之心。

当时天子还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民乱,便着人去议和,谁料,西城人竟将议和的大使秘密杀害,扬言若璟朝不给他们供奉食物,便将瘟疫散入京城,夺天子之命。

瘟疫正是天子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听闻此询,天子气得当场晕倒,醒来后,苍白着脸摇手一挥,再派使臣议和。

使臣还未走,晏广余突然请缨,请求领兵出征,将那等宵小赶出璟朝,让其见识到璟朝的厉害。

天子思虑再三,允了其提议,这时,门下省侍中范毅出面,言道这些喽啰不足为惧,齐王亲自出手未免大材小用。他的提议一落,便有不少的官员随声附和,其中许多皆是晏殊楼的党羽。

而中书令方千昀却持另一种态度,认为皇子带兵出征,可稳固民心,让天下百姓看到朝廷关心百姓,保卫百姓的决心。

稳固民心四个大字,就像是一记定心丸丢到了天子的喉里,他再不犹豫,即刻命晏广余领兵,前往边境,驱逐外敌。

在晏广余将离之日,他怀了七月身孕的王妃长街相送,两夫妇洒泪而别,羡煞旁人。

“三皇嫂有了身孕,还去送行?”行进的马车之内,杜明谦听到这消息时震惊得差些坐空了位,“你不是说三皇嫂前生时,便是因此而……”

“我也没法子!”晏殊楼甚是无奈,“即便我是复生的,我也无法撬开他脑袋,扭转他的想法。我已经让范毅在朝上阻止他了,但毫无成效,父皇都病懵了,哪管得那么多!我又不好提前告知皇嫂不能去,不然皇嫂误会我是有意害她便麻烦了。幸好我提前知会了莫聆,令他在皇嫂出外相送时,暗中照顾她,这不,莫聆当时就‘恰好路过’,救下了皇嫂,她的胎儿也安好无恙!如今估摸正待在家中,安心养胎呢!”

“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杜明谦会心一笑,将晏殊楼昂起的脸蛋扯下来,“不过王爷还先别高兴得过早,等皇嫂的胎儿诞下,度过危险期再高兴不迟。”

“说得也是,”晏殊楼不悦地扁了扁嘴,给杜明谦紧了紧狐裘,把自己手中的暖炉往他怀里塞,转首透过车帘朝外一看,他们已经行进了芳城,正往打听到的孙嬷嬷住址而去,“铭玉,我有些紧张。”他倏然握住了杜明谦的手,心口如有一面鼓在反复地擂,“我生怕孙嬷嬷她不在了,或是有什么万一,那母妃她……”

“呀,王爷,快瞧瞧,外面那是什么?”

顺着杜明谦的手指望去,只见外边正是一条小巷,巷中空无一人。

“铭玉,你要我看什么?”

“看个傻子……”杜明谦使坏地一掐晏殊楼臀部,在其惊呼中吻上他的唇,“看你要被我骗多少次。”

温柔的吻,如同一汪清泉流入躁动的心口,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将晏殊楼放开时,马车恰好停住,杜明谦揉了揉晏殊楼红扑扑的脸蛋,拉着他下了车,环视一周,只见马车恰好停在方才途经的小巷边上,一眼望去,正好可窥小巷尽头的房屋。

“主子,小巷西边的尽头,便是孙嬷嬷所居之地。”

杜明谦点点头,拉着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晏殊楼往内而去:“走罢,总要面对的。”

晏殊楼将自己的手指顺着指缝嵌入,令两人双掌相贴:“走罢。”

可是,当两人走至巷中时,方发现晏新所指的房屋,早已是空房一座,房前的落叶在风中打着卷,扬起一地的沙尘,显然这里已经有段时日,没有人往来了。

两人宛如被置身于冰窖之中,寒冰顺着脚尖,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晏殊楼不肯死心,再次扣手敲门,大喊着孙嬷嬷的名字,可惜,声音空荡荡地直往房内去了,都未见到有一人回应。

“你们……找孙大姐么?”心灰意冷时,隔壁房门咿呀打开,一位中年妇女探头出来。

晏殊楼双眼豁然亮起,上前去恭敬问了一声:“是极,这位大姐,你可曾见过她。”

“她啊,”妇人叹了一声,“约莫一个月前,便走了,也不知何故,走得极其突然,许多东西都未能搬走。”

“突然走的?”晏殊楼大惊,同杜明谦对视一眼,追问道,“那你可知她去向何处?”

妇人摇首:“不知,走得匆忙,也未同我们街坊邻居打声招呼。估摸着已经出城了。”

晏殊楼点头谢过妇人,拉着杜明谦就走了。

“初珩,你不再多问?”

“不必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孙嬷嬷全家早年皆丧,只留下了她一人,我想,凭她无亲无故的身世,应不会出城,估摸着是察觉到我的人手在找她,就搬走避避风头了。”

“嗯,我想也是如此,走得匆忙,东西未带走,搬出城也没理由。那我们现今去哪儿?”

“不知道,”找不到人,晏殊楼一点儿精神都没有,肩都塌了下来,“若想隐匿踪迹,她定会居住在偏僻之地……罢了,一会儿你同我回外祖父家,差人去查。”

“嗯?”杜明谦只疑了一声,便顿悟了,贤妃的外家就在芳城。

“可惜我外祖母过世得早,外祖父没了外祖母陪伴,就常年驻守军营,不曾回来,家里也就只有几个下人在守着。”晏殊楼拉着杜明谦上了马车,告知了晏新外祖父家的住址,就驾车赶了过去。

由于他是秘密到来芳城,晏殊楼不敢声张,到了外祖父家就让晏新拿他的令牌同守门护卫沟通,让其进去禀报,不多时,老管事出府,将他们迎了进去。

晏殊楼自小在宫中长大,来到外祖父家的次数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因此同这里的人并不亲厚,但他毕竟是王爷,他要求府上的人去替他找寻孙嬷嬷,也无人敢有怨言。老管事二话不说,当即派了府上有能力的人去帮他打探消息,并好酒好菜地伺候着他,让他在府上静待佳音。

芳城十分之大,寻一个下落不明之人,完全是大海捞针,等了几日都不见有何消息后,晏殊楼闷得在房内走来走去,有时憋得难受,就会拍打墙壁出气。明明真相便在眼前,却眼睁睁地看其在眼前流失,这滋味可不好受。

杜明谦不愿晏殊楼再如此烦恼下去,这日看天气不错,阳光正好,便拉着晏殊楼上街去了。

“初珩,你的发簪已经被我戴旧了,我们去买个新的。”

“嗯。”没精打采地应着,晏殊楼任由杜明谦半搂半拽地往一家首饰店内去。

店内首饰琳琅满目,光是男子的发簪都多得目不暇接,杜明谦开心地让店家拿了许多的簪子出来,端在手里看了又看,还放至晏殊楼的发上比了比,精挑细选了许久,方挑出几样同晏殊楼相衬的。

“初珩,你瞧瞧,喜欢哪个?”

晏殊楼掀起无神的眼皮,瞅了一眼:“你看着好看便好!”

“那便这个罢。”拿起其中一枚玉簪,在晏新付账后,杜明谦笑着将晏殊楼的发簪取了下来,用手拢起他的碎发,将玉簪插上。把他推到了镜前,戳着他拧成苦瓜样的脸蛋道,“瞧瞧,可好看。”

晏殊楼眨眨眼眸一看,不得不说,杜明谦挑的玉簪真是上品,虽然配他现在这张脸有点暴殄天物,但却同其脸型十分相衬。他回身亲了杜明谦一口,声音响亮得店家都不敢直视:“好看,你送的都好看,我喜欢!”

“那你别烦恼了,你若再烦恼苦着个脸,我不送你了。”

晏殊楼连忙摸着自己的发簪,退开几步,好似保护着什么东西一样戒备地看着杜明谦:“东西戴在我头上,就是我的了。你不许抢!”

“我不抢,”杜明谦顺平他皱起的眉头,“只要你不苦着脸。”

“那我不苦了,”晏殊楼咧开了一口白牙,令这张丑陋的脸显得狰狞极了,“瞧,我笑了!”

杜明谦会心一笑,扯平他难看的笑容:“你若再苦恼,我便将簪子收回。”

晏殊楼抓过杜明谦的手啃了一口,在其嗔怨的眼神中,笑眯眯地给他擦拭干净手上的唾液:“我不苦恼了,世事讲求个缘,若是有缘,我们定能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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