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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穿之大明朝人妖物语——by文史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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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世界上最大、最严密的情报机构总部,然而他的头目,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王之心却是一副愁眉苦脸,手上托着的茶水早已冰冷,可他依然机械的拿杯盖刮着水面上根本不存在的浮叶。

“禀督公,庚组盈字号密探回报。”一名干事单膝跪在当门。

王之心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放下茶盏,说:“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干事带进来一名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平民装束,衣衫不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干事将他带到之后便躬身退下了,掩上房门。

“都打听清楚了?”

那密探双手打躬,低声说:“回督公的话,卑职此去,行至沧州,便遇到了山东总兵刘泽清的先头人马,号称奉旨勤王。经查该部人马共五万计。另据南来行旅传言,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于本月初誓师勤王,征南畿诸卫官军数万,又集江左苏松常三府义兵,沿运河水陆并进,与凤阳总兵刘良佐、庐州总兵黄得功诸镇兵马数万汇师,已入山东境内。卑职欲往确认其兵力,只因刘泽清部沿途抓丁,卑职担心节外生枝,只得暂回覆命,还乞督公降罪。”

王之心点点头说:“干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打赏了密探,王之心摇头叹息,拉开抽屉,从中取出另外几路密探送来的密信或飞鸽传书,彼此对照,提笔圈点,不一时,便已誊写出一份汇总稿。王之心摇铃唤来侍从,将文书封号,加盖封印,便起身往司礼监前去,这也不题。

话说王之心赶到司礼监,此时恰逢王德化来向曹化淳透露光凌帝召见吴三桂的详情。曹化淳便为二人相互介绍,彼此见礼,王之心便把刚刚整理好的史可法勤王之事,述说一遍。

曹化淳闻言,脸色微变,说:“东虏犯边,皇上已命吴三桂撤兵,回防山海关,朝中百官此番拉拢不成,必不甘心。而眼下南兵勤王,咱们幸得先机,必须想个法子应对才是。”

王德化之前身份低微,未曾接触过那二十四衙门上层与朝臣之间的这些个勾心斗角,这厢王之心察言观色,见他一脸茫然,便拉着他的手,笑道:“贤弟来此耽搁许久,皇上御前恐有不便,可否将此密信代为转呈?”王德化闻言,心中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那王之心连东厂机密都当面说出,也算推心置腹了。眼下反正自己也使不上劲,不如回皇上身边也好。想到这儿,便欣然接过密函,告辞而去。

却说王德化返回乾清宫,恰遇见定王来见皇帝,王德化便引他一同来到暖阁。才一进房,正看见光凌帝衣袖残破,等着内侍去拿别的龙袍来换。那定王眼珠一转,肚子里那泡坏水儿便翻腾上来。只见他东张西望,竟在屋内四下里寻找起来。

光凌帝见状便问:“你找什么呢?”

“找永王啊。”

永王?光凌帝闻言,心中疑惑,难不成永王不见了?便说:“四弟他没来。”

“没来?不能呀。”定王摆出一副煞有其事、若有所思的表情。

光凌帝见状,不免有些担心后悔,心说:都怪之前接到告急便心慌意乱,竟将四弟扔下不管。

然而接下来却听定王一句话,光凌帝这才明白,自己又被定王戏弄了。却见那定王依旧绷着一张疑惑不解的脸说:“若非永王在此昼寝,皇兄的袖子何以断成这样?”

光凌帝顿时恼的哭笑不得,只得骂道:“你这厮又要讨打!”

一时间,竟连王德化也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还好他脑子机灵,急忙转移话题,将手中的密报及时呈上。

却不知光凌帝看了密报,作何反应,且看下回分解。

16.对策

话说光凌帝接过密报,回到龙书案前坐下,撕开封印,展卷观瞧。一旁的定王但见皇帝神色渐渐凝重,双眉紧锁,便忍不住上前询问。

光凌帝长叹一声,竟是有些无奈而乏力:“这些个文臣武将,京师危机之时,召之不来。如今围城已解,却蜂拥而至。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说罢,将手中的密报递给定王。

定王接信过来,一目十行,大致看罢,眼皮直眨。虽说这坏小子平日里一肚子鬼主意,但是用在兄弟间玩耍打闹还可以,真用在正经地方,却也只能干瞪眼。不得已,定王只好将纸放回龙书案上,干笑几声,讪讪道:“我朝祖训,亲王不得干政,还是仰仗皇兄圣裁吧。”

光凌帝闻言,翻眼皮瞪他一眼,说:“你这厮,也就跟我这儿耍嘴皮子最有本事!”说着,招手让王德化过来,把那密信收拾起来,好生存放。

这里厢,小皇帝左手托腮,右手轻轻敲打着桌案,心中冷笑,喃喃自语:“有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种事朕自不急,但自有人急。哼,不是想来勤王吗?到时候有的是地方让你们勤,只怕到那时你们又不勤了。哼哼。”

这时候,有内侍拿来龙袍,光凌帝起身,换下那身撕破了袖子的龙袍,穿戴整齐。光凌帝便吩咐内侍,去召永王过来。又对定王笑道:“左右无事,不如我们兄弟三人,同去西苑游玩如何?”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这光凌帝虽说是崇祯帝的嫡长子,但是这父子二人在性格上却是迥然不同。崇祯帝显然是属于那种热血型的有为青年,凡事越急越勇,奋发实干,为了国事那可真是起五更、爬半夜,宵旰忧勤,昼夜操劳,那股子干劲儿,就是山野村夫也不免为之感动。可惜天意弄人,就是这样一位勤勉天子,国家在他手里竟是越治越乱,最后落得自杀身亡的悲惨结局。数百年来,令多少人为之唏嘘感慨。而与之相反的是皇太子朱慈烺——如今的光凌皇帝。事实上早在崇祯帝在世的时候,就发现皇太子的性格跟自己大相径庭。如果说崇祯帝是一盆热火的话,那光凌帝就是一潭深水,性格内敛,深不可测。比如说同样一封告急战报,崇祯帝看了必是一番雷霆闪电,然后调兵遣将,凑款聚粮,非大干一场不可。然而落在光凌帝手里,虽然他也会惊讶和紧张,但他绝不会着急慌乱,而是沉心思索,然后交予内外臣工探讨议论,自己则静观其变。直到从中看出端倪,找到真正的平衡点之后,才会徐徐决断。

其差异迥然至此。这也是为什么当面临闯贼大兵压境,京师危急存亡之际,崇祯帝却断然拒绝派太子去南京的建议,因为他害怕太子成为唐肃宗,而自己却落得唐玄宗的下场。

闲话少叙,书归正文。且说那光凌帝沉得住气,欲静观其变。而内廷二十四衙门的太监们,此时却正如光凌帝所料想的那样,正紧张的聚在司礼监后堂,商议对策。

但见那司礼监衙门后院大厅里,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这二十四衙门的首领头目齐聚一堂,依次排坐在议事长桌前。

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化淳先让东厂总督王之心把当下的局势,向众人述说了一遍。场面顿时议论纷纷。

曹化淳一声謦欬,众人便安静下来。却听那曹化淳开口说:“想当初崇祯爷为了扳倒魏忠贤,便启用东林党,到后来回过味儿来,又选拔新人对付东林党。闹腾了十几年,最后还是得靠咱们内臣。”追述了这段历史,曹化淳见众人无不侧耳倾听,便接着说,“当初崇祯爷又是下诏罪己,又是封官进爵,可待到召师勤王的时候,那些个总兵、大将,却是一个比一个走得慢。”说到这里,曹化淳猛地一拍桌子,“而如今呢?崇祯爷驾崩了,京师之围也解了,他们反倒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为什么?”曹化淳瞪着一双眼睛,环顾众人,咬牙切齿阴森森的说,“还不是看着主少国疑,想着趁火打劫,来此夺权吗!”

“决不能放他们进京!”

“不如劝皇上下诏遣还。”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吩咐。却见那御马监太监马鲸连连摇头,高声说:“倘若一纸诏书就能将其遣返,我等又何须在此商议?”

一言既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那马鲸把眼看着曹化淳,点点头说:“想必曹公早已看清,这帮家伙打着先帝的圣旨,是铁了心要进京。既然挡是挡不住了,那咱就不如来一个顺水推舟。”马鲸环顾众人,接着说,“他们不是嚷嚷着要‘勤王’吗?那就让他们勤个够!”

却见那惜薪司太监李继善闻言问道:“马公时才也说,他们不会听从诏令,如今却要指挥他们照咱们的意思来,岂不是难上加难?”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方正化突然开口说:“还得想法子让他们去把山海关的吴三桂替换下来。”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困惑。那马鲸原是方正化的手下,便开口问道:“方公可有高见?”

方正化看了他一眼,又环顾众人,说:“这十几年来,京师就从来没太平过。你来我往,年年戒严,早就要不得了。如今连崇祯爷都给逼死了,咱们还守着这盘死局何用?趁早奉着皇上,播迁南京,过两年太平日子,才是正经。”

马鲸眼珠一转,小心翼翼道:“您是说,让吴三桂保着咱们去南京?”

“不光是咱们,京师上下整个朝廷都走,不然单凭咱们,绝对斗不过南京东林党的小朝廷。”

一旁的曹化淳却开口说:“方公此言极是。可当务之急却是如何操纵。眼下南兵来势汹汹,如何叫他们勤王而不进城,又如何让他们去顶替吴三桂防守边关,这些个难题若不解决,咱们就算想破了天去,也难免纸上谈兵。”

这时,那内官监太监王之俊几次开口,却欲言又止,曹化淳见状,便说:“有话就说,咱这儿又没外人。”

只听那王之俊像是鼓起勇气,开口说:“要不咱们奉着皇上出城,御驾亲临,召见他们各路主将,然后在一同回城。如此一来,他们群龙无首,自然也就好办了。”

话音甫落,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沙哑的喝骂:“不成器的蠢货,还嫌死得不够快吗?”

转过屏风,只见两名小宦搀扶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监出来,不是高时明是谁?众人急忙起身离席,揽衣下拜,齐声说:“参见宗主公!”

那高时明径自坐在首席,敲打着桌子说:“都给我记住喽,皇上必须在咱们手里,一刻都不能离开。还记得唐朝的‘甘露之变’吗?”

一提起“甘露之变”,众人无不惊骇失色。高时明见目的达到,便说:“行了,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谢恩起身,那王之俊却依旧跪在地上,叩头不起。

高时明摆摆手说:“你也起来吧。虽说一时糊涂,但也不是一无可取。都坐好了,听咱家说几句。”

众人依次坐定,却听那高时明说:“要召各路主将进城,光凭诏书不行,但也绝不能让皇上以身涉险。咱们可以取其次,让定王奉诏出城,那些个主将绝不敢不见。到时候可召其一二进城为质,其馀则分遣各处,或剿残贼,或御东虏。至于迁都——”说着,看了一眼方正化,摇摇头说,“恐怕没那么容易,须得徐徐图之。不过眼下,让南京的兵马去顶替吴三桂,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毕竟跟南兵比起来,吴三桂更听皇上的话。”

众人闻言,无不叹服姜还是老的辣。这时,高时明又敲打着桌子叮嘱说:“但是!都给我记住了,这一切关键中的关键,还在于皇上!”

一语中的,众太监莫不心中凛然。高时明长舒一口气,歪着脖子说:“咱家累了,该干什么,心里也都有数了吧?今儿就到这儿,都散了吧。”

“恭送宗主公!”

太监们这里商定了对策,却不知那最关键的光凌帝现在何处?且看下回。

17.游园

太液池,也称大内西苑,位于皇城内,在紫禁城的西面。其实京城的整体结构是非常紧凑的,皇家的一切都集中在皇城之内,这也于传说中的“天庭”完全一致。皇家居住在紫禁城的内廷,办公则在外庭,游玩也只需出紫禁城西华门到西苑太液池就可以来。

汇玉渚,是太液池的入水口,南面是皇家祈雨的“雷霆洪应殿”,殿内有坛城、轰雷轩、啸风室、嘘雪室、灵雨室、耀电室、清一斋、宝渊门、灵安堂、精馨堂、驭仙次、辅国堂、演妙堂、八圣居等,沿着太液池东岸再往南就是船坞了,停泊有龙舟、凤舸。

三兄弟在众多侍从的簇拥下,登上龙舟。随着水轮的转动,龙舟缓缓驶出水殿船屋,泛游在碧波荡漾的太液池中。青天白日,浮云袅袅,琼花岛的倒影在水光粼粼之中晃动,岛上广寒殿、仁智殿、介福殿等殿宇对影成双,宛如画中美景。龙舟绕琼花岛一周之后,停泊在岛上。

定王慨叹道:“细想起来,咱们兄弟最近一次来西苑还是崇祯十五年上元节,记得那次是陪着父皇跟母后在圆城承光殿赏灯,哎!说起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看着这人间仙境,却有物是人非的凄凉。”说着鼻尖发酸,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光凌帝从袖子里摸出手帕帮他拭去眼泪,安慰道:“好了三弟,别难过了,今天咱们兄弟高兴,好好开心一番,过去的事情,先不要提他了!走,咱们下船!”

岛上数株古松,枝叶婆娑,蔽日参天;岛的西岸有一座精致的石桥,是弘治二年所建,由于桥的两岸东西各有华表,东曰玉蝀,西曰金鳌,故此桥称金鳌玉蝀桥;过了桥,迎面依次有玉熙宫、迎翠殿、宝月亭、芙蓉亭、清馥殿、丹馨殿、锦芳亭、翠芬亭、澄碧亭、腾波亭、飞霭亭、腾禧殿……檐衙如鳞,层层倚叠,间隔有翠柳绿树,点缀其间,放眼望去,恍惚置身仙境,叫人忍不住抛弃一切烦恼而留连忘返。

金鳌玉蝀桥西岸最引人注目的当属蚕池,蚕池内又有先蚕坛、采桑坛二坛,用来祭司蚕桑,由于现在并不是祭司时间,所以兄弟三人只是简单的看了看便离开了。从蚕池便是万春宫,宫旁有一座跟天坛祈年殿一模一样的大殿,巨大的匾额上书“大光明殿”四字,由于外城的天坛遭到流寇的破坏,在天坛重修之前,恐怕祭天仪式要改在这里进行了,但其实这也并不为过,因为大光明殿后的太极殿本来就设有七宝云龙神牌位用来祭祀上帝。

出了大殿,迎面又见一座山,这里便是西苑又一极致美景,名叫兔儿山,由于实在是太美了,所以又称作“赛蓬莱”。三人穿过山前依山而建的殿宇,来到山下仰望,但见石骨棱砺,峥窅岩岪,半山腰有一座石窟,踞有一条巨龙,龙头正好位于洞口,龙身则在山岩之间若隐若现,从龙口中喷涌出一股清泉,水落如雪,迸流成帘;伴随着泠泠水声,这一股泉水汇聚到山下绕殿曲折的“流觞曲水”之中,“流觞曲水”便是《兰亭集序》中所说的“流觞曲水”,几名雅士列坐水旁,将酒杯漂在水上,流到谁的面前便举盏饮之,呜呼!怎一个浪漫了得?

永王不禁叹道:“这里真的是人间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定王冷不丁在永王后腰用力一掐。

“啊!”永王一声惨叫,“你干什么?”

定王掩口笑道:“你不是怕自己是在做梦吗,本王这是帮你一把,你好知道这不是梦境啊!怎么,还不快谢本王?”

屁啊!谢你个头啊!永王咬牙切齿,心里骂道。

光凌帝转过脸来,笑道:“别闹了,咱们到这兔儿山顶去看看。”

“近日并非重阳,登山做什么?怪累的!等等!皇兄,你方才说这山叫什么山?”

“兔儿山哪!”

“噢——我明白了,嘿嘿,我明白了!”定王一脸女干笑的冲着光凌帝一个劲的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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