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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狐狸——by关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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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颜温顺地任他施为,心思却浑不在此处,无端端便让叶长庚感到挫败。他甚至真地认真思考半晌,“我听人讲,是‘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叶长庚再笑时已褪去温文尔雅的表象,掠食般含住谢颜耳垂,声音低哑,叫人想起所谓靡靡之音:“错了。应当是一寸狂心未说——”继而送入一根手指,满意地看到谢颜低喘一声扶住他肩膀——“已向横波觉。”

叶长庚用唇齿堵住谢颜所有疑问,情潮涌动间,唯余浪蕊浮花,春光沉浮。

待二人缠绵尽兴,已消耗半分辰光。蛇王应邀去围场游猎,以谢颜太没见过世面为由硬是将他也带上。几日来谢颜面对他时已放松许多,不知为何便有些心虚,不愿面对两位兄长。寻了个由头便自顾自跑开。

叶长庚倒也不阻,只在他跑掉前深深一吻,吻得谢颜头晕眼花不辨东西才放开他,和煦笑容饱含关切:“小心别被射中。”

谢颜顶着红通通的脸一溜烟跑走,虽尴尬却也为保命起见,并未变回狐形。他一人走在林间,虽是苍翠欲滴好景致,却也颇觉无趣。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绕过盛开的鲜花慢吞吞转悠,始终没有转出脚下那一小片地。

“在想什么?”忽然被轻拍一下,谢颜有些受到惊吓地回头,险些就要冒出耳朵,却是笑眯眯的霜台。

谢颜第一反应是该打招呼,却不知道怎么称呼,犹疑着到底要不要唤大嫂,却被霜台抬手阻止:“不用啦,我也是偷溜出来,太张扬小心被人发现。”

谢颜只好眨眨眼答应下来,两人漫无目的一同转了半天圈子,他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公……霜台姐姐,你喜欢陛下吗?”

叶霜台亦讶异,却不像其兄那般摆明了笑话他,认真地解答道:“我从前也不知道,后来懂得了,才知道不如从未知晓。”谢颜听着更晕,她莞尔一笑摸摸他的头,“但是有些事我们是一定会经历的,你早晚会明白。”

未待谢颜重申最后一个问题,她狡黠地看定他:“比起我喜不喜欢鹰王,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不叫他大哥?不是都说鹰域手足之间极为亲厚,你为何这样谨慎?”

谢颜立刻被转移目标,不好明说自己害怕秦霄遥,只有含混其词:“我与陛下总归……唔……血脉不同,不好失礼呀。”

霜台还欲再问,两人身侧却突然传来嗒嗒马蹄声,未及回头,便听得一道清朗张扬声线:“——哟,这不是公主殿下吗。”

驾驭黑色骏马的是一位身着勾勒身线的黑色戎装的女骑手,高傲面容洁白锐利得如同刀锋,语气却带了嘲讽:“你不在家绣嫁衣,跑出来干什么?特地来会情郎?”

她黑色的绣金披风迎着长空猎猎飞扬,双瞳中激荡着谢颜看不懂的激烈情绪,然而他不会错认鹰族王族特有的金瞳。谢颜忽然想起本朝确是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将军——天章将军之女,秦龙鸾。

霜台身形微颤,旋即站定,亦昂然回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莫非是特地来寻我?”语气虽故作冷淡,调侃之意却是掩不住的。

秦龙鸾显然没有这般好定力,盯着霜台看了半晌,对方不露丝毫破绽,指挥千军的阵仗突然就自乱了阵脚:“你……!叶霜台,你好样的!”也不知是气某人冷淡,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

谢颜已经搞不懂局面,只感觉二人应该相交匪浅。未及细想,便见叶霜台笃定地走近那匹漆黑如夜的神骏,眼角眉梢抑制不住地流露笑意,语气仍然不温不火:“我怎样?留下半只断箭就上战场还失踪一年的人可不是我,难道终于有人愿意娶你这只母老虎,才叫你乐不思蜀。”

谢颜看出她行动不同以往,自心底透露出热切。谈及嫁娶,语气竟转哀凉。

秦龙鸾披风一扬,纵马仰天长啸,大怒:“谁稀罕那些腌臜男子来娶!那支箭自家父谢世后我从未离身,你若弃之敝履,我也只当看错了人!”怒发冲冠,却究竟没有掉头离去。

叶霜台有些黯然,“若不联姻,何时能将青云书与羁风带合而为一?”说罢竟自怀中取出一物,那枚断箭光亮如新,赫然在目。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世上许多事,远非你能左右。”

秦龙鸾神情复杂,黑马踱步走至叶霜台身边,伸头蹭她,神态极亲昵。马主人似乎也想伸手,却终究别扭地握紧缰绳,一甩头:“哼,我大可直接驱兵蛇域,将羁风带抢来便是!你大哥那两下子也就骗骗秦霄遥,必不敌我!”

叶霜台摸摸马头,忽然璀璨地笑开:“既有这份决心,你说我费尽辛苦偷偷潜进来是为了谁?”

秦龙鸾本是苦大仇深地盯着叶霜台,直到乖乖旁听的谢颜都懂了才反应过来。我行我素的女将军脸上霎时红了一片,咬牙切齿地似乎又要闹别扭。叶霜台在她恼羞成怒之前极利落地平地飞身跃上马背,搂住她戎装下劲瘦腰肢,一声长笑:“想逞英雄,先打得过我再说罢!”

秦龙鸾从头到尾没留意谢颜,眼里除了叶霜台好似全无他物,还坦坦荡荡理直气壮。不知不觉二人便共持缰绳,叶霜台一扬马鞭,指着不远处逐渐行来的庞大队伍,对谢颜笑言:“眼下有三匹好马,挑一匹骑上去,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话音刚落,便被秦龙鸾不满地拽回,两人十指交握,顷刻间纵马远去,徒留一地尘踪。

谢颜看着她们自在背影,忽觉心头一动,灵光闪耀——像这样,就是“喜欢”罢?

第六章

远处马群渐近,虽然变成狐形溜得更快,但谢颜也知道绝对会立刻变成烤狐狸。于是左右环视一圈,还是慌慌张张地选了一棵参天古木躲起来。

叶长庚今日一身白衣,饰有蛇族猩红章纹,英武中不失文采风流。鹰王兄弟依旧一身黑,秦苍流面容太邪魅,比起叶长庚来实在更像蛇。然而他不说话也不鼻孔朝天看人的时候,一身黑羽披风猎猎作响,还有几分天潢贵胄气韵。

谢颜浑然不觉自己是在偷窥,又趁没人发现鼓起胆子打量秦霄遥。鹰王腰间长剑看上去立起来和谢颜一般高,刀凿斧刻的面容一如既往严肃,此刻游猎,傲然驾马行来,猛禽的骄傲和犀利日光下展露无遗。

他们看起来都在发光,但是未免个太高了。谢颜很有自知之明地决定放弃,他死也不可能够得到那么高大的马,尽管看起来的确很帅。

他考虑寻找一匹大小合适的马和看起来温和的人,然后有礼貌地询问能不能和他共骑,尽管这样做具体有什么意义还是不大明白。

他透过枝叶披离间细碎光晕观察外界,有毛茸茸的枝条拂过面颊,带来阵阵细痒。谢颜忍住好几个喷嚏,免得自己又冒出尾巴。

“这里有猎物的气味。”是叶长庚的声音,他的马如踏舞般轻叩地面,节奏悠闲。

“蛇王既然大发慈悲放走了刚才那只鹿,这只也就不劳您操心了——鹰的耳目可是比蛇敏锐许多。”秦苍流傲慢的讽刺一如其人,音调华丽而内容阴鸷。

叶长庚低笑,“不如亲王变身,你我较量一番。”谢颜看到他揉了揉手腕,却没看到他的兵器。叶长庚仍然一派随意,似乎只是来看风景。

秦苍流眼中金色渐深,像要淬取日焰中心赤红般任怒意形成风暴,谢颜听到他庞大羽翼在骨骼间咆哮的声音。然而他到底控制住自己,秦霄遥还盯着他呢。身为一族亲王,变身后若是回复人形赤身裸体实在不雅,万一打不赢就更加丢人。

最重要的,在莫测的狮域将开的现在,至少表面上也要和蛇友好相处,暂结同盟。

秦霄遥似是漫不经心地出言:“蛇王请,能让你为之奔走的想必是珍惜猎物。”谢颜捂嘴偷笑,没想过一向在额头上刻着“我就是规矩!”的陛下也会嘲讽。

可惜他偷窥这件事做得实在不够专业,一笑,尾巴又偷偷溜出来,和头顶枝蔓一同摇曳。

叶长庚看着树丛后那条蓬松的大尾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弧度大到身侧侍卫都有些诧异:“或许只是比较笨的猎物,但一定很有观赏价值。”他纵马前驱,那匹白马亦有灵性,前蹄屈起间蹄声落地,仿似箭雨流星,弓身待发的叶长庚霎时跃至树丛前。谢颜只看到他飘摇衣角,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揪住尾巴一把抱起。

秦苍流变了脸色,手已按上刀鞘,却被叶长庚同样身着银白的侍卫拦住。秦霄遥皱眉,“不可失礼。”他只得忿忿后退,盯准叶长庚搂住谢颜的手,神色阴晴不定。

叶长庚卷着谢颜尾巴顺毛,一只手却停留在他脖颈上。谢颜老老实实被迫与他同骑,也不敢发表意见,还隐隐觉得终于骑上这么高的马真是值得纪念。趁大人物互相眼刀攻击,谢颜友好地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可惜这匹马和主人一样不容易对付,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他。

谢颜很伤心。

叶长庚笑容弧度变小,彬彬有礼道:“看来这次是我赢了。”接着不顾对面不满的二人,低头嘱咐谢颜:“抓紧,这可不比飞行简单。”

接着一抖缰绳,带领卫队绝尘而去。

秦苍流终于愤怒地张开翅膀,却只能挡住飞溅的一地土。

谢颜没骑过马,连原身在野外自由奔跑都很少。耳畔风声呼啸,叶长庚看着他好奇而激动的样子,声音里有蛊惑人心的温柔:“我会留到你生辰那天。”

谢颜诧异地回头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生辰……?哪天来着……哦!”谢颜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反正从小到大也没人给他庆祝过,就算有他大概也发觉不了。偶尔自己想起来倒也不至于黯然神伤,偷偷摸两块点心就很满足。

叶长庚失笑,“怎么这么迟钝。”

谢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谢谢,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毕竟他自己都忘光了。

前方大营在目,叶长庚住了马,环住他的姿态像是温存情人,也像盘旋猎物周身的蛇:“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只要用心,知道一些事情并不难。”他温和语气似乎意有所指,谢颜却只觉得感动。

叶霜台对他淳淳教导过,喜欢一个人,就要抓紧时机表达。凭着和叶长庚共度几晚的经验,谢颜凑近他脸颊飞快地轻吻了一下,如同啄花的小鸟。

叶长庚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笑着回吻。他的吻点到即止,极为自持,却也火热得让谢颜晕晕乎乎,如果不是有他搂着只怕要摔下马背。

泄愤般疾驰而来的秦苍流恰好目睹谢颜脸红成一朵火烧云,瞳孔霎时紧缩。随后镇定行来的秦霄遥微不可见地眉头微皱,看向叶长庚的眼神更添几分深思。

照例是一场盛大晚宴,只是比起宫中拘谨文雅的享乐,猎场更无所顾忌。没有香料管弦,却有烈酒与烤肉。不过美人自是必不可少的。

谢颜这次感觉安全很多,坐在叶长庚身旁。虽然雪狐也算得上食肉动物,然而实在缺乏猎杀技能。甚至被训练做猎犬的工作,也不如近亲棕狐。谢颜对肉类兴趣不是很大,巡视一圈没有喜欢的水果点心,很有几分沮丧。

叶长庚忙于推杯把盏,谈笑风生,谢颜不欲打扰,便安心坐着发呆。他想起叶霜台的话,今天他确实骑了一匹马,虽然不是自己选的,但应该不会差很多。

叶长庚在他发呆时瞥过他神游天外面容,心中暗笑,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不一会儿谢颜面前便摆上了时鲜水果和几道精致点心。一味雪酥梅花糕,做得正如小狐狸足印形状,重瓣梅花,煞是可爱。

谢颜惊喜,耳朵忽然支棱起来欢快地摇摆。第一次得到这种“特殊照顾”,高兴得恨不得扑倒叶长庚怀里再亲他一口。不过看向他儒雅面容,忽然觉得脸红。叶长庚情不自禁地拨弄他耳朵,像两朵洁白的花,倒下又立起,根茎却折不断:“我都听到你肚子的咕噜声了。”

谢颜倒是不会为这等小事烦心,看到点心就满足得什么也不想,脑子更木。以至于并没有接收到叶长庚温情眼波,蛇王只有哭笑不得。

然而幸福地一口啃掉手中梅花,谢颜笃定地想,他已明白什么叫做喜欢——喜欢就是想对一个人好,为他做他喜欢的事情。看他快乐经已足够。

他理解得并没谬误,可惜对象多少偏差。

席中多美人,然而秦龙鸾走进来时任是如何繁华歌台舞榭也寂静。满堂花醉忽然暗淡了颜色,只为她一双鹰眸和腰间长刀寒霜清光。

“末将见过陛下。”她傲然立于营帐中央,并不屈膝,微一低头便算是见礼。秦霄遥也习以为常,“将军自陇峡归来,狮域可有异兆。”

秦龙鸾扫视对她投以审视眼神的蛇族使臣,终将目光停留在叶长庚脸上,蛇王回以无害微笑,她即刻皱眉转头:“没有异常。百年一次狮域将开,末将已取得叩门令牌。”她自怀中取出一块鎏金刻狮头的令牌,黑皮手套包裹住她其实白皙却杀人不见血的双手。

秦龙鸾并未恭敬呈上,手掌平摊,那块令牌便无翼自飞落到秦霄遥面前,连一丝空气波纹都未惊动。然而只有掂量过那块令牌,才知有多重。

狮域少与外族往来,性格孤傲高寒,每百年一次洞开府门,自是盛事。然而想进去的人,必持此令,单挑过狮域五十镇门精英才能换来。蛇域在叶长庚掌权之前,总是踩着点拼尽全力才拿到令牌。鹰族每抢先一步,便有更多了解狮王守护的圣物的先机。

秦苍流击节赞赏,“不愧是龙鸾将军。不知蛇王殿下拿到没有,若是实在无能为力,我们也可以代劳。”

叶长庚尚未发话,座中已有蛇族武将按捺不住吵嚷起来:“区区女子,也敢妄言挑战过狮域镇门卫队?只怕是什么不入流的伎俩换来的罢!”

秦龙鸾定睛看向他,冷艳面容犹带微笑,手不徐不疾握上腰中长刀:“这样的话本将军听得多了,你若能挥得动我这把刀,随你怎么说,我绝不反驳。”说罢将刀一掷在地,虽是地毯华贵厚实,听不到声音响动,它落地前座中所有小桌却俱是抖如糠筛,临了轰然一震。叶长庚老神在在品酒,却暗自发力,稳住了自己和谢颜的面前汤汤水水。

其他人多被浇了一身,唯陪伴在贵客身侧的舞姬们腰肢柔软灵活,及时闪过。见平日仿佛高不可攀的男人们展露本性手足无措甚至跳脚的样子,她们忍不住交换眼神掩口而笑。有大胆的,已用敬慕眼神偷偷打量气定神闲的秦龙鸾。

那挑衅之人见刀便觉不妙,事已至此却又不能露怯。他求助地望向叶长庚,蛇王平淡神情下一片冰冷。只好一咬牙,“这可是你说的!”

接着猛然蓄力,化为原身缠上那柄巨剑。巨蟒本就天生神力,极力缠绕甚至可缠断一只成年斗狮。然而那柄刀却郎心如铁,对这热情的示好不为所动。

秦龙鸾冷哼一声,单手提刀,见缠绕不成,挑衅的蛇也红了眼,张开血盆大口立扑向她脖颈要害。然而不过片刻,方寸之间,秦龙鸾甚至还扬起唇边颇为柔美的愉悦微笑,那柄巨刃在她手中如同树梢上被捕捉的风,轻巧自在,来去无踪。却能用铺天盖地身躯围捕阳光和空气。

座中客只闻金戈铮然,一瞬间头皮发凉,耳闻一声凄厉痛呼,却不见血光。

秦龙鸾将刀在颓软无力的蛇身上擦净,踩住硬敲下来的蛇牙,一脚碾碎。

“这种场合不宜见血,雕虫小技,各位见笑了。”她拎起生被拔牙痛昏过去的蛇头,“如此蠢物,不如做我帐下女将们的玩物,倒也算物尽其用。蛇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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