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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妻上——by祈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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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炳易一直觉得自己才是敏王世子心中的第一人,却从敏王口中听到他对另外一个人赞赏有加,怎么不让他嫉恨。现在找到了机会,宋炳易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错失良机那才是傻子。

他现在说的话都是为了让宁王爷对世子爷有所忌惮,日后世子爷一定觉得自己有真才实干,是真正为他着想的人,然后对自己大加倚重,宋炳易想想都美死了。“你应该对世子爷俯首称臣,日后世子爷登基为帝,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留你一条性命。”

要不是为了阻拦祁宏珺,楼沂南在宋炳易初初开口就要冲出去宰了他。此刻楼沂南似笑非笑的看着祁宏珺,“恭喜世子有如此……”楼沂南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宋炳易,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面色古怪的补充,“追随者。”

“呵呵。”祁宏珺干笑两声,“楼校尉想差了,某与宋家公子可没有半点儿的干系。”

“哦。”楼沂南不怎么诚心的应了一声,语气让人听了牙痒痒。

“刚才宋家公子说的可都是违逆之话,听了此言的人可不在少数啊。”祁宏珺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认真的把玩。匕首锐利,刀刃上泛着蓝光,应当是淬了毒的,见血封侯。

楼沂南看了一眼祁宏珺身后,二三十人训练有素,手都已经放在刀柄之上,随时可取人首级,“怎么,世子爷要动手?这些人可都是重臣之子,再说,我与宁王也听到了,怎么办?”

“一起做伴如何?”祁宏珺已经起了杀心,宋炳易这个蠢货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说了出来,为了免除后患,祁宏珺决定一个不留。

“我可不觉得。”楼沂南气定神闲的摇头,在己方劣势的情形下丝毫不怯场。楼沂南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世子觉得我家竹林内的风景如何?”

“呵呵,校尉何出此言?”祁宏珺心神一转,突然记起大将军夫人寿宴时,他与楼家六娘在竹林之中的情形。

“哦,世子爷原来记不清楚啦,那倚红院里头世子的相好是谁,我下次去的时候一定捧场,对了,那儿的酒水可都不干净,我记得上一次去的时候喝了那么一点点就醉了,世子说是不是啊。”

“倚红院那等青楼楚馆,某怎么会有相好在里头,校尉说的酒水一事,我更是一概不知。”祁宏珺清楚,楼沂南已经知道自己最近的动作,心中下意识的一跳,很快又平定了下来,下药拿把柄一事不说没成,就算是成了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指使人所为;再说楼家六娘一事,闹将开来,他正好纳了六娘为妾,对于他可没有一点儿损失。这么一想,祁宏珺彻底的安定了下来,比之楼沂南更加的气定神闲,现在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要死要活都是他说了算。

楼沂南浅笑一声,“我就当没有听到宋炳易说的那些话如何,世子爷对大齐忠心耿耿,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宋炳易都是胡说的。”

“……”前头还说当作没有听到,你后面又强调做什么。

楼沂南当作没有看到祁宏珺难看的面色,“里头的人就不烦劳世子爷动手了,你我争抢起来可不好看,免得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祁宏珺杀心更浓,楼沂南留下来始终是个祸患,要是他现在杀了楼家独子,楼家失去了继承人,大将军夫妻中年丧子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打击一脚去了,这岂不是更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忽然二十多人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出现在了楼沂南的身后站定,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身上背有硬弓箭筒,箭筒内装满了开了血槽的箭支,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剑。有些人还在腰后背着一把弯刀,有些人是腰间缠着一条长鞭。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手臂上都装有弓弩,弓箭已经上弦,此种弓弩与现今所见截然不同,是楼沂南根据书册制造出来的连弩,可连射,少则五箭、多则十箭。这些还都是明面上可以看到的武器,其他藏在暗处的飞镖、毒物不知凡几。

这么一群人的出现,彻底的震撼到了祁宏珺,心下也也明白这一回是杀不掉楼沂南了,只能够咬牙忍下,“原来校尉还有帮手,那我等就离开了,免得多造杀孽。”

“该杀之人人恒杀之,世子爷多虑了。”

“哼,那楼校尉就动手吧,我就不打扰了。”

“哦,对了。”楼沂南突然喊住祁宏珺,“我这张嘴啊肆无忌惮惯了,要是说出去不该说的拿就不好了。”

平时的风流斯文此刻在祁宏珺的脸上荡然无存,他恨不得立刻就斩杀了漫不经心的楼沂南,但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己方显然不是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次不成他还可以用别的法子弄死楼沂南。

祁宏珺和楼沂南之间的梁子算是结大发了,但楼沂南不惧,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祁宏珺走后,楼沂南面色一下子变得阴沉,鹰隼的人离这边较远,他虽然让石墨尽快通知,却也无法立刻赶来,他只能够先出言稳住祁宏珺。

在杀和不杀祁宏珺之间,楼沂南心中有着考量,最后决定先放过祁宏珺。杀了祁宏珺,只会对自己日后的布局产生影响,为了让楼家免于灾祸、让祁承乾在瓜熟蒂落前平安离开京城,敏王父子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是没有人吸引皇帝的目光,他们怎么能够在不撕破脸的时候离开京城呢。

“杀。”

一个字,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生死也就是一瞬间,听到了关乎到祁承干的皇家秘辛,又怎么可以全身而退。

楼沂南不去看那边的杀戮,径直驱马到了祁承乾身边,一个俯身,拦腰将祁承乾小心抱上马安置在自己身前,“给,要杀要刮,都随你。”

祁承乾淡漠的接过剑,扔掉剑鞘,“你到是好心。”

“多谢夸奖,我一向如此。”

“……”

宋炳易被人像是猫逗弄老鼠一样,骑着马四处寻找逃命的机会,脑子里回响着同伴死亡的哭号,他害怕,他想他爹,爹救命啊。

“怎么不逃了,哭什么?”

宋炳易糊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抬头就看到楼沂南这个煞神,心肝俱裂,“你,你别过来。”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死,一刀下去很快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那你怎么不,不去死。”宋炳易想要义正言辞的反驳回去,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断断续续的嚎叫。

“我又没有做错事,只有做错事的人才要死。”楼沂南怜悯的摇摇头,就这怂样,杀了他都胜之不武。

“啊……”这是已经崩溃的宋炳易在这个世界上发出的最后一声。声音戛然而止,但余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林中飘忽了一会儿。

祁承乾应当也是这么想的,干脆利落的结果了宋炳易的性命,冷冷的看着宋炳易睁大的眼睛,祁承乾说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是是,以后直接上,不废话。”楼沂南立马狗腿的说道。

“……陪我走走吧,我还不想回去。”

楼沂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更加厚重,仿佛随时都会下雨,他记得上一世是在临近申时两刻才下得雨,现在还早,可以在周围走上一会儿,“可以,一会儿就行,你的脚还有伤。”

“不碍事。”

第二四章

风大了,楼沂南从放在马背上的挎包内拿出了一件披风披在了祁承干的身上,出神想着事情的祁承乾为之一惊,这才感觉到身上被风吹得冷飕飕的。带绒的披风接触到皮肤有着柔顺的质感,连着祁承干的心都变得柔软。

说话的时候有些软绵,让楼沂南觉得靠在自己怀中的身子是那样的寂寞与脆弱。

“你准备的倒是充分。”

“觉得天要下雨了,会起风转凉,带件披风以防万一。”马背上的挎包内放着火折子、几个硬的饼、一件披风、金疮药等小药丸还有一些别的应急物件儿,挎包旁边还放着一身蓑衣,这是他此次前来卓尔围场的标配,就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万能的小挎包在今夜起到了大作用。

被人呵护关爱的感觉是很美好的,祁承乾已经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他心中尚存的那一分理智已经被欺压到了角落里头,还负隅顽抗的说就一会会儿,只要让他感受一会会儿的关怀就可以了。

“刚才所杀可都是重臣之子。”

“他们听到了不该听的,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楼沂南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的阴沉与狠厉令人胆寒。眼中的凶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他不容任何人向祁承乾泼脏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就这么杀了如何交代?”祁承乾不无担忧的说道,他并不愿意楼沂南因为替他出头而惹祸上身。在祁承乾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为楼沂南在考虑,出于本能的。

“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楼沂南胸有成竹,天时地利人和,这些人不死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祁承乾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就会看到柞树旁,几个黑衣人巧妙的给死士处理伤口,弄得就和被石块、枯枝给划出来的一样,然后又加以掩盖,死因就变成了被乱泥裹住窒息死亡。这番动作就连有着三四十年的老仵作都看不出来,因为教导他们这一手的就是一名有着丰厚经验的的仵作,楼沂南请他过来当教官可没有少花心思。鹰隼的人已经学习了一段时间,现下是考验他们的时候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话了,听声音很年轻,还带着几分的憨厚,“头,你说队长怎么知道有泥石流要来的?”

“队长算无遗策,当然知道。”语气里带着盲目的信任。

“是哦,队长就是厉害,要是我能有队长那么厉害就好了。”憨厚的那人十分向往的说道。

被称之为头的男人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别做梦了,队长那是神人,要是能够学到十之一二就受用终生了。走,我们该换地方了。”

“知道了,立刻行动。”

几个黑衣人牵着马,马背上驮着尸首,动作迅速而轻巧没有发出大的声响、不留任何痕迹的离开了此地,再看地上,连一个血迹斑痕都没有,一场杀戮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祁承乾真正见识到的鹰隼的厉害时,惊艳、惊叹不足以形容,此刻他还不知道,所以心中隐隐的有着担忧,但看楼沂南信心满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于是不管了。

想起方才,他带着肖冰志等人在林中慢走,不知不觉的便走远了。然后一支准头实在是不怎么好的箭射了过来,因为突然,祁承乾虽然躲过去却一脚踩在了一个坑里面崴了脚。他还没有质问斥责的时候,宋炳易却跳了出来,这就有了先前发生的一幕。

就算是杀了宋炳易,祁承乾也无法平复心中的愤怒,在上一代的爱恨纠缠中,母亲是最无辜的一个,却也是下场最悲惨的一个,而他何尝不是上一代纠葛的牺牲品。

想到过往,祁承乾嘲讽的笑了,这是楼沂南前世今生第一次看到祁承干笑,却笑得悲伤而刺目,让楼沂南心痛不已。

“别笑了,这样的笑不适合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楼沂南紧紧的搂着祁承乾,不想让他悲伤、不想让他难过,可是靠得如此近的两个人,心却没有凑到一块儿,一颗心拼命的靠近,一颗心骄傲而自卑的躲藏了起来。

听了此话,祁承乾嘴角的笑反而更加灿烂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笑过,母后死后,就没有高兴的笑过了,别人也不喜欢看到我的笑容。你有没有觉得宋炳易说得是真的,我还宁愿是真的。与其背一个黑锅抑郁而终,还不如坐实了它,死得也不怨。”

祁承乾突然转过身,看着楼沂南的问道:“你相不相信宋炳易说的?”

“当然不信。”楼沂南目光没有任何躲闪,任由祁承乾看着,“逍遥散人坦荡正直,元后贤良淑德,以他们的人品看就可以知道他们二人绝对不会做出苟且之事。”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我和你说个故事吧。”祁承乾转过身,幽幽的说道。

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当今皇帝刚刚登基,帝位不稳,急需要拉拢臣子稳固自己的帝位。皇帝有一个弟弟便是睿王爷,睿王爷聪慧豁达,却性喜自由,愿意过无忧无虑的日子,并没有参与到夺位之中当中,愿意做一个逍遥的富贵闲人。

睿王爷与楚相的女儿楚氏有缘,两人互生情愫,愿结为连理、成百年好事,楚相也乐意看着他们小儿女成为一家。为了给楚氏无上的荣宠,睿王爷便去皇帝那儿求旨赐婚。

但睿王爷不知,楚氏也早就是皇帝看中了,楚氏生得好、性子也好,楚家贵女才配得起皇后之位,并且楚相也是他拉拢的对象,娶了楚家女一举多得。

明面上皇帝答应了睿王爷的请求,实际上一道旨意,楚氏便成了中宫皇后。楚氏成为了皇帝的女人,虽然心中对睿王爷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愫,但也选择了将其深埋在心底,相夫教子、母仪天下,她都做得很好。

以前说过,皇帝表面看起来温和斯文、谦谦君子,实际上心思重、思虑多,看着温婉贤淑的皇后,他心里面不安,总觉得皇后心里面还有着睿王爷。看着自我放逐、远去江南的睿王爷,他觉得这是睿王爷在拉拢江南势力,企图反抗自己。

有时候猜忌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理由,只要我觉得你不好、反对我,那你做什么都是错,就连呼吸也是错误的。

自从出嫁后,皇后便信了佛教,一年一度的佛诞节她去大相国寺还愿,回来后不久便被查出身怀有孕。而那天,睿王爷也去了大相国寺。

“那时,睿王爷初回京城便被敏王邀请,一同前去大相国寺,到了寺前,睿王爷得知皇后在寺中,便离开了并没有进去。这些都很好查,寺中的僧人、随行的侍从等等,一问便知。但他就连去查都不愿意就给母后下了判决,就凭着敏王的一面之词,可笑可叹,多疑之人却养了一条披着羊皮的狼在身边,哈哈,真是可笑。”祁承乾大笑,笑母后出嫁从夫、相夫教子的痴心,笑外祖父耿介中正、一心为帝为国的忠心,楚家何其无辜,在皇帝盯上楚家的时候就已经摆在了屠宰的案板之上,只等着血腥的菜刀落下,而楚家却浑然不知。不,也许是外祖心中是明白的,只因耿直忠诚之心不让他有对帝王的动摇。

楚后被皇帝的冷嘲热讽逼得郁郁而终,楚家因为挡了皇帝独揽大权的道路而倾颓,睿王爷始终怀着的“不臣之心”让皇帝惶恐,被贬为庶人后出家当了道士,成为了逍遥散人。

而祁承乾,皇帝的亲生子被皇帝自己漠视,他就像是皇帝心中刺、眼中钉,只要一看到他皇帝就想到了楚后、想到了压制自己的楚家、想到了比自己更得人心的睿王爷,于是祁承乾身为皇子在宫中过得却不如狗,还是楚家小舅想尽了法子,让他脱离宫廷,到战场上挣扎求存。

当今皇帝身子不好,于国于民,无多少建树作为,还培养亲信、怀疑猜度忠臣,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百官只求着迎合皇帝的喜好做事,而不是为国为民,这才有宋炳易之父之流在朝为官。但皇帝有一件事情是做对的,楚家败落之后朝廷便撤了丞相一职,设立了内阁,行三省六部制度,皇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为之后的继位者打了坚固的政治基础。

“让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没有觉得烦吧。”祁承乾从拥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他所说的便是当年最真实的展现,虽然带有了个人的色彩,但楼沂南比他只会更加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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