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之外的。
闻彻把他翻了过来,惟公卿那倔强坚韧的眼神儿他看的真切,他并不意外,反倒笑容更大。
“想杀我,也得有那个本事,不然,你就是一直被我玩的。”
在这时候闻彻结束了。
他用事实告诉他,就连他想快乐,都得在他的决定之下。
闻彻慢条斯理的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连指缝都没有落下,他看着自己的指头,虽然是力量幻化的,但和真正的身体没什么区别。
“吸收的很不错,你的身体已经顺利的转变。”
青白与江沐的战役,成为了打开惟公卿力量的契机。
他顺利的完成转变。
闻彻之前还担心他不适应,不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那些邪气已经被他彻底的吸收。
只是这身体才变化,力量还不稳定,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收控自如了,所以你需要那邪灵兽做引子,这会让你更快成长。”无视他依旧激昂的反应,闻彻替他将裤子重新穿好,并拍了拍他的腰,“不用担心,你现在的能力足够从他那里偷到邪灵,力量有限,只是一小部分,他不会发现。”
这开口一旦打开,一切就都问题了。
穿好了,闻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我很久没帮你穿过衣服了。”许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闻彻又笑了几声,这才把惟公卿从榻上拽了起来,他还替他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梳理好了,“接下来,再送你个礼物。”
闻彻的笑声被风吹乱,连同身体一起,眼前的男人重新变回邪气,黑色的烟雾描绘出模糊的五官,那张脸突然靠近,惟公卿吓的闭上了眼睛……
……
“好了,睁开吧。”
短短一瞬,闻彻那带着体温的脸又一次亲热的与他贴近,这热量让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惟公卿就愣住了。
他们已经不在房间内,而是客栈的走廊中。
他面前,是一扇门。
“让你看看他现在的可怜样儿,他被邪气所伤,每晚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现在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你去关怀一下。”
闻彻那轻快的声音让惟公卿觉得可怕,他竟然把他送到了逝修门前。
闻彻让他做什么,他很清楚。
“他是为救你才受的伤,这伤也只有你能治,你把他身体里的邪气吸收掉,他就不会再难受了。”
这邪气是当初梅管家打伤逝修时留在里面的,这和逝修本身的力量不同,这个邪气只有惟公卿才能弄出来。
闻彻的手指化成邪气,钻进门中,他笑着吻上惟公卿的额头,下一瞬,屋内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逝修抓着床栏,尖锐的獠牙深深的嵌入小臂,血顺着胳膊流的满床都是,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恨不得将那胳膊直接咬断。
逝修的表情狰狞可怖,那双眼睛更似失去理智的野shou。
赤果的身体上,从手臂到背后的肌肉用力纠结着,被贯穿的地方蒙着一层黑烟,这烟和床榻内弥漫的邪气不同,它们无法融合。
画面到此为止,闻彻放开了他。
“从受伤到现在,差不多每晚都会这样。”闻彻看着那门板啧啧两声,“都这样了还逞强。”
惟公卿知道逝修受伤了,但是他绝对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逝修看起来和没什么区别,就是心情差了一些。
特别是在逝府时,每天和重华吵吵闹闹,让他差不多把这事儿忘记了。
逝修是邪灵兽,他恢复能力很快,没想到……
怪不得他几乎不在他面前出现,怪不得那天晚上逝修去泡冷水……
怕是疼的忍不住了,找个地方宣泄一下。
“你有很多方法窃取他的邪灵,趁他不备,悄无声息的偷走……”闻彻的笑容透着神秘以及赤果的暗示,“当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陪他做……你现在最喜欢的事情。”
惟公卿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选择,也许在逝修睡觉的时候,也许趁着他发呆或是借由闲聊的契机,但最不易被人发觉的方式,只有那一种。
闻彻让他自己选。
“啊,对了,我忘了说,”闻彻又想起一件事情,他道,“那邪灵兽随身带着的寒铁炉是好东西,那个本身就是淬炼灵力的工具,那东西会帮你省去不少力气,事半功倍,记得,拿邪灵的时候不要把那个忘记了。”
寒铁炉是逝修千方百计找回来的,帮他恢复力量的,那个竟然对自己同样有用。
逝修是邪灵兽,他有邪气,那他惟公卿是什么?
他很想问闻彻,他到底是不是人……
为什么会使用邪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怪异的事情发生……
“那寒铁炉是个稀罕物件,只闻其声不见其物,所以到底要怎么用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他会教给你的。”
闻彻这个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扭曲,温柔的面具被撕开,那阴鸷的模样比任何人都要可怕。
“他怎么会拒绝你……”
惟公卿害怕的后退,闻彻这次没拦着他,他背后就是逝修的门,惟公卿没有留意,这一脚直接就踏进了他的房间……
门吱嘎一声开了。
闻彻站在门外,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天快亮了,抓紧去安慰那可怜的野兽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闻彻的身体重新变成邪气,那团黑色漂浮在空中,烟雾幻化的脸对着惟公卿……
“记得,你的时间只到他的力量恢复前,你唯一的机会,把握好。”
闻彻消失了。
最后一句话在惟公卿耳中响起……
“如果想找回你自己原本的力量,如果你想变强的话……”
声音仍在,闻彻却没了踪影。
他走了。
惟公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可背后那天两道强烈的视线让他放松的脊背再一次挺起……
逝修在看他。
真实的画面和闻彻给他看到的略有不同。
小小的床榻被邪气笼罩,犹如黑色的烟雾,逝修的模样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有那双眼睛如野shou般熠熠发光……
听到响声,逝修松开了手,他趴伏在床榻上,摆出了扑食的准备。
惟公卿不确定,他是否还认得自己。
这二人对视许久,惟公卿反手把门关上了。
他慢慢的走向床榻,随着他每个脚步的落下,逝修的眼神就更加可怕。
可是他一直没动。
他这样子,怕是疼的已经动弹不得了。
惟公卿最后还是站在了床边。
逝修是人形,可现在在他眼里,更像一头负伤的猛shou。
事实上,他是真的伤了。
第一三三章: 逝修的疼
‘你……’
逝修没想到自己这副模样会被惟公卿撞到,雄性的尊严直接被践踏。
羞耻加上这几日的恼怒,在惟公卿张嘴的瞬间,逝修突然把他掀翻在榻上。
气像舞台上的干冰,铺满他整个身体,唯独那眼珠泛着熠熠光芒。
但与神采无关,充满野性。
这时的逝修邪气十足,看起来相当危险,却又让人没法移开视线。
哪怕既然粉身碎骨,也不会有躲开的想法。
他的身体圆形伤疤上,有一层更加浓郁的黑色,那个就是闻彻留下的……
那邪气横穿他的身体,无论逝修怎样努力都没有用处,排不出来,也吸收不了。
惟公卿碰了下。
逝修一哆嗦。
惟公卿的肩膀直接钉到了榻上,胳膊也被迫收了回去。
他皱眉看去,可这脑袋一歪,逝修又狠狠的摁了一下,隔着被褥床板发出吱嘎一声,声音清脆,那是木头断裂发出的,只差一点,他就被逝修按到了榻下,可见他有多么用力。
逝修的表情已然狰狞,不止是因为惟公卿,他每动一下,伤口就带来无法言喻的疼痛。
他脸上的肉都在抖。
肌肉的线条更是清晰,每一块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上面的青筋。
“既然你这么不知羞耻,我也不用把你当个人看,你不是喜欢这个么,刚好,我也喜欢。”
逝修把他提了起来。
“别光给那王爷,还有我。”
既然他喜欢这样,那他逝修了也不用再对他客气。
惟公卿用力闭上了眼睛。
一天而已,他算是陪了三个男人么?
……
等他回过刘,惟公卿差不多快不成人形了。
逝修难以言喻的看了他几眼,咬牙坐了起来。
手指插进自己过长的发间,他没想把他弄成这样,可是刚才,他彻底的失去理智了。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
逝修又看他眼,直接下了床榻,就当他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时,那背部朝天的人气息微弱的说……
“等下……”
逝修站住了。
脖子像是断了,才转过来一点自己就骨碌过去了,这样刚好,免得他还要用力的转头。
惟公卿半张脸都被胳膊挡着,不过嘴巴露出一大半,他有力无力的动着唇,说道,‘我忘记带换洗的衣服了,从江沐那里借来的被你撕了,我现在没的穿,要么你的衣服借我,要么你去找秦云杉帮我取一套。’
逝修的耐性一向不怎么样,他强忍着看惟公卿说完,最后那几个字惟公卿还没表达完,他一嗓子就吼了出来,“你敢支使老子给你跑腿?!”
这熟悉的嗓门。
要不是没劲儿了,惟公卿真想笑……
这气势汹汹的样儿才像逝修,他真不适合扮沉默,至少自己适应不了。
‘所以你打算把衣服借给我了。’
逝修一怔,那表情突然有点不自然,他不耐烦的挥挥袖子,“你随便,不要问老子。”
惟公卿这会儿真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上腹,他又抽了口气儿。
听到他这声儿逝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视线才落到惟公卿身上就立即收回,然后重新往门口走去。
“逝修……”
“又干嘛?!”逝修这次的吼声比刚才还大,也更加不耐烦。
‘我最近,能不能都在你房里过夜?只要投宿,不管是在客栈还是民居,我都到你那儿去。’
惟公卿的这个请求让逝修瞪大了眼睛,那黝黑的眼瞳看不出个情绪。
‘我害怕。’惟公卿给他解释,‘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能感应到邪灵珠的存在,我害怕那感觉,不想一个人住,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逝修推开了门,在走之前没什么感情的说了句,“你随意。”
房门卷起一股风,惟公卿被吹的起一层鸡皮疙瘩,那家伙走了,可是在他走之前就不能替他把被子盖上么……
他很冷。
不过现在他是没那个力气了,才想到这里,累了一天的惟公卿就昏睡过去了。
逝修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上了屋顶,头顶一轮圆月,这座城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
来都来了,他也没地儿可去,逝修干脆坐下了。
月亮没什么可看的,他只是本能的寻找光源,手撑在瓦片上,逝修两腿一伸,摆出了个完全放松的姿势。
逝修就这么一直坐着,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了,就这么过了很长时间,逝修突然发现,他的伤不疼了。
这念头是突然蹦出来的,然后他那停止运转的脑袋又开始工作。
伤口并不是全无感觉,只是没有之前难熬,缓和不少,以往不到天亮那疼痛感不会消失。
刚才他抱惟公卿的时候,之所以失去理智,一方面是情yu所致,绝大部分是因为伤口的疼。
那种疼法,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他还能认得惟公卿,还记得他做过的那些让他恼火的事儿就不容易了。
现在怎么突然好了这么多……
逝修不信这是yu望得到发xie后,所谓的神清气爽。
让他疼的原因就是他千方百计也弄不出去的邪气,他更不信最后将邪气排除的方法是射出去。
逝修正想着,空旷的街头突然冒出一个人,他一出现逝修就发现了他。
那人身上,有邪气。
和他伤口上的异曲同工,白天人杂,他分不清,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逝修很容易就能分辨,和那邪气有关的一切,他都要除掉。
逝修跳下了屋顶,那人阴冷的视线转了过来,逝修冷哼着亮出爪子,正好,拿他练练手,他想知道自己恢复了多少。
……
惟公卿在逝修房里过的夜,他一直昏睡着, 直到绷着一张脸的逝修把他摇醒。
江沐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连早饭都吃完了,就剩惟公卿还没动静。
揉揉干涩的眼睛,惟公卿有种睡不醒的感觉,可他还是咬咬牙起来了。
不能让他一个人耽搁行程。
再次醒来时,被子已经盖到了身上,不止如此,枕边还多了一堆衣服,虽然不是叠的整齐摆放在那里。
衣服团在一起,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人随便扔过来的。
内衫在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洁白,和它卷在一起的衣服是逝修习惯穿的款式,惟公卿向他看去,那男人不耐烦的比划着让他快点,惟公卿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把衣服穿上了。
这衣衫虽然很新,但却不是全新的,至少逝修穿过一两次。
那上面,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尽管很轻,惟公卿还是闻的出来。
逝修臭着张脸在前面走,惟公卿一步一顿的跟着,不能怪他的速度慢,他现在腿都有点发飘,能正常走路就不错了。
还有那腰……
稍微动作在了,他就立即去扶墙了。
俩人走出客栈的时候,秦云杉已经上了马车,小黑的脑袋从他衣襟里伸了出来,看到它惟公卿才想起来,昨儿是小黑发现异常,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连影儿没了。
就算它真是个废柴,但主人遇到危险了,他冲着人吼两声也算是他没白养他这么大。
他们真应该谈谈这个主仆问题,他有他对他和小侯爷为何一直要饲养着他表示怀疑。
可他刚要去揪小黑的脖子,就看到立在一旁的江沐。
江沐在车门附近,惟公卿在马车正前方,所以他没有发现他。
如今走的近了,那靠在车上的男人一眼就看的到了。
惟公卿想打招呼,江沐却是环着脸色,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逝修这会儿在他身后站定,三个人就这么对视了。
第一三四章: 坦然承认
他身上穿着的是逝修的衣服,他又和逝修一起出现,惟公卿一点都不怀疑在他没有起床的这段时间江沐去找过他,毕竟他们算是对门。所以,昨晚他在逝修房里过夜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江沐那眼神让人惴惴不安,可他比逝修沉稳,在惟公卿以为要掀起什么血雨腥风的时候,江沐转身上了马车。
这事儿是到此为止了,但在江沐那里未必。
对惟公卿来说,现下的安全比日后的风浪更重要,谁能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重新踏上旅程,这三人并没有太大变化,逝修仍旧沉默,江沐还是老样子,偶尔会逗弄他几句,不过那感觉和之前相差很多,每次江沐笑时,都让惟公卿有心惊胆寒的感觉。
夜晚如约降临,基本上前半夜不会出现的逝修今儿没离开,惟公卿回到车上时看到横在门口的男人还愣了下,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天,皓月当空,逝修这会儿该疼了。
可从逝修脸上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痛楚,他腿一收,给惟公卿让了个位置,就继续绷着张脸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