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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魂之眼 下——by贝尔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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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暑假时间,区游泳馆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人了,何昊一脸的不耐烦,但是口吻却很温柔,“一会儿你就随着我,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谢谢何大哥。”叶晨笑笑,“何大哥,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快十点了。”

“哦。”

“怎么了?”

“没事。”叶晨又笑了笑,“何大哥,咱们快去换衣服吧,我想游泳。”

“好。”何昊不耐烦的撇撇嘴,拉着叶晨进了换衣室。

区游泳馆去年经过改扩建,现在的经营面积是以前的两倍,也增加了不少游乐设施,耳边有孩童的嬉笑声,也有情侣之间的窃窃私语,叶晨觉得这里和某个场景特别相似,在那里他失去了父母。

何昊扶着叶晨进了泳池,卫炽就站在岸上看着他们,叶晨偷偷四下瞧着,想看看死神分身来了没有。

“我记得你会游泳吧!”何昊在叶晨的身边说道。

“嗯。”

“那咱们慢慢游,我拉着你的手。”

叶晨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好啊。”

卫炽静静的看着叶晨和何昊游远了,他很想跟过去,但是他明白跟过去也不能有任何的改变。

“叶晨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卫炽看了眼身边突然出现的死神分身,她还是那身职业装,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僵硬,这让卫炽觉得很奇怪。

“我来这当然是因为这儿有人要死。”死神分身冷冷的说道,“我先去找叶晨。”

“死神,你找叶晨做什么?”卫炽追问道。

死神分身冷冰冰的看向卫炽,“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又想设计叶晨?”卫炽又问道,但是死神分身这次只是瞄了他一眼就往叶晨身边靠过去了。

叶晨和何昊游了一段之后,从水中抬起脸就看到了一并向他这边而来的死神分身和卫炽,叶晨眼睛目视前方,死神分身停在他的面前,有卫炽在场叶晨不希望死神分身把他出卖了,叶晨一手攀住何昊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略带痛苦,“何大哥,我的脚好像抽筋了。”

“抽筋?!”何昊说着把叶晨往岸边带,叶晨也成功远离死神和卫炽,何昊把叶晨拉出游泳池,让叶晨坐到游泳池边的椅子上,蹲下身子揉着叶晨的脚,叶晨装作痛苦的摸样,随着何昊的按摩渐渐缓解,“看来是刚才没做准备活动的关系。”

“麻烦何大哥了。”叶晨轻声说道。

“这没什么。”何昊说着漂亮话,他看向游泳池,泳池里人越来越多,何昊虽然以前也过这种市井百姓生活,但是自从他有了钱,就从来没在这种地方游过泳,此时看到杂乱的人便觉得最好能快点离开,“我看咱们今天先到这儿,下次再来。”

“现在几点了?”

“现在啊!”何昊四下看看,看到不远处水吧上挂着的时钟,“十点半多了。”

“何大哥,我腿还有点疼,能不能咱们休息一会儿?”

“好,我去给你买瓶饮料,咱们坐这儿休息一会儿。”何昊说完叶晨轻声应了声,何昊就去买饮料了,死神分身和卫炽也靠了过来,叶晨当他们不存在,他看向泳池,在他眼里,泳池里每个人都笑得美好,他们的脸上根本就没有死神将至的恐慌感,叶晨再次扫视泳池中的人,他不知道哪些该死,哪些会或者。

“将死之人,他们的脸上会有白气之色,你应该知道,人死了会有荧光白的名字,就是那种荧光白从皮肤里透出来。”死神分身在叶晨身边轻声说道。

卫炽却因为死神分身的话皱眉,“死神,你和叶晨说这些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卫炽并不因为自己说话而忌讳叶晨,他其实以为叶晨只能听到死神说的话,所以他认为叶晨不会知道他还跟在他的身边。

“你管的闲事还真多啊!”死神分身冷冷的说道,而后她不再搭理卫炽,而是专心的给叶晨讲解起来,“你看到了就代表了他的死期到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卫炽眼中充满疑惑。

叶晨继续装着看不到卫炽,也装作看不到死神分身,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每个人,像是能够体会到他们的悲哀。

“你还要继续看吗?”死神分身继续问他。

叶晨不语,何昊端着饮料过来了,把饮料递给叶晨,“我买了橙汁。”

“谢谢。”叶晨微微喝了一口,他脸上还是并没有任何的表情,时间在慢慢流逝,又好似在快快的前进,‘时间快到了吧!’叶晨如此想道。

卫炽蹲到叶晨的面前,他恍惚觉得叶晨是能够看得到的,但是看到叶晨茫然的表情,他又觉得好似叶晨还是瞎的。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卫炽叫着,“叶晨能不能听到我说了什么!”

“叶晨能听到我的话,至少。”死神分身回答的话让叶晨微微松了口气,“行了,我就要走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叶晨不为所动,卫炽目送了死神分身离开,何昊轻轻的拍拍叶晨的肩膀,“咱们走吧!”

“走吧!”叶晨叹口气站起身,他和何昊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叫,这叫声凄厉悲惨,让叶晨不自觉的回头,平静的泳池变成了人间地狱,水面波光粼粼,人们根本就没有四散开来就已经堕入了地狱。

从房顶坠下一条高压电线,电线断裂的切点直接搭在了泳池中,叶晨瞪大了眼睛,这次的意外是电击。这是叶晨第一次作为死神来亲自监督整个过程,无法细致的描述心情,他只能无措的看着,看着这人间炼狱。

卫炽悄悄的走到叶晨的面前,他轻声说道,“叶晨?”

叶晨咽了口唾沫,深吸口气,他再次转身,将这人间炼狱遗忘到角落,手指泛着冰冷,他觉得也许这就是死神该有的样子,冷酷无情,面对人的性命可以毫无知觉,他不知道是死神成就了他的冷酷还是他本就冷酷,但是这一刻叶晨觉得他就是死神。

158.

坐在何昊的车里,叶晨还是木讷的叶晨,何昊边开着车边说道,“没想到游泳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幸好咱们在岸上!”

“是啊!万幸!”叶晨附和着。

“看来下次想游泳,还是要到我说的俱乐部那些地方。”何昊说着嫌弃的瞥了叶晨一眼,像是在说,‘你家里这么有钱,还非要去那种破烂游泳馆,幸好我命大!否则一定会被你连累了!’

叶晨悄悄的从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卫炽,卫炽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叶晨想,经过了游泳馆的事情,卫炽一定怀疑他了。

“何大哥,时间还早,能不能去游乐园玩?”叶晨的话自然引起何昊的反感,他想为什么总是给他找麻烦?

叶晨却不在乎何昊的反应,他又偷瞧卫炽,他想从卫炽的脸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卫炽的表情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

车子往游乐园的方向前进,何昊脸上不高兴,但是想到这是辛家的接班人,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一路上两人都无话,太阳热烈的炙烤着,让何昊的心情烦躁了起来。

暑假的游乐园,并未因为炎热而让游客减少,反而更多了,叶晨的耳中充斥着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曾经伴随着轰然倒塌的噩梦在午夜时向叶晨袭来,每次从梦中醒来,父母的摸样就会在脑海中加深了一层印记。

“今天人好多啊!有什么特别想玩的?”何昊一只手拉起叶晨的手,另一只手抬起遮挡着阳光的照射。

叶晨沉浸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之中,他淡淡的笑着,“我想去坐摩天轮。”

听到‘摩天轮’三个字,何昊倒是比较满意,他最讨厌来这种地方,要是什么过山车之类的,他一定会别扭死,幸好是摩天轮,还比较能够忍受。

摩天轮入口还是排了长长的队伍,这次叶晨没有站在阴凉处看着,他身临其境的站在队伍之中,体会燥热的烦闷,卫炽在观察了叶晨许久后终于说话了,“其实你没瞎吧!”

叶晨当做根本就没听到卫炽说什么,额间微微冒出的汗珠是拜这热天气所赐,卫炽死死的盯着叶晨,“你是不是为了让我愧疚才装瞎的?你和死神之间又有什么事情?我好不容易让你重新活过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死神凑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自取灭亡?”

叶晨轻轻的扯扯何昊的手,“何大哥,好热,能不能帮我去买冰激凌?”

“好吧!”何昊脸上是不耐烦的表情,他四下看看,十几米开外就是一家小冷饮店,何昊和后面的带一个小姑娘的女人说道,“您好,这是我弟弟,眼睛看不见,我去给他买冰激凌,麻烦你帮我看着点他。”

“没事,你去吧!”女人很爽快就答应了。

何昊点点头跑了出去,叶晨还是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卫炽皱起眉头,现在他猜测叶晨是装瞎的更是离不了了,到底死神和叶晨之间有什么事情,这让卫炽更加放心不下。

不一会儿何昊跑了回来,手里是三个甜筒,给了在他们身后排队的小姑娘一个,另外两个他和叶晨一人一个,叶晨拿着甜筒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嘴角微微上扬,“我有一次来游乐园的时候,就因为没吃冰欺凌,错过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何昊问道。

叶晨神秘的笑笑,“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不会陪我坐了,还是不说了。”

“哦,随你。”何昊吃了两口,冰凉的感觉让他暂时舒爽了不少,“这个冰欺凌味道还行。”

叶晨拿着冰欺凌看向冷饮店,冷饮店门口站着一个死神分身,卫炽顺着叶晨的视线看过去,他也看到了死神分身,一瞬间不好的预感直冲上脑,他大叫着,“叶晨,不能吃!”

但是叶晨却并不搭理卫炽,他舔了下冰欺凌,而后将视线对上卫炽,这目光完全没有掩饰,嘴角那抹笑容像是在告诉卫炽,‘你我之间已经是陌路人了。’

“叶晨,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报复我吗?只因为我离开了你?”

叶晨还是不和卫炽说话,他望向高高的摩天轮,只是不长的时间,他从一个被支配者到达了支配者,死神这个称呼对于叶晨来说越来越顺耳,他在此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死神那老太婆的心境了,这是一种权利的欲望,世间上没有哪种权利比夺取人命更加令人血脉喷张的了。

这是一次没有预备的盛宴,叶晨看向站在远处的死神分身,他想也许他们都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叶晨踏入摩天轮客舱的时候,卫炽已经不知要怎么来解救叶晨了,在他的思绪里,这是叶晨的死亡之旅。

叶晨和何昊并肩坐在客舱里,他看着客舱一点点的升上天空,面前是卫炽紧张的脸孔,叶晨却把手按在了何昊的腿上,他转过脸看着何昊,“何大哥,我喜欢上你了。”

何昊被叶晨吓到了,他被惊吓到没法再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叶晨,叶晨脸却一点点的靠近何昊,他嘴角带着笑,“何大哥,在死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你在~~说什么?”何昊不禁问道。

叶晨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笑着,看在卫炽的眼里却鬼魅异常,他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是自己搞不清楚的,但是是什么,却又让卫炽无法揣测。

一声巨大的声响,摩天轮的客舱在最高处往下坠落,重力的作用在无线的放大中,何昊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四周,叶晨却将全部视线给了卫炽,他幽幽的开口道,“这次你怎么救我?”

卫炽终于可以肯定叶晨是在装瞎的,但是却在坠落中已经无能为力,这是一场叶晨制造的盛宴,他只是用意念就构成了一场悲剧,若问他觉不觉的冷酷无情,叶晨会回答‘不’。

尘埃飞起,伴随着哭喊声,那荧光白的名字在空中飘起,已经被人遗忘了的记忆再次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有人还在喘息,而有人的灵魂已经飘向了半空中。

叶晨在尘埃中,卫炽却飘在半空,他急切的寻找着叶晨的身影,却面对废墟无能为力,他在自问着,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叶晨的倔强,他的坏脾气难道自己就没想过吗?但是一切好似都晚了,叶晨已经完全找不到了。

死神分身静静的看着废墟,卫炽跑到她的面前大叫,“到底怎么回事?”

死神只是冷笑着,但是却并没有回答卫炽,她看着人们的呼天抢地,看着有人过来救人,而后她轻轻的远走,只留下卫炽一个人面对这场盛宴。

画面如此雷同,不管是警察、医生还是盲目无助的人类,那灰白的尘埃也惊人的相似,卫炽等着叶晨被挖出来,不管是死人还是在活着。

叶晨醒来时只有一瞬间的呆滞,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进入的脑海,一切都是他的诡计,他自然是不会死的,房间中没有任何人在他身边,连卫炽都不在。

死神分身这时候浮现了出来,她冷笑着,“你越来越像死神了,不,你就是死神了。”

“卫炽呢?”

“站在何昊的床边,何昊还悬着一口气,魂魄已经走了,他在想要不要附身上去。”

叶晨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是你让何昊活着的?不如你去帮帮他。”

“你不是不想做死神吗?”

“我忽然发现死神也不错。”叶晨冷笑,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能告诉我死了多少人吗?”

“不过三十几个而已。”

“三十几个~~”叶晨呢喃着,“三十几个人就这样消失了,我这样算不算公私不分?”

“不算。”死神分身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你去吧!”叶晨说着闭上了眼睛,虽然他不会死,但是身上还是有很多的伤需要他痛苦。

死神分身又看了叶晨两眼,她冰冷的脸上也浮现了邪恶的笑容,没有人能够抵挡权利的诱惑,更何况是死神这样的主宰者,只要是碰上了就注定会沦陷。

死神分身静静的走出了叶晨的病房,旁边何昊病房内,卫炽还在痛苦挣扎之中,死神分身的突然出现让卫炽瞬间怒火中烧,他一直认定这一切是死神的阴谋,但是他却不知道死神的权利已经易主了。

“你想怎样?”卫炽警惕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死神分身轻飘的说道,“怎么?在考虑要不要附身?”

“你想从叶晨那里得到什么?”

“这些都和你没关系吧!”死神分身走到何昊的床边,看看伤痕累累的何昊,“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附身?”

死神分身的话让卫炽攥紧了拳头,他亦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他只是在害怕承担责任,就像是他从忘川逃开郑淳,在人间逃开叶晨一样,他其实真的很懦弱。

“卫炽,这是我最后给你的机会,过了这次,你将不会再有附身的机会了。”死神分身见卫炽踌躇不定说道,“至于为此你要付出什么,我还没想好,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

159.

选择生还是选择死,这其实已经不是拦在卫炽面前的难关了,他一直无法释怀的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卫炽看着面前被自己认定的死神,‘最后一次机会’这几个字让他慌乱,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清楚叶晨究竟和死神做了怎样的交易,他觉得好像没有他在身边,叶晨就会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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