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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分裂——by鸣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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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耻辱’我没说过吧?”

“就算不是这个意思,也差不多了,你没看到那小子的可怜样,如果地上有洞,他肯定立马跳进去。”

“然后你就冲上来给了我一拳。”

黄杰不好意思地笑:“我当时心情不好要发泄,没想到刚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只能说你不走运。”

“原来这才是真相,”黎珏也笑了,“还以为你真那么有正义感,路见不平一声吼。”

“难道你不是以为我跟他有一腿才替他出头的吗?”

黎珏不置可否,两人之间一瞬间的冷场。

“提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黄杰觉得老朋友今天的表现一直很怪,一通电话把他大老远叫了过来,什么也不说就叫他救人,不,是招魂。对他而言,已故的人,他们的魂魄已经不是生命的一种形态,而是某种属性为阴的能量,当这种能量强到可以化为实体,通常就变成了世人眼中的恶灵。

“我有时候想,这或许是对我的报应,我把别人的感情弃如敝屣,所以注定有一天,别人也会这么对我。”黎珏的声音疲倦而沙哑,眉宇间透着深深的萧索。

黄杰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很明显老友情伤了,可究竟是怎么伤的,他这个最铁的朋友居然一无所知。“你背着我交女朋友了?”问完才觉得自己这口气像是发现男友脚踏两条船的正牌女友,怎么听怎么比别扭。

“……从上下关系来看,我才是当女朋友的那个。”

“你……你……”黄杰手指着黎珏说不出话来。

黎珏自嘲地一笑:“你看,我变成了曾经自己口中的死同性恋、娘娘腔,我骂别人的词,一个不落地回到我头上。”

黄杰已经镇定下来,至少表面如此:“我不知道你还能接受男人,你以前可没少交女朋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那这个人,”他指指床上,“就是你的……情人?”

“他不是,”黎珏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白书音一眼,“他弟弟才是。”

“啊!……那真遗憾。”黄杰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是说,节哀顺变,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一定要让他回来,”黎珏黑沉得没有光泽的眸子望向他,“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你……你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黄杰指着他,手指颤抖个不停。

第15章

最终的结果是黄杰败下阵来。当最好的朋友用性命威胁时,好像别无他法。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黎珏和白书音并排躺在床上,手臂用特制的细绳缠绕在一起,类似电脑的仪器屏幕上,代表灵魂波动的三个小点正一点点靠近。能量最盛的那个点最亮,却完全没有闪烁,这是被他施法休眠的白书音的魂魄;其次是刚刚出现的点,光芒稍弱闪烁的频率很快,这是黎珏的;而隔很久才会闪烁一下、光芒很暗淡的那个光点是属于白文宇的。

黄杰忧心地注视着屏幕,白文宇的灵魂波动几乎到了快消失的地步,而一旦完全消失,就意味着从此他的灵魂将化成能量物质游离在空气中,也就是世人理解的魂飞魄散了。

他兵行险招,把黎珏的魂魄移入白书音的身体内,希望他可以进入白文宇的识海,唤醒后者的的意识。但这个方法是极为危险的,很有可能,黎珏的魂魄将陷于白文宇的识海中无法自拔,最后跟随着他一起消失。

尝试这个方法前,他已经反复强调过严重性,可他现在最怕的是,就因为黎珏知道结果,才会抱着他的小情人一块死。

老友啊老友,你想殉情不要紧,我可是违背了祖训帮你的,别连累我被家法伺候啊!

******

当黄杰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黎珏正试着接触白文宇的识海。

假如灵魂完全无法控制身体,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姿态,黎珏是尝到了。他看不到,听不见,触摸不到实物,没有嗅觉和味觉,甚至连思考都变得很艰难,如果不是有非常清楚的信念,恐怕连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的存在。

来之前黄杰这样跟他说:“灵魂的识海就相当于人的心,如果他心中有你,那么他构建的识海世界中自然有你,你只要感应到就能顺利进入了。”

小宇……你心中可有我?我能不能找到你?

******

“黎先生……”少年翻身压下,亲吻他的唇角,“你怎么又回来了?”

黎珏抚摸他的头发和后颈,像爱抚猫儿似的轻轻揉捏,幽深的瞳仁仿佛大海般温柔而包容。

白文宇最喜欢黎珏看他的眼神,舒服地趴在他身上,蹭蹭脸颊,打个哈欠,眯起眼打算继续刚才的午睡。

但是讨厌的手一直拍打他的脸,闹得他睡不下去。他不满地挥开那只不安分的手:“别闹了,我要睡觉!”

黎珏舍不得对他大吼,只能小声在耳边哄道:“小宇,乖,等下再睡。”

白文宇咕哝一声,翻个身,平躺到草地上。

黎珏轻拍他脸,哀求道:“小宇,你别睡啊,求求你,别睡好不好?”

黎先生今天怎么这么坏呢?不停地闹他,不让他睡觉。啊,不对,这是他的梦啊,他把黎先生梦走形了,呵呵……白文宇在柔软如毯的草地上蹭了蹭,走形的黎先生他不要啦,他要梦到一个正常的黎先生!

眼见着白文宇的身体越来越透明,黎珏原以为自己会很绝望,然而并没有,白文宇睡觉的样子又乖又天真,只要看着,心里就只剩下安宁,还有一丝隐隐的心疼,怎么才能留住这个人呢?

“我叫你不要睡,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他俯身吻上少年的唇,温柔而辗转,“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一定要你哥哥来,你才会听吗?”

白文宇的身影浅淡得就像下一秒就会消失,碧蓝的湖面不知不觉发生了细微的扭曲,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虽然我那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知道了,一定会怪我。”在少年的额头上印下最后一个亲吻。

白文宇被一巴掌打醒了。他不止醒了,还懵了。就算是做梦,也没有这么离谱的场景!黎先生怎么会打他呢?这个成熟的男人,总是以自己的方式纵容他,甚至他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两个人相处时,他小心翼翼的态度怎么看都是在讨好。可是现在,这个梦中的黎先生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痛苦?

白文宇用手指擦去黎珏脸上的泪迹,疑惑地问:“为什么你打我,你自己却哭了?”

“你这个……小混蛋!”黎珏突然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不断有湿润的液体划入他的衣领。

白文宇委屈地捂着左脸,明明他才是被打的那个,怎么反倒像他欺负了人似的?

这个黎先生也太反常了,推推他的肩膀,没反应,再推,还是没反应,那双箍住他腰背的手臂仿佛精钢铸的纹丝不动,勒得他都快透不过气了!

“黎先生,你先松手!”白文宇使劲拍打黎珏的背,总算让后者松开了怀抱,赶在被谋杀前拯救了自己。

他拉了拉自己湿湿的领子,不解地看着反常的黎珏:“黎先生,你到底怎么啦?还有你不是和哥哥一起消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黎珏没有回答,只是用熟悉的眼神凝视着他,眼角还有未完全干透的湿意。

白文宇心有点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黎珏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

白文宇的嘴张成了0型:“不是我做梦,你是真正的黎先生?”

黎珏微笑着点头。

他指指自己:“这么说,我快魂飞魄散了?”

黎珏看着他比刚才浓度高了一些的身影,安抚道:“不会,看来你不睡着的话就没事。”

“可恶啊!”白文宇大字型摊在草地上,朝黎珏勾了勾指头。

黎珏把少年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白文宇双臂勾下他的脖子,暗示性地含住他的耳垂:“不能睡觉,我们就来做一些爱做的事。”

……此处因河蟹省略1066字

第16章

微弱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把室内照得朦朦胧胧。

白文宇睁眼看到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大脑一时之间处于当机状态。换了谁前一刻还在和情人翻云覆雨,下一刻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都会不知道如何反应的。

感觉到身侧传来的温暖,白文宇缓慢地扭过头,他还没从当机中和恢复过来,又被打击到了。朦胧的光线勾勒出身边人的脸部轮廓,那飞扬浓密的眉,那紧闭的眼,那挺直的鼻梁,那硬朗的下颌……谁能告诉他,黎先生怎么会在这里,还跟他睡在一块?!

白文宇决定让自己清醒一点,于是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右脸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痛。唔……早知道不是做梦就不下这个狠手了!

“看来你醒了。”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冒了出来。

所谓人吓人,吓死人,当你以为房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冒出的人声绝对能吓得你心脏停摆。白文宇就是这种情况,他的心脏先是狠狠的一揪,呼吸暂停,血液倒流,一秒钟后心开始砰砰砰直跳,手脚虚软,面如土色,额头一片细密的汗珠子。

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团东西蠕动几下,罩着的毯子被掀开,黄杰的身影露了出来。他站起来,伸伸懒腰,捶捶肩膀,朝呆滞的白文宇投去睡眼惺忪的一瞥:“床被你们两个占了,我只能在地板上将就将就,哎,肩膀好酸……”

白文宇:“……”

黄杰在墙壁上按了一下,登时灯火通明。白文宇不适应地挡住了眼睛。

黄杰边甩着胳臂边往床的方向走:“黎珏还没醒吗?怪了,让我看看。”

白文宇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陌生人在他情人的身上左看右看左捏右捏,一会掀眼皮,一会摸脖子,一会居然……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忍就是乌龟了!

手臂卡住了他欲解黎珏衣服扣子的手:“喂,你是那颗葱?从哪钻出来的?”

黄杰一愣,看着他防备的样子笑了:“我是黎珏的老朋友,我叫黄杰,他没跟你提过我吗?”

“废话!我们两个在一起,为什么要提你这个闲杂人等?”

黄杰嘴角抽了抽,他,闲杂人等?看来,有必要跟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小孩沟通沟通了。把黎珏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不客气地匀了个地方坐坐,正打算开口,就见白文宇护犊子似的环住黎珏,黑亮的双眸戒备地瞪着他。

黄杰失笑,还真是个小屁孩啊,不高兴就拿眼睛瞪人,一点掩饰都不懂,以前被人宠坏了吧,“你已经死翘翘了,你知道吗?”

白文宇噎了一下,盯着他问:“你知道我不是我哥哥?”

黄杰在心里叹息一声,果真是个小屁孩啊,没弄清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就被人轻轻松松的套话了……黎珏,你辛苦了!带孩子不容易吧?

“嗯,我是……道士,来给你招魂的,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白文宇惊诧:“魂飞魄散,我吗?”

黄杰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又巨细靡遗细地解释了一番何谓三魂七魄,何谓阴阳两界,何谓正负离子,以及这三者之间必然和非必然的联系。白文宇不负他望地被绕晕了,眼珠子里似乎有漩涡在转。

黄杰总结道:“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你,被招回来了,附在你哥哥身上,只有当他入睡时,你的意识才能苏醒。你以前是不是可以通过你哥哥的五感感知外界,就算无法夺得身体的主控权,也能听到看到外界的事物?”

白文宇的脑子里还回旋着那些似灵异似科学的玄妙理论,听了他的话,懵懂地点点头。

“正是因为这样,之前你才消耗了很多不必要的能量,搞到要魂飞魄散的地步,以后你只能在你哥哥睡着的时候出现,否则又会重蹈覆辙。”

白文宇愣愣的盯着黄杰那张故作正经的脸瞧了好一会才想起:“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想啥时出来就啥时出来!”

黄杰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有点得瑟的回答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动了手脚,你以后只有到了子时丑时,也就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两个时辰,才能苏醒,其余时间你都会呆在自己的识海世界里。识海,也就是意识海,我这么说你肯定理解不了,你可以把它简单的想成是梦中的世界,一切都是你自己创造的梦境。”

“那……黎先生,也是我想象出来的吗?”

黄杰突然咧嘴一笑:“叫醒你的那个肯定不是。”

白文宇觉得眼前这人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下流,连眼神都透露出猥琐的光,此时他已经从那堆混乱的理论中回神了,不由对他黎珏朋友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质疑,看他目光就不太友好了。

黄杰扬着碍眼的笑容把头靠近:“跟我说说,你们俩,在识海里干了什么?”

白文宇嫌恶地往后仰:“干什么都不关你事!”说罢正眼也不瞧他,转身去看依旧没有清醒迹象的黎珏,他唤了几声,黎珏仍然双目紧闭,神情平静,就像熟睡一般。“他怎么还不醒,你这个神棍快来看看!”

黄杰嘟囔:“刚才是谁紧张兮兮不让我看的?而且我不是神棍!”接收到某人气呼呼的眼刀,算了,不能逗狠了,不然老朋友醒来还不跟他没完?

装模作样检查一番,解了黎珏上衣的两颗扣子,一边偷眼打量白文宇,果然小孩瞪圆了眼防狼似的紧盯着他。“领口松一些可以保证呼吸通畅,而且这样也方便检查。”说着,毛手伸进衣领里,覆盖在黎珏光滑的胸膛肌肤上,“我要测一下他的心跳是否正常。”

那个小孩额头上狂跳的,是青筋吧,真好玩啊,眼睛好像要喷火了呢,啧啧,这个年纪的小屁孩,真是不经逗。

知道凡事适可而止,黄杰并没有在察觉有趣时再接再厉,而是缓慢拿出了吃够豆腐的咸猪手,一本正经地道:“嗯,心跳正常,瞳孔正常,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应该是精神太疲惫了。不过很奇怪,照理说,他的精神没理由这么疲惫的,你快魂飞魄散了都可以这么快醒来,他的状况不会比你更遭啊,为什么呢……”

白文宇突然想到了什么,耳朵染上了粉红。

黄杰眼尖立刻发现了他的异状:“你知道为什么?”

“嗯……我跟他在梦里……那个那个啦……他会不会累着了?”白文宇越说越小声,低下头对手指。

“哦,那你们谁是下面那个?”

“……是黎先生……”

“哦,那下面那个,是比较累一点的。”黄杰呆呆地说,虽然早从黎珏口中得知了,但还是有种被九天玄雷劈中的感觉,更有种,在最后一刻,被小屁孩反将一军的感觉。

第17章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总之,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后,四个人,不,三人一魂,已经开始了诡异的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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