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自觉已经被他们绕晕，被那些问题纠结得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顾忌，索性把问题都问了出来：“白莲花不是装着地书么，为什么给出去的是白莲花我们还能用地书？为什么六师伯用地书来引诱外敌，而且还输了？为什么那敖路不是我天元宗的人也可以进来？为什么师父那么干脆的就把地书交出去？为什么你们说话总喜欢说一半？啊——最后这个问题当我没问。”江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说完以后便期待的看着两人，这么多问题搞不明白他晚上铁定睡不着！
“噗，小竹子真可爱。”雅莲噗嗤一笑，如同云开雨霁般的明艳晃得人心神一荡。
江策满头黑线的别过脸去，耳根却红了个彻底。
“算了，不逗你了，你的那些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雅莲说完看了姬无端一眼，见他点头同意，便拉着江策往聚英堂里走去。
姬无端跟在身后，看着两人拉着的手，眉头微皱，心情似乎更差了些。
“来，我们坐着慢慢说，这里灵气充裕，对我等也有好处。你师父他……此番进阶太快，根基不稳，也需在此地呆上些时日稳固修为。”雅莲随便找了张桌子坐在一旁，抬袖往桌面一拂，那上面竟然出现了几盘鲜果。
- O -！江策张着嘴看着那些看起来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果子，心下觉得略囧。这种坐着磕叨拉家常一般的感觉是要闹哪样！
雅莲拿起一个长得像桃子的果子塞进江策嘴里。
江策下意识的咬住，那果子入口即化，剩下就从嘴上掉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接，却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抢了先。
姬无端把拿在手里的果子重新塞回江策的嘴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头对雅莲道：“速决。”
雅莲撇了撇嘴，摆手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完事。”
“嗯嗯！”江策嘴里咬着果子，一只手扶着含糊的跟姬无端道了声谢，而后注意力马上就被雅莲的话吸引了过去。
“那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吧。为什么白莲花给了敖路咱们还能用是吧？
那是因为地书无论白莲花在何处，地书都能使用，只不过只有我天元宗的人才能随时随地的打开，就如同法器认主那般，却又与法器认主不同。
那地书似乎只认我天元宗的招牌，而不论人。”
江策听得连连点头，他本来也不是笨人，稍微想想就明白了，这天元宗的祖师应该就相当于帮会的帮主，他遇到地书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开了自己的帮会领地，所以只要是天元宗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进入帮会领地。只是和游戏里不同，这个世界没有大胖子帮会管事。祖师应该是找到了另外进入帮会领地的办法。
雅莲顿了顿又道：“刚才也跟你说过，白莲花将地书分为九块的事情，其实要解开地书的封印，也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将那白莲花毁去。如今那白莲花因为封印着地书，原来的作用早已消失，师祖本来打算得不错，可惜棋差一招，毁了一件仙品法器不说，还限制了地书。”
江策听着也觉得很是可惜。按雅莲的意思理解，那就是白莲花给就给了，反正放哪都能用，要是敖路把白莲花毁了更好，不愧是老妖怪级别的，果然深谋远虑。而那听枫虽然演技一流，但还是比不过雅莲的步步为营。
“其实，那日我并未打算要敖路的性命，只想将他逼退而已。哪知后来正好赶上你师父进阶，也没想到后来会遇上听枫的残魂。将白莲花抛入雷劫之下，也不是随性而为，而是本派传统。几万年来，无论宗门中哪位渡劫，皆要将其唤出来劈一劈，主要目的便是想用天地间破坏力最强的雷劫将其毁灭。没想到那白莲不愧为仙品法器，每次雷劫之下都会吸收掉部分雷劫。久而久之，那白莲花反而越发厉害，竟成了我派弟子渡劫的助力，后来除非像九九紫雷劫这般厉害的天劫，我派弟子再不愿意使用它的，毕竟靠自身抵抗天劫进阶以后根基稳固，且实力更强。”
“此番是你多管闲事了。”姬无端突然接口道。那九九雷劫他虽无十层把握可安然度过，但也不想借助外力。
“行了，我可不想看到师父的宝贝小徒弟在雷劫之下化为灰烬，你可别不领情，你之前的实力，若要强行渡劫，怕是只有一层把握吧。”雅莲轻叹口气，想着姬无端这货渡劫真会挑时候。
姬无端却没有把那个话题继续下去，他此时正坐在江策斜对面，目光深沉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雅莲见姬无端不再发话，便继续道：“你的问题应该都已经听明白了吧，至于你师父为何那么干脆的交出地书……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啊！”
江策听了这话满脸狐疑的看向姬无端，怎么想这可能性也不大啊！很明显姬无端也是知道白莲花是个什么东西的，要是白莲花对宗门来说非常重要，他还会不会答应听枫呢？
这世上没有如果的事。
结果就是，姬无端愿意用白莲花换他，而他此时正平安无事的坐着跟他们一起聊天。
雅莲见两人听了她的话也没什么动静，便觉得有些无趣，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类似的问题我便不再多说，为何敖路也能进去地书呢？是因为我对他发出了邀请，那地书还有个奇特的地方，若想带他派的人进入，只需要发出口头邀请便可，不过同样也只能带一人。那时被他所伤，乃是他用了卑劣手段，此番过程我不愿再提起，你也无需再问。”雅莲说道这里，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
。
江策虽然好奇，但是看她这幅模样，也不敢再问，这件事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依旧没有答案，因为那时，当事人早已不复存在。
“无论地书是否重要，我都会选择救你。”此时姬无端却突然开口，他与江策两两对视，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晰无比。
第41章：种地
没想到姬无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江策呆呆的看着他，墨色眼眸中透着几分迷茫，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踌躇了许久，才小声道：“谢谢师父。”
“你我师徒不必言谢，地书终究是死物，失去了将来夺回便是，何必为此搭上你的性命。”姬无端淡淡道。
姬无端这话江策听着就舒坦多了，这种生命重于死物的观念正好与他不谋而合，在这个为宝物不惜性命的世界里，难得遇上一个像姬无端这样更加看重徒弟性命的好师父。而且据他观察，天元宗的长辈对弟子们都是爱护有加，护短到了极点，并没有像敖烈那种，对徒弟的性命虽然重视，但却更看重宝物的人。
江策深深觉得，穿越以后成为天元宗的弟子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更喜欢这里，更喜欢这里的人了，他不想失去这些亲人。
“师父，如果可以，请把白莲花抢回来吧，我可能有办法把那玩意毁掉，解开地书的封印。宗门大劫在即，如果我们天元宗的所有人在那段时间里面都迁入地书中，应该可以逃过一劫吧。”江策的目光落在系统界面的技能栏之上，心里暗自做着打算，也许，也并不是完全逃不过的，无论结果怎样，不妨一试。
“便依你所言。”姬无端面色稍缓，看上去对徒弟遭遇劫难还对宗门的事情如此上心的表现颇为满意，“七年后，为师自然会将其带回，你无需为此事烦恼。”
雅莲听姬无端这么说，忍不住将人从头往下来回看了几遍，这货不会是被掉包了吧，以前那个我行我素的小师弟哪里去了？
答应七年以后再去找麻烦的事情，姬无端居然愿意遵守，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亦有些惊讶，总觉得这次姬无端闭关出来以后与以往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几分猜测。
“师弟，你的剑域……为何叫绕指柔？”
姬无端转过头来看了眼雅莲，又转回头对着江策道：“百炼成钢，化绕指柔”。
“师父好厉害！”被他盯得莫名其妙的江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话确实是真心的赞扬，只是不自觉的用上了夸小胖子的语气，江策说完赶紧尴尬的低下头看桌面。
雅莲轻啧了一声，似乎对那答案有些不满，不过倒是没有再继续深究。她站起身来，红色袖摆带起一阵清风。
“我先回去了，你师徒二人多年未见，好好说说话吧。”她说完这话便直接往外走了出去。
两人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跟她道了别就随她去了。
江策目送着她走出大堂，然后见她站在帮会入口的地方，抬腿迈了一步，身体就仿佛陷进某种液体中，片刻便完全没入，消失不见。
江策惊讶的瞪大眼睛，眨了眨眼才确定刚才没有看错，他抬手指着帮会入口的方向，转头对姬无端道：“师父，刚才六师伯是怎么出去的？”
“走出去的。”姬无端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你看不见？”
“看见什么？”江策往那个方向使劲瞧了瞧，就看见门而已。之前他在那里转了半天也没有像游戏里那样被直接传送出去，而雅莲却可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他走路的方式不对？
“原来如此。”姬无端一脸了然的模样。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吧！江策一阵无语。
“你修为不够，看不见空间中的缝隙也属正常。”姬无端这回倒是说得明白。
“好吧……”江策轻叹口气，还是怪他级数太低。
“你心中可还有疑惑？”姬无端状似无意的发问，看上去就像闲聊一般。
其实刚才他们一直在闲聊，只是雅莲给的果子更符合江策的口味而已。
江策想了想，发现现在也没什么不清楚的，再有就是问题太多，不是每个都能想起来，便直接摇了摇头说没有。
姬无端轻恩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套小巧的茶具，他将小巧的茶壶放在掌心上，转眼那茶壶口就飘出了缕缕白烟。
泡茶这样的事情自认为是粗人的江策完全不懂，每次有人请喝茶时，他也就去跟着装装样子而已。老实说他更喜欢奶茶，那些乱七八糟的茶叶泡出来的水总让他觉得是药汁一类的东西。
不过师父人美，泡茶的动作也好看。
江策看着也没有从前那样厌烦，反而心境慢慢沉静了下来。
“为师有些话要问你，你若想答便说，不说亦可。”姬无端将泡好的茶推到江策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却不喝，只定定看着江策。
江策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暗想师父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等六师伯走了以后才说。他拿起面前的那杯茶，碧绿碧绿冒着热气的茶水清香扑鼻，卖相倒是不错。他轻抿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的把那杯东西放下，一副不愿再碰第二下的模样。
呸呸呸呸呸！这比药汁还难喝的东西到底是个啥！
“这是三千年才能采摘一次的紫笋，凡人饮一口可增寿百年。”姬无端看他不领情的样子也不恼，自己喝了一杯便也放在一旁。
“护灵师，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江策的思想还停留在喝了可以长寿的“紫笋”上面，姬无端转移话题略快，他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护灵师这种生物在这个世界好像很有名的样子，感觉人人都知道，姬无端自然也不会例外，他要问的应该就是为什么自己能用那些替人疗伤的技能。之前系统的事情是瞒着他的，那么就和轻功那样，直接说是异世的功法好了。江策在心中草草打了个腹稿便回答道：“之前也跟师父说过了，我前身的工作是看病救人，那些技能，就是我在那个世界用的，也许跟你们这里的护灵师差不多，所以被人误会了吧，反正都是为了替人治病疗伤，用途相差不大。”
只是姬无端却并不相信，他双眸微敛，语气严厉道：“恐怕不是那样吧，据为师观察，当时你为你六师伯疗伤时所用的招式并不连贯，就如同，被牵着线的木偶那般。若你前身经常使用这些技能，又怎会如此生疏。”
“……”这什么变态的观察力！江策深深有种智商不够用的赶脚！
“若没有指引，你连一个招式都使不出来吧。”姬无端用的肯定的语气。
“呃……也可以这么说。”话到这份上，江策干脆点了头承认。“我从异世来的时候，带了另外一样法器，那法器可以指导我使用那些救人疗伤的技能。”他也不是毫无保留，系统的事情，他还是想瞒着姬无端的，现在还不时候全盘托出。
“如此，这世间的人很少有能看出你的来历，若你今后出门历练，定不可向他人提起那件法器，只让人误认为是护灵师便可。”姬无端对他的事情知道得也算多，对这样半真半假的回答勉强是接受了，还体贴的出口告诫，看样子已经完全进入师尊模式。
江策松了口气点头应着，他也隐隐感觉到姬无端出关以后与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更有人情味了点。
“三年过去，当初我闭关前有教授你天元录第一卷，如今进展如何？”进入师尊模式的姬无端，开始考评江策的功课。
说到这个江策瞬间红了脸颊，他这几年还真没好好练过那个传说中很厉害的功法，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处转悠升级
。
被姬无端问起的时候，突然有种考试之前完全没看书的窘迫感，一时竟无言以对。
姬无端看他的模样便猜到几分，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严厉的话语夹着丝丝寒意：“你若准备今后都依赖着那件法器，天元录不练也罢。”
“没有！不是那样的。”江策急忙否认，他并没有要一直依靠系统的意思，如果可以，他想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生存，而且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最起码七秀的轻功已经可以不依靠系统，就能自己随时随地的用出来，而且只要他体内灵气没有耗尽，就能一直飞在空中，爬山越岭不在话下。
老实说，那三年里江策从来就没有闲下来过，他就是没有空学天元录而已。
“你可知，为何天元宗人人修习天元录，他们却各自有自己的功法，各有所长？”
江策点了点头，想想又摇头。
点头是因为，他知道天元录并不是一部很详细的功法，而是蕴含了各种道的总纲，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不一样，也就造成了各自悟道的结果。他虽然用系统的读书功能完全记下了天元录第一卷，却没有认真去参悟那其中的意思，只了解了一点皮毛，还有从其他弟子口中听到一些关于道的只言片语。
江策还找不到自己的道，所以他摇头。
而且因为系统的存在，他对天元录的兴趣一直不大，他更想靠自身的努力来领悟和使用七秀的技能，能奶能DPS，想想就觉得略吊有木有！
“你觉得，若这茶水无茶杯存放会如何？”姬无端指着江策放下的杯子继续问道。
“会流得满桌都是。”江策想了想道。
“你的法器，就如同那茶杯，而你如今所使用的术法便是那茶水，若哪天你的茶杯不复存在，你觉得自己还能再使用那些术法么？”
“应该就不能了。”江策面色凝重，觉得师父这个形容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太贴切不过。如果没有了系统，他根本就没办法使用现在的技能。
姬无端听了他的回答，便将自己面前的茶杯递过去，“再换一个茶杯便是。”
江策心中恍然，他之前的想法果然还是太简单了，现在既然有系统的条件支持来学习，为什么不努力修炼好这个世界的功法呢。今后就算没有系统，他还是想继续再使用那些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