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确实是挺迷人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更希望灯光能再亮一点儿，好让他看清小老师的脸。
“我发现你总喜欢盯着我看，是我长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齐大神本来偷窥的愉快，结果在韩清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吓得整个人都差点儿飞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没想到越想镇定越不镇定，甚至还有种“这其实是一个表白的好机会”之类的想方法。
这种想法很可怕，但是齐初凡不可抑制的想去尝试一下。
说不定表白会成功？
韩清彦说完之后发现小学弟愣住了，看那样子好像也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便闭嘴也没想继续再说什么了。毕竟作为一个面瘫的死闷骚，如果不是因为齐初凡看的太大胆他真的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结果他听到，小学弟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道：“韩清彦，你……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这个问题在之前都被两人默契的从不提及，韩清彦是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没达到能告知性向的地步，但是这时被小学弟这么一问，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多排斥告诉小学弟自己的这个小秘密的。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小学弟和自己性向是一样的，就算不一样，他也不会在意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的。
自然在韩清彦心中，齐初凡的形象美好的已经不是人类能驾驭的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只是犹豫了一秒钟的时间就说道：“我喜欢男的，你呢？”
齐初凡觉得这句话简直是自己从和小老师勾搭上之后听小老师说的最动听的话！不对，小老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动听，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时候应该快速回答小老师的问题才对。
于是脑补速度一向迅速的齐初凡立刻回应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妹子。”
韩清彦点点头，脸上一点儿被这个答案惊倒的表情的都没有，就好像齐初凡刚刚说的不过是“我们一会儿吃点儿烤鱼”一样。
齐初凡觉得自己很挫败，小老师你剧本拿错了吧？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捂着自己的胸脯用受惊小动物的眼神儿看着自己说“你这个禽兽你竟然喜欢男人，那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自己就可以笑的一脸YD说“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我就想做你”才对么！
小老师你这时候这么淡定会让我觉得很尴尬的啊！
齐大神本来准备好的表白卡在嘴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去了，韩清彦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原本和自己并肩的小学弟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看到齐初凡在他身后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了？”韩清彦问道。
齐初凡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半天的气儿之后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盯着你看么？”
“我刚刚问了啊。”韩清彦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说：“可是我问了，你没有回答我啊。”
齐初凡：“……”
这时候突然觉得小老师的严肃好让人痛心，小老师你把剧本拿起来啊！你这样我们还怎么愉快的搅基下去啊。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让脸上尴尬的表情变成微笑，然后开口用紧张的有点儿发抖的声音说：“韩清彦，我喜欢你。”
韩清彦被他突然这么一个表白吓得惊呆了，睁着那双大眼睛盯着齐初凡。他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刚刚小学弟跟自己表白了？
别逗了他可是羊癫疯啊！
但是羊癫疯好像不影响表白吧？
韩清彦在这一瞬间觉得特别难过，这辈子都没有被别人表白过，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跟他表白的人居然是个羊癫疯。
齐初凡心情忐忑的等着韩清彦的回应，他想过小老师会羞涩的说“其实我也喜欢你”，也想过小老师会板着脸拒绝说“不好意思齐初凡，我对你没感觉”。
但是不管齐大神脑洞有多大，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他可爱的小老师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竟是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羊癫疯？”
第20章
韩清彦的问题出口，他和齐初凡都愣住了。
齐初凡觉得自己决定是刚刚表白的方式有哪点儿不对，为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羊癫疯”也能当成对表白的回应？
我和我可爱的小老师到底在不在同一个世界上，如果是的话，请问我的小老师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我有得羊癫疯的迹象的？
齐初凡已经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震惊还是委屈了，总之他愣住了。
韩清彦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表白这种事儿，刚刚一个紧张没控制好，心里想的话就冒出来了。现在他这一说，大家都尴尬了。反而因为表白或被表白该有的羞射被减轻的趋近于无。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了几分钟，还是韩清彦先开口打破沉默。他说：“那天晚上，在医院的时候我看你看电视，看着看着突然就开始抽搐，我以为你羊癫疯发作才叫你的。”
齐初凡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精彩了。在韩清彦说完那句话时，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惊喜”上，然后又变成了“苦逼”，最后变成了一种韩清彦看不懂的又喜又悲也分不清楚到底啥心情的状态上。
表情确定之后，齐初凡深呼吸了两下，在韩清彦以为他打算承认他有羊癫疯的时候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我以为你在看我，所以激动的我忍不住笑出声而已。”
韩清彦惊呆了，他觉得自己的心情用三个感叹号都诠释不了了。突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小伙伴在一夜之间就被夺舍变成了另一个人，自己面前的这个齐初凡不会也是夺舍的吧？它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张嘴，还没说出来心中所想，那边儿齐初凡就再次开口。他说：“我本来是计划过一段时间再和你表白的，但是我发现，明明能和你在一起还非要藏着掖着对你的感情，这样真的好累。所以还不如说出来的好，你会拒绝我么？”
韩清彦被小学弟这一大段话弄的大脑又死机了，花费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学弟这么长一串话总结一下好像就是想说他不是被夺舍了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学弟的表白了。
小学弟是个很好的人，喜欢笑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挺爽快的。长得也不错，还不是羊癫疯，整体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和小学弟在一起之类的事儿啊。
韩清彦表示，他的身他的心还有他的一切，都是属于男神的才对。
悲伤的是男神好像对他的一切没啥兴趣。但是这丝毫不会妨碍他继续快乐的脑残粉下去。
不对现在在处理被表白的问题，不能再想男神了，想多了会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的。韩清彦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一脸正色的回答道：“我会拒绝你的。”
齐初凡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点儿裂，虽然小老师的回答在想象中，但是能不能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的不留一点儿回还的余地啊。好吧其实这种干脆的态度也在预料中，小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严肃直爽的人。
齐大神心很疼，不过这种预料到结果的表白也没彻底伤碎他的心。他为自己的初表白默哀了三秒钟之后就抬腿往前走去，一边对他的小老师说：“走吧。”
韩清彦皱眉，不解的问他：“去哪？”
他们这难道不应该算是表白失败从此路人再不相见么？为什么齐初凡作为那个表白被拒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悲痛着要去自杀的人反而这么淡定？
他想不明白齐大神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齐大神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吃大排档的么，怎么了？”
卧槽他为什么这么淡定！刚刚那一段表白被他自己掐了没播么！都表白了还被拒绝了究竟该怎么一起愉快的吃大排档啊！性质都不一样了好么！
韩清彦觉得出奇的暴躁，但是作为一个常年冰山面瘫的闷骚，他心中哪怕是吐槽多的都像满屏弹幕一样影响正常画面了，还是一个槽点都没有办法从嘴里吐出来。
被憋的好难受。
更气愤的是他憋的这么难受，齐初凡都没有一点儿要再次开口换个话题聊的意思。
韩清彦简直暴躁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所以常年不爆发已经把自己毁成哑炮的韩清彦成功的灭亡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别扭的说道：“我刚刚拒绝了你的表白。”
“对啊。”齐初凡点点头，那模样简直一点儿心理障碍都没有。他说：“你拒绝我了，就等于我们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我继续暗恋你，我们还是朋友，这和之前的相处没区别啊。”
韩清彦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到底是哪里？
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的韩清彦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小学弟说的也挺对的，他们也都是男的没必要矫情。于是觉得自己想通了的韩清彦便点点头道：“那就去吃大排档吧。”
齐初凡笑了笑，两人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并肩前行的状态。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一样。
不过确实也有变了的东西。
韩清彦总觉得还是好纠结，本来各想各事儿也不尴尬的沉默气氛也会让他觉得各种不对劲儿，所以为了减轻这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他开口道：“你喜欢我多久了？”
这话一出口韩清彦就想一巴掌抡圆了扇死自己，明明都跳开这个话题了自己再扯回来是有病么！
可是真的好想知道啊。不是韩清彦自恋，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按小学弟刚刚说的话来看，绝对喜欢自己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啊。
齐初凡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个话题，反而还很乐意说似的在韩清彦问完之后就答道：“喜欢你一年多了，快两年了。”
韩清彦说：“你现在才快大二结束。”
“对啊，我从刚开学没多久就爱上你了。”
齐初凡的话说的让人觉得很假，但是语气却让韩清彦觉得真的不能再真了。
韩清彦动了动嘴，结果发现自己不知道想说什么。
他闭嘴了，齐初凡却像是被戳中了G点一样的滔滔不绝了起来。
他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挺好的，后来你给我们代课的时候我就更喜欢你了。不过可能那时候咱俩聊过几次之类的事儿你早就不记得了。”
“对了，我刚刚进学校的时候还是你接待的来着，当时我妈还说你是不是哪个教授家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学长。”
韩清彦听着齐初凡说他俩之间过去的那些故事。他就想说一句，他的记忆是不是被篡改过，感觉齐初凡说的每一个场景都有那么一点儿映像，但是说想起来那就是扯淡了。
这种感觉很尴尬。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突然在路上偶遇，结果人家热情的叫着你的名字和你打招呼，你却发现你连人家姓什么都忘了一样。
简直不是一般的愧疚。
怀着这种愧疚又尴尬的心情，韩清彦听齐初凡说了一路，直到两人走到夜市边儿上。
逛夜市的人挺多的，橙黄色的小彩灯拉成一张网状挂在人群上方，道路两边儿有各种买小饰品或零嘴的摊位。
两人一路朝着之前说好的那个大排档走过去，期间还路过一个打气球的铺子。齐初凡顿住脚步，指着那个摊位问他身边从被表白之后好像一直不怎么在状态的小老师道：“要去试试么？”
韩清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常见的打气球摊子，旁边挂了张牌子，上面写着“百发百中送礼物”。
在牌子的上面挂了一只半人高的毛绒玩具熊，看起来应该就是所谓的礼物了。
韩清彦推了推眼镜，问齐初凡：“你想要那只熊？”
齐初凡：“……”
他突然发现所有他觉得应该合适在情侣之间做的事儿，好像都不太合适他和小老师在一起的时候做。小老师总是这么爷们儿的让人心累。但是如果是死娘炮的话自己又不喜欢了。
想想突然觉得心更累了。
韩清彦以为齐初凡的沉默是默认了的意思，他觉得应该是小学弟想要熊但是靶子又不太好所以想找他帮忙。脑洞开歪了还觉得自己想的很正经的韩清彦决定自己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学长。
于是他走到那个打气球的摊子前面，瘫着一张面瘫脸看着旁边儿坐在一个塑料凳子上的面黄肌瘦的中年老板问道：“来一发多少钱？”
跟在他身后的齐初凡听到这句话差点儿一头栽死。小老师你真的就不能换个词儿是么？
那铺子老板倒是没听出来韩清彦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似的，她一脸正经的说：“一发一块钱，百发百中送那只熊。”
韩清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递给那个老板说：“来十发。”
齐初凡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自己小老师和老板交流，他很想抬起一只手把眼睛捂住，这画面简直美得他不忍心看下去了。
第21章
韩清彦付完帐之后就走到摊位前面架着的那个玩具枪后面，低下头把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对着瞄准镜看了看对面儿气球上面的小红点儿。
齐初凡本来想的小老师愿意玩儿一下就玩儿一下吧，估计也打不中几发。一枪中了可以说是巧合，两枪是运气，当小老师“砰，砰，砰”的十枪全中之后，齐大神便觉得自己要被吓尿了。
第十枪也打爆了一个气球之后韩清彦放下枪，冲老板说道：“给礼物么？”
老板立刻摇头道：“说是百发百中才给送的。”
韩清彦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扫了一眼那一盘气球上被打爆的十个，问道：“难道现在不算是百发百中么？”
老板笑得一脸女干商样，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身前摇摇说：“说了是百发百中才给送的，你这才十发。”
韩清彦：“……”
他好想冲过去抓住老板的头发狠狠地扇她一巴掌，麻痹一百发打出去那就是一百块钱，一百块钱到商店也能买只黑心棉的小熊了吧？
但是小熊是小学弟想要的，自己如果现在因为要掏太多钱就不打了是不是显得很抠？
不对，表白的是他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要管他想不想要小熊啊。
韩清彦这样一想就觉得没必要继续浪费钱了，小学弟就算是一个好人也喜欢自己但他又不是男生呢，没有必要惯着他的一颗伪娘心的。
不过说起来这辈子第一个给自己表白的人刚刚脱离了羊癫疯的病症现在又被发现是喜欢毛绒玩具的伪娘，怎么想怎么觉得难过。
就不能来一个像男神一个帅气英武的纯爷们儿和自己表白一下么？
好吧虽然男神现在在他心里还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无脸男，但是这一点儿都不影响他默默爱着男神的那颗心。
每次想到自己爱男神爱的那么透彻就好想给自己点个赞。
韩清彦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好满意啊。
但是他不知道，从那个老板和齐初凡的角度来看，就是老板报完价格之后，他就用一张面瘫的没有一点儿感情的脸紧紧盯着那个老板，就好像是老板敢不把熊给他他就要冲上去杀人了一样。
中年女老板被韩清彦盯的心里有点儿发毛。她抖着声音说：“你你你……咳，你想干什么？我叫人呢啊。”
她一说话，原本沉浸在对男神无限yy中的某脑残粉就回神儿了。
韩清彦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是走神了那么一小下，看这个大妈的样子好像还被自己走神给吓到了？就这胆子还敢坑钱简直丧病！
在心里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老板这种作死行为的瞧不起和愤懑之后，韩清彦扭头对在他身后站着准备随时拉住暴走小老师的齐初凡道：“一百块钱一个熊太贵了，你想要的话还是自己去商店买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