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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的故事 上——by陈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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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流火坐在父母身边,偶尔起身倒酒,递个手帕倒杯茶什么,觉得非常无聊。

深夜时,林惠然带着几分酒意,携带家奴告辞离开。元家三口站在门口相送,直到背影都消失了才返回来,老两口随意地谈论着:“林公子人挺不错的。”“一表人才。”“不知以后谁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

元流火脸颊微热,心里十分得意。

夫妇二人话锋一转,又叹道:“流火跟他差不了几岁,总是一团孩子气。”“性子也迷糊,叫人头疼。”“马上就到婚配的年纪了,得多给王媒婆使点钱。”

元流火捂着耳朵抱怨道:“不用你们操心,烦死啦。”

他一路小跑着回屋,见林惠然的藏青色风衣还搭在椅背上,又见外面夜风寒冷,就急忙拿起衣服追了出去,父母在后面喊了几句,他只随口说:“我很快回来。”

元流火跑出去没多远就看见了林惠然及随从的马,彼时左邻右舍的灯光都还亮着,他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就没有大声喊,而是又多跑了几步,挨得近了一些才叫:“林公子,你的衣服。”

林惠然勒马回头,见是元流火,忙下马迎上去。他身边的奴仆也都停住马,退到一边等候。

元流火把衣服递到他手里,抿着嘴笑了一下。

林惠然把衣服抖开,披在元流火的肩膀上,轻声责备他:“一件衣服值什么,还巴巴地送过来。”

“我怕你冷嘛。”元流火郁闷地说。

林惠然揽着他的肩膀,送他回去。乡间街道昏暗,幸好林惠然的夜视能力不错。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闲话。

林惠然叫他明天早上早点起床,然后两人一起去戏园子听戏。

元流火嗯了一声,又把父母刚才那番话说了一遍。

林惠然听得笑了起来,声音在夜风里十分好听,他轻声道:“他们对你的评价,倒也很中肯。”

元流火举起拳头打了他一下,停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两个男的在一起,很奇怪吧。”

林惠然眉眼低垂:“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不觉得很奇怪。”

两人很快又回到了元家门口,林惠然给他系紧了披风,低头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轻声说:“你回去吧。”

两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别,想到第二天早上才能见面,这一夜就变得无比漫长。

第二天竟然又下起了瓢泼大雨,元流火站在门外的走廊上,非常发愁,疑心林惠然不来接他了,但还是认认真真地穿了衣服,带上手帕和钱袋,穿着木屐,举着一把油纸伞,一步一步地往外面走。

他刚走到村口,在蒙蒙秋雨中,看见一辆乌黑色的鎏金马车正迎面走过来。

马车在他面前停下,帘子揭开,林惠然从里面探出身体,朝元流火伸手,把他抱到了马车上。

元流火收起雨伞,脱了木屐,身上依然沾了许多雨水,林惠然很懊悔没有带替换的衣服,用衣袖给他擦头发,嘟着嘴巴往他身上吹气。

他俩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去戏园子里看戏。

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戏子坐在茶座上嗑瓜子,见到两个年轻的公子哥冒着暴雨前来听戏,大为震惊,然后非常感动,以为他二人是痴迷于戏曲,于是整顿衣衫,抖擞精神走上舞台,咿咿呀呀地开了嗓子。

唱了一会儿,戏园子里的人才发现那两个公子哥根本不往舞台上瞧,只是坐在一起小声说笑。

两人在戏园子里坐了一上午,中午去酒楼吃饭。路过一家书局时,林惠然叫车夫去买本书,过了一会儿,车夫跑过来把买到的书递给他。

林惠然看也不看,递给了元流火。

元流火认真地看了一眼扉页,上面写着《闻野行纪》,他知道闻野是林惠然的字,于是翻开看了几页,写的是自游历以来遇到的种种奇事。

元流火合上书页,微笑道:“林公子好厉害。”

“你觉得怎么样?”林惠然认真地问他。

“写的很好,”元流火道:“林公子的才华,我一直都很钦佩呢。”

“只是些小玩意儿,算不得才华。”林惠然虽然这样说,心里却非常高兴。

两人下了马车,在酒楼上吃了一点东西。本来打算下午乘船玩的,但是元流火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大概是早上淋雨受了凉,他神情懒散,不太愿意动。

林惠然无奈,只得领着他去客栈开了房间,叫他脱了衣服去床上睡觉,自己则坐在窗边看书。到傍晚的时候,元流火醒来,觉得身上好多了,两人才下楼离开。

林惠然把他送到家门口,把雨伞递到他手里,嘱咐道:“明天要是觉得不舒服,不用出来了,不过我还是会在村子外面等你的。”

元流火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明天我还要出去。”

“你别逞强,身体要紧,何况你若是生病了,那也没什么可玩的,总不能开一间房,让我守着你睡觉吧。”

元流火低头笑了笑,把雨伞横放在车辕上,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张开双臂:“林公子,抱抱。”

林惠然半跪在马车上,将他抱在怀里,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揉了揉头发,轻声说:“回去吧,我看着你。”

元流火嗯了一声,拾起雨伞,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场雨一直连绵不断地下着,不肯停歇,两个小少爷冒着雨每天辛苦地出去玩,倒也乐在其中。过了几天河水暴涨,农田里的水沟也都被灌满,四处泥泞不堪。

这天早上元流火撑着雨伞站在村子外面,却不肯上马车了:“我娘说这几日不让我出去。”

“为什么?”林惠然疑惑地问。

元流火憋红了脸,郁闷地说:“外面到处都是池塘水沟,她怕我不小心掉进去淹死。”

林惠然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对于元流火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安全问题,于是下了马车,护送元流火回去,叮嘱他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外出。

“等雨停了,我打算去西南的丘陵地区游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林惠然说:“好吗?”

元流火自然是一百个赞同:“你不许我去,我还不依你呢。”

两人在家门口道别,大白天的却不好做出亲密的动作,只是捏了捏彼此的手掌。元流火没有得到林惠然的抱抱和亲吻,十分郁闷,捏着雨伞站在原地不肯走。

林惠然很无奈,微笑着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们年龄也到了,不如趁早把婚事办了,你觉得呢?”

元流火瞪圆了眼睛:“我……我不知道。”又低下头,红着脸道:“你说了算。”

林惠然见他娇羞可爱,恨不能现在就娶了他,今晚就洞房。不过他还是很矜持地微笑:“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我回去就禀告父母,请媒人,选黄道吉日,你乖乖在家等着吧。”

元流火懵懵懂懂,但心里也是挺高兴的。他跟林惠然挥手道别,目送着林惠然的身影走在灰色的雨幕中,渐渐消失不见了,他才蹦蹦跳跳地回家。

17、灭门

在下雨的日子里,元流火在家里十分无聊。林惠然不来找他,他在周围就找不到玩伴了,和他一样年纪的男人已经成为了他家的佃户,见面必叫一声少爷。他还是小孩子心性,却难以和村里的小孩子一起玩。这天雨势稍微歇止,他高高兴兴地拎着木桶和鱼竿,跑出去钓鱼。

村东头河水暴涨,淹没了周围的农田,远远望去十分浩荡,元流火心里发怯,想起爹娘和林公子都叮嘱他不许去水深的地方。于是转身去了附近的水田旁边。

他打算钓青蛙。他听说青蛙是可以烤着吃的,于是高高兴兴地把鱼饵挂在鱼竿上,垂在水田上。

他独自在水田上玩了一下午,搞得浑身泥水淋漓,傍晚时候提着一桶癞蛤蟆兴高采烈地回去了。他分不清蛤蟆和青蛙有什么区别,进了村子后,就被同村的人嘲笑了一顿。

元流火脸上讪讪的,有点难过,就把蛤蟆全倒进水沟里,提着空桶回去了,还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我就是玩嘛。

回到院子里,被元氏夫妇瞧见,以为他跑到河边玩了,气的一把拽过来,按在腿上啪啪啪打屁股。

元流火一下子就懵了。

自从十二岁入了学堂之后,他父母就再也没有打过他。这会儿突然挨打,元流火暴跳如雷,红着脖子吼道:“你们凭什么打我?放开我,我要报官!”

元母打得更狠了:“你还敢告你老娘,你去啊。”

元父在一旁冷着脸说:“再敢去小河边,打断你的腿。”

元流火又叫又喊:“我没有去小河边,我去水田里抓青蛙了,你们不讲道理。”鼻涕口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

元母这才停住巴掌,把他扶起来,严厉而温柔地说:“去水田也不行,里面有水蛇呢。”

元流火摔开手,跑进自己的房间,咣当一下摔了房门,把桌子上的东西摔到地上,自己怔怔地坐在窗边,刚才挨打的时候他没有哭,这会儿细想起来,委屈的泪水便如雨水似的纷纷落下。周围的人总是嘲笑他笨,爹娘也总是打骂他,唯有林公子待他温柔体贴。

元流火哭了一会儿,奶娘走进来,叫他把湿衣服脱下来,免得着凉。元流火不理,奶娘遂叫两个健壮的仆人进来,强行扒掉了他的衣服,又在屋子里升起了炭盆,然后关上门走了。

元流火连番受到羞辱,简直对这个家庭深恶痛绝,他觉得一刻也呆不下去。窗外林木葱郁,雨水从叶子上滴落下来。树叶背面藏着许许多多怕雨的小昆虫。

元流火拥着棉被,怔怔地望着外面,渴望未婚夫快点来解救他。

当天晚上,元家人做了许多小少爷爱吃的食物,元母又拿出漂亮的衣服和鞋子,放到元流火的面前,元流火吃了甜甜的糕点,换上漂亮的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羞羞答答地笑了,并且主动和家里人言归于好,觉得还是爹娘更好一点,从来不和自己认真生气。

当天夜里,天气终于晴朗,月光明亮,洒在水汪汪的地面上。

院子外面矗立着几棵巨大的香樟树和柿子树,各类小昆虫眼见天气晴朗,这才窸窸窣窣地从叶子上爬下来,回到地面上的住所。

那只脱了皮的蜈蚣精,却是没有住所了,他从树上爬起来,沿着墙根快速游动,穿过了湿润的窗台,他来到了元流火的房间,那是一个安静芬芳温暖的地方。蜈蚣精很喜欢这个地方。他挥舞着钳子,顺着床脚爬到了床上,钻进柔软的棉被,爬到了元流火的身上。

元流火在睡梦中骤然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他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团巨大的黑色影子。

一种强烈的来自死亡的恐惧骤然攫住了他的心。他绝望地张嘴,几乎是乞求地说:“不……要……”他徒劳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被角。他不想死,他想求救。

蜈蚣尾端的毒针刺进了他的心口,毒素瞬间侵入了心脏,然后流进四肢百骸。元流火在剧痛中挣扎了片刻,身体原来越凉,终于是不动了。

蜈蚣精坐在床头,眼看他气绝身亡。这才嘿嘿冷笑一声,彻底占据了他的身体。

蜈蚣精也不是凡物,他生于上古时期,名叫昌仆,性子清冷乖戾,修行了千年,终于成为不分雌雄的妖精。他的年龄和辈分在妖界原本是很老的,但是因为性格的缘故,却不怎么受敬仰,也没有什么朋友。

这次渡劫受伤,连一个肯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他只能化身为元流火躲进凡间。每日召集大量的徒子徒孙给他送食物。

后来真正的元流火回来,将他赶走。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是个很小心眼又很歹毒的人。看见那个蠢小子敢践踏自己的身体,心里气得要死。于是蛰伏在树叶底下,这几日耐心观察,见这人得众人宠爱,性情又天真烂漫,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了。

昌仆心里不舒坦,就要做点什么撒气。于是等天晴之后从树上爬下来,用毒针杀死了元流火。然后占据了他的身体,以人类的方式在人间活下来。

这对昌仆来说,其实就是个惩罚性质的小游戏,反正他就是看不惯这个元流火。

第二天早上,元家人早早起床收拾院子,修建排水道把院子里的积水排出去。昌仆挽起袖子干的热火朝天,还劝元氏夫妇回屋子里休息,这些活儿就交给年轻人好啦。

元母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喝着儿子给他泡的热茶,感动的热泪盈,跟丈夫说自己的小儿子终于懂事了,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元父也是十分欣慰,心想自己的家产终于后继有人了。

下午的时候,林惠然迫不及待地来找元流火玩。他领着家仆骑马而来,礼貌地跟元家人说,要带流火出去打猎。

元家人非常欣赏这位贵公子,也很愿意自己的儿子多跟他在一起玩。昌仆脸上也露出开心的表情,心中去暗自想,林惠然心思缜密,不像其他人那样好糊弄,何况林、元二人关系亲密,自己跟他在一起,迟早会露出马脚。

昌仆推说自己头疼,不愿意出去玩,要林公子到他房里教他读书写字,林惠然欣然应允,却并未猴急地起身,而是跟元家夫妇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站起来去流火的房间。

林惠然行为端庄克制,虽然与元流火独自呆在房间里,却认认真真地叫他读书写字,宛如教书先生似的,偶尔还指责元流火写字不认真。

昌仆心里冷笑,勉强敷衍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出去,跟元母说自己要喝蜂蜜茶,元母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有求必应,很温和地说:“你乖乖地去读书,我很快把茶泡好,端给你们。”停了一会儿又轻声说:“你爹爹去街上买酒了,你记得留林公子吃晚饭。”

昌仆点点头,转身回屋里,却并未将门关紧,而是留出了一条门缝。

林惠然无奈地笑,招呼他过来:“你呀,自己说要读书,又不肯好好坐着。”

昌仆坐在书案旁边,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合上书本,抱住了林惠然的身体,轻声说:“书不好看,我们去床上吧。”

林惠然呆了一下,含笑推开他,温柔而认真地说:“不行哦,我不能在你家里做这种事情。”

昌仆不管不顾地撕扯他的衣服。

林惠然稍微收敛了笑容,按住他的手,语气强硬了一些:“流火,我说了不行。”

昌仆知道那个元流火对林惠然百依百顺,这会儿倒不好用强了,他搂着林惠然的脖子,娇声道:“那亲一下总可以吧?”

林惠然歪着脑袋凝视他,眉目含笑:“这个嘛,我要考虑一下……”

昌仆直接亲了上去,在他嘴唇上碾压了片刻,林惠然避开他,叹气摇头道:“你的吻技真是一丁点长进都没有。”

“那你教我啊。”昌仆道。

林惠然抱着他,还要再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凛,站起身体看向门外。

元母端着茶盘,怔怔地望着两人,片刻之后,她骤然举着茶壶,朝两人劈面砸过来,浑身哆嗦着骂道:“伤风败俗!”

她怒指着林惠然:“林公子!你就是这么教我儿子的!”

她退出房间,一叠声地叫来了仆人,气喘吁吁地说:“你去,去报官,就说林家的少爷勾搭……”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忽然觉得心酸,推开了仆人,走出了屋子,嘴里说道:“备车,我去叫老爷回来。”

仆人簇拥着元夫人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人。林惠然握住昌仆的人,低声说:“没事的,虽然时机不对,但是这件事情迟早要跟他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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