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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月 上——by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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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虎悲摧地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滑入外星人的深渊了。正常人能为个同性上药酒就想起立么,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潜能。大概是他的生活已经糟到不能再糟,又或者对他来说能这么太平的生活着就已经足够欣喜,何况这种活力多么的久违啊。他感慨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投入到享受这种痛并快乐地搽药外加按摩活动中去了。

何为的课题进入紧张阶段,也没法整天窜来盯人。这段日子下来,宋家明仿佛一块滚刀肉,说是说不通了,对暧昧的动作开始还勉强忍,现在就沉下脸盯着你的眼睛,来一句:“师兄,别逼我。”但是你出现在他面前正常的交往,他依然好好待你。让他想断吧舍不得,不断吧又吃不到,这个上火。他的个性又不是那种勇往直前、杀伐决断的,离婚他做不到,放弃宋家明他也做不到,就连强迫宋家明他也不能做到。只能寄希望于磨到宋家明自己也耐不住寂寞了,大概就成了。好在宋家明并不去圈子里混,朋友中也无人知道他是GAY,自己几乎占尽天时地利,总能成功的吧。

许成虎了悟了自己小兄弟对某人无可救药的迷恋之后,所有的梦都串片了。常常是一截枪战片或者恐怖片后面接着一截动作戏,最可恨的是每次动作戏还会被枪战片打断,搞的他现在连打盹的功夫都是生人勿近了。他由衷地觉得这事得快点解决,以前那种慢慢渗透的计划要调整,可是怎么加速呢,宋家明那性子说好听点是温吞,难听点就是鸵鸟。

14.生日

这天在公司就接到鸵鸟的电话,宝宝过生日。他难得去换了身休闲西服,以求务必不在众家长堆里丢宋宝宝的脸,拎着鸵鸟友情提醒的小叮当盒子去按门铃。

宋家很热闹,来了好几个小朋友还有家长们,包括刘盛荣家的杨怡。许成虎被分配了录像师兼保镖的工作。

家长们多数是本市人,藏不住的八卦精神,在尝了宋家明做的饭菜之后,立刻燃烧起来。人一兴奋,声音就控制不住。终于被一边玩耍的宝宝听见了。她愤怒地冲过来,爬在爸爸膝盖上大叫:“不行,我不要当白雪公主。”刘颉立刻安慰宝宝:“宝宝你不要怕,我让我爸把巫婆打走的。我爸可厉害了。”宋家明微笑:“是,是,是,要我们家宝宝看过同意才可以的,对吧?”当然大人们是不当真的。一个晚上从大人到小孩都很开心,许成虎从来没见过这么兴奋的宋家明,对,就是兴奋,他笑的次数太多、说的次数也太多,却不是开心的那种,有一种不肯让自己停下来的感觉。

宋家明哄睡着宝宝出来就看见许成虎穿了件灰t恤在收拾满地的碎纸片、食物残渣。“别收了,明天让阿姨来打扫吧。”“你家有阿姨?”“是啊,工作日的上午8.30到10.30,她打扫好这里,正好跟我一起去茶馆。歇会儿吧,小孩子精力真好,累死我了。”他一边说话一边去开了酒柜拿酒。“别喝了吧,当心你的胃。”许成虎很有良心的警告他。

“我有数,就喝一点红酒。上次跟你说的波亚克拿回来了,有空请你试试,今天不行啦,我忘记开瓶醒酒了。”他从一个胖肚皮的长颈瓶里倒了两杯酒出来,边轻轻的摇着边说:“其实我不懂什么红酒,当初就是把所有知道名字的酒都买回来,一瓶瓶喝过去。我只会分喜欢和不喜欢。那些什么圆润、精致、紧实度之类的词都是学了去卖弄的。”说着还跟他眨眨眼。

许成虎也跟着轻嗅,这次居然闻出淡淡的咖啡豆的味道,喝进口的味道倒没有什么变化。他见识过宋家明和齐卫兵一起喝酒时的架势,现在这一通话是开解他还是实话就说不清了。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他养成了这种随时迁就、注意他人情绪的习惯呢?

宋家明问:“吃饱了吗?要再吃点菜吗?”

许成虎说:“我自己去找找。”去厨房翻了盘子盐酥鸡、煮花生,端了出来,边吃边喝。宋家明却安静下来了,垂着眼握着酒杯轻轻的摇,慢慢的喝,仿佛那红色的液体里装满了隐秘的心事,可以让他就此把它们都埋葬腹中。

等他倒第二杯的时候,许成虎觉得这人今天是要买醉了:“过量了啊!”“没事,今天高兴,要庆祝的。”“就算宝宝生日也不是你喝醉的理由啊。”“不止呢,今天开始我自由了。”许成虎想难道师兄大人走了吗?

“我给你讲故事吧?是别人讲给我听过的。从前,有个人他失恋了,很痛苦。有一天他碰到个高僧,他就问高僧:你说为什么我这么爱他,他却要和别人在一起呢?高僧就说:在前世啊,你爱的这个人是个女子,她倒毙在路边,衣不蔽体,很多人路过都没理会。你路过的时候起了恻隐之心,脱了外袍给她盖上才走开。又有一个人路过看见也起了慈悲心,把这女子埋了。所以今生他来报恩,于你一场爱恋偿你披衣之恩,于他人一场婚姻操持一生是偿那人还他入土为安。你可懂了?”

许成虎看着直视着他的双眼,那眼睛里似有雾气重重又似死水无波,是问他懂了吗?他最不耐烦这种文艺腔了,每次都短路,瞪着眼睛想了半天,试探地问:“难道那女的活着的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一点牵挂也没有?有可能是乱世才暂时没人安葬吧。就这么把活着时候的事都一笔勾销不合适吧?怎么也得排个顺序慢慢算清楚欠谁的更多,再还帐吧?”

宋家明满腔的幽怨被浇熄了一半:“就算死了以后的事!”

“哦,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凡是谈过恋爱没结成婚的都是只披衣服不埋人的?那有的人当年得给人披了多少件衣服啊,有那功夫还不如把买衣服钱买把铁锹呢!”靠,尤其是我啊,我算算,我给人披了多少回衣服了……

宋家明又被噎了,喝了口酒顺顺气。

那边还没完,继续说:“那结了婚又离了的算是披了衣服的呢还是挖坑埋人的呢?”

“没过到白头偕老的都算披衣服的!”

“那假设啊,万一那女的先死了,男的又后娶了一个,是算他是披衣服的还是他挖了俩坑?”

宋家明决定以后绝对不跟当兵的讲文艺故事。

许成虎觉得很开心:“哎呀,那这人当年要是个和尚,特慈悲,一路埋了很多的人,他今生是不是就命犯桃花了?跟谁过好呢?你确定他们不是来报仇的?最有意思的就是这人埋了别人,然后他自己死的时候被别人好心给埋了,你说他是接受人家报恩娶他埋了的,还是自己先报恩跟埋了自己的结婚呢。”

宋家明想着一堆人在哪里争这个是我埋的场景忍不住扑哧笑起来。

许成虎却慢慢地道:“把自己不能坚持到底归咎到什么前世恩情不够,简直是懦夫,敢变心不敢认的软蛋。真信的人才叫蠢呢!”

宋家明想起两年前的今天,对面坐着吴峰,满面沉痛的跟他说完这个故事,然后说:“家明,也许咱俩真的没缘分,趁这段时间分开一阵子,再冷静想想吧。你眼睛里现在只有宝宝,你家那些人,根本没有我。我每天回到这里就觉得呼吸不过来……”他说了很多,然而吴峰都不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变化。当天夜里吴峰就走了,说是去H市开新公司。拿走了那边别墅的钥匙。

每个周末回来跟他讨论怎么装修房子,一个月以后忽然说,公司扩大了,不能让你家那些蛀虫插手公司的事,你先从公司退股吧,反正放在我手里跟这里跟放在你那里不是一样的么。你要是不放心家里的房子和车子都先过户到你名下,就当我给你的转让款。他听得心里冰凉,然而为了证明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心里并不是不爱他,几乎是毫不反驳的签了协议。就是那份协议来来回回修改了无数次,每天给他发一份新版本,内容一条条增加,从简单的退出股权,到转让股权,再到家里财产的分割,详细到家里开了一年多的车子按照原价转给他冲转让费。他常常看着信发呆,大概离婚也就是这样了。

吴峰却仍旧每周回来,拿走一些衣服、东西,不再跟他讨论装修细节,却一派天真的跟他讲哪个商户太黑,什么什么要多少钱。他就想:也许他真的只是做生意习惯了。而且自己承诺过等他,他也说宝宝大点就好了,到时候再说。日子就这么拖着过下来了,眼看着吴峰越走越远,今天终于到了自己承诺的两年了,他大概早就忘记了。不过也许记得,不然怎么单单挑今天去摆酒呢?不过也说不定今天是他们定情的日子,多么讽刺。祝贺你终于找到给你挖坑的人了。

许成虎汗毛都立起来了,对面那个人已经沉默着喝了六杯下肚了,眼角都染上红晕,却压根判断不出是醉了还是没醉。

忽然宋家明起身往书房走,说:“得有音乐才好。”路线笔直毫无错乱。但是音响不是在客厅么,而且宝宝睡了啊。许成虎跟在人身后进了书房,只见他打开书架上一个格子拿出个小录音机和一个纸盒子,蹲在地上开始翻,全是卡带。他挑挑拣拣拿出了一盘磁带,放了起来。沙沙的声音在唱:“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他仰着脸又带着那种“你看我乖吧”的笑:“这里的隔音最好,吵不到宝宝。我们进来喝酒好不好?”许成虎觉得自己中弹了,立刻去拿酒和杯子。

宋家明靠着书架,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家明,酒来了。”他不理他。

许成虎猜不出来这是睡了还是怎么了,只好挨着他坐下来,伸直长腿。听呼吸声没睡着。他只好爬起来去客厅拿来抽纸放地上,再坐下来,推推宋家明:“擦擦!”宋家明含糊地说:“我这人很差劲吧?”“谁说的,没看你师兄整天跟你屁股后面么?”“他也不过拿我当填补。”

是醉了吧?说话这么直白了都。“我也很喜欢你啊。”“你是爱吃!”这算记录不良吗?这么瞎扯着宋家明倒抬起头来,只眼圈有点红,裤子上一圈水迹。人很稳当的就站起来了。

“干嘛去?”许成虎也跟着站起来。“去换衣服。”“要休息了?”“不是,我要出去。”这是开始折腾了吗?“这么晚出门干嘛啊?”许成虎跟进卧室,看见人走进衣橱,手指点在一排衬衫上挑选,居然还有粉红色的,怎么没见穿过?“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回避。”这是醉了没有啊?

宋家明穿了件烟紫色的高领薄羊绒衫,下面一条很浅的卡其布的直筒裤,出来就摆了个单手插兜微抬下巴的姿势:“帅吧?”这身装扮越发显得他这会儿唇红齿白的,带着点神秘的诱惑。“挺好的,你到底干嘛去啊?”“one-night stand!”特理直气壮的声音。

许成虎在脑子里来回过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什么!你找谁去?你师兄?”宋家明停下步子,鄙视地看他:“切,我是说话不算的人么?找鸭也比撬人墙角好。我去酒吧。对了,你知道哪家是GAY吧?”

真醉了,居然直说了。“不知道,要不你就熟人里找吧?”我这么熟的一人站你面前呢啊!“熟人?不好,不能告诉他们。对了,齐卫兵好像可以,不行,太危险,被咬住就不好了。沈灏是GAY不?”

“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干脆试试我吧?”毛遂自荐得了,跟醉鬼咱计较不起。“少骗我,你直的像白杨树。我不能害傻呵呵的人。”你才傻呵呵!“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呢?对不?”

许成虎实在没耐心跟人胡扯了,试探着把人拥进怀里,轻若风吹的吻落在想了很久的唇上。他几乎是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人,挺了几秒钟,那人深深地叹了口气,阖上眼睛。许成虎一手抚上他的后颈,慢慢施力揉捏那略有些僵硬的肌肉,一边却坚决的探出舌尖挤进没什么抵抗的领地,没遇到同伴,它扫了一圈,发现胆小鬼缩在后面,也不逼它,只细细勘察地形,寻找突破点,扫过上颚某处时,怀里的人开始往后退。

许成虎从不知道自己这么热爱接吻,单单是寻找和挑逗还没有纠缠就让他开始愉悦,夜还漫长,他放纵自己沉溺在细细碎碎的吻中,耐心的寻找、伏击、进攻,终于捉住了同伴缠绵,直到怀里的人气息急促才微微放开。衣服已经有点湿了,可是他忍得住。转头攻向那藏起来的颈,反反复复上上下下,誓要盖满到此一游的印记,却被人追上来咬住下唇,是想要了吗?

许成虎得意的收紧手臂,加深那个吻,手底下已经挑开皮带……终于将那个微凉的身体拥在火热的怀里,满足地叹气。身下的人开始剧烈挣扎。“嘘,乖,怎么了?”身下的人奋力摇头:“我不玩了,我怕疼,我要回家。”“乖,不疼的。”“不要!我要回家了。”“相信我宝贝,疼了你再推开我。”

靠,老子都堕落成外星人了,连最莫名其妙的事都研究好几遍了,你还想跑?手脚利索地吻住,手探到两人中间,把小朋友们握在一起动起来。不一会儿,自己就觉得无法呼吸,松开纠缠的唇舌,半仰着头感受手上的快感,身下的人不依不饶的追上来索吻,却蹭到他颈上,叼着他的喉结吸吮舔舐。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放开握着的手在人腹上用力挺刺……喉上的牙齿松开来低低地呻吟着拱起身体倒回床上。许成虎恋恋不舍地继续动几下,把头埋在人颈项之间等待自己平息下来,有多久没有这么坦率地放肆了?

再抬起头来身下的人居然带着淡淡的笑睡着了,忍不住轻咬他的唇:“懒猫!”低头看看自己又半站起来的兄弟和身下全身泛着粉色的人,到底忍不住,把人腹上的液体尽数摸在圆润的腿间,贴着小家伙调戏着慢慢玩了好久,直到把对方的大腿内侧磨的泛出红色,才倾身吻住熟睡的人,边纠缠的吻边释放出来。

打来水把人擦洗干净,把衣服收拾好,也没给人套内裤,恶作剧的把弄脏的被子翻过来盖在人身上,嗯,就让他认为自己做春梦了好了。进度太快了会吓死蜗牛的,今天就饶了你,亲了亲他的额头,抱着自己的衣服回家去了。

外星人是种可怕的病毒,他一面光着身子从宋家溜出来,一面窃笑,也不知得意些什么,澡也不冲,光着身子钻进被子里还在笑,摸摸自己的唇,好像还有属于宋家明的味道。就这么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15.摊牌

宋家明睡醒之后开始忏悔,为什么明知道喝醉就会失忆还喝呢?!就算是那俩大张旗鼓地摆酒请客,又能怎么样呢?算了,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套好衣服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酒瓶、杯子都在书房,嗯,这是在书房喝的酒。衣橱里乱七八糟,换衣服了!然后,为什么会光着睡觉,还弄的被子上都是,做春梦了?嗯?这春梦还很实在,镜子里嘴唇都有点肿了,好吧,脖子上给蚊子咬了,但是身上没什么异样,这是被哪只蚊子咬了但是没有被做呢?好头疼啊。他迅速地查看了手机和家里电话,非常好,没有打出去的电话。那这是出门招的蚊子还是家里飞进来的蚊子呢?难道是师兄来了?这是仅次于吴峰的麻烦了,要不去问问隔壁那个。正盘算着呢,有人小小声地敲门,曹操来了。

一开门,许成虎眉眼弯弯的凑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他脑门上:“早,睡的好吗?”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自己把这吃货变成了蚊子么?

许成虎看看眼前人的傻样心情更好了,接着问:“早餐想吃什么,我来做。”啊?就你?煎个饺子能煎的皮是皮馅是馅的,你来做什么?不对,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他跟进厨房:“那个,我昨晚喝醉了。”所以请你解释下你的奇怪举动,同时请忘记我做过的奇怪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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