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眼睛瞪地溜圆，“你、你、你……”
“我怎么了我，配不上啊？”
“靠，没听说你有这毛病啊。”
“你才有病呢，有本事你对着齐少说一声有病试试。”
好吧，人各有志，何况这位还真比高凤英强点儿。“这么一琢磨吧，你倒真有点高攀了呢。哎，说说，啥时候的事？我说怎么总觉的哪里有点怪呢，哎，别走啊……”
搞定！沈灏肯定愿意配合的。嗯，剩下就是宋家明那儿了。许成虎躺在那里细想，人吧，总得有舍才有得，十全十美那是做梦，就像他始终没法光明正大的说：我们是两口子。
周五，陈琛跟着训练场的小伙子玩了一头汗，跟许成虎去冲了澡，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说：“干爹，我妈说明天请你和弟弟来家吃饭。”
许成虎摇头：“干爹约了人了。下次吧。你咳嗽刚好，少吃点辣的。”
“来吧，来吧，来吧，总是我跟老妈两个人，没意思透了。”
“真不行，干爹约过人了。”周六是情人节，他琢磨了好久要把宋家明骗上床，顺便完成人生大事，绝对不可以出纰漏的，自从小杰来家里起，他都一个人睡了三个月零两天了，简直是无以言表的憋屈啊。
周六一大早，他就陪两个小的疯了个够，午餐随便对付了顿，看看时间已经不够赶回去睡午觉了，索性拉去电影院看喜洋洋，四个人看完电影又去吃了顿火锅，出来的时候两个小的已经哈欠连天，还没进家门就都睡着了。
许成虎得意洋洋地把小杰直接抱进客房，跟宋家明说：“男孩子不能太娇惯，他可以自己睡了。”小杰现在睡觉已经不惊了，就是醒了要第一时间看见人。宋家明没理他，拿来对讲机打开按钮放在床头柜上。宝宝房间也有一个，每次睡觉前打开，接听的那头在宋家明的床头柜上，这样夜里一点动静他就能起来。
许成虎以为得了许可，凑过去抱他。宋家明一个侧闪躲开了，然而真动手他怎么也不是许成虎的对手，两步就被捉住了。“起开，我有事和你说。”
“我听着呢，你说好了。”自从儿子进门，我就没吃过肉！我容易么？
“关于吴峰的事。”
真TMD阴魂不散啊！好吧，许成虎只好陪着人坐到沙发上讨论问题。
“我把H市那套房子卖掉了。”
“啊？他找你麻烦了？”许成虎当然记得当年宋家明死活不放手的房子。
“没有，卖了两千万。我把钱都转给吴峰了。”
……
许成虎想说，那是你的钱，当然随便你处置。知道你嫌那房子脏，卖就卖了，可是捐了也比给他强啊。
宋家明看看许成虎的脸色，其实这事不说也没事，只是如果万一许成虎从其他地方知道这事，难保不误会。“他前年不是亏了不少钱么，去年年底金融海啸，他在国外的账户跌的更惨，期货那块也赔了很多，去年我听人说那帮私人客户买了黑道的人要对付他，还有人告去了法院。S市的公司已经关门了，就只有N市的了。当年我从公司里退出来拿的东西加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数，所以我就把那房子出了，钱都给他了。”
许成虎想这算是视钱财如粪土吧，眼睛都不眨的两千万就出去了，你自己总共才有几个钱啊。他并不知道宋家明是把当年拿的房产、存款和股票都按现在的市值算的总账，而当年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按最高的算勉强够1千万。
宋家明继续说：“当年公司虽然是我拉的资金，但赚钱的确是靠他操盘的，而且早期注册的钱也还了。我有今天的生活水平，也算是沾了他的光。不知道这回事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看着他死吧？这钱给他帮他度过难关，也算还清欠他的人情了。”而且他一直闹心的是，自己曾经一再跟他说过，下辈子还跟他在一起，一个当男人一个当女人。他这是个毛病，答应了人的话总是要做到。所以轻易他不答应人什么事。他要是不信也就算了，可他很信来世今生啥的，最近老想着这事儿发毛，再在一块？杀了他吧。
折腾那两年多算是还了忽略他那一年多的债，再把这些沾他的光赚的钱给出去，应该能把所有的承诺都了结了吧。他想，这次终于还清了吧，终于可以当世界上没有这么个人了。如果真有来世，希望永远不会遇到。
许成虎心里咒骂了一句，接道：“他这赶上放高利贷的了？”
宋家明目光做放空状，我这理由好像是挺不靠谱的，可想做。他一贯如此，按理说该是很在乎钱的环境下生长出来的，可是却养成了个古怪的性子，当年能自个算着青菜买半斤，回头看上个真丝领带，眼都不眨就给吴峰买回来。“嗯，你不知道这世界上人情债最重么？何况他曾经真的对我很好。而我，从某种程度上说，是辜负了他吧。”
许成虎靠过去：“你给他带绿帽子了？”
“瞎说什么！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得珍惜，老以为可以过一辈子了，就毫无顾忌地折腾，结果把两个人那点感情给折腾没了。就这样了。”真的，如果换做现在的自己，他们两个无论如何都不会走上这条路的，他对吴峰的耐心没有对许成虎的一半，大概是他终于长大。
“那我呢，你怎么不跟我折腾啊？”
“你？！你没觉得你就够折腾的了吗？我再跟着折腾还过不过了，早散伙了。”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火气。
“那是不是说明你稀罕我比稀罕那小子多点？啊？说话呀，不说点头也行，不点头就算你默认了。”
默认个鬼，我不过是等你把我心里存的那点感情也折腾没了罢了。宋家明还是觉得憋屈的慌，踹他：“起开！我要睡了。你回去02室吧。”
许成虎不由分说地亲上去，宋家明从挣扎到安静，死咬着牙扮演党员。然而许成虎已经不是当年的许成虎，他太熟悉他身上的开关，两只手上下抚摸，还没涉及到禁地就已经让他软下来。可惜软归软，涉及到关键问题的时候，人就清醒了。
许成虎妄图勾引着宋家明抱他，没料到这百试百灵的一招也失效了。他像一只急切的狮子绕着只刺猬转着圈却无处下嘴，只能狂风暴雨般的在外面乱转乱啃，不知道是不是急的还是素了太久，很不幸的就交待了。
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伏在人身上装死尸。都是男人绝对不可以笑，宋家明深呼吸了好几下，还是没忍住抖了起来。许成虎又羞又恼抬起头就去咬他，宋家明一口气没上来就变成了拐了个调的呻吟。他的手贴在滚烫的皮肤上，忍了又忍，还是慢慢屈起了腿，这只傻狗。
许成虎志得意满，去摸藏在床头柜里的小盒子。一边心里盘算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抱着睡啊，又一年过去了啊，自己还是原地踏步。念头又拐回到那两千万上了，真是只要对你好就行了吗？
52.戒指（1）
宋家明睡醒就发现手上多了个圈，什么时候这人知道浪漫了？“这是什么意思？”
“戒指啊！”多明显啊。“喏，你还没帮我戴呢。”
宋家明看着理直气壮的人，无语。他怎么能以为他就懂浪漫了呢？“为什么戴这个？”
“标记啊！我决定昭告世人，我有主了。你又不准我带你出去给人看。我决定戴这个给人看。”
“这样她就信了？”能指望他说什么甜言蜜语？
“嘿嘿，哥还安排了几个帮手，肯定能行。”终于说到关键的部分了。
居然出柜了？宋家明本来打算下去倒水的，一惊之下扭过身子，结果半个身子悬空，“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摔地板上了，幸亏有地铺。许成虎忙跪起身去拉他。
于是宋家明经历过的第一次求婚就是这样的造型：他四脚朝天在地上，求婚的那位跪在床上。就此开创了他们每次求婚都会出状况的先河。
许成虎哪里知道宋家明想到求婚上去了呢？在他心里俩人早结过婚了，现在纯粹是他急中生智，解决牛皮糖。每当他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就会干一些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正式出柜。
宋家明被按在床上揉腰，咬着牙问：“都告诉谁了？”没经历过出柜的狂风暴雨袭击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憋屈的。他家还是叔叔婶婶，硬着头皮听着也算了。吴峰家那是货真价实的亲爹亲妈啊，现在都不敢回想。朋友之间就更是泥沙俱下，什么反应都有。吴峰在他的朋友中宣布之后，他越发离他的朋友圈远了，他受不了那种探究的、窥私的、猎奇的眼光。一面装着宽容，一面拿言语表情刺探着，好像他是怪物。在每一次吴峰说着“我媳妇”的时候恶心的笑。所以他拒绝在自己的朋友圈中说这事，当然这也是他不够爱他的证据。
“就是小胡。剩下的就是沈灏，齐少。”
“你自己套上不就行了。”宋家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几个都还真是很不错。
“那样不灵的，帮我戴吧戴吧戴吧……”这东西戴着是挺累赘，可真要戴上，当然得自个儿媳妇帮着戴上。
……
第二天，许成虎趾高气昂地坐在大餐厅里，跟谁说话都找机会拿自个的左手在人眼前晃几次。小胡坐在对面有气无力到地翻着白眼，脸上的疤也跟着一抽一抽的，被踹的实在是太痛了，妈的！等回头跟你算账！：“呦，虎子，戴戒指啦？”
于是所有人都发现，许成虎戴戒指了！没有半点花巧的圆弧型白金戒指带在左手无名指上。在这帮人中，他是第二个戴的，头一个就是刘盛荣，其他人要么是没结婚要么觉得戴着累赘。
一帮子人“哄”地一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啥时候结的婚？”“怎么不请客？”“跟谁结的啊？谁啊？”……
沈灏终于可以出来念台词了，他挺喜欢这么玩的，就是齐大少爷觉得太幼稚不肯捧场：“呦，这是追上啦？你们别问了，虎子家那位脸嫩，他追的不容易，再被你们吓走了怎么办？”
小胡又挨了一脚，咬牙切齿地踢回去，脸上故意笑得猥琐：“是我上回见过的那位吧？”
许成虎点头：“昨儿情人节总算成功了。”两个孩子在家，真没法有什么机会啊。还是吃大餐舒服啊。
一帮子人都嫌他笑的太恶心，只好转头问小胡：啥样啊，长得靓么？闹腾了好久，得知不在S市办婚礼，都很愤怒，敲诈了香烟若干也就散了。女人从来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主题，关系特近的几个自然也不着急，总是能去他家看见的，除非他许成虎不认哥几个了。
高凤英进餐厅就听见喧哗声，她坐的比较远点，但听得清清楚楚。她从来都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比如当年跟许成虎好的时候，她是真喜欢他。后来听说他牺牲了，她躲在值班室里哭。可伤心再久也是要过去的，她不可能从此不嫁人，何况大伟一直陪着她安慰她，大伟家跟她家在一个省，也算有些门路，将来转业什么的都很合适。为什么不呢？
大地震之后，她很庆幸救他们的是许成虎，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她习惯性的依赖他。真正动念头说就跟许成虎在一起，纯粹是被许成虎说自个儿有爱人了给吓得。她清楚的意识到许成虎是最合适的人。她不可能一辈子单身带着孩子过的。在S市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许成虎有房有车，工资也不低，而且他能喜欢上她一次，就能喜欢上她第二次。她不是不知道许成虎躲她，可她以为许成虎是顾忌着大伟，而且她也没看见他有其他女朋友的迹象，陈琛去过他家几次，也是什么都没发现。这叫她怎么肯死心。
可是现在明晃晃的证据摆在眼前，她终于相信了。转头回四川嘛？不，光是为了孩子高考她也是不肯的。不过幸好，她从来没跟许成虎直接说过什么。先看着吧……
许成虎很有成就感的回到家，发现宋家明居然没戴戒指！>_< “戒指呢？”
“床头柜里。”
“为什么不戴？”
“我又不需要跟谁证明什么啊。”而且这么明显的对戒，怕俩小的发现不了吗？到时候怎么解释后妈通通变成了后爸？！
后知后觉的许成虎发现，对啊，互戴戒指那是婚礼上啊。磨到最后终于明白了，得先求婚！这不是捣乱吗？都结婚这么多久了，还求什么婚啊？为什么会跟自己闹别扭的宋家明会这么难搞啊？
不过幸好的是，白天的时间清净了好多，电话当然也没有少，照例是陈琛打过来。他也吸取了经验教训，对着小孩说话也很小心。五一前，他再没敢提前说去哪里玩，四口人开车去了H市连同周边转了一圈。回来后顶不住陈琛的死磨硬缠，周五又把陈琛带回了家。
照例，小朋友们又打了起来，这次是四个，刘盛荣家的刘颉也来了。杨怡出差一周，爷俩在家吃腻了阿姨烧的饭，决定来蹭饭。宋家明在厨房忙呢，没人密切盯着不许动武，四个孩子上演了全武行，砸了电视柜上的水晶花瓶之后全老实了。
许成虎表示我来教育他们，笑话！最痞的兵到他手底下都被练的乖乖的，治不了你们？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四个全拎到02室的练功大厅，一溜靠墙站好。“谁先动手的？”
一起指着陈琛，陈琛指着刘颉。这俩都练过两天，都觉得自个跟奥特曼似的。
“会打架了，能耐了啊？宝宝来。”
宝宝很兴奋，爸爸总不许她跟人打架的啊，她今天都没怎么出手。
“一对一，谁先来？”
刘盛荣也拿这个调皮儿子没办法，乐得看有人帮忙收拾他。可是，让宝宝一个女孩跟男孩打架？“宝宝是女孩子。”
“没事，我徒弟，我有数。”
刘盛荣看着一脸自豪的许成虎，觉得自己需要去找宋家明聊一聊。
小杰弃权，刘颉放弃，开玩笑么，大班的谁不知道宋宜室把比她高一头的小男生踢地哭了一中午。只有陈琛上来了。还声明：“挨揍了不许哭。”
宝宝回嘴道：“谁去告老师、告家长，谁是胆小鬼。”她被叫过三回家长了。又仰着小脸问“叔叔，爸爸不许用的招式可以用吗？”
“不行。”上次宝宝踢过幼儿园小朋友的小鸡鸡，许成虎就被宋家明唠叨了好久。
刘盛荣看着哭着的一大一小，觉得非常有必要去找宋家明谈一谈了。小姑娘所有的发力方式都像模像样，闪避也很灵活，比刘颉的动作娴熟多了。最可怕的是她的出招方式，肘击、撞鼻子、全是瞄准身上最脆弱、痛感最强的部位下手。看陈琛哭的那样就知道有多痛了。最凶残的是，她打完人了以后还委屈，手碰痛了，她也哭上了。
许成虎抱着她安慰：“宝宝乖，我们下次让弟弟练习打架保护我们，宝宝的手就不痛了。”宋家明太宠孩子了，练习的少当然痛了，力气不够，只能用这些取巧的招式，还是得说服他。
小杰星星眼挤过来啪叽一口亲宝宝脸上表示：“姐姐，我会好好练的。”
宝宝立刻不哭了，一面拿手蹭掉口水，一面教育弟弟：“爸爸说了，女生不可以随便给男生亲的。”又去摸他的头：“算了，你还小，大了就不可以了哦。姐姐厉害吧？以后我保护你！”
经此一役，彻底奠定了宋宝宝的权威地位，仨男孩作为战败国被罚靠墙站马步，也不吭声了。陈琛更是乖得不得了，从那以后来宋家就消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