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道：“大堂哥，我……有点事在外面，怎么？你找我有事吗？”
周科道：“我在你公寓，你现在立刻回来。”
沈律道：“嗯，好啊。”挂了电话，对程霄道，“喂，我要回去。大堂哥在等我。”
程霄皱眉，车速飚起来。
沈律也不好影响他开车，只好想着等到了下了车再回去。
事实证明他是错的。到了之后，程霄直接把他扛上房间。
沈律挥着拳头乱舞：“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堂哥！我要去找大堂哥！大堂哥在等我！”
程霄一把把他扔到床上，怒目看了他一会儿，欺身压到他身上。
沈律惊叫一声，又大喊：“大堂哥！大……唔……”
程霄吻了他一会儿，向下咬着他的耳垂，笑容带着杀气，道：“你再叫啊，信不信我上了你？嗯？”
沈律缩了缩身子，眼神委屈：“大……堂哥……救命……”
程霄眼神一凛，拉出他的衬衫，手从衣摆伸进去，在他胸前爱抚。沈律呻吟一声，脸迅速红到耳根，咬着唇，眼睛里泛起水汽。
程霄眼睛里带上些笑意，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含住他胸前的凸起，轻啮舔舐。
沈律惊叫一声，喘着气骂着“混账、禽兽”，四肢发软。
程霄欲再动作时，身后动静忽起。沈律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跑开，惊叫一声：“有人！”
程霄自然也有发现，弹身而起慌乱地追出去。
沈律根本顾不上对方是谁，只觉得羞愤欲死，颤着手扣上扣子，拿起自己的东西飞快地跑了。
周科见沈律见鬼一样跑回公寓进了房间，紧张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沈律红着脸说没有。
周科问他：“你不会是从程霄那里回来吧？”
沈律红着脸不说话。
周科周身杀气：“你和他上床了？”
沈律被吓了一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周科黑着脸去剥他的衣服，看了之后脸色好了一点，道：“明天搬回去住，不许再见程霄！”
沈律点头：“哦。”再点头，“好。”
周科见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反而不信了，认真道：“现在再呆着程霄身边很危险。等这件事情过了，你再去找他我也不反对。”
沈律反应了很久，终于明白过来，神色也严肃下来：“大堂哥，你们对秦升下手了是吗？”
周科道：“我比程霄迟了一步，现在他是秦升的主要反击对象。虽然我不会给秦升这个机会，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再呆在程霄身边很危险。”
沈律忽然觉得心里堵得难受。难受得要死。他要去找程霄。立刻，马上。
周科不允许，沈律的表情就跟快哭出来一样：“大堂哥，我求你，我要去找他。就见一面，马上回来好不好？”
周科头疼：“马上回来。以后都不许再去见他。”
沈律点着头，跑出去。
公寓还是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程霄没有回来。沈律开始想，那个房间外的人影会是谁。
仔细想想，似乎有些眼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律呆呆地看着时间。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门开了。沈律下床出了房间。
程霄没开灯，坐在沙发上。
沈律走过去。
程霄说：“还没走？”声音有些疲惫。
沈律说：“其实我在你眼里从头到尾就是糊不上墙的烂泥没变过吧？即使到了现在这样，还是不够秦升杀，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我？连知道的必要都没有？”
程霄说：“滚出去。”
沈律一下子就懵了。却把自己在程霄心中的地位看得清清楚楚。
需要的时候调戏一下，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连个“请”字都不配，直接滚。
程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他把苦涩吞下去，离开。
周科跟他说：“失恋果然是能让人成熟啊。不是哥哥说什么，程霄哪个地方在配得上我家小辰？”
沈律像是没有听到，说：“大堂哥，明天我想和你一起去。”
周科道：“不行，我不想让你出现在秦升的视线范围内。”
沈律道：“可是我不想跟女人一样被你们护着，那是害死我爸妈的仇人。”
周科道：“那好。你见了他别激动。别说话。一切由我来就好。”
沈律点头。
秦升跟沈律所想差别很大，外表看起来最多而立。唐装、中长发，五官俊美。眼神却噬血。
周科曾经跟沈律说过，秦升长得很人妖，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沈律算是见识到了。
周科道：“秦董既然主动约我，想必是对上次的提议有了兴趣？”
秦升余光扫过沈律，对周科道：“周董总得拿出些诚意，空口无凭，我如何信你？”
周科示意手下把东西拿出来放到秦升面前。秦升脸色微变。
周科嘴角噙了笑，眼神却摄得死人，道：“秦董放心，我若无诚意，你现在又岂能？还坐在这里？”
沈律坐在周科旁边，道：“大堂哥，那个就是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周科点头：“具体的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沈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大堂哥，我觉得你刚刚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好有魄力。”
周科笑道：“傻话。”
沈律表达完自己想说的，又开始沉默。
周科暗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做了程霄那个王八羔子。
第十一章
身后的黑衣人靠过去。秦升道：“动手。”
黑衣人道：“是。”
秦升点起烟，微微眯起眼睛。既然连周科都得到了那份东西，那第一个攻破他数据西库的程霄就应该更早拿到了。
拿到之后反而按兵不动的原因是什么？
秦升将讯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那个周家的小少爷周辰咏身上。
突破口。
原来如此。
程霄终究还是嫩了点。秦升掐了烟。
周平问周科：“辰咏还没回来？”
周科道：“今天和卓群的合同是他负责。我让小何他们四个跟着他。”
周平道：“你说秦升接受你提议的几率很大？”
周科道：“至少目前来说，没有比这条更好的路。”
周平摇头，道：“他要是不会创造路，也就不能混到今天。”
周科忽然有些心神不宁，转回头看电视。电视上切换到一部肥皂剧的预告。
男的说：“我喜欢你，又怎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周科有些出神：“置于危险之中？”
过了很久，周科忽然拿出手机打电话。一个接一个。五个都无人接听。他慌了一下，镇定下来，拨了一个侦探朋友的电话。
程霄收到匿名寄来的照片。
沈律在他们手上。这一天终于到了。
周科径直往程霄的办公室闯。眼神嗜血。没有人敢拦他，也拦不住。
程霄抬头看他，脸上表情平静，见不到一丝担心的神色。
周科抬脚踹翻了他的办公桌，冷冷道：“计划顺利，心情应该不错吧？”
程霄制止了门外的警卫，道：“不错。”
周科冷冷地大笑了一阵，道：“我们倒都看错你了。小辰这个傻瓜。”
程霄道：“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所有的绯闻流言都是我安排的，我利用他，为了吸引目光，也为了转移目光。”
周科怒极反笑：“有胆子承认，不错嘛！”
程霄道：“我会救他。”
周科一拳打过去：“希望你不会死在他前面！”
沈律睁开眼睛，肚子上挨了一脚。他痛得弯下腰。随即下巴又被抬起来：“听说你喜欢男的周小少爷？”
沈律抽着气，无论被程霄训练成什么样，心里却总还是会恐惧的。他戴上面具，笑：“我只喜欢老男人，上得他们欲生欲死。”
几人啐了一口：“真他妈恶心！”
沈律脸上又挨了几下。
一人匆匆进来道：“老大，秦先生来要人了！”
几人慌忙退开。几个黑衣人进来，扛起沈律就走。
被蒙上眼睛坐直升机坐了很久，沈律被扔下直升机，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中被领进一间屋子里坐下，屋子的隔音效果似乎非常好。
眼睛上的布被除下，秦升把布扔到一边：“欢迎光临。”
沈律平静地看向他。
秦升坐到对面，慢条斯理地饮了口酒，道：“游戏时间。让我们看看，他们谁会先找到你。”
沈律道：“十六年前是你杀了我父母是吗？”
秦升妖艳的眼角上提，唇角上扬，语气戏谑：“疑问句？”
沈律固执地看着他。
秦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沈律抿着唇。他道，“那个时候，我喜欢你母亲，但她不喜欢我。所以就把他们杀了。”
沈律眼神暗沉，呼吸逐渐粗重。
秦升轻易转移话题：“你这个人还是近距离接触比较有趣。远远看着让人根本提不起兴趣。”
沈律说：“很抱歉，就算是近距离接触你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秦升笑道：“你很像你母亲，现在我更有兴趣了。”
沈律道：“堂堂秦氏董事被逼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应该是没路走了吧？”
秦升又笑：“这条岂不就是路？”他看了看沈律，道，“你放心，你母亲已经因我而死我就不会伤害你。你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角。”
顿了一会儿，他忽然问：“你真的喜欢程家那个小子？”
沈律愣了一下，涨红了脸：“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升“啧”一声摇头：“可惜，可怜。”
程霄揉了揉眼睛。电话铃起。他接起来。
“程先生，追踪到了。”
程霄心跳猛然加速，疲倦一扫而光。道：“即刻出发。”
周科将手中的文件砸到地上，大喝：“来人！”
助理敲了敲门：“少爷，欧阳先生到了。”
周科静下来，欧阳推门，扫了办公室一眼，摇了摇头，道：“程霄已经行动，快布置人手跟上他。”
周科抓着他：“你说程霄已经找到小辰了？”
欧阳掰开他的手：“该清醒的时候一个都不清醒。估计程霄追过去也只能吃亏。”
周科问他：“什么意思？”
欧阳道：“稍稍深思，你都能看出来程霄开始攻击秦升后就利用了小辰吸引转移视线去保护另一个人。你以为，秦升会看不出来？”
周科心里“咯噔”一声。
欧阳道：“你们都因为小辰乱了阵脚，所以现在秦升才是主导这场游戏的主人。但是据我猜测，他抓小辰不过是想按程霄的剧本反将程霄一军。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伤害小辰。他现在应该不会再跟你周家结仇。否则任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周科渐渐镇定下来，把部署吩咐下去。
欧阳道：“那么程霄那边……”
周科犹豫了一下，眼神渐冷：“让他自生自灭。”
秦升道：“你猜，他们谁会先到？”
沈律看着电脑上一前一后的两个红点，表面上不动声色，手心里却沁出了冷汗。
秦升道：“天天窝在屋子里不好，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
沈律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四肢开始发软。
第十二章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军队驻地。穿着迷彩服、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士兵拿着重机枪列队往来穿梭巡视，见到秦升时集体行军礼。
不远处摆着一些重武器，瞭望亭上的人远远朝秦升致敬。
秦升搂住沈律的腰：“别怕，他们不是用来对付你的和你的周家的。程霄毁了我在京城的驻地和产业，总得付出些代价。”
沈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要杀了他？”
秦升笑道：“你说了算。”
有人凑到程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程霄起身，跟着他走到内舱。
程霄问：“什么意外？”
黑衣人拿下墨镜：“很严重。程先生你提供的情报完全不正确！前方等着我们的是一个连的野战军力，而非程先生所说的流亡游勇。”
程霄震惊：“这不可能！这么大的目标我的手下不可能发现不了。”
黑衣人道：“你方的失误请内部解决。我的上级已经通知我回撤。违约金会十倍偿还。”
程霄第一次感觉到惊慌，却不动声色：“继续合约的条件？”
黑衣人道：“不可能。我没有贪生怕死的兄弟，却更没有愿意白白送死的兄弟。很抱歉帮不了你。”
程霄道：“我的手下，麻烦你们一起带回去。”
黑衣人神色震惊：“程先生你要单枪匹马……”
秦升看着已经到了门口却又开始往回撤的一个红点，嗤笑一声：“看来我是高估了程霄。主角都没有来，戏还有什么好看？”
沈律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涌上一点苦涩，越演越烈。
秦升道：“别伤心。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他总会再回来的。而且你看，你哥哥他们还没有放弃呢。”
欧阳神色严峻：“阿科，情况不对。”
周科紧张：“怎么？”
欧阳递给他一份文件：“刚刚我的刑警朋友传给我的。在秦升的前方驻地上有一个连的野战军力。这个消息应该是秦升故意在这个时间点放出来的。我们都还是太低估秦升的实力了。而且，程霄他们都已经回撤。”
周科大怒：“这个混账东西！”
欧阳道：“稍安勿躁。现在有三个未知。一，秦升有没有抓住程霄想保护那个人；二，程霄会不会倒回去；三，如果没有，秦升会怎样对小辰。还有，按现在的情况来看，警方必定已经在部署歼灭这只违法部队。我们必须在他们火拼之前救出小辰。时间不多了。”
程霄找了落单的一人，费了些功夫弄昏死，换上迷彩服，把脸涂得五官不辨。
秦升道：“周科果然胆识过人，不愧是你周家子孙。我欣赏他。”
沈律看着越来越近的红点，心中涌上一阵不安。
秦升道：“别担心，你要是不想他们过来，我就不让他们过来。”
沈律说；“你到底想做什么？要杀我？那就快点杀。”
秦升笑：“我怎么会杀你？舍不得。”
程霄看着秦升从木屋里出来又关上门，心想应该就是那里了。摸清了士兵的轮换规律以后，程霄开始行动。
沈律伏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电脑，身后有人忽然捂住他的嘴。
沈律从一片汗臭味中分辨出那丝微弱的属于程霄的气息。
他懵了。
程霄缓缓地放开手，低声道：“嘘，别出声……”
沈律转过身看身后的人。他不明白。很多很多的不明白。
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扑进程霄怀里。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