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萧吻上了柳惜淡白的双唇,闭上眼睛感受着柳惜身体的温度,他再也不会失去他了。莫萧单手扣住柳惜的脖颈,另一只手解开了他的衣领。
“不要。”柳惜重重的喘息着,他神色有些惊恐,用力推开了莫萧的身体,但衣领被莫萧紧紧握在手中,大片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白皙的后背,但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莫萧震惊了,他双手颤抖着,不敢触摸他背后遍布的伤痕,生怕弄痛了他。眼角流出了丝丝的湿润,柳惜被鞭打的时候,他在哪里,他还坐在书房中思念着他的身影。倘若是早就看见柳惜的伤痛,他绝不会再让他忍受半分的冰冷,又何苦再忍受内心的煎熬。
“对不起,柳惜对不起。”莫萧吻着一道道的的伤痕,心仿佛刀割般疼痛,他根本无法想象瘦弱的柳惜竟然承受了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是他迟了,没有在柳惜冰冷的时候抱住他,不过以后决然不会了。
“莫萧不要伤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柳惜拉住了莫萧,不想再让他看到他那些丑陋的疤痕。
莫萧点点头,柳惜已经回来了,他应该高兴才对。莫萧用力抑制住伤痛,他不能让柳惜看见他的神情,再忆起过去魔鬼般痛苦的生活,他们现在在一起就很好了。
莫萧亲吻着柳惜消瘦的锁骨,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欣喜。纤长的指尖轻轻触碰柳惜胸前逐渐变硬的物体。
“莫萧你要做什么。”柳惜的面色潮红,诧异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莫萧,他怎么会甘愿雌伏与人下。
“我要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莫萧将身上的衣物尽褪,紧紧的拥住柳惜的身体,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
柳惜没想明白,以莫萧的性格怎么会争着做下面的那一个。他已经想好了,愿意顺从莫萧的心意,没想到却看着他心甘情愿的躺在身下。
“莫萧没事,我的身体受得住。”柳惜生怕莫萧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才如此,他很爱莫萧,特别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愿违背莫萧的心意。
“柳惜给我一个孩子,好吗。”莫萧轻轻地在柳惜喉咙处咬了一口,他很害怕会失去心爱的人,有了孩子之后,他不安的心也会踏实下来。
“好。”柳惜不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任莫萧的挑逗沉迷了下去。孩子,他没想过此生还会拥有自己的血脉,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会很疼爱孩子的。
床上,一个精致的人面色惨白宛若破碎的布娃娃般躺在床上,他绝望的望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他心中期待的身影不会再出现了。
“少爷,该喝药了。”管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床上面无表情的芷凝,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拿走吧,我不想喝。”芷凝安静地躺在床上,平静的容颜让人心痛。
“少爷,您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呀。”管家无奈的看着芷凝毫无生气的面容,少爷是被情害苦了,老爷也是这样宁愿为了情付出一切代价,但最后依旧是什么也得不到,洛家的家主都短命。管家实在不忍心看着芷凝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
芷凝闭上了眼睛,他此生也无法见到少主了,失去了那一个月的念想,他心中更没有一丝希望,活着亦是痛苦,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少爷,您一定要喝药,只有活着才能见到您想见的人。”管家希望能用那道冷漠的背影来换回少爷的一丝希望,但恐怕是唤醒了等来的也是深深的绝望。
“见不到了。”芷凝摇了摇头,机会错过了就在也无法得到,而他错过了见到少主最后的机会,少主应该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吧。
“洛伯,帮我打开窗户,我想看看外面。”芷凝望向远处,只有一扇冰冷的窗户,他有些失望。
“好。”管家赶紧推开了紧闭的窗户,期待的看着芷凝的面容。
窗外一片凄凉,树木葱绿的外衣已经退去,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挺立在那里,几颗小树的躯干已经折断,孤零零的无人理睬。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距离春天又那么遥远。
“洛伯,扶我喝药。”他一定要坚持下去,至少为少主铲除外敌,让他的孩子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中。以后少主在记起他的时候,会念及他的好,对孩子的态度也就不会那么坏了。芷凝想要的就是自己心爱的人好好地活着,而他会在天上好好的祝福着他们。
“是,少爷。”管家扶着芷凝单薄的身体,将药碗喂到了他的嘴边。只要少爷的病好了一切就都会好的。
芷凝用力咽下漆黑的药汁,他一定要活着,至少活着对付陈展,否则他不会甘心离开的。
“洛伯,你过来。”芷凝拉了拉管家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些。芷凝轻轻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不行少爷,算我求您了,您不能这样做啊。”管家绝望的看着芷凝,这样做等于是死路一条,暗楼楼主已经答应放少爷一条生路了,为什么他还如此执迷不悟。
“洛伯,我必须这样做。”芷凝空有美色而毫无任何作用,甚至保护不了心爱的人,只能用这条命来换取了,他亦死而无憾。
他望着窗前的一片苍凉,过不了多久他的孩子就会出生了,那时少主应该会抱着孩子看梨花,他会忆起他的面容吗,芷凝希望少主还是忘了他吧,否则想起时总会心痛。
芷凝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孩子会渐渐长大,会唤爹爹,在未来却唯独没有他的身影。他无法站在少主的身侧,陪伴着孩子。
管家眼角淌下了泪水,默默的关上了门,少爷走的是和老爷同样的一条路,有去无回,可是心念的人又何曾记得他们的付出。
第八十九章
阳光虽温暖,但也无法缓和冬日的严寒。高楼之外一片枯涸的树木,光秃秃的,再无任何生机之色,空寂寥。
容玥停下了手中的笔,面色柔和,轻轻抚了抚突起的腹部。手边虽然已经摞了一打文书,但左边仍有不小规模的高高一摞。他离开的这些时间中,需要处理的文书已经摞满了整张桌子。倘若老楼主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怕是要气的吐血。
容玥望着阴沉沉的天空,重重的叹了口气,手轻轻的安抚着乱动不已的孩子。似乎离开了洛家,孩子的动静就更大了,是因为感觉不到芷凝的气息了吗。宝宝,不要再闹了,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去找爹爹好吗。可是不知道芷凝的伤势如何了,容玥脑中浮现出芷凝惨白的容颜,鲜血在一滴滴的向下淌,他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进来。”容玥的眼神又恢复了当初的冰冷,似乎刚才的柔和仅仅是一瞬。
“楼主。”管立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容玥被桌案遮住的腹部有一丝担忧。
“芷凝现在伤势恢复的如何了。”容玥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挥不去脑中那道纤细的身影,他伤得那么重,不知道伤口愈合了没有。纵然芷凝伤害过他,但他毕竟是他腹中孩子的父亲,那一分血脉相连的羁绊让他无法忘记芷凝的感情。与其彼此都痛苦,倒不如化解痛苦吧。
“洛芷凝的伤势恢复的非常好。”管立看着容玥担忧的神色,停顿了一下,他恐怕自己说了芷凝的情况,楼主又会分神了。洛芷凝虽然是个少有的美人,但天下的美男很多,暗楼楼主又会有什么得不到的,他何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费心。他看着芷凝衰败的容颜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你在说谎,你告诉我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听见管理的话语容玥的心中更惊慌了,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或许管立说其他的话,他都不会起疑,但恢复的很好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仍然记得临走时芷凝伤痛欲绝的眼神,他很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给他留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他明明是知道芷凝宁愿死也不愿离开他的。
倘若芷凝当时还清醒,他就会明白容玥的意思,仅仅是让他离开而绝非此生永不相见。
“楼主,原来洛芷凝也是不肯吃药,但我对他说楼主还在等着你,他就肯吃药了,伤势也恢复的很快。”管立观察着容玥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他可不想就为了一个罂粟而掉脑袋,太不值。
“这样就好。”容玥的心也缓缓平静了下来,芷凝听见了这句话应该就会好好的活着。在撕开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所想的就是只要心爱的人活着就好,而其他的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你还有什么事。”容玥突然想起吩咐管立去查的事情。他隐隐感觉到陈展针对的似乎不仅仅是暗楼那么简单,恐怕还有王府。
“楼主,这是我所查到的,请您过目。”管立将文书递给容玥之后退回到房门口处,他生怕容玥动怒时会波及到他。
容玥随意翻了几页,心下辨明了了,没想到爹亲竟然这么深情,为了爹爹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暗楼楼主的地位,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他揉了揉紧锁的眉头,看来陈展预谋了多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容玥想不到他竟然与洛家还有牵连,这让他更加感到棘手了。
“楼主,陈展还有一句话想带给您。”管立又向后退了几步。
“说,你什么时候这样啰嗦了。”容玥用力将文书仍在桌上,看来陈展是算定了他不敢轻易动用朝廷军队,才这样嚣张,但他绝对不会蠢到只有那一种办法。
“陈展说,希望您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他愿和洛家同归于尽,还有倘若您想救洛家的话就尽快交出令牌。”管立不仅叹道陈展太绝了,用他一个人来赌,即使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但洛家是楼主的弱点,容玥不得不动容。
“陈展他有什么能耐敢威胁我。”容玥握紧拳头砸向桌子,文书落了一地。腹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父亲的动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容玥用力咬住下唇,闷哼了一声,单手安抚着腹中的孩子。陈展不过是容澈的手下败将,他竟然威胁暗楼楼主也太猖狂了。或许当初真不该放他离开。
“你下去吧。”孩子的动静小了些,容玥额头上隐约有一丝密汗,倘若是没有洛家牵连,他必会将陈展的痛楚昭告于天下,但现在他绝不会这样便宜他了,容玥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拿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来威胁他。
“楼主,属下有一记不知当不当讲。”管立看着容玥的面色平静了下去,心中有一丝动容,楼主为了一个男宠就将暗楼陷于危险之地太过不值。
“说。”容玥向后靠了靠,恐怕是躺在床上的时间久了,坐在椅子上一阵他的腰就有些酸痛。
“您可以将陈展的罪行禀告朝堂,让皇上来处理,这样不费吹飞之力我们就可以铲除劲敌。”管立的神情有些得意,似乎他还未意识到他已经激起了容玥尽力压住的怒气。
“滚。”容玥用力将手中的毛笔握成了两半,就算他不顾父辈的情意对洛家下手了,那他将来如何和孩子解释,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心,他绝对不忍心看着心爱的人被极刑处死。管立触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厉狠,敢这样威胁他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陈展他必须除掉以绝后患,灭族对他一个人来说太轻了。
“是。”管立看见容玥眼中闪过的神色连忙跑了出去。他似乎看到了老楼主冰冷的眼神,倘若是威胁到了夫人的安危他会怎样,管立根本无法想象他的狂怒。
容玥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腰部,腹中的孩子又动了动手脚。芷凝,倘若我那样做的话,你会不会怨我冰冷无情。他轻抚着腹部,宝宝,我不会伤害爹爹的。他已经动了情,又如何做到当初的冰冷无情。容玥遗传了容澈的性子,不是冷漠而是深情,对爱人的感情是无法动摇的。就算容玥欺骗自己让芷凝离开,他也做不到永不相见。
容玥的眉眼愈加柔和,不知将来孩子的相貌如何,会不会像芷凝更多一些,不过芷凝太过美艳的容颜看着确实让人心痛。容玥不希望孩子再留在暗楼,触碰这些血腥之事,或许跟着芷凝做生意也不错。
寒风渐渐凄冷,天色黯淡了下去,路上的行人匆匆回到家中,空荡的街头更是寂静荒凉。
身着蓝衣面容清秀的中年人站在路边微微的叹了口气,面容秀美的白衣人为他披了一件外衣。
“年纪大了还不注意身体,小心着凉。”容澈皱了皱眉头,唐钰年纪越大反而与不让人放心。
“是啊,我老了。”唐钰看着地上折断的枯枝,有一丝惆怅,近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有些担心自己会拖累身侧的人。
“不许瞎想,你没老,就算是老了,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变老的。”容澈看着唐钰苍白的容颜,倘若他当年在早一些就好了,唐钰的身体也不会如此差,可是现在也不算晚,至少他们还相守在一起。
“好。”唐钰笑了笑,他不想让容澈太过担心他的身体。
“我们进去吧,在外面站久了,你的身体恐怕又受不住了。”容澈扶着唐钰的手走进客栈。暗楼的杀手都是这样,身体受过各种伤,又有几个能长命的,唐钰算是特例了,陪在容澈身边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他依旧不满足,他想心爱的人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容澈拭去眼中的伤痛,他很爱唐钰,或许他陪在心爱的人身侧,唐钰走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伤痛了。他尽力不将悲伤表露在面容上,他想让唐钰高兴地走完最后一程。
容澈推开门扶着唐钰坐在床上,抚着他冰冷的手,心觉不妥,又为他盖了一层被子。
“阿澈,我想儿子们了。”唐钰靠在容澈的怀中,像孩子一样的玩弄着他乌黑的头发,容澈还是那么年轻,可他却没有多久了。唐钰不是害怕死亡,从他活下来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他总会离开容澈的,但他害怕心爱的人伤心。唐钰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他享受了不曾奢求的温暖,还拥有了自己的血脉,但他依旧舍不得离开。
“好,等过几天你的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回去。”容玥紧紧的拥住唐钰,他想拥有他一生,可最珍贵的东西岂能让他拥有那么久。唐钰,你的病一定会好的。虽然心中很清楚,但他依旧在欺骗自己,容澈抚摸着唐钰愈加苍老的容颜。
唐钰在温暖的怀抱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容澈抱着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第九十章
寒风拂去了大地上的唯一一丝温暖,寒冷笼罩着荒芜的庄园。太阳的余温似乎也是那么微不足道。
一阵猛烈的寒风吹来,紧闭的门裂了一道缝隙,凌楚感觉有些寒意,他走到门边,伸手接住了飘落的纸条,那是一张白纸,上面并没有任何话语,他有一些诧异,不明白林音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要他自己发挥吗。
凌楚抬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他立即推开门追了出去,那倒身影似有意而为,在凌楚出去的那一刻就停下了。
“谢堂主,想吩咐凌楚做什么就直说吧,何须这样偷偷摸摸的。”凌楚看着那倒颀长的背影,他没想到谢风竟然也是林音的爪牙,想起过往的种种,他太过大意了。
“凌楚,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做,不要贸然相信面前的假象。”谢风并没有在意凌楚挑衅的语气,他过去专于他作对,甚至害他失去了很多,凌楚只怕是恨极了他吧,但他也是不得不为。在最后的时候,谢风不想凌楚因自己而落了一个悲凉的下场。
“谢堂主,你自己清楚就可以了,又何必劝我。”凌楚突然有些茫然,他不敢肯定谢风的庄主的人,还是林音派来试探他的,凌楚不敢轻易相信。
“凌楚你现在觉得幸福吗,倘若幸福的话就一直走下去吧,不要再回到那条错误的道路了。”谢风叹了口气,他那天看见庄主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快乐,他不想他们在因误会而错过了,否则他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