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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总是不来下——by小楼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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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了!”

好汉的眉毛又竖起来了。

“我答应不会告状!”

好汉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她盯着他碗里的饭:“你不吃了?”

“饱了。”

好汉笑得更开心了,她拿过陈慎的碗,把米饭扒到自己碗里,夹着菜又吃起来。

陈慎看着对面叠起来的三个空碗,恨不能捂住脸。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娘啊,肿么破!

等到菇凉把他又带回老宅子的侧门,威逼利诱一番,得了陈慎的再三保证才心满意足,转身朝院子狗叫几声,门开了。

陈慎等好汉进了门,抬头看向门匾,李将军府几个字让他深刻认识到一件事情。

男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他至少得降服了好汉啊!!!

第五十五章

后来陈慎才慢慢焖出味来,手往脑袋上激动地重重一拍,多好的一条捷径,男主的后宫在这里,他守株待兔就好了啊,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揣着小斗篷,直奔李将军家的侧门。

熟悉的狗叫声之后,一个瘦巴巴的竹竿四下瞄着,偷偷摸摸地贴着墙角溜出门来。

陈慎立马就堵上去了,没敢靠太近,对方昨天的一手震慑力还在。

菇凉吓了一跳,迅速抱着脑袋蹲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嘴里干嚎着“再也不敢了!爹,饶了我这一次吧!“之类的,半天没有熟悉的巴掌落下来,偷眼瞄见是陈慎,红着脸拍拍衣服,站起身的眼神有点藏着怀疑,偏过头粗声质问:“你不是来告我状的吧?”

陈慎被她的手指戳着胸口,后退一步避开,他摊牌:“我来找你谈事情。”

菇凉好奇地眨眨眼,她把耳朵凑上来:“什么事?”

“关于朝廷。”

菇凉没趣的哼了哼,捏着手骨玩了会,头也不抬地接了话茬:“你说的是三皇子和那废物的事情吧。”

一听这外号,陈慎就觉得有戏,他这边头刚点下去,一只手就把他拎起来,往前跑着放起了风筝。

“我们去个有景的地方谈。”

不愧是王城里混的假小子,转过不知道多少个隐蔽的小巷子,两人才停了步。

这菇凉还不是个没脑子的啊,知道这种斩脑袋的事情要在隐蔽处进行。

刚想要赏她个赞赏的眼神,一转身,卧槽,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好一个繁华的大江南啊!

菇凉,隔墙有耳什么的真的好么,我已经没有结界的金手指了o(╯□╰)o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听到又有何妨,他不敢动我爹的!”

陈慎没想到对方底气这么足,想想有兵的才是爷,逼个宫叛个乱啊,还真都得倚靠这位大爷。

“你支持三皇子?”

菇凉捡起个石子,挑了个刁钻的角度抛到湖面,几个水漂过后正打中一个嫖客的膝盖。

那人莫名的膝盖中了一箭,四下又寻不到人,骂了声晦气,掀开船帘扭着肥屁股钻了进去。

她拍拍手上的尘土,转过脸嫌弃地皱起眉头:“自然,不然我傻啊!”

“那为何令堂态度如此模棱?”

长长的柳枝扫到菇凉的脸颊,她往湖边又走近了一步,目光也似在颠簸中发生了变化,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陈慎觉得她的目光有点远,像是在看他,却又比看云还要远。

“那废物登上大统又能如何,皇权倒是落在外戚手里,不若举一位明君,皇上也真是老糊涂了!哼哼,高的地方坐久了,他也学会怕了,毕竟她表妹去世的功劳有他一份,啧啧!”

“表妹?”

“嗯,就三皇子生母啊,现在凤撵上坐着的那位是皇上的表姑啊!你不知?”

卧槽,这几句话信息量好大,容我捋捋。

陈慎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三皇子,他的母后可能不是他所知晓的旧疾复发。

菇凉一点也不介意这种爆炸性的消息传播给当事人,她的眼神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像是花瓣上的晨露,有用生命留下湿润的勇气。

她早就对她爹讲过,这个消息应该早报给三皇子的,如果这样就崩溃失控,乱了大局,那他也不配她爹为他边疆守余生!

“我爹早就压好注了,只是让对手轻敌不是更好么?我爹在等最后一击罢了,他打仗就喜欢玩这种一击必中的把戏。”

陈慎忽然想起那张狐狸脸,他肯定早就知道李将军的立场,只是拿自己开涮!警察叔叔,王府里有个人玩弄我纯洁的感情(>﹏<。)~

菇凉拍拍陈慎的肩膀,半个胳膊想搭在陈脖子上作兄弟状,奈何身高扯了自己后腿,只好改为吊在陈慎胳膊上:“咱们这样的妇道人家,就不要去理会这些勾心斗角了,咱们就等着一声令下,端起大刀来砍人就好了!”

陈慎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涉世未深啊,不觉点了点头。

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_(:3」∠)_

掀过这种沉重的家国事,两人又去了当初吃饭的客栈,这次菇凉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酒足饭饱后叫了一盘花生米,两人闲聊着嗑花生。

说闲聊,其实就是菇凉一个人讲,三皇子生母临死前的那段时间,李将军的夫人有幸探望过,发现了一些疑点,等到串联起来已是青冢留人。

陈慎喝着茶认真听她叙述,菇凉往楼下瞟了眼,浑身的毛孔都兴奋了,她来不及下楼,登上窗台就跳了下去。

昨日的一幕又上演了,只是男主角负伤,这次是个脸生的替补演员。

陈慎站起来,探着身子往下面看,只见华衫男子哇哇怪叫一声,冲着菇凉就奔过去了。

菇凉大喝一声,顺手从旁边坚果摊上抓起板栗,刚炒出来的坚果还冒着热气。

菇凉两只手捧着板栗,一股脑塞进男子的内衫里,嘴里还桀桀怪叫着:“我让你装脑疾,我不把你脑袋烫出个花来!”

陈慎看到下面那货烫的跟个虾米似的,弓着身子,脖子以上都是烧烤色的,放心地回去继续喝茶。

陈慎就一直跟着菇凉混,菇凉似乎觉得他是太无聊来找乐子,也就默许了,陈慎此后时常近景观摩单方面虐事件,鼻青脸肿的脸换了一轮,才有熟悉的轮廓出现。

陈慎也没忘记把重要的情报,向中毒的三皇子汇报。

三皇子虽然不能睁眼醒来,身体虚弱,意识还是清醒的。

陈慎说完话,三皇子没半点反应,陈慎以为他此时正沉睡,好奇地看了周围的各类珍贵补品。

过了半晌,空气里的药香味里似乎掺了腥味。

陈慎四处轻嗅,鼻子碰到了床上昏迷人的手掌。

陈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僵硬的手指,随之散开的是一串串血珠。

像是谁的心,被肋骨相连的那双手捏碎,指缝放出的是一粒一粒的血泪,滴落到御赐的华丽毛毯,灼烧出的是怎样一种,骨肉模糊的讽刺!

从包裹人参的玉盒里抽出丝巾,陈慎叹口气,蹲下身擦拭他手上渗人的伤口,明明血肉泛白,当事人对痛却毫无所觉。

怕他继续虐待自己,陈慎没有松开力气,任由对方握紧自己的手。

直到手腕勒出紫红的淤痕,陈慎往床上看了一眼,肤色更加苍白的脸颊,憔悴里也没有一点湿痕。

他没掰开对方的手,他感受着的,是削骨的仇恨,偏还削不得还不了那祸根的无奈。

没几日,皇宫传来喜讯,下毒的叛军被侍卫抓获,解药已经从宫里发放到皇子府。

替三皇子喂了另一味解药,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三皇子是最晚中毒的,按理来说是受折磨最轻的,但是却是三个人中消瘦地最厉害的人,原因不言而喻。

陈慎观察他的眼神,那里面已经再不是当初的清澈溪流,有痛埋藏的冢,培上了遮掩的土包。

陈慎觉得,这是个真正的皇上了,无论他是否完成了最后的形式,他够资格了。

第五十六章

陈慎不曾想到,男主他没有等到,而流树更是石沉大海,修真界已经放弃寻找流树,他们以为流树已然遭了他的毒手。

而在皇子府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转眼已经看尽王城半年的风景。

每每思及流树,他总觉得对方仍在世上,只是不知呼吸着哪方的空气了。

也是第一次,他觉得一个人的消失,不是文中寥寥几笔带过的轻巧,而是真真实实的血肉之躯消散天涯,再没了常在眼前打转的音容笑貌,似那个人从未出现过,也不会在将来再出现。心里失去的感受,却是真实存在且绵延亘久的。

他想流树了,更加深切的念头是希望对方平安无恙,早日相见。

帝位之争已然危急关头,三皇子第一次去中立的另一位宰相家拜访,陈慎一大早发现眼皮直跳,他想摸出是哪只,却又平静了抽动,也辨不出祸福。

三皇子似乎想要为他引见一番,煞是苦心地费口舌劝说,人在屋檐下,陈慎只好戴着斗篷随行。

入了宰相府,有小厮领他们一行人往正堂拜见。

园林般的风景,到处假山林立,却勾动着水色和谐出自然,几眼之缘,足窥出是个雅居。

离正堂几步远的距离,身穿紫罗袍的陆宰相前来迎接,三皇子受宠若惊地行了礼。

“三皇子光临寒舍,小家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贵人驾到,不知所谓何事?”

“弟子前来看望老师,当年七日的教诲,本殿铭记于心,还记得老师铁面无私,罚了阿尚竹板炒肉,他可是哭了三天!”

陆宰闻言也笑出一脸褶,他摆摆手:“都是小儿无状,年少无知。说到尚儿,你们许久未见了吧!”

“当年阿尚求学于千面手,我此后尚未得见过。”

陆宰相闻言身子往旁边侧过,他抓住身后人的手推到面前来,一手抚须道:“他昨日才返家,你们年轻人且叙叙旧!”

身后人俊俏的容颜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眼波流转间颇有些男生女相,桃花眼潋滟如湖,唇红齿白,清丽得有些过分。

陈慎一眼看到他,心里就起了腻,这人至少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他也不至于霸道到只有自己才能拥有这幅面容,只是天性使然般,看到他就觉得心头一堵,似乎平生最不愿有牵扯的人偏生凑在一堆,有种骨鲠在喉之感。

他相信对方也有同样感觉,那双眼睛望着谁都是一派笑意盈盈,划过他的身影时却添了几分防备。

陆尚亲亲热热地同三皇子慰问几句,两人扯了往事唏嘘,咀嚼往日的童趣,唇齿间不时溢出清亮的笑声。

三皇子同他聊了一会,又拉过陈慎将他介绍给陆宰相:“老师,吾之好友流觞,心性高洁令人敬畏,他仰慕老师已久,特请我来引见一番。”

陆宰相打量了陈慎一番,之前怕失礼于人,走廊里便摘去了斗篷,方才站的位置隐蔽,现下陆宰相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这才惊觉出几分眼熟来。

“从郎君气质姿仪看,皑皑山巅雪,高洁出尘的品行可见一斑,不错,不错。”

陈慎只好躬身一礼:“惭愧,惭愧。”

见陈慎虚怀若谷的神情,陆宰相心里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三皇子,还请上座,待我唤来茶童,我们品茗话桑麻罢。”

陆尚躬身一礼,手前伸做出请的姿态。

三皇子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入了正堂,陈慎走到半路时,忽然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巧捕捉到陆尚远眺的动作,微皱的眉毛显得有些着急,唇边的笑容又甘之如饴,隐约透出一股羞涩,如此矛盾,大概是为情吧。

陈慎收回目光,随着三皇子落座。

两个白净的茶童端着茶具进来,天青色云袖捧着瓷白的玉壶,连成烟雨下的云幕,行云流水地抖动下,一帘帘天水洋洋洒洒注入杯中。

喉舌回甘的余韵早酿成了诱惑,众人闻着茶香不由心神所向,杯稍满便急忙忙举盏。

“爹,温哥哥来了!”

来人的脚步轻快,含笑的脸不时转向身后,后面的人走得极稳,看起来要比陆尚高出许多。

他的脸隐在窗影里,走得近了方能看清他眉目。

陈慎盯着进来的人影,手捏的上衣下摆都起了皱,太熟悉了,虽然有些陌生的气息,但他还是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像是等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揭开幸或不幸的缘分,陈慎看清来人面目的一刻,捏紧了杯子,心里的石头却放下了。

也不知道陆尚是不是全副心神都放在身后人身上,他几乎是同时瞪住陈慎,护食般挡在前面,企图遮住陈慎有些赤裸的目光,只是挡住了身子,比他高出的那截仍暴露在陈慎视线里。

陆宰相似乎看出什么不对劲,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这位便是温公子了,多谢一路对小儿的照顾,老朽在此谢过!”

陈慎想问下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但似乎在此地相认,对主人有些失礼,只好眼巴巴等着他们单独相处。

陈慎把斗篷随手递给了三皇子,带着这东西和师弟相认太不方便,三皇子很自然接过,放在自己的怀里,这副情态可以看出他们的相处默契已生。

“不谢!”冷硬的两个字掷到堂前,砸出一片尴尬的寂静。

陆宰相细细打量儿子仰慕的人,发色不似成天国人,显得有些浅淡,勾勒的五官却立体精致,也不是儿子般女气,像刚打磨好的璞玉,分明的棱角刻出刚硬的性格。

若说眉眼的轮廓还带着刚出世的润软,眼神却沉静得波澜不惊,有运筹帷幄的错觉,尤其一双眼睛点染葡色,高贵中流转着妖气。

长相自是极好的,他却有些不喜那眼睛的颜色,物异必有妖!

陆尚的神情有些着急,上前几步扯住宰相的袖子,轻声撒娇:“温哥哥这一路奔波还未歇息,咱去凉亭赏荷罢,那空气新鲜能缓解疲劳!”

陆宰相面露难色地看向三皇子,三皇子点头欣然前往。

良田百顷挖成荷塘,从长安山的瀑布引流而入,绕出一园接天莲叶,拱起的各色莲花清如水。

园子大得厉害,陆尚被三皇子拉去叙旧,陈慎寻了机会走到师弟身边。

对方的眼底丝毫没有和他相逢的喜悦,陈慎有些疑惑,却还是开了口:“师弟,你这些时日可还好?”

对方黑沉沉的目光盯着他,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摇曳的荷:“公子认错人了!”

走得近了,陈慎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当初分别之时两人也才不相伯仲,仔细观察此人的轮廓也更深邃些,不像流树还带点婴儿肥。

大概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他道了歉又回了原来赏景的地方。

三皇子似乎和陆宰相相谈甚欢,回府的路上笑得极为开心,他替陈慎戴好斗篷,掏腰包请了陈慎去客栈听曲。

桥边红药未开,佳人宛转一曲爱别离,诉尽天涯咫尺,年年为谁相思意。

陈慎觉得还有些味道,唱腔他不太懂,歌词咬住的情绪却很恰当,入骨三分。日子太过无趣,次日将军府的侧门等到李小姐,陈慎领她去了当时的客栈听曲。

陈慎早饭吃了些酱菜,坐下的闲暇多喝了茶水,听到一半便离座远去。

客栈的后院极为清幽,小二帮陈慎找到如厕的地方,便转身忙了其他。

路痴的陈慎很自然的迷了路,最后走得急了,竟撞到了人。

也不知对方是如何练得,只是简单的碰撞,便觉得如卵击到石头,自己的骨头裹在衣衫里,碎得稀里哗啦。

“抱歉!”他揉揉发疼的肩膀,躬身道了歉。

一个脑袋低下来,在他衣服上嗅了嗅,陈慎眼见那熟悉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身上什么味道?”

陈慎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疑惑地抬头:“无甚味道。”好像李小姐今日很奇迹地涂了胭脂,他身上也染了些香气,别的味道是没有的。

那人又低头嗅了一阵,神情忽然变得暴躁,陈慎能感觉到他身上层层翻滚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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